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遍阑珊

　　玄霄还记得那天慕容紫英来东海找他。
　　他依旧穿着一身有些泛白的琼华道袍，严严谨谨，一丝不苟。
　　“弟子慕容紫英见过师叔。”他朝玄霄拜了一辑，开始说些生活中的琐事，比如天河的眼睛，菱纱的墓，梦璃的归来。
　　慕容紫英从不说自己。
　　他提到自己，只会说“弟子……”，然后一带而过。
　　玄霄也从来不问。
　　只是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一个孤独的地方，分享孤独的心境，聊以□□罢了。
　　今天不同。
　　紫英走近：“师叔，你明日就可以重获自由了。”语气中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欣喜。
　　“为何？”玄霄永远是冷静的，即便他很疑惑。
　　“……”
　　“将刑期削减九百年，为何？”他又问了一遍。
　　“师叔不想吗……”紫英的声音低下去
　　“我问为何。”第三遍。
　　“……”紫英没有说话。
　　“你做的？条件是什么？”
　　“……”紫英依旧不说话。
　　“说。”玄霄转身，不再看他。
　　“弟子与神界交换，自散修为，将其化作望舒剑灵，抑师叔阳炎，替师叔赎罪……”他顿了顿，“师叔若是无杀伐之心，等八门劫数历尽，弟子则重得修为。”
　　“……慕、容、紫、英！为、何！”第四遍“为何”，玄霄的情绪已经无法再平静了。
　　“……弟子……弟子爱师叔……”紫英低下头。
　　“！”玄霄一愣，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得到这种东西了。他以为自己的心意那人永远无法知晓了，却不料……
　　“师叔过了子时就可以离去了。”紫英又恢复了常态。
　　“你呢？过了子时，就成为了望舒剑灵是吗？”玄霄挑眉，怒极反笑。
　　“是。”能常伴师叔的身边，是弟子的夙愿。
　　“如今走到这一步，你悔也不悔？”玄霄不知怎么，问了个很突然的问题。
　　“弟子不悔。”
　　“好。既然你都不悔，我又有什么后悔的呢？。”
　　“师叔，你……”
　　“慕容紫英，子时已到！”玄霄狂笑。
　　师叔，你……利用了我？
　　慕容紫英，你欺骗了我！
　　这是谁的错？又是谁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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