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象牙·爱

作者:薰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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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一个国王的昏庸


      一个国王,为爱情烦恼,为爱情昏庸,就算年老,也不减他的热情,甚至于因为岁月的积累而更加的执拗,这是国王,万能的国王——还有无奈的国王。
      这一年酒神狄尼奥斯的祭典开始了,成筐的葡萄,到处堆满了佳肴,空气里浓密四溢的酒香,让人骨子里跃跃欲动。深夜了依旧是歌声处处,人们纵情娱乐,为了丰收也为了快乐!
      越是夜晚就越是放纵,越是放纵就越容易忘情。皮格马利翁醉眼朦胧地望着美丽的爱妻,亲昵地抚着她的面颊。对她吐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亲爱的,我多么希望你变回象牙,只属于我?”他絮絮叨叨地念着,而后“咯噔”地丢下酒杯,呼呼大睡。
      加拉泰亚微微一笑,为他加了件厚实的毯子。她温柔娴淑,妥帖地处理宴会事宜,却一点也不知道丈夫在梦中把她卖了。
      确实,皮格马利翁对妻子一向是很满意的,正如他的朋友重光对吉祥天女的热爱,曾经他对理想情人也是那般充满期待,而今他确实得到了,因此没有重光对吉祥天女那种朦胧的爱。但人的执念就是奇怪,在怀里惴惴不安,犹如怕立刻失去,缺乏自信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已经失望。
      藏起来藏起来!把她藏起来!
      这念头像咒语一样把他紧紧地缠住,他越像抛弃自己荒谬的欲念就越无法控制地陷入罪恶的沼泽。
      谁来救救我!
      皮格马利翁自内心深处发出呼喊,就算抓一根救命的稻草也好!偏偏神差鬼使,不可想象的梅菲斯斯很中意这次遇到了一个纯净而又复杂的灵魂,“就算失去一切也要得到的总是最有价值的!所谓的掌上明珠就是一定要把握在手中才是!”
      皮格马利翁诧异这贪婪的想法和自己的妄想不谋而合,他潜意识地靠近那罪恶的念头,臣服在恶魔的礼物之下。
      谁知道未来会如何?他只想当下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梦中的契约悄悄启动,就算是没有见证人,睡神还是看到了一切。
      皮格马利翁醒来就发现了手中的药粉,内心蠢动,把药加到了给加拉泰亚准备的睡前酒中。刚加入药粉,他就犹豫了。他想到了妻子的微笑,她的一举一动,一切一切活力四射的生命光辉,那是照亮自己每一天的太阳。难道就这样将她还原成不语的象牙吗?那不动的雕塑,不再回应自己?皮格马利翁一边想一边颓丧的坐着,他忧郁地搓着自己的胡子,感受最矛盾与痛苦的抉择。内心疯狂地拔河,拿着杯子的双手也不住地颤抖。善意的精灵扯紧他临界的良心,让他复又放下杯子,走出寝室,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会放弃吗?”晨见对迦陵频加问道。
      “我的小姐!你知道命运总在你最意外的时候发生拐弯!”迦陵频加对她说,“既然出现了魔药,必然是要有人把它喝下去?”
      在皮格马利翁走出寝室后,洗浴完毕的加拉泰亚裹着浴巾走了进来,她看到自己的睡前酒放在桌子啥,就习惯地走上前去,拿起来喝。她喝完后,酒力使她肌肤透出美丽的粉色,艳丽动人。
      她放下杯子,刚走了两步皮格马利翁就回来了。他发现酒杯异位,大惊:“加拉泰亚!你喝了酒吗?”
      “是的,亲爱的,我平常不都是这样喝吗?”她说着展颜一笑,正待再说什么,却全身瞬间僵硬,转眼就变成了石像。
      “哦!天哪天哪!加拉泰亚!”皮格马利翁大惊失色,像掐去他的心脏一样,他痛苦得不能呼吸,无法言语!
      就像突然变成人那样,加拉泰亚又变回成石像,而今已没有言语可以描写皮格马利翁的后悔心情和他的悲哀,他犹如风中残烛一样不吃不喝地守着石像。他回想自己用鲜血使加拉泰亚变成人,他再次割开自己的手腕,把鲜血滴在加拉泰亚的手上,然而这已受魔药控制的局面已不能改变。皮格马利翁穷其生命之力也只能把加拉泰亚的手恢复成□□。而已经衰老的皮格马利翁失血过多,渐渐睡去,再也不能醒来。加拉泰亚那没有给养的双手,最终慢慢萎缩、腐烂,变成一把枯骨空悬在石像的臂上,无比的怪异。
      本应该将这对夫妻一起埋葬,然而王后的石像太美了。人们考虑了多时,终于决定把王后的石像留下,他们把含有枯骨的那一截砍下和老国王一起埋葬。把断臂的王后石像放在原地,那是皮格马利翁爱情的永久花园,就算灰飞烟灭,就算海枯石烂,他们的故事也依旧流传,只是细节逐渐被人遗忘,那悲剧的结尾也被人省略。
      而爱神阿佛洛狄忒在一次梳洗的时候发现自己水中的倒影出现了,欣喜无比,她的情人正在湖边等她,这次她可以看到他们一起留影湖面的美好一刻。至于她曾庇护的爱侣,如果被冥王的使者带走的话,她就管不着了。许多年以后,王国崩裂,王城废弃,一度繁华的都市被沙尘湮灭。千年后,人们从地底里挖处了一尊美丽的断臂石像,那份令人痴醉的美丽使人目光无法移开。人们称呼她——断臂维纳斯。故事听完了,晨见长叹了一口气:“原来那断臂维纳斯就是加拉泰亚啊?这个结局还真是让人伤心啊!”她又想到了小恶魔梅菲斯斯,“那么梅菲斯斯他拿到报酬了吗?”但,这次迦凌频伽却表示:“这我也不这知道啊,恶魔的契约一般在当事人付款时基本就结束了。而契约的当事人也都不曾善终,到底他付出了什么,又有谁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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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完稿于20090223
    塞浦路斯是传说的维纳斯美神诞生的地方,而历史上的断臂维纳斯,也称米洛的维纳斯雕像就发现于此,本文乃是对雕像由来的一个猜想小说,权作茶余饭后的消遣。
    塞浦路斯是传说的维纳斯美神诞生的地方,而历史上的断臂维纳斯,也称米洛的维纳斯(Venus de Milo),是一尊希腊神话中,代表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的大理石雕塑,高203厘米,由两块大理石拼接而成,两块大理石连接处非常巧妙,在身躯裸露部分与裹巾的相邻处。可能是在前130年左右制成的。1820年米洛农民伊奥尔科斯在米洛斯岛上发现它。他试图将这尊雕像藏起来,但后来还是被一个土耳其军官发现了。当时法国驻土耳其的大使将它买下。现在这尊雕像在巴黎卢浮宫展出。
    然后我就这样联想联想,就把故事掰到一起了。但始终觉得结束得太快,可是不结束又要写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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