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之蛇蝎毒馥

　　议事偏殿中。
　　“楚与闽的战争如火如荼，你们却什么消息都回禀不了，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独孤后已经有几天没得到消息了。
　　“请娘娘息怒。”向云拱手“实在是暗探都未回禀，所以……臣已经又派去了一批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嫣儿，未央宫有什么动静吗？”远的不能知道，那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以探听出些吧“凤雏宫那里。”
　　“凤雏宫的一老一小压根不知事。”现在满心都是担心她们的任性主子“未央宫……”
　　“如何？”
　　“她们倒是经常和驿馆的人来往，但尚未发现异常。”
　　独孤氏不满意这样的回复“没有异常？等你发现大概那楚国大军已经在前往北汉的途中了！”哼。
　　嫣儿低头。
　　刘连城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这么大的事情摆在那里，他们却没有一点消息，实在是奇怪。
　　“母后，你们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好啊。”一个锦服少女从后面而来“你答应让嫣儿和我交手比试的。”她肤如凝脂、容颜精致，打扮的俏丽中透着华贵，一进来就坐到了独孤氏的身边“母后！”娇嗲着。
　　“胡闹，没看到母后在和你皇兄商量事情嘛。”独孤氏轻斥她“刚太平二天，又想数佛米？”
　　少女嘟嘴“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商量事情把嫣儿给我嘛，她又没事。”
　　独孤氏看着她，不由想起差不多年纪的另外一位公主，怎么就差这么多呢？！“你不要总缠着嫣儿，这些日子给我太平些，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楚国公主。”
　　“我怎么了？”少女不服气“我才搭理她呢，假正经。”最看不惯什么端庄沉静。
　　“她出使在外，难道和你一样轻重不分？”独孤氏嘲笑女儿。
　　刘连思猛然起身“哼，看我去扯下那张丑面具她还如何装腔作势！”作势就要跑出去。
　　“连思，不许胡闹。”连城皱眉。
　　独孤氏却有些不以为然“马馥优年纪也不大，她们女孩子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刘连城眉头不松：母后这是要再探马馥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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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
　　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停，起了些风；真有些入秋之感了。特别是在北汉，天冷的比其他地方都快。
　　孟祈佑还是更关心当下的棋局，马馥优则喝着茶，等待他出招。
　　虽风雨，可这片地方还是祥和安静。
　　“该你了。”孟祈佑对自己这步有些没底，但还是想试试她会如何应对。
　　马馥优手指还未触到棋盘，从廊巷另一头就疾步而来几人，动作很快。
　　孟祈佑已经看到，为首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光景，模样相当可人俏美，英气逼人中有咄咄逼人的刁蛮之态。看她衣着相当华贵，应该身份不低。
　　“喂，你就是马馥优？”到了他们这处的跟前，少女出言不逊“带着这么丑的铁面，怎么，你这么见不得人啊？”
　　“我丑与美与你何干？”她悠然的执棋跳‘马’“你又是何人？”
　　“我是何人又管你什么事？”少女语速很快，刁蛮傲慢之态昭然若揭。
　　而马馥优依然和刚才一样，慢悠悠的，与少女的快呈现出一种明显的差异，也是这种对比将二人的优缺现出。
　　少女也立刻感觉到了一种羞辱感“哼，我今日就要扯掉你的面具，看看你究竟有多丑！”
　　“不用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面容和你的心一样丑！”
　　馥优此话刚落，孟祈佑不由佯装咳嗽，忍住窃笑。
　　少女也听出了她的辱骂，气的脸色刹白“丑女，看招。”说着就手比嘴快，攻向馥优面门。
　　孟祈佑立刻出手阻拦，他是她的侍卫，不能坐视她有危险。
　　少女见对她对弈的俊美男子出招，也不迟疑，连环几招。
　　“孟兄，让她一手，可别让人说你欺负小姑娘。”马馥优拿起一块杏仁糕，咬了半口“别打脸面，北汉的脸面你打不起，我也暂时打不得；不过她有母亲兄长宠爱却无父亲教导，你年长她一些，指点一二也未不可！”
　　孟祈佑从她话中听出，与他交手的少女竟然是北汉公主，刘连城的亲妹妹。
　　少女听自己的身份被她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说了出来，甚至后面还骂她有娘无爹，不由大怒，手上也狠戾起来。
　　但孟祈佑是谁，他虽被废，可武功从未落下；刘连思这点三脚猫，还未在他手上走上二十招就已经落败；孟祈佑一掌直打她防备不及的胸口，刘连思低头，眼看一个大男人的手要触及自己胸口又惊又怒，可苦于武功不济，无法招架，当下乱了下盘；其实孟祈佑这招是虚晃，目的就是要她自乱阵脚，当下不做停留，脚尖一勾，刘连思被绊。孟祈佑立刻收身回转，并未再出招，余下就看刘连思稳不稳的住自己倾倒的身体了。
　　刘连思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动都未动依然在喝茶吃点心的马馥优，和站立回位置的孟祈佑。
　　如此大辱让小姑娘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我要让母后杀了你们！”
　　“去吧，在外面吃了亏的小姑娘当然可以回家向尊长告状了。”马馥优转头“你的长辈应该来，不然如何才能挽回你刘家面子呢？我这个小姑娘在人屋檐下，只好静待了。”话是示弱，话音又在骂她的长辈若来责问，就是以大欺小、倚强凌弱“当然，连思公主也要明白，我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吃了亏自然也会向自己长辈倾诉的。”
　　“你别嚣张，以为我母后会怕你们楚国不成？”刘连思没哭，倔强起身“我北汉有百万铁骑……”
　　“这话真是耳朵都听出老茧了。”马馥优故意摸摸耳垂“是啊，你北汉是有百万铁骑，那你可清楚我楚国有多少兵马，多少存粮吗？”
　　刘连思没明白这意思“我管你有多少兵马……”
　　孟祈佑不禁摇头“公主你连楚国有多少兵马都弄不清楚，怎敢在此狂言？”苦笑，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情况都弄不清楚就乱嚷嚷。
　　“你，什么意思？”刘连思瞪他“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本公主出狂言？难道你认为我北汉没有百万军马吗？”
　　“诸国都知你有雄兵百万。”馥优抿口差“可你知道你北汉国土有多少，有多少城，多少郡？人口分布是如何？耕地面积有多少？这些耕地种的都是什么？每亩地又能收成多少？可供多少人的口粮？现在米价是多少，国库存于有多少，民间米库有多少？”
　　刘连思不明白“我干嘛要知道这些？”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孟祈佑听出她问题的缘由“公主连北汉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便口口声声百万铁骑如何如何？大军出战，粮草为先。”
　　刘连思听的一愣一愣的。
　　孟祈佑看着直摇头“你连这些不知道，就别总是拿百万铁骑吓唬人，没有足够的准备，百万铁骑也不过是空口白牙的四个字而已，吓唬不了任何人！”
　　“你！”刘连思被孟祈佑噎的无话可驳，只能更气呼呼的“你个小小的侍卫竟然如此对本公主说话，真是反了，马馥优，这就是你的好奴才？”
　　孟祈佑听后怒色“公主，孟某不是奴才！”
　　“寒霜，告诉向云那个狗奴才过来见我，我倒要问问这个北汉狗奴才……”马馥优声音渐冷。
　　刘连思指住马馥优“马馥优，你敢辱我北汉重臣，向大人不是奴才！”
　　“父皇教我，人敬我我敬人。”馥优起身“想必北汉先皇若在的话也会如此教导公主，还请公主勿口出狂言，免得北汉先皇在天之灵也难安。”
　　刘连思的侍女看出了她根本不是楚国公主的对手，不由小声“公主啊，我们走吧。”
　　刘连思甩开侍女的手“笑话，这是在我北汉地界，岂容得他们二人嚣张；一男一女也不避讳，肯定不是好东西，一副副道貌岸然模样，其实骨子是男盗女娼吧。”
　　“公主慎言……”孟祈佑从骨子里不喜欢眼前这位公主了。
　　不等孟祈佑说完，馥优突然伸手拉住了孟祈佑“君未娶我未嫁，日日相处难免日久生情；孟兄，不如这次回国我们就禀明你我父皇母后，言明婚事；反正似乎馥雅也不喜欢连城太子，与北汉联姻无望，与你南蜀联姻也不错。”
　　孟祈佑听出她口吻中的虚假，但也附和，温柔起神色“好啊，我也觉得如此甚好，一切都听你的。”转头“多谢公主成全，原本馥优还因貌丑心卑而不肯接受我，如今公主一说倒得知了她对我真实情谊，孟某感谢公主一闹倒成全了孟某。”
　　“连思，还不退下。”终于有人来了。
　　独孤后带着人前来“越大越不懂事，你还敢和馥优胡闹！她是你以后嫂子，姐姐。”
　　孟祈佑对于独孤后话中的停顿不由眸动。
　　刘连思被母亲训斥就是不甘也只能后退。
　　马馥优也放开了孟祈佑。
　　“这孩子被我宠坏了，馥优你不要生气，她说话从来都是有口无心。“独孤氏打圆场。
　　馥优朝独孤后福身“娘娘过虑了，馥优不会和连思公主一般计较的，我母后常说量大福大。”
　　“你父皇说你母后说，你还真是个听话的大孝女！”刘连思阴阳怪气的讥嘲。
　　“因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虽说吃亏是福。”馥优立直了身“可能不吃就不吃，多吃无益于保持身材，馥优已经貌丑，可不想吃成个大胖子；那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一会说是福一会又说不能吃亏，翻来覆去倒都是你的口舌。”刘连思挽着独孤氏“母后，你看她啊。”
　　“人家有说错吗？”独孤氏似不偏女儿“你不听话还不许人家不听父母言？”
　　“她刚刚还笑我没爹！”刘连思跺脚“说我有娘生没爹教。”
　　独孤氏听了此言瞄向马馥优，刘连思得意的哼着：看你怎么说。
　　“馥优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孟祈佑挡在了馥优前面“公主你一上来就出言不逊，还拿北汉铁骑威胁……”
　　马馥优伸手轻推开孟祈佑“我是说‘公主有母亲兄长宠爱却无父亲教导’，难道说错了？娘娘和殿下不宠爱公主吗？北汉先皇因病辞世是无可奈何之事，所以致使公主早失父爱，想必先皇在天上也时时刻刻挂念公主；我也劝公主您莫口出恶言，让你父皇在天之灵难安，可你听了吗？”她不避讳自己说过什么？
　　寒霜和寒雪也走了过来。
　　馥优勾起嘴角“还是说公主仍有父亲教导？”
　　“你说什么！”刘连思再度怒指“敢辱我母后！？”
　　“我的意思是先皇或许留有家训用来教导公主妇言功德，若如此那便是馥优失言，公主生气理所应当。”马馥优故作无辜“先皇对公主真是父女情深，父爱如山，何来辱娘娘一说？先皇留家训给公主更是对娘娘的体恤怜爱；若如此我便向娘娘和公主致歉，且我对娘娘的高华沉静是十分敬重的，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公主可不要误会了。”说着还福福身。
　　“够了。”独孤氏沉着脸，挣开女儿的手“还不回去数佛米！”
　　刘连思本以为母亲会治罪马馥优，没想到她是生气自己，跺脚“母后啊——”
　　“数佛米，要么打板子，你自己选。”独孤氏不宽容。
　　马馥优走上前“娘娘，连城殿下曾言刑不上大夫，公主也是金枝玉叶……”
　　“不用你假好心。”刘连思是恨死她了。
　　“既然娘娘要为了我而惩治公主，我倒有一法。”馥优大度。
　　独孤氏看向她“哦？说来听听。”
　　“一根长绳，二人足矣。”馥优缓缓而言“各自站立一段距离，站好了便不可动，只利用手中长绳让对方移动脚步，对方一旦移动就输了，那就贴一纸条于面；如此输赢全靠自己本事，公主若输只能怪自己实力不足，被纸条贴面而丢脸也不可以生气，若是我的人被贴面想必公主也不会不悦。”
　　“什么啊，你想的办法你的人当然熟练了，我不要，宁可数佛米去。”刘连思撅嘴。
　　马馥优轻叹一下“虽说北汉强大，可公主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谁贪生怕死了！”刘连思跳脚“我母后皇兄都在怕你什么，好，就是动被贴纸、不动罚站嘛，谁怕了，走，我们比去。”
　　请将不如激将。
　　“寒雪，好好伺候。”馥优顺水推舟。
　　“公主请。”寒雪出列。
　　刘连思骄傲的哼声从她身边走过。
　　——
　　孤独后察觉到了马馥优不会为难女儿，她反而是在示好。
　　待刘连思离开，马馥优朝独孤后大礼跪拜“请娘娘宽恕馥优年少轻狂、争强好胜之过，只因为年少气盛被公主言行所恼而未克制，是馥优之错，请娘娘勿迁怒楚国，馥优甘愿受罚。”跪拜叩面于地，将姿态放到最低。
　　孟祈佑看着不动。
　　独孤氏低头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此女要是她女儿该多好啊！北汉若有她相助，城儿霸业何愁不成！亲自弯腰扶起她“好孩子，你有什么错，都是连思不好啊。”
　　“她是馥雅小姑，我却得罪了她自然是我不好。”馥优内疚“师父就常说我性子太傲，不能忍耐会给楚国惹祸，我还不以为然，现在，馥优知错了，娘娘宽恕。”她将头低到胸口。
　　“你是年少轻狂，连思也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吵吵闹闹总是有的，为了这个我和你父皇母后生气，那你双亲不是要说我连容人之量都没有嘛。”独孤氏抬起她下颚“你都说知错了，还跪下认错，罚是要让犯错的人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说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罚什么？”随后又笑起“再说你后面也讨好她了，不是嘛。”
　　“娘娘慧眼。”这不否认“与公与私，我都该补救的。”
　　“你呦！”独孤氏是拉住她不放“我真要想你母亲好好讨教一番，到底是怎么教的，教出如此乖巧贴心的女儿。”
　　“娘娘谬赞。”这是官面上的话。
　　独孤氏也迅速扫了一眼孟祈佑，很快转回身边“刚才你说愿受罚，那我就罚你与我下棋对弈，不到天黑不准走，可行？”
　　“这怎么是罚，明明是娘娘的赏。”馥优溜须拍马之言说的不留痕迹“能和娘娘学习，是馥优之幸，求还求不来呢；好，请娘娘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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