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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與啓
你問性格相同而且同等惡劣的兩個人發飆起來會是怎樣?
那就是現在這樣。
我坐在床上,害怕得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敢亂動。我不時把眼睛往上瞄,雖然說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但他們倆人傳過來的氣息,不用看也能清楚知道那是殺氣。他們果然是父子,兩人有默契左右站在我的床邊,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瞪著我,但我知道他們都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首先打破沈默的是主上爸爸。他壓低聲音的說:「為什麼會到了人界?而且還讓小爾受傷了?」
「到人界是我的主意,跟他們沒有關係,而且受傷也是我自己失控了,過度使用力量才會……」聽到爸爸的責怪,我連忙澄清。但我還沒有說完,爸爸就更生氣的吼:「閉嘴!」
瞬間,我愣住了。主上爸爸從來沒有吼過我,他那帶著霸氣、嚴厲的語氣讓我一時間傻了眼,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我的眼淚已不自覺的在眼眶裡打轉。
「不准哭。」主上爸爸還是冷漠的說,但我可以聽到他的語氣裡開始帶著不忍。
雖然我未曾被親生的父親吼過,養父也只是因為討厭我而對我大吼大罵,但我知道爸爸吼我是因為擔心我,就像彌他們一樣。著緊我的理由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是真心的著緊我。只要有這一個原因,即使他們再怎麼吼我、罵我、怪責我,我都不在乎。所以即使想要反駁,但我還是吸了吸鼻,乖乖的不哭。
房間裡沈默了好一會兒後,爸爸的手突然摸上我的眼睛。
他擔憂的問:「會痛嗎?」我搖了搖頭,接著他的手順著我的臉頰滑落到脖子上:「這個傷是怎樣得來的。」語氣帶著的怒氣讓我不寒而慄。
「是我。」我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彌卻早已搶先一步。他的語氣就像是局外人一樣的冷漠、理所當然。
「理由。」爸爸的怒氣有增無減。或許是他也想不到彌竟然會這樣做吧?
「沒有。」彌想也沒想的回答了。
「他只是氣瘋了而已。」看見情況不對,璽趕緊舒緩氣氛。
「氣瘋了就對小爾做這種事?那我還能安心讓他跟著你嗎?」爸爸冷漠的反問。
「爸爸、爸爸……」我摸索著,接著小聲的拉扯衣領。爸爸沒有回答,也沒有反問我,他只是用手撫過我的眼睛,然後我聽到了一聲巨響。我驚嚇得尖叫起來,並連忙越過爸爸,想要走向發出巨響的那個地方。
「這是對他的懲罰。」爸爸一手摟過我,我不禁掙扎了起來:「爸爸你幹什麼?為什麼要……」為什麼要傷害彌?
為什麼?他不是你的兒子嗎?為什麼!
我不以置信的掙扎,眼淚不斷的從眼眶裡溢出。
「停下來,小爾。」
我已經……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人受傷了……我已經不想再有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了!
「再不停下來,我現在就殺了他。」勾起我的下顎,爸爸冷峻的說。
瞬間,我呆住了。
停下來?
什麼停下來?
他的這一句話,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
「你再繼續使用力量的話,眼睛真的會瞎掉你知道嗎?」撫過我的眼睛,爸爸強迫我閉上了眼。
「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這樣做?還是我為什麼這樣說?」爸爸反問,然後扯開了笑容:
「如果你問的是我為什麼這樣說,我的回答是,那是因為你的力量來自於你很漂亮的藍色眼睛。」
「力量來源……」我稍微遲鈍了一下。爸爸便笑著接話:「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力量來源,而小爾的來源是眼睛。」
──難怪他第一次使用力量的時候是眼睛出現變異,我都沒留意到。黑暗踏步上前說。
「什麼變異?你們在說什麼?我什麼都聽不懂。」我不斷的扭著頭,皺起眉。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你的眼睛顏色變淡了嗎?」璽的聲音從前方響起,我抬頭,困惑的問:「你說鏡子的那一次?」
「這麼說你們都沒注意到?」主上爸爸又一次撫過我的眼睛:「我真好奇你們平時跟在小爾身旁幹什麼?怎麼可能待在小爾身邊這麼久都沒注意到?」
平時都做些什麼?不就是小爾的「保母」嗎?薾挑了挑眉的在心裡反問,但開口說的又是另一回事:「因為他每次使用力量的時候都在吼,久而久之我們就認定了那是情緒的關係。」
「力量來源可以不是東西嗎?」我脫口的問。
「可以,彌的來源就是他的「情感」。」璽回答。
情感?難怪每次他都會先發火……咳。我眨了眨眼的問:「那為什麼我就是眼睛?跟薾說的一樣,我每次都是在生氣的時候才會使用到力量,那麼照理說應該是情緒沒錯呀。」
──你的情緒是增幅器。
回答我的是小黑,我反射性的伸手向前,遲疑了一秒鐘,我的手觸摸到它那條軟軟的尾巴。尾巴滑過我的手掌後纏上脖子,溫暖的感覺讓我笑了起來。我蹭了蹭,爸爸又繼續話題。
「每當你使用力量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
「不同?」我抬起頭,困惑了一會兒後說:「眼睛會發痛,接著腦袋就會作嚮。」
「那是警告。」聽到他的聲音,我又開始掙扎了。我想要知道他那裡痛了,我想要看看到有沒有受傷,我……
「……不用擔心,只是有點兒擦傷而已。」彌咳了兩口的回答。
聽到他的回答,我頓是放鬆了不少,但驚覺自己被爸爸拉出了主題,我急忙回頭興師問罪。我不滿的拉起爸爸的手問:「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他!」
「……這是他讓你受傷的懲罰。」嘆了口氣後,爸爸還是回答了。
「但是……」
「你想說這與他們無關?不,這是因為他們失策輕敵的結果。」
「就、就算這樣爸爸也不能……」
「不能傷害他們?我們是惡魔,而這就是我們惡魔的教育方法。」爸爸輕蔑的笑了聲。停頓了一秒,確認我不再掙扎後,爸爸繼續說:「錯的時候就要受到懲罰,不然他們不會記得自己錯了什麼。」
「……。」很明顯,爸爸說的話沒有錯,這是「他們」的教育方式。對於只是一個外人的我來說,我無權支涉他們……突然的失落感讓我挎下了肩膀。
「……你不是外人。」彌說。
「對呀,你怎麼會外人呢。」璽拍了拍我的腦袋。
「是家人。」薾回答。
他們的回答讓我再次抬起頭,怎麼他們都懂讀心?!
「……小爾,不是他們會讀心,是你太好猜了。」爸爸忍著笑的回答:「我不這樣對小爾因為你還小,而且你這麼可愛,爸爸怎捨得……」
「還小?我都十九了。」我哭笑不得的回答。因為可愛所以不捨得?這是那門子的道理呀?你就不會不捨得他們三人的俊臉了嗎?
「魔界成年是二十三,你還差得遠呢。」璽笑著的回答。
「不就只差四年?」
「人類歲數十九,對惡魔而言還只是十四。」
不會嗎?我活回去了?十四?不就跟恒說的一樣了?!!
「好了,閒話完畢,你們也是時候該決定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吧?」一直涼在一旁,總算有機會說話的庫拉勒帶著哭訴的聲音說。
在經過很久很久的討論後……咳、雖然事實是只有他們在討論,我在吃餅乾。我們得出的結論是:
第一,我不能一個人活動,要做什麼都得讓他們其中一人跟著;第二,我不能隨便使用力量,要是我「不小心」使用,那他們就會把我的力量封鎖起來,順便把我抓起來關過兩三天;第三,要是敵人出現了,我除了不可以自己跑去追之餘,還得要躲得遠遠的……以上。
你說為什麼結果全都是我?!你都覺得很不公平對吧?我跟你說!我有提議過、也有投訴過、更有抗議過,但全都被他們給無情的駁回了!
他們裝聾子、扮啞巴,更當瞎子,就是不想要理睬我。吼呀!!更過份的是現在!他們居然有志一同的無視我!無論我再怎麼揮手,揮得手幾乎要折斷、無論我在怎麼大吵大鬧,大叫得喉嚨沙掉,他們就是跟我來個相應不理。
哼哼!很好,你們不理我我就自己「摸」出去!當然,不是偷偷摸摸的「摸」,而是光明正大的「摸」。我的手接觸到床舖的邊緣,再往前是一個小茶几,我用力支撐起自己,然後下一秒,有人伸手接過了我的手臂。
「你要去那裡?」我頓了一頓,接著抬頭。呼,幸好是恒。「找人。」
「找誰?」扶起我,恒細心的不繼說小心腳下,這裡有毛毯皺起等等。讓我不禁發笑了起來,而他也立即埋怨:「笑啥啊?真沒禮貌。」
「哈哈,抱歉抱歉,我想找艾瑞跟伊妮德,可以帶可去找他們嗎?」
「哪個伊妮德?」
恒疑惑的語氣讓我呆了一下。咦?對哦,好像除了璽之外,他們誰都沒有見過伊妮德。就在我準備開口解釋伊妮德的身份的時候,兩下清脆的扣門聲響起。
瞬間,房間內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爸爸、庫拉勒和璽他們三人停止了討論,他們謹慎的盯著大門,爸爸和庫拉勒不著痕跡的把我拉到他們兩人身後護著,璽和薾站在我們的面前,恒把耳朵附在門上,彌則回頭看了看我、又對爸爸他們和璽他們點了點頭。
「是誰?」彌刻意壓低聲音問,期間我聽到了他握緊腰間的劍的摩擦聲。
門外沒有回應,但我卻有種熟悉的感覺,我往前走了一步後,立刻被庫拉勒拉住。他用近乎耳語氣的聲線對我說:「你要去哪?」
「門外……」我反射性的回答,現在的我只專注於門外的那種熟悉感。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我必須出去。
「烏……」我只來得說一個字,爸爸的聲音便從我耳側響起,他帶點遲疑的伸手撫上我的眼睛:「小爾……你在使用力量,停止它。」
「……爾,不要再使用力量。」門外的人並沒有回答彌的問題,他反而把話轉向我。我呆滯了一秒:「伊妮德?」
「是我,可以開門嗎?」我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沒有回答,只是直接的「摸」向大門。
「讓我來。」彌拉過我伸出的手,他說。接著大門被打開,伊妮德先是向其他人問好後,再走到我面前。
「你還好嗎?」伊妮德問,我苦笑了一下。接著他把一塊冰涼的硬物放到我的眉心中。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你在幹嘛?」
把硬物壓上我的眉心,他對我說:「雖然我不能治療你的眼睛,但可以讓你看到一點……」
「停下來。」我伸手扯開他和他手上的東西,我嚴肅的對他說:「我說過,作為共主我並不需要你的力量。」
「到這個時候你還說這些做什……」他固執的想要為我治療。
再次在感覺到眉心上的壓力,我嘆了口氣把他的手拉下來緊握著,為的就是希望他別再為我使用力量:「別逞強了,這些力量還是留下來吧。別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到就不知道你在逞強,聽你的聲音在顫抖就知道你是勉強的在使用力量了。你自己的力量都不夠用了,還說要治療我?真是笨蛋。」
「那讓我來吧。」
我愕然的看著聲音的主人:「艾瑞?你是什麼時候來到的?」
「你是白痴嗎?我和這個人是一起進來的。」顯然,艾瑞對我翻了個白眼,但還好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真的看不到了嗎?」停頓了兩秒,艾瑞問。
「嗯,一點影子也沒有。」我老實的回答。
「只是看到影子就滿足了?」艾瑞無奈的笑了笑。
「是起碼要看到我才安心。」我也回以微笑。
「那好,我來讓你看到你想看的。」說著,他把我拉回床舖上,一坐下,我就有問題了:「你要怎樣做?」
「你的封印。」
「封印?你還有什麼封印?」
「這個說來話長……」我還沒有開口說什麼,伊妮德已經搶先一步的對我發問。我哈哈的苦笑後接著轉回艾瑞:「你要解開水靈的那個封印嗎?」
「不,我沒有能力解開水靈大人的封印,但我可以改變。」
「怎樣改變?」我狐疑的看著他。
「改變封印圖騰裡的一點文字,將「封鎖」改變為「開啓」。」艾瑞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皺了皺眉,然後腦海裡突然浮現了一個字,我下意識的開口:「SEAL。」
「爾,你知道這個字的意思嗎?」伊妮德走上前,認真的問。
「封(SEAL)。」我回答,並接著說:「加上UN就是啓(UNSEAL)。」
「那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看到艾瑞一臉神秘的笑著,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字也是靈機一動而想到而已。」
「不,那是潛在意識。」艾瑞無奈的笑著搖頭。
「我根本什麼都記不起來,還潛在意識咧!」再多送一個大白眼給他後,我隨即懷疑起來:「為什麼你會想到這個方法……不,應該說是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方法。」
「他是水靈的實習生,小爾。」璽無奈的插話進來。這句話讓我瞬間清醒了,我冷下臉,正色的看著艾瑞:「是他的意思嗎?是他讓你來改變封印圖騰的?」
艾瑞遲疑的沒有回答。但即使他不回答,我也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我嘆了口氣,對他撇了撇手後說:「你回去跟他說,我不需要他的多此一舉。」
「你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要不就叫他直接出現在我面前!我才不要被一個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人…不、是神來幫忙!」
「凌……」艾瑞為難的叫了我一聲,但我還是固執的的搶話。
「總之,要是他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接受他的任何幫助!」我強硬的說,我緊握著拳頭,耐心的等待著房間裡沈靜的氣氛被打破。
即使我知道我的記憶跟他有關係,即使我知道自己潛意識裡認識這個神。但我還是感到很不安,我只記得他模糊的影像、我只記得片段和他一起生活的過去,直到拉姆.貝利里科消失之後,我更加的不安。
我忘記他的聲音,但我渴望他的笑容。
「若然將封改為啓會怎樣?」最實事求事的果然是彌。我無奈的看著無視我的強硬而自個兒發問的他。
「水靈大人加諸在凌身上的是封印記憶的力量。」艾瑞坐到我身邊,我感覺到他回頭看了看我後,才繼續說下去:「一般而言,封印記憶是不可能連力量也一起封印起來的……」
「那為什麼小爾他……」璽奇怪的插話進來。
「他的情況比較特別,一般封印只會封印某一段短時間的記憶,但凌的情況是把他過往的所有記憶都封印起來。」
「意思即是因為他封印了過往的記憶,所以他沒能使用力量?」
「不,是他忘記了「如何」使用。」
所以說我就是犯「失憶」了?我在一旁挑了挑眉。
「力量的使用不是與生俱來的嗎?」這句話是恒發問的。
「是的,所以說凌的情況有點特別。」艾瑞笑了笑的回答。
「我不明白,那爾是怎麼跟極性精靈他們……」
──這個說來話長。黑暗無奈的插話進來:一開始他還很害怕我呢,那時候我真是傷心死了。
哈、哈,我看是誰都會在看到你之後害怕好不好?巨型的黑色豹子耶!誰會不害怕?我不禁翻了個白眼。
「他沒有了以前的記憶?」發呆了很久的伊妮德突然驚叫了一聲:「難怪你那時……」
「伊妮德!」聽到他快要說出什麼,我趕緊趕在之前阻止他的沖口而出。
「小爾?」
「哈哈,艾瑞你繼續。」爸爸的聲音響起,我急忙哈哈笑的塘塞過去,但精明的人永遠不會輕易的讓我就這樣塘塞過去……
「你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嗎?」彌尖銳的問。
「……。」我頓時垮下雙肩。沒事這麼精明幹什麼!你就不懂得要裝瘋賣傻嗎?
「你們知道他那時候……是以什麼跟我交換的嗎?」站在一旁的伊妮德在我無言了好一會兒後發問。
瞬間,房間裡再次出現靜寂的情況。
唉唉,我就知道會這樣!沒等伊妮德說些什麼,我就自動解答:「那時我說了要用我的記憶來換他的人類身份。」
「所以你現在……全部都記起來了?」艾瑞帶著遲疑不決的語氣問。
「不,不是全部。」我苦笑的搖頭:「只是一部分,或許是伊妮德的力量解除不了、也或許是那個封印過於強大,又或者……是我自己不想要想起來吧?」
「小爾……」爸爸心痛的聲音讓我不禁再次苦笑:「我知道我的過去很痛苦,而且我也沒什麼信心能把所有的痛苦都接受……但起碼、起碼比起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安心。」
「起碼我現在我不用一直的想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過往是一片空白?也起碼我現在……我現在知道我需要什麼。」我在這裡停頓了一下後,下定決心的抬頭:「我需要你們,雖然我還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全部,但我還是需要你們。即使以後我再怎麼憎惡以前的自己……我也需要你們。」
「我們不會拋下你,永遠,都不會!這是我們對你,對凌爾的永恒承諾。」彌、璽和薾他們三人,嚴肅的對我下承諾。他們三人異口同聲、動作一致的單膝跪在我的面前,他們三人拉起我的手,我感覺到三重的溫暖。我感動得眼泛淚光。
他們沒有說因為我是他們的王。
他們沒有說因為我是凌爾.洛西諾.貝森多利亞!
他們說的是我,是真正的我!
我是凌爾。
「……艾瑞。」我忍著淚水,抬頭轉向坐在我身旁的艾瑞。我堅定的說:「將圖騰改變吧。」
「你在說什麼?你剛剛不是才……」伊妮德不明所以的問。
「沒關係,我並沒有勉強自己。」我笑著的回答:「現在的我沒有能力去抗衡提亞斯,而且我也對自己發過誓言,我不會讓其他人受到傷害。」
沈默的看著我很久,艾瑞嘆了口氣:「你知道要將封改為啓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嗎?」
「我不知道,但我不在乎。」我笑了,燦爛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或許你會想起你過往不高興的事、或許你會崩潰、或許你會……」
「相信我,我辦得到的。」阻止艾瑞的猜測,我堅定不移的回答。
「那麼……請閉上眼睛。」艾瑞看了我很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後站起來。他走到我的面前,把手點在我的眉心上:「這是水靈大人給我的冰晶,他告訴我要把它鑲嵌在你的眉心上……」
「現在,我要利用冰晶的力量引導出你體內的護符圖騰……」說著,我瞬間感覺到身體內一陣力量不繼的往外流,從黑色的一片中,我看到了淺淺的藍光。藍光從我眉心中的冰晶引導出來,然後,藍光集結成了圖騰。
不知艾瑞唸了個什麼東西,我只知道,我開始覺得有點困。我把身體放鬆後,我感覺到的不是躺回床上,而是我整個人都浮了起來。我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我看見藍光從站在我的前方,圖騰以順時針的方向不繼的轉動。
我睜開了雙眼,不知為何,我哭了。那個宮殿、那樣的寧靜、那些水精靈以及那座晶石凝結而成的王座……藍髪、藍眼睛的影像出現在我面前。這回,我清晰的看到他們的臉、他們的外貌、他們的表情。
他們臉上掛著笑容。
我無意識的伸手向前,我傾身向前,想要再接近那兩個人,但他們卻一直站在遠離我的地方。
我接近不了他們!
為什麼!
下一秒,我整個人呆住了,我感覺到手心上的溫暖。
我們不會拋下你。
這是我們永恒的承諾。
我緩緩的張開雙眼,我看到的是那三個對我承諾的人。我咬緊嘴唇,撲過去抱住了他們三人。我放聲大哭,直到把所有不安都全哭出來為止。
「別哭了,來。」璽扶起我的臉,認真的問:「跟我說,你看到了什麼?」
「……。」短暫的沈默讓彌沈下了臉。就在他準備回身過去興師問罪的時候,我用力的抱住了他和璽。
「爾?」璽驚訝的拍了拍我的背。
「我看到你們了……我清楚的看到你們了……」說完,我又再次哭了起來。
原來,「看」真的對我很重要。
「小爾,你能夠想起什麼嗎?」爸爸走過來,一臉擔憂的問。我抬頭,哭著的笑了起來:「我想起了那個兩人的臉,我想起了水靈他們的笑容了……我終於想起他們的笑容了……」
「小爾……」彌他們緊緊的摟住我,我止不住淚水的回抱他們。
我想不起「我們」的過住,但我起碼「看清楚」了他們的笑容。
那個讓我感動、讓我安心、讓我無悔的笑容。
我終於,看清楚他們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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