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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穿玄女(三)
时间尚早,故事还未开幕。
此时,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白浅此时还是只顽劣的小狐狸,整天漫山遍野地瞎跑胡闹,上房揭瓦、祸害小妖。白止整日愁眉肃目,到处蹲点逮那幺女。
折颜还没兼职奶妈,独自赏花品酒,活脱脱一上古花满楼,只可惜无陆小凤作伴。
做神仙的岁月总是悠然,千年万年任意流淌,无人在意。而神仙的成长也相对凡人缓慢巨多,白浅还是那个野性却善良的白狐狸,可她墨色皮毛的亲戚——那叫“玄女”的玩伴却突生出许多变化。
一向穿浅色衣服的玄女,突然热衷于披红穿墨,偶尔还采撷绯芳簪在鬓边。
气场微弱,笑容勉强的她,突然生出一股霸气,眼角眉梢永远弥漫着傲气。一笑生讥讽,一漠刺骨寒。
内在,她从内向变外向,从柔美变粗鲁,从胆怯变勇敢,从正常变不正常。
她的笑容委实过于灿烂,像远古时候九个太阳同时照耀人间,灿烂得不正常,隐含欲癫欲狂的色彩。
折颜的十里桃林中,最大的桃花树下。
正饮酒的白浅纳罕:“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任姒没有想过去那样依偎在白浅腿边,而是跟她平起平坐。
过去,她总是可以讨好白浅,如今态度自然,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无尊卑之分,吾谦敬之感。
这会儿任姒正仰着头,闻言,垂眸,望着白浅微笑了一下,却并不搭话,兀自抬手,一挥大袖,招来一阵疾风,吹得夭夭粉桃,摇摇而坠,纷纷香雨,漫漫而舞。
花开花落常有事,风起风止本天然,却没谁敢亲手折损折颜精心栽培的花木。
起初白浅为这光景锁迷,眯眼沉醉,醒后则惊,瞪圆眼睛:“你这是干嘛?折颜会生气的!”
“你见过折颜生气?”任姒笑得像偷·腥的猫,满是狡猾,清丽的容颜因此妩媚起来。
很少有人看到折颜面上的笑容消失。
白浅摇摇头,“可就算他不生气,你也不能……”
任姒又一挥袖,浪漫唯美的粉桃全变成了凄迷艳烈的木棉,漫天绯红,猩猩然,透着一股悲壮之意,耳边似有战鼓雷雷,眼前似呈现英雄凋敝的战冢风光,白骨积丘,折戟沉沙。
白浅下意识偏开视线,不喜这过于眨眼的花雨风光,“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总做些怪事儿?”
任姒微微一笑,抬手接住一朵绯红之花,“你不觉得这场景很美吗?”
“原来你喜欢木棉花。”白浅恍然大悟,心道,这花可不比桃花风雅。
木棉喜热,多半生于酷热蛮荒的地方,那里百姓不开化,与兽相类,茹毛饮血,不婚不嫁,仙神难活,妖魔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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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原身上,就能判断出两仙女的容貌高下。
白浅是一只九条尾巴都焕发朦胧白雾的绝美狐狸,而玄女则是一头浑身乌漆抹黑毫无光彩可言的寻常狐狸。
化形之后,一个美得惊天动地,一个只能算清丽。
任姒对外貌本来并不是很在意,可突然失去了熟悉的那张英气妩媚的脸,心里空落落的。
《三生》玄女的脸属于祝绪丹,淡妆的小清新倒是沁人心脾,却压不住浓妆的冶艳。这跟任姒反了反,任姒是即便淡妆,容貌也会像刀一样劈入人的脑海,留下深刻印象。她称不上天下天下第一美,但却足够特别,令人难以忘却。
任姒的力量来自百姓信仰,信仰之力封存在元神上,所以虽然任姒狐躯的仙龄小,但法力已不小,完全能支撑幻颜术。
她在不跟家人、狐帝一家人接触的时候,便会变回自己的本貌。
此时,任姒记忆不全,大大咧咧的,有事没事回忆下《三生》剧情,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白浅和离镜的感情有一点可惜——原本她是一丝一毫也不觉得可惜的,完全支持夜浅CP。大抵是穿越成了离间镜浅关系的角色,心里不自在,才多了这想法吧。
于是,任姒决定做一回月老,试着助离镜小子与白狐丫头姻缘不断。若还是断了?那就算了。
任姒变出本貌,“抓”了白浅。
九尾白狐在女人的葱白玉指间挣扎,狐眸抬起,映入眼帘的是她狡猾妩媚的笑。
女人墨发高束,剑眉飞扬,琼鼻高挺,兼又红唇嫣然。一双丹凤眼含着无限清光,宛若寒江湛湛悲流不息。
“你抓我作甚?!”白浅惶急地喝问,而后变成人形落地,但后领仍旧被任姒揪着。
任姒眯着凤眼觑白浅,仔细打量,而后露出满意、自信又讥讽的笑,让人非常不爽,像是平白无故就输给她了似的。
“你傻笑什么!为何抓我?”白浅少时桀骜,既然不悦,又在自家地盘内,自然敢指着任姒质问。
这模样,不由让任姒想起了仙剑里的“堂堂唐家大小姐”,唐雪见。
任姒成为电视迷还是有渊源的。
从疯人院出来之后,任姒闯荡了一会儿,没闯出什么名堂。后来神力恢复,辟谷,可点石成金点纸成钞,便索性坐享其成。结果一不小心,造成通货膨胀和08年金融危机,仙界排除大军逮捕。任姒懵然无知,束手就擒。因其德高望重,无人敢定罪,最终无罪释放。之后仙界派人严密监视,并定时发放养老金。
于是任姒就在凡间养老,没事就看电视了。
她痴迷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09年的《仙剑奇侠传三》,为此亲自制造了一个琉璃幻境,跑进去体验。
任姒迷恋魔尊重楼,倒追,撩了他三十八次。可重楼还是跟原剧一样,拜倒在了紫萱石榴裙下。
任姒愤怒得直接灭了邪剑仙,亲自来当那个大Boss。
可她到底舍不得伤害曾经那么喜欢的主角们,最后硬是放水,让正义的主角们给碾成渣。
或许任姒可以参加“史上最善良Boss”排行大赛了。
“你傻乎乎地在想什么?如果没事,就请你放了我!”
“谁说没事?”任姒挑眉看她。
白浅不知其底细,生怕她对自己不利,便搬出父亲的大名,“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这里可是青丘,而我狐帝白止的女儿!”她故意摆出骄傲的脸。
“还不是一样废?任姒忍不住嘟囔。
“你说什么?!”白浅表示不服,她这时候还不知自己是万年不飞升的废柴。
“本来就是啊,光靠家人和师父罩着算什么真本事?所以说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小仙女!”任姒忍不住牢骚。其实任姒也渴望有强大的神人保护,奈何素来只有她保护神人,没有神人保护她,她心累哭!
想起那些娇滴滴的小仙女,任姒就来气,且不论大难来临时,那些嫦娥仙子如何奔逃,不顾昔日情谊,就论那恒娥,可没少让猪备胎烦恼难过。
天蓬元帅是任姒后辈,曾试拜师于她,可任姒只接受人类弟子,天篷唯有退而其次,成为其酒友,谈笑间习其兵法。
想当年,他们面朝广寒宫,把酒言悲欢,他牢骚她吹牛,真乃年少轻狂,大好时光!
西天取经成功后,天篷成了净坛使者,禁酒禁荤,没法一起喝酒撸串,任姒只能自斟自酌,他们的感情跟着淡了不少。
近些年,电视上各种版本的猪八戒轮番上阵,虽非同一张脸,却足以勾起任姒的思念,可惜已物是人非……
神仙浩劫,诸神寂灭,西游师徒四人也赴了黄泉,投了胎,任姒的神生越发寂寥。
九重天上高楼林立,人心的距离越来越远。
虽然繁华更胜,却无曾经的热闹与温暖,若大圣同学还想闹回天宫,只怕也是自讨没趣!
“你怎么又发梦?到底打不打算理我?不理,那我就走了!”白浅无奈拂袖,雪袂如流。
白浅腹诽:这个野狐老姨真怪,抓了人不绑不打,不知道想干什么。
任姒拉住这小丫头的袖子,思忖了下,语重心长道:“将来会有一渣男名唤离镜,他乃翼族二皇子,将勾引你爱上你却又抛弃你,你会很伤心。
“如果你不像伤心,也不想他抛弃你,那么你就要及早表明自己愿与他共患难的决心,并让他相信你对你师父只有师徒情。
“若他还要误会,那么脱光直接强·上是最好的选择。”
任姒莞尔,眨眨眼,给了白浅一个回心的眼神。
白浅捂脸,脸如火烧,这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黄花小闺狐!
这骚·狐老姨!
“莫名其妙!”恼羞成怒的白浅甩开任姒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可别不听,到时后悔的是你自己。”任姒站在上帝视角上好言相劝。
白浅眼底满是不以为然。
任姒担心,以白浅的记性,恐怕要不了百年就忘光了。
索性送佛送到西,任姒捏了个诀,制造出一只“记忆蝶”。
莹蓝色的光凝之影,翩翩飞舞,终没入白浅的眉心。将来时间一到,蝴蝶飞出,今日音画皆会重现。
此时任姒从未想过自己跟离镜还能有故事。她只把离镜当做小孩子——糊涂,任性,张扬却迷茫。
他即无重楼的阳刚美,也无重楼的痴心霸气,一张阴柔的脸总是布着愁云,丝毫王者该有的杀伐果断,根本不是任姒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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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离镜最近总是被梦靥住,梦里还是那片宛若血海猩洋的木棉林。
海水冲刷着金黄色的沙滩,发出“汩汩……汩汩汩……”不规则的声响。
他满心惊恐,不想靠近沙滩,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哪里走去。好像那些脚边的曼珠沙华是傀儡线,而他是傀儡。
他以为会在沙滩上看到阴罗恶鬼,却不想,那儿只有一个红色的背影。
红衣少女面朝大海,抱腿而坐,隐隐约约发出啜泣之音,她断断续续道:“吾不想再……看到…有人、有人死去。再也不想……”
无数的木棉花都颓废了,海风一吹,坠落满地。
木棉,又叫做英雄数。
木棉凋零,英雄枯萎。
离镜从梦里醒来,满心悲楚,而那悲楚本不属于他。
“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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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修改到这里,第四第五章未修,还是第一人称。
作者挺喜欢祝绪丹的,挺漂亮的,还很可爱。
原来的玄女还有戏份,不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