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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回
金陵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常安拨开拥挤的人潮,奋力向那女子的背影追去。前面那抱着布匹的女子看似走的从容不迫,实则竟是速度不慢,又走大路又转小巷,有几次常安险些跟丢了人,只能远远的尾随。那女子一路西行,时间不长便已到达西城门,常安见状也远远的跟着出了城门。待出了城门再行一段,来往车马已渐渐稀少,那女子似乎早已觉察到有人尾随,突然运起轻功加快了脚程。常安见身周已没了庇护,便也不再掩饰,也运足全力紧跟不放。
两个身影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奔跑着,足足跑出去了十里,从平坦的道路到偏僻的密林,常安越来越感体力不支,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忽然前面抱着布匹的女子微微回头看了常安一眼,随后再度加快了速度,裙摆下的足尖猛一用力,竟弹射出去数丈。常安一见微微吃惊,心里明白这女子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只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怎么能错失?想到这,常安也顾不得深想继续追下去是否会遇到危险,几乎使出吃奶的劲硬是提速追了上去,竟连脸颊被树枝划破了都没发觉。
又追出去几百米,那女子突然停下转过了身,凝眉盯着由远而近的常安冷喝道:“站住!若听我奉劝,就别再向前走了!”
常安闻言停了下来,又仔细打量了那女子一会,确信她的确是当日姬雅身边的那个侍女,忙拱手施礼道:“这位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有要事求见姬小姐,还望姑娘通报一声!”
幻影只站在那里不为所动,脆声道:“我家小姐不见客,公子请回吧!”面前这个俊美公子追了自己十几里,用的分明是清心宗神行天下的轻功心法,也不知他与清心宗是什么关系。若不是不想伤了清心宗的人,怕是他早死了几百遍了。说完,幻影转身就欲离开。
“姑娘别走!”常安见她要走心中着急,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旋即只觉脚下一沉,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常安狠狠的摔进了陷阱之中。常安大惊,失重之下再想提气已经来不及了,直直的坠入黑暗之中。
“叮铃铃”的一串清脆的铃声在耳迹响成一片,常安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张大网之中,紧接着身体就被什么东西紧紧钳住,直勒得浑身骨骼爆出一连串脆响,彻骨的疼痛让常安再也压抑不住痛苦的呻吟,疼得冒出一身冷汗。
幻影掀开转板,垂头看着深坑里被铜铃网吊在半空中的常安抿了抿嘴唇,虽不想伤他的性命,但不给他一点苦头吃怕是还会继续纠缠下去,他当我姬氏是好惹的么?随着钳在常安身上的俘仙环越收越紧,幻影的唇角也越勾越高:“怎么样?你还吃不吃得消?”
冷汗浸湿了衣襟,剧烈的疼痛感让常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尽管如此常安依旧咬紧牙关回道:“请。。。请姑娘通报。。。求见。。。姬小姐。。。”
“真是倔脾气。”幻影摇了摇头,忽的抛出自己的云袖。那云袖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常安腰间紧紧缠住了他,随后幻影微微用力一扯,把常安自铜网中拉了出来。伸手解开了俘仙环的机关,幻影也不理摔倒在一旁的常安,把浮仙环打开又丢回陷阱之中合好了翻板,那片草皮竟又完好如初,看不出半点异样。
常安强忍着疼痛爬起了身忙问:“姑娘是肯帮在下通报了么?”
幻影拍拍手抱起了身边的布匹:“我何时答应过你的请求了?”
“那。。。”常安一愣,竟不知怎么接话下去,她确实是未曾说过。
幻影站起了身子,语气冷了几分:“小姐不会见你的,就此打消念头请回吧。刚刚的苦头想必你也尝过了,这片密林中奇门遁甲硝线埋伏遍布,这小小的翻板不过是给你点警告罢了,你再莽入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虽不想伤你性命,但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常安还欲说什么只觉鼻间嗅到一股奇异的幽香,眼前幻影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心中大呼糟糕,身体却渐渐失去了意识。。。
雅湖小筑,百花争艳,姬雅一袭淡青布衣,赤足卧在庭院前的软榻之上,身上搭着一条金黄的狐皮软被,构成了一幅美人卧榻的秀美画卷。一截雪白的皓腕自被中探出,如温玉般白润剔透的玉手持书卷于眼前,姬雅精致秀美的脸颊上微带疑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幻影轻手轻脚的步入庭院之中,把手中的布匹放在庭院廊下,静静的站在榻旁伺候,不敢惊扰了姬雅深思。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姬雅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柔声道:“又有人闯进来了?”
幻影垂头应是:“奴婢该死,惊扰了小姐温书。刚刚的确有些宵小之徒尾随奴婢,不过奴婢已将其打发了。”
姬雅摆了摆手打断了幻影的话,这种事屡见不鲜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自软榻上坐起身,把秀美的双足收入软被之中:“布匹可买回来了?”
“是,已经照小姐的吩咐买回来了。”幻影一边应着,一边俯下身持起软榻边的鞋子,以方便姬雅穿上。
姬雅站起身微微伸展了下娇躯,这才回身拿起书案上早已画好的样子,雪白的宣纸上画的赫然是男装布袍的衣样:“又快到了日子了呢,你来帮我裁布吧。”
“是。”幻影抱起布匹,随着姬雅的身影跟了上去,佳木葱茏、奇花炳灼的庭院又恢复了宁静,只余下院前一汪清泉荡起点点涟漪。
与雅湖小筑的宁静不同,此刻的秦府正是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自提督府遣人来送信说今晚老爷和安儿均回府用饭,许氏便亲自去厨房监工加了几道好菜。生怕好动的侄女在厨房添乱,许氏便唤女儿伴着许妙芯捉蝴蝶去了,只留下原本陪着自己说话的苏慕清在身边。苏慕清对厨事并不精通,也不多言只安静的跟在许氏身边。
许氏每道工序均一一仔细查看后,才微笑着与苏慕清往后院走,边走边聊起了常安:“安儿啊,打小性子就野,有什么新鲜事定是少不了他的。怕又是碰到什么好玩的,都不愿回府了。待安儿今日回来舅母定好生说教于他,都是成家的人了,还成天往外跑。清儿放心,舅母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
“也许是有要事缠身吧。”苏慕清微微笑了笑,并未流露出不悦之色。
许氏点了点头,她若是这么想自是极好的。几日接触下来,许氏对苏慕清的才貌德行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心里对她更是越看越喜欢。这么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子,为何就收不住安儿的心呢?将她一个女儿家独自留在外戚的府中,安儿未免也太不懂得体恤人了。正想着,就见在自己房里服侍的嬷嬷匆匆迎了过来。
“徐嬷嬷何事?”许氏停了步子问道。
“夫人、表少夫人好。”徐嬷嬷先是行了礼才道,“刚刚前面门房传信进来,说府门外来了一个姓常的少爷,因并未接过老爷和夫人令,所以遣人来问问。”
“姓常?”许氏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怕是安儿吧?今日回来的倒早。你们拦表少爷作何,快快迎进来。”
徐嬷嬷领命去复信了,许氏拉着苏慕清的手微微立了立眉毛:“这个臭小子,总算还有点心。清儿随舅母去吧,舅母给你做主出出气。”
苏慕清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笑。
两人转道去了前厅,见院门口来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锦服少年,身后还跟着八个随扈,个个提着礼品礼盒。这少年面貌与常安有几分相似,却并非常安。许氏与苏慕清一见是他,皆是倍感意外。
“常铮见过舅母,见过嫂嫂。”常铮进厅先是向许氏和苏慕清行礼,又叫随扈将礼品呈上,“这是祖母与家母吩咐让常铮带来的一点薄礼,还望舅母笑纳。”
“铮儿有心了,待日后见了常老夫人和二夫人还劳铮儿替妾身问好。”让人把礼箱都收了下去,许氏又问,“铮儿怎么突然之间到金陵来了?”
许氏这话也问出了苏慕清心底的疑惑,常安与自家二叔有些不睦她是知晓的,就算在常府也是甚少碰面,怎么突然之间寻到金陵来?
常铮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瞧了苏慕清一眼才支支吾吾道:“铮儿唐突到访。。。还望舅母不要怪罪才好。其。。。其实。。。前几日惹爹爹动了怒,如今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故此。。。铮儿才到金陵寻大哥和嫂嫂来。。。”
事关常家的家事,许氏闻言也不再深问,等安儿回来再问便知。只是安儿和芯儿碰巧同时到了金陵,府中已没了空置的客房,加之常铮突然到访,这房间的分配上显得紧张起来。许氏思索了一会道:“安儿怕是晚一些才会回来,路途劳顿,不如铮儿先去安儿院中洗洗风尘休息片刻,妾身这就让人准备,”
常铮闻言十分拘谨的点头应是,苏慕清见他似乎有些怕生,微微思索后还是开口轻声道:“舅母,左右无事就由清儿给叔叔带路吧。”苏慕清本不是多事之人,只是念在常铮虽与秦家沾着亲,但这里到底不是他亲生母舅家,自己反倒成了他辈分上最亲近的人。而常铮不过才十三岁,年纪尚少,平素对自己还算和善敬重。他虽与常安不睦,但自己却不能失了做嫂嫂的本分,尤其此处是秦府,不能失了常家的面子。
常铮没想到苏慕清会替自己说话,脸上流露出了惊讶之色,待许氏允了,常铮才垂头跟在苏慕清身后,一路闷声得往侧院走。直到走进了侧院,常铮忽然停住脚步出声唤道:“嫂嫂!”
“怎么了?”苏慕清闻言回过身来凝视着常铮问道。
常铮想到自己的心事,又犹豫挣扎起来,原本一路上心里只有南下金陵的念头与冲动,可真的到了这里反倒又有些胆怯起来。想到自己与大哥矛盾的关系,也许此事跟嫂嫂说反倒会比较好些?常铮一阵面红耳赤后,才有些扭捏道:“嫂嫂,常铮有一事相求,还求嫂嫂相助。”
“我?”苏慕清一愣,看到常铮反常的举动心中生疑,“所谓何事?你先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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