[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November Rain
狱寺隼人把一张音乐会的海报拍到了山本武的脸上。
山本武看着海报上的重金属色块还有密密麻麻的字母莫名其妙。
读到大学四年级，狱寺隼人紧长慢长几乎要拔苗助长，他还是没有山本武高，于是他不得不沐浴着山本武俯视的目光，满头火气还要给他解释：“睁大你的眼睛，看这儿！”
修长手指重重戳上不大不小一个单词，隐藏在浓墨重彩词组群中，乍一眼很难发现。
「KARAS」
山本武愣住了。
然后他听到狱寺隼人说：“下个月13号，在巴黎，你爱去不去吧。”说完就走，山本武顺着他走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教室外面若叶郁隔着窗玻璃正在笑眯眯地挥着手。
看起来这两人又和好了。
想着他的脑子里突然就是锵地一声响，又清脆又干脆，红色短发的女孩儿在架子鼓后面抬起脸，双手中鼓槌将将扬起，看着他，笑得很坦然：“那你就去啊。”
山本武想了想，又把海报放回了桌上。
*
五十铃亚矢跟随乐队到法国本来是为了拍摄新专辑封面，但临上飞机，经纪人却一脸兴奋拿来了一张行程表外的演出单。看时间，日程上是来得及的，而且共演列表里面还有当前正在上升期的世界当红TEAM，五十铃亚矢看了眼他们的队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上了飞机后，原本坐在她旁边的贝斯手不知道去了哪儿，座位空了很久，她都快睡着，旁边才突然来了人，左肩上突然落下一只手的重量，她的心里沉了沉，转头过去，就看到了一贯以冷酷形象示人的队长那张格外严肃的脸。
“你的手臂，撑住这次音乐会没问题吧？”
“你同意我退团，这次就没问题。”
五十铃亚矢抬起自己的鸭舌帽，视线余光里看到其他的乐队成员又在挤眉弄眼，眼前这位队长连经纪人都没说的事，他们很显然也还不知道。
她垂头看向自己的左臂，有些意兴阑珊：“这手臂是废了，但是乐队不能废吧，队长？”
她知道对方已经找了替代成员。这个乐队是他一手组建起来，虽然后来阴差阳错因为女鼓手火起来，却也没有给这个女鼓手陪葬的道理。
“新专辑发布会，这个时间之前，你可以坚持吧？”他沉默良久之后只有这么一句。
五十铃亚矢点了头。
*
山本武在大学里偶尔也会混进棒球队里打个一两场，他的技术在高中的甲子园大赛上已经得到过验证，在一群欧洲人中也不惶多让，棒球部里很多人认识他，他却只记得人家的脸，名字总也记不全。就像这样，表面上看他在这里融合得很好，但也总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的。
说得现实再具体一点，这边的水和米，做出来的寿司味道都是不同的。
自中二继承仪式后，他们一步步进入彭格列家族的继承轨道，高中三年过得还算轻松，只偶尔会有些不痛不痒的任务历练，山本武经过了十年后的历练之后又因为西蒙家族的事情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的游戏心理慢慢地也淡了不少。而沢田纲吉希望他们至少能够普通地读完中学，也能给他的守护者们足够的时间去最终确定是不是要追随他走上那条彭格列新Ⅰ世之路。
尤其是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他们完全可以有另外的、明确的路可以去走。
但山本武最后还是跟着他的伙伴们一起来到了欧洲。
Reborn说他是天生的杀手。他在站上甲子园最高处那一刻才完全明白。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相当怕寂寞的！没有狱寺和阿纲在我会不习惯，何况……最近我开始觉得，这边可能更适合我呢，哈哈哈哈！”
然后他走上好像更适合他的这一条路。
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家族内部的明枪暗箭……新的Ⅰ世比起旧Ⅰ世，争斗的方式全新升级，武力作为暗实力很少上台面，这也多亏了沢田纲吉每天的呕心沥血多方制衡，相对比较常见的就是财政经济上的较量，这方面狱寺擅长，但也掉了不少头发。他们试图把家族转正洗白，以年轻之躯对抗那些在捷径里钻营了大半辈子的老滑头，何其艰难。而就在这样的情境中，山本武又开始了警·察扮演游戏，他负责解除各种纠纷，他的性格也适合做这些，但久了之后还是会烦的，狱寺和泽田纲吉也经常很烦，他们那么年轻。
可就算普通的工作也会很烦吧，他有时候会想，开寿司店也有很累很烦的时候，再说他们做的工作，不那么严格来说也是很普通的，就是深入浅出的程度可能有问题，非常有问题。但已经是能有的最好局面了。
但还是烦。
他有时候就比较羡慕狱寺隼人。狱寺隼人烦的时候可以找若叶郁吵架，那两人从国中开始交往，交往的日常方式就是吵架，吵得旁人羡慕嫉妒然后更烦。
然后他会习惯性想起那个长腿的红发女孩儿，她是个鼓手。
他们在国三的夏日祭典上认识，她的太鼓打得很好，她那时候的名字还是铃羽，黛铃羽。
现在她是日本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KARAS的招牌鼓手。
五十铃亚矢。
他曾经一球棒把人家手臂打伤到进医院的女孩子。
*
“我以后跟你一起晨跑吧？”
女孩子一抬鸭舌帽，清亮的黑眼睛含着笑意，一边原地踏步一边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在凌晨4点半的并盛街道上出现得突然又理所当然。
“铃羽，黛铃羽，我的名字，一个人跑有点怕。”
少女朝他伸出手，笑着解释道。
山本武背着球棒，原本打算这一圈跑完就可以去学校的棒球场练习挥棒了，毕竟区大赛就要开始了。但他还是答应了少女的请求。
22岁的山本武回忆起来，那一天的清晨，在路灯下，少女奔跑的一双腿，那么修长漂亮。和她挥舞着鼓槌的一双手臂一样，非常漂亮。
那时候他也年轻，比现在更年轻。
那时候黛铃羽的头发不长，只到肩膀，发量少，又软，就喜欢在头顶梳起一个小辫，偶尔会揪成一个丸子，看起来是比较可爱的类型。但山本武印象更深的，还是那次夏日祭典上的她，一头红色短发，一身短装和服，站在太鼓前身形修长，舞动起来凛冽和热烈好像共存在她的身上，他当时和狱寺正被云雀恭弥追着打，围着太鼓表演的台子转圈圈，因为走神还挨了不少拐子。但还是记住了，她的红发很好看。
山本武读高一，个子又长高了，爱笑，棒球打得也更好了，于是收到更多情书。
再加上每天狱寺隼人若叶郁，沢田纲吉笹川京子就在眼前转悠，正是早恋的年纪，他在耳濡目染之下不可能不受影响，虽说每天棒球之余还要跟家里寿司店帮忙，能想这些事情的时间少之又少就是了。而黛铃羽就占了这里面的大部分时间。
跑步的时候还能想些什么呢？尤其是有一个还挺可爱的女孩子在身边。
感情的萌芽是很朦胧的，再加上山本武这方面的经历大概也就看看小黄书的程度，他没有更多想法，女孩子当然也是，有也不会给他知道。
但如今的山本武想，她是不可能有的，很难有，那样的女孩子，那样生活的女孩子。
那是一个阴天，十一月，看着要下雨，但一直阴郁着，一直没下下来。
清晨的小巷子里，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巴掌挥过去，女孩子没躲开，被打得偏了头，男人却因为动作过大而歪倒身体，然后好不容易站稳，他的手臂又挥过去。
山本武想也没想，盯着深巷中几乎被黑暗湮没的那一抹红色就冲过去了。
球棒挥起来，没想下太大力气，却在看到那双睁大失神的眼睛时失去了控制，然后他就看着那个女孩喊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就知道他的球棒中途遇到了阻力。沉闷的声响，击在那个突然挡过来的纤细手臂上。
一声闷哼。少女捂住了手臂，垂下去，摇晃了一下身体，然后转头看向他，眼睛里有一点泪花，开口声音轻轻的。
“他是我爸爸。”
*
五十铃亚矢还叫黛铃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过得不算好，就是刚升上高一那段，女孩子们应该忙着恋爱和打扮的时间段，她遭遇了家变。
曾经是英雄的爸爸，遭到曾经缉捕的犯人报复，被注射了违禁药品，自此神智失常。
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一刻，就没有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了。
现实问题一个一个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信。
好在都熬过来了。
她不愿意去回想那段过去。尽管熬过来了。
爸爸变成一张黑白照片，被装裱上荣誉挂在公共灵堂，妈妈带着她改名换姓，她被乐队发掘……然后，时间往前跑啊跑啊，七年过去，好像没有什么过不去。
不，还是有一件。
五十铃亚矢低头轻抚自己的左臂。
那时候可真是疼啊。
更没想到，竟然会留下后遗症。
那个棒球少年，山本武，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当时那么震惊之后又那么镇定，他严肃的样子和平日里阳光的笑容反差出一个不小的缝隙，那段养伤的日子她几乎觉得自己要喜欢上他。如果当时条件允许，应该是可以的吧，应该可以。
说起来受伤之后，那个少年面对她的时候比起之前都细心了很多，平日棒球比赛也会叫上她，也会去她为了减压而常去的地下音乐会看她打鼓，然后她就认识了不少他的伙伴，脾气暴躁的漂亮混血儿和他温和却腹黑的漂亮女朋友，兔子一样温柔的“十代目”？像是阳光一样的京子和小春，还有三个小婴儿……真的是非常热闹的一群人。遗憾的是她的朋友，硬要说也只有临时搭伙的各路困在音乐里有着各种各样古怪的同伴，倒是没让他认识几个。
现在想想是真的觉得很可惜，当时真的可以交往试试看的。
开心就满口白牙几乎看不出一丝阴霾，认真起来眼神专注震慑力极强，爱喝牛奶，爱笑。
那么可爱又可靠的一个少年。
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高三的尾巴，那时候爸爸走了，她和妈妈一起回老家住了半年，回来就想去那个常去的地下音吧，然后就在那里遇到了那个少年。
他那时候应该过了18岁，个子也已经过了180的样子，坐在吧台上用一种很不熟练的手势拿着装了威士忌和冰块的杯子，又或许是不习惯味道，他的表情看着很纠结，一如往昔印象里那个阳光简单的少年，然后她走到他面前，他看到她吃了一惊，然后就笑了。
棕色的瞳孔里灯光流转，非常的匀和，也很安定，是一个男人的眼神了。
那时候她已经被当时还不出名的KARAS队长发掘加入乐队，她就带山本武去他们经常练习的音乐室，他一脸认真地听她打鼓，但应该是没听懂的，他总说他的小伙伴那个叫狱寺隼人的要更懂音乐，但人家明明是古典音乐那一挂的。
听完她的一个乐章，他告诉她他要离开了，去意大利。
她当时也没多想，就很平常的跟他说：“那你就去啊。”
她回想起来，但不确定，那个已经像个男人的少年当时沉默了有一会儿，不太像他平日的样子，后来他抓了抓头发，笑得露出牙齿说：“那我走了啊。”
她现在才回味过来。
*
山本武还是去了巴黎。
他不懂法语，就想拉狱寺隼人一起去，狱寺隼人不肯陪他去，他就曲线救国去找若叶郁，若叶郁很爽快就答应了，然后狱寺隼人就不高兴，不高兴他还是在飞机起飞前赶到了机场。然后他们又在法国落脚地遇到了迪诺和斯夸罗。
一行人就有些浩浩荡荡，狱寺隼人在毫不客气暴露了山本武的来意之后就拉着他的女朋友跑得无影无踪，倒是迪诺有些好心，非常热心地就劝说着算是山本武恩师的斯夸罗留下陪着山本武一起寻回真爱。山本武笑呵呵的，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他的心思一向不算细腻。一定要说的话，想看她过得好不好吧？
然而山本武没有买到票。迪诺和斯夸罗动用了他们当地的关系总算弄到票的时候，对方却在送票过来的途中遇到了交通管制，他的音乐会之旅就此泡汤。
迪诺安慰山本，堵在音乐会门口也是能遇到的。
然后他们就从电视里看到了爆恐袭击的画面。
斯夸罗很震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山本武那么惊慌的样子，那么一个大男人，跑出酒吧几乎绊倒了一路的桌椅。
男人大多是有些英雄主义情怀的，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但也很可贵，他们通常偏向于去疼惜那些无助的、柔弱的、正在经受苦难的女孩子。山本武不确定自己算不算那一类，就算吧，他一直就没想明白，现在更想不明白，怎么又是她呢？
她怎么又遇到这样的事？
然而他和迪诺还有斯夸罗一直在案发周边，那样不安全的地方，一直守到凌晨，剧院里残余恐怖分子全部被击毙，他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电视里在实时播报，这里是伤亡最惨重的地方。
他也已经看到，也不会再想为什么会是她，更应该要问的是，为什么是他们？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不只是他涉足的那个世界不安全，这普天盛世都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有些事必定要人去做的，就算再繁琐再无趣，它可能关乎生命。
*
五十铃亚矢在排演中手臂伤痛突发，成员们吵架，从酒店到医院，缺席了音乐会，也躲过一劫。
劫后余生的他们不再争吵，一起来到剧院门口献花，哀悼死者。
她就是在那里遇到山本武的。
她正低头把手中的花放上临时的祭台，身后队长突然一声低喝，她回了头，转身就看到自家以队长和贝斯手两个高个子组成的人墙，人墙后面，队长质问的“你是谁”对象也是一堵人墙，四个人均身高目测在180以上的大男人，黑发银发金发还有长有短，跟他们这一批对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地、无比显眼。
“铃羽。”
是宽厚而且温和的音色，那个站在最前面的黑发男人叫她，用很久没有人叫过的那个名字。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是靛蓝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松松挂在颈上，棕色的眼睛看着她，也是温和而宽厚的底色。
“山本君。”她确定，应该是他。
劫后余生的场合，重逢令人欣喜，却带着格外的沉重。队长警惕心很强，提醒她。
“场合不对，你们长话短说……换个地方说。”
不相干的人不好再跟着，五十铃亚矢这边，队长好歹带着成员们离开，脸色却说不上好看；而山本武那边，几个看热闹的，对着他拍肩捶背搂抱威胁？各种关爱的方式非常让人开眼界，然后呼啦一下就散开了，只剩他们两个。
青年不改少年时的习惯，羞涩的时候会挠一下脸颊：“远远看到不太确定，”他看她黑色的长发，看着还是很软的样子，和杂志上红色的短发造型气质完全不同。
“你没事太好了。”
五十铃亚矢感觉很奇妙，眼前的青年比乐队里最高的贝斯手都还要高，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眼前却和少年时给她的感觉并没有太大区别，重点是他的眼睛，你看着他，他再笑一下，你就会觉得非常地轻松，而且安全。
“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笑着看他，视线余光里，酒店落地窗外，不远处的哀悼和沉重气氛让心里的庆幸和出口的关心都变得真切而有了实质的重量。
山本武说：“我昨天本来想看你们的演出，但是没有票，就躲过了。”他说着这些话，看着她的时候笑着，看向窗外的时候笑意就有些收敛，眼神严肃而认真，叫人动心。
五十铃亚矢下意识就去看自己的左臂，忍不住失笑：“多亏了这条手臂突然罢工，我也躲过一劫，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山本武的视线落下来，完成从疑惑到惊讶到释然的全过程，然后他就笑了。时间还是发生了作用，他终于不再为这个伤皱眉头，也不再因为她当时的遭遇面露怜悯小心翼翼。
他们都长大了，还能相遇真好。五十铃亚矢想，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温情的。
“我们都很幸运啊！”
山本武笑着说：“是啊，哈哈哈哈！”
*
山本武的巴黎之旅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除了他自己外，剩下同行且知情的几人中，狱寺隼人装作事不关己，迪诺表示可惜，斯夸罗发现自己的徒弟在这件事上也没干劲难得地就沉默了。剩下一个若叶郁，女孩子大抵上还是细心一些，她什么都没说，但在隔了大概一个月后，给他的手机上发来个链接。
「卒业？！KARAS女鼓手痛别！手臂伤病要因？！」
是一个专题报道主页，来自日本娱乐新闻，母语当前，山本武仔细看完了，报道里还提到一个月前巴黎的遭遇，娱评人纷纷猜测是因为那次受伤，这是大体导向，还有很少一部分人内幕消息，认为五十铃亚矢因为恋爱隐退，附图是一张模糊但还是能看清轮廓的照片。
是他们从废墟往酒店走的路上，五十铃亚矢戴着墨镜，一不小心就一脚踩上因爆炸导致的路面坑洼，山本武眼疾手快就扶了她一把，而照片选取的角度就有点像拥抱。
山本武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后他决定回日本。他去跟狱寺隼人说这件事，却被狱寺隼人狠狠骂了一顿，然后火急火燎就要去联系压制这方面的舆论，相关环节就涉及到经纪公司的配合，狱寺隼人联络到KARAS的经纪人，口径统一完毕，他一边不爽一边还是把对方的电话给了山本武。
山本武打通电话，首先就被对方以非常日式的恭谨态度绕了很多圈子要他注意影响不要让事态扩大，然后电话那边换人，又是一个男声，声音低沉带有敌意，就比较直接地警告他。然后五十铃亚矢接电话，开口还带着笑意：“没想到你的背景那么厉害！
山本武松了口气，他被狱寺灌输艺人的绯闻发酵会导致的严重后果，一直还有些担心，但听到五十铃亚矢轻松的话音，他又有些……类似失落的感觉。
“舆论压制到那种程度，真是想都没想过，”她的声音温软，高兴的时候就添一些清亮的音色，但无论哪一种，都和她凛冽的鼓声形成鲜明的反差。如那个娱乐报道所说，很多人都为这种反差而着迷。山本武很早就知道这些，但他好像现在才意识到。
“你以后，怎么打算？”他问她。
“先熬过这一段吧，帮新人站稳，也好好治疗一下手臂，然后……”她突然顿住，突然发问：“山本君会一直留在欧洲吗？”
山本武想了想，他也可以申请回日本，像云雀恭弥那样。
但他还是回答她：“嗯。”
他想起巴黎那片废墟。不能逃避。
然后他就听话筒里她说：“那我之后去维也纳，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呢！”
就像凌晨4点半的并盛街道上，她说出“我以后跟你一起晨跑吧？”那样轻快。
就像面对他的道别说出“那你就去啊”那样的坦然。
山本武突然想起自己国中时候做过最蠢的那件事。
伤了手臂，觉得不能再打棒球了，就想自杀……真是恍若隔世。他苦笑。
自诩且被他人广泛称赞的阳光明快之下，他却并不如表面爽快利落，天然之下，他和狱寺是有些相像的，关乎己身总是藏了一些东西，并不擅长主动伸手。
而她自以为疼惜的女孩子，一直在做给他看。
或者说，他一直看着她，就像是她在做给他看。
山本武抓着电话笑得很开心，见牙不见眼的，狱寺隼人一旁走过，见状就踹了他一脚。
他躲也没躲，只对着话筒像在炫耀：
“我真的很幸运啊，哈哈哈哈！”
——to be countinued——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