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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珍情
桃花盛开又凋零,冬去秋来时如梭。暖意寒繁悠心境,不知何时春又来。
对镜梳妆,转眼五年过去了。萦萦在白大哥的陪伴下,已经长成二十芳龄的女子。出落的亭亭玉立,像莲花一样清新动人的容貌;像出水芙蓉般的曼妙身姿;冰雪聪明;文雅而又恬静。今天如此,是因为她有白大哥,在哥哥的身上她领会了很多,日久天长,他们彼此的情谊也无法割舍。
此时正值三月早春,春雨后使人惬意,露水吻湿了片片桃叶,桃林的清香散发到山庄各个角落,桃花分外艳丽,它的芬芳妖娆,却不同于一般的香气,饱含清新恬静的神境。
在山庄望月湖中央,有一桃花亭。白里巧和萦萦正坐在亭子里,巧看着书,不时也看看萦萦,微微一笑。原来萦萦聚精会神地在纸上写诗,是白大哥为了考察她,让她以此景题诗。她在纸上流露出一行行清秀的文笔,写好后,自己打量了一番,心有成足的交给巧。
“白大哥,这是萦萦写好的诗,请过目。”
巧接过纸,站起来,有韵有味的诵读:
碧玉云亭水中立,湖心波荡柳叶游。遥望蓝镜映赤影,唯有淡香沁心间。
“嗯。好诗。意味深远,很有进步。”巧点头赞叹道。
萦萦撅着嘴,嘟嘟囔囔起来:“只是有进步啊……我还以为白大哥会夸奖我写的特别好呢……”
“当然很好了,萦萦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就算是诗人也不一定能写得出。”巧笑了。
“是吗?”萦萦装作猜疑的凑到巧身边,“白大哥你竟知道说好话,萦萦读书写字都是白大哥教的,萦萦就算写得再好,也不会比白大哥写得好......”
巧温柔地笑着说道:“萦萦这么聪明勤奋,一定会比白大哥写的还好的。”
萦萦也会意的笑着。
“白庄主!”
一位身穿灰衣的壮年男子正沿着湖岸走过来。
巧转身望去,原来是堡主身边的使节,是来找白里巧交待其有关武林大会的筹备之事。
“萦萦,你等一下。”
他立刻走上前去迎接。只见那使节见到巧便特地行礼。
白里巧也向使节行礼:“使节大人,多年不见,别样无恙?”
“多谢白庄主关心,在下一直安好。在下今日来拜访白庄主,是付命在身。三日后,便是武林大会举行之日,堡主有事在身不便出席,特命白庄主接任主持大会,大会在白庄主的庄上召开。所以请白庄主务必布置好一切,而且请庄内所有武士都到齐。”
“白某明白,一切遵照盟主之意进行。请使节大人放心。在下一定会妥善布置好大会。”巧答到。
使节走了。巧回到亭子,萦萦走到巧身边,问道:“白大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事呀?”
巧坐下来,说:“是过几天庄上要开武林大会,来人通知我。”
“白大哥,什么是武林大会啊?”萦萦挣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武林大会就是江湖各派侠士和掌门聚集在这一起商讨江湖上的事情,过几天就是召开大会的日子了,现在准备的时间迫在眉睫。”
“那,白大哥就是这次大会的主持咯?”萦萦欣喜的笑着。
“嗯。”巧点点头,歉意的说:“萦萦,白大哥这几天会很忙,就不能陪你读书了。不过,等大会结束后,一定每天都陪着萦萦。”
“白大哥不用担心萦萦的,公事重要嘛。”萦萦笑着说道。
“哎,白大哥这几天又不能陪萦萦读书写字了,该怎么办呀……”萦萦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唉声叹气道。
穿过鲜花怒放的百花园,萦萦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喜不已。
桌上摆着满满一桌佳肴,还有两双白玉碗筷。外面传来脚步声,萦萦转身一看,原来是白大哥。
“萦萦,生日快乐!”巧走进房间,满心欢喜的笑着。
萦萦望着巧,偏偏装作不高兴样子:“白大哥,你还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以为白大哥公事忙,不会陪我过生日了。“
“呵呵,白大哥就算再忙,也要给萦萦过生日啊,白大哥不会忘记的。”巧温柔的笑着,拉着萦萦的手,说:“萦萦,快坐下来吧。白大哥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来庆贺你的生日。”
萦萦开心的笑着。走到桌前坐下。
“萦萦,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过,也是很特别的生日哦。”巧神秘的说道。
萦萦轻柔的笑着,梳理着胸前的发辫说:“哦?有什么特别的啊?每次萦萦的生日不都是白大哥陪我过的么。”她忽闪的双眼,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当然很特别了……”巧笑起来,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算起来,已经五年过去了。萦萦你都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白大哥!”萦萦一下子害羞的脸发红,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白大哥想萦萦这么早就嫁人。”
“萦萦,你不会心急了吧?这样吧,等忙完大会的事,白大哥就带你去相亲吧……”巧调侃的说道。
“白大哥……你真讨厌!”萦萦面红耳赤,起身难为情的跑开了。
白里巧摇头笑着,端起酒壶,倒了杯酒,开怀畅饮。
萦萦跑到走廊里驻足,望着夕阳,她心里思绪万千,起伏荡漾。她时而转身望着白大哥,时而又低下头在心底里反转沉浮。而白大哥又怎能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已牵动起她长眠于内心深处的那份最珍贵的感情,慢慢的萌芽□□……
***
这一天傍晚,萦萦第一次来到山庄的厨房,她看到经常做饭的侍女正在择菜,她欣然的拉着侍女的手说:“小蝶,告诉我,白大哥平常最喜欢吃什么呀?”
“萦萦小姐,白庄主平常很喜欢吃翡翠银丝面。”小蝶答。
“那,你教我做好不好?”萦萦的眼睛里闪动着灿烂的光芒。
小蝶耐心的告诉萦萦做法,萦萦按照她的说法细心的烹调着。
“小蝶,你觉得白大哥人怎么样?”
“白庄主他人很好呢,他从来都不会跟我们这些下人发脾气的,对我们也很照顾。不过,整个桃花山庄的人都知道,白庄主最疼爱的就是萦萦小姐了。啊!好羡慕你们兄妹的感情这么好。”
萦萦开心的脸红到了耳根,像秋收的红苹果。
萦萦端着做好的汤面,来到巧的屋前,她徘徊许久,才轻轻翘翘门。
巧在屋子里忙着翻阅书籍,撰写批文。跟本把吃饭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等到他忙得告一段落,才知道自己腹中空空,还未进餐。他打开门,看见了萦萦她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的碗,似乎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
萦萦刚想说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是眨着眼睛望着巧。
“萦萦,是你啊。”巧很温柔地说。
萦萦走进了屋里,把托盘放在桌上,回眸一笑。两眼闪动着迷人的光芒。满脸泛着红晕,如同霞光般美丽。
“白大哥……我……我知道你没有吃东西,所以,萦萦自己学着,给白大哥煮面吃。希望白大哥能尝尝萦萦的手艺如何。”
巧惊喜地望着萦萦,顿时喜上眉梢,他高兴得说:“真的啊!太好了!”
巧坐下来,闻着碗里透出香喷喷的味道,他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饥饿了。那香味扑鼻,简直令他欲罢不能。
“这……真的是萦萦做的?”
“嗯!”萦萦答道:“白大哥,你快尝尝呀。”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好香啊!”
巧打开碗盖,用筷子夹起面条,津津有味的吃着。萦萦在旁边看着白大哥吃面条的样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开心极了。
“白大哥,好吃吗?”萦萦羞涩的问。
巧喜悦的点头“嗯!”
“萦萦,谢谢你。白大哥吃了你亲手做的面,感觉这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巧赞不绝口。
萦萦也笑得合不上嘴,她说:“如果真的像白大哥所说的那样,那萦萦就天天都给白大哥做面吃。”
巧灿烂的笑着,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忽感到肩十分酸痛,他揉了揉肩。萦萦却连忙扶着他,让他坐下。
“白大哥,让我帮你揉揉吧。”
说着,她双手轻轻地揉捏着白大哥的肩部。
“白大哥,舒服么?”
“嗯”巧开心地笑着。
巧不时感到一股暖意正涌向心田,他语重心长地说着。
“萦萦,你是不是觉得,白大哥有点老了?”
萦萦坚定地摇摇头:“没有啊,白大哥还像以前一样英俊潇洒。”
“是吗?”。巧呵呵笑着。
“当然了。白大哥,我……”萦萦迟疑了很久,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白大哥,萦萦想一直都留在桃花山庄,你说好不好?”
“萦萦想一辈子都陪着白大哥?萦萦你还要嫁人的嘛。”
“不可以么……”萦萦担忧地问。
“萦萦,这是你的家啊。你想呆多久都是你的自由,白大哥不会干涉你的。”
“那太好了!”萦萦甜甜的笑着,她的手轻轻搭在巧的肩膀上,她望着巧的背影,看着他写着的批文,看了好久好久,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
武林大会终于在山庄举行,白里巧庄主数日日以继夜的准备,为的就是今天。
桃花山庄里可是张灯结彩,会场内宾位席布置得井井有条。正道各门派江湖中人,精英侠士纷纷到来,就席入座。从远处看,人声鼎沸,一片喧嚣的热闹场面。
武林大会开始,白庄主彬彬有礼的向大家行礼:“各位武林侠士、掌门,今日大家都聚集桃花山庄议事,希望各位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久闻白庄主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说话的正是北派□□帮帮主。
“黄帮主过奖了。”巧行了个礼,笑着说。
“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十年前据说被白庄主除掉的那个妖女,如今居然还尚在人间,听说又再到处行恶。各帮兄弟们要商量这件大事啊。不能再让这妖女东山再起!武林祸害必当铲除”说话的正是西派锡月坛坛主。
众侠士面面相觑,一听说那妖女脸色都变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位侠士怒喊道:“各位掌门,我有要紧事,有关江湖所有人的生死,请听我到来!”白里巧问道:“这位侠士,有什么要紧的事,请说!”那侠士锁紧眉头,沉重地说:“启禀白庄主,不知您是否知道,幽冥宫妖女一事?马帮主曾经惨死于那妖女手下。”众人大惊。开始议论纷纷。只有白里巧坐在那里一语不发。那侠士又说:“那个妖女,以色相迷惑正派中人,然后趁其不备,残杀致死。马帮主乃是我大哥,多年来定要为他报仇雪恨。此很不报,难以让我大哥瞑目!”
于是,江湖中便掀起“除妖”的口号。会散人去后,巧一直惆怅。心中的苦楚似乎越积越多,他走出会场,望着天空夕阳的晚霞,归家的飞雁在天空翱翔。心事重重的他,已经不知是多少痛苦,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他还是忘不了几年前的往事,以为已经平息了很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已经无力去挽回,眼前浮现出那个夜……
***
早在十年前,那是个无风的夜晚。
早已令人闻风丧胆,灭绝人性的妖女幽冥宫宫主——燕。在一夜之中一口气杀了十个正派金鸿帮里的侠士,身为帮主的马静为报兄弟之仇,气恨难平,发誓不杀了妖女誓不为人。他以为妖女一定是妖怪的模样般丑陋无比。便带着虣雪剑,天下最能挡住妖气的宝剑,去找那妖女报仇。
他闯入妖女所在的幽冥宫,到了一个空旷的石室里,霎时一阵云烟飘过,他很机敏,以为妖女出现,从剑桥里抽出宝剑,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把宝剑又插进剑鞘里。竟感觉到好像有人摸了他肩膀一下。他回头却看不到任何人,等他转过身,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眼前竟然是一片莲花池,池水冒着青烟,池水周围者的莲花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他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走进莲花池。从水中渐渐露出一个身材娇艳无比的女子,正在里面洗澡。她的肌肤又滑又白,一边洗,一边媚笑着望着他。
马静几乎被眼前天仙般的女子迷住了。竟不知她是那个妖女。那女子只穿了纱一样的衣衫,像风一样来到他身边,轻轻爱抚着他的肩膀,一阵芳香扑鼻而来。他禁不住这样的诱惑了,她绝色的美貌根本不像个妖女。他猛地抱住了她的纤腰,手中的宝剑重重的掉在地上。妖女就这样一点一点吸引着他,让他乖乖的在莲花池里一起洗澡。马静疯狂地抱着她,亲热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妖女的毒计。
“啪”的一声,那妖女一口咬住他的颈部,他来不及挣脱,就被她吸干了功力。无力地昏倒在地上。妖女伸出刀片一样锋利的指甲,将他的身体大卸八块。把尸体抛到了荒野。
这件血腥之事流传到武林各派,盟主立刻招揽天下各邦、各派、各武门、各分流、各个山庄武功高强的侠士到跃剑塔一决高下。经过一番角逐,盟主率领铁马帮、赤蛟帮以及江湖名士们前到金鸿山庄一同商讨除掉妖女之事,而刚刚坐上桃花山庄庄主宝座的白里巧也参加了此次共谋。
白里巧同他们刚刚来到山庄殿内,看到马静的亲弟弟——马昭正拿着佩剑向大门奔去。
盟主立刻拦住了他,说道:“马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切勿意气用事!”
赤蛟帮帮主贺镇江也随着盟主说道:“马兄弟,我们这次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你大哥被妖女所害之事,请你稍安勿躁,让我们大家帮你想个法子,报仇雪恨。”
马昭一脸怒然,猛地把剑一摔,吼道:“我大哥,就这么喊冤而死,如果今生不能报此血恨,我誓不为人!”
铁马帮帮主扶起马昭“兄弟,你我既然都是江湖人士,消除邪魔势在必行,你不必责备自己。”
马昭向众人行礼道:“各位大侠,盟主帮主,你们对小弟的恩情,小弟没齿难忘。但小弟自知武功尚浅,并非是那妖女的对手。听说那妖女的武功邪气冲天,她的魔爪可以将人劈成两半。对付那妖女,小弟也为难至极啊!”
盟主问众人:“那妖女真的这么高深莫测?各派的兄弟都曾去剿灭妖女,都不曾敌过吗?”
众位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贺镇江言道:“盟主,你有所不知,这个妖女最擅长利用美色迷惑男子,然后把他们骗至幽冥林残忍杀害。我们各帮各派的侠士,死伤无数,亦是血流成河!”
“哎,可惜江湖尽失人才啊!”盟主叹息道。
“盟主,不如让在下前去除掉妖女。”一位白衣俊美的男子,温和的言道。
盟主一怔,问道:“阁下?阁下就是桃花山庄新上任的白里巧庄主吧?”
“在下正是!”白里巧上前向众人行礼。“各位前辈,在下初出茅庐,不过武功自问炉火纯青,在下的师父生前留给在下一把绝世宝剑。威力惊人。想必一定能降妖除魔。”
白里巧亮出桃花剑,剑上的光芒四射。看的众人大吃一惊。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盟主缕缕胡须,点头赞扬道。
众人也互相拍案叫绝。竖起大拇指来。
“白某从来不轻易出剑,不过只要出剑,必当见血!在下一定会为马兄弟报仇雪恨!”巧坚毅的说道。
“白庄主当真要为在下的兄长报仇,小弟定当为白庄主尽效犬马之劳!”马昭突然要下跪,被白里巧扶起。
“马兄弟不必客气,令兄和众位侠士惨死的事有关江湖声威,江湖的事,就是白某的事!”白里巧正义凛然地言道。
***
当他一人迈进那阴森无比的树林里,便感觉浑身刺骨的阴冷,他紧握着桃花剑。
他径直走进森林深处,隐约感觉到一丝妖气,他摒住呼吸,忽然一个身穿薄纱,肌肤弹指可破的美貌女子从他头上掠过,她飞到树上,好似那九天仙女一般,娇美的坐在树枝上,只是她蒙着面具,见不到她的真面目。
“呵呵呵呵呵……”她阴笑着,透着一股妖艳的气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到这送死!可惜了你俊俏的模样!却马上要下黄泉了!”
“你就是那个杀人无数,灭绝人性的妖女?”巧向那女子望去,凛然的说道。
“我是不是与你何干?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少废话!妖孽,下来受死吧!”巧义正严辞的怒斥道。
“哼!不自量力的臭男人!有本事,你来抓我啊!”
巧轻功了得,三两下便窜上树,她飞身一跃,越到另一棵树上,巧也飞窜过去。空中两个人影闪来闪去竟比刀剑还快,巧飞身一越,“嗖!”那把桃花剑飞一般刺向那女子,那女子一躲,剑飞了出去,而她的面具被划成两半,掉在地上。她脚一滑,从七尺高的大树上掉了下去。巧一看不妙,便飞过去搭救,把她搂在怀中。
他细看那女子,不禁入了迷。她长发乌黑,肌肤似雪,体态轻盈,纤细的腰身,青丝纱裙隐隐显现着雪白的胸脯。那相貌,柳叶弯眉,齿红唇白,那双又黑又亮,含情脉脉的双眼凝视着巧,巧从未见过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美貌的女子。难怪多少江湖汉子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
巧抱着她缓缓降落到地面上,才回过神来,可他竟然把她是妖女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巧放开了她,好像在躲避她的眼神,去草丛中拔剑。
“你为什么不杀我!”那女子问道。
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了。
“我知道,你已经爱上我了!”她喊道。“你的眼神骗不了我的!”
巧诧异地停住了脚步,不知怎么样回答。
她一下子跑过去,搂住了他,她的手像丝一样的轻柔,一样的温暖。她这样搂着巧,让他心中此起彼伏,心里的痛却麻木了,任何感觉都变得无影无踪了。一时之间他平静了许多,呼吸也变得缓慢……
“……你若是真的爱我,就不要离开我。”她在巧的耳边轻声呢道。
他转过身,深情地望着她。她也如痴如醉的望着面前这个救了她的男人。就这样,二人坠入了爱河。
***
数日后,巧请她来到一座花园。里面开满了娇艳的牡丹,那牡丹个个争奇斗艳竞相芬芳,可是,人比花娇,就算牡丹在怎样娇美,也不及她一分姿色。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牡丹?”她问道。
“因为那天,我无意中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是牡丹花的香味。”巧温柔的笑着。
她欣喜望着巧,不时又露出一份悲哀:“你对这么好,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对我这么好。”
“只要你喜欢就好。这座牡丹园是特地为你而建的,以后就作为我们每晚相会之地。这里很僻静,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我们。”
她转过身,嫣然一笑。
“对了,燕,我准备了上等的佳酿,我们一同畅饮如何?”巧开心地说。
亭子正中央,桌上摆着上好的佳肴和佳酿。他们二人对坐,一同干杯畅饮,好是惬意。
燕饮了一杯,忽然觉得胸口疼痛,便捂住胸口。
“燕,你不舒服?”巧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有胸口绞痛的顽疾,有时稍有不慎就会胸口痛,没事的。”
第二天夜晚,巧带来一瓶丹药交给燕:“燕,听说你胸口不适,我特地向医术高明的医士求药,他给了我这瓶丹药,说是可以活血化淤,安心宁神。一定很有用的,你试试看。”
燕接过来,打开瓶塞,一口倒进嘴里。
“啊!”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痛苦得叫着。
“燕!你怎么了!”巧扶着燕,惊诧的问道。
忽然,燕一下将巧扑倒在地。二人在草坪滚来滚去。
当停下来的时候,燕发现巧抱着她,而她也搂着巧。
就这样,两个人迷离的凝视着对方,很久,很久。意乱情迷之中,两人轻轻的相拥,轻轻的吻着,而燕就这样把自己给了她这一生中最爱的男人——白里巧。那一夜……是最难忘的一夜,无梦。
草地上,散落着两人的衣衫。月光,倾泻在依偎着的两人的身上。
“巧,你是庄主,公务繁忙。我们每天只能晚上相见。若是你能退出江湖,我们到一个世间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隐居,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样该多好啊。”燕依偎在巧的身边说。
“嗯,江湖险恶,事务繁多,不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依随你愿。”巧说。
燕躺在巧的怀里,握住他的手,淡淡地笑着。皓月当空,星光弥漫,他们沉醉在这情深意浓之中,你侬我侬。
自此,他们二人每晚都在牡丹园相会。
然而,世事难料,妖女毕竟还是妖女。
***
数月之后的一天傍晚,巧正处理完山庄中的事情,准备回屋。忽然看到管家慌慌张张的从身边经过。巧连忙上前问道:“管家,什么事那么着急,要去哪里啊?”
管家见到巧,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白庄主,我家里有点事,我马上就回来。”说着飞快的走了。
巧觉得管家一反常态,管家从来不说谎的,怎么会……?他决定一探究竟。
管家在路上走着,巧在后面谨慎地不动声色的跟着他。
天色越来越黑,路渐渐不清晰了,管家的身影越来越隐约,而巧一直后面跟着。
只见走了不久,管家走进一片树林,停住了脚步。来到了一个人面前。巧躲在树在后面,那个人的相貌看不清,可身影却觉得那么熟悉。
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那声音妖娆柔媚,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与燕极其相似。
“东西带来了么?”
“是的……宫主”
管家从胸口掏出一件闪闪发光的宝石。那紫色的光泽,巧一看就看出是紫玄石——巧在成为庄主时盟主赐给巧的宝物。
他怎么会知道?明明在我的书房只有我一个人收着。莫非……他偷着进去搜过?巧不时疑虑。
“这只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难道你找了这么久,只找到这个破玩意!”
“这......宫主……小的已经尽力了。”
那女子转过身,紫玄石的光芒把她面容照的清晰。
燕!巧大为诧异。
“我叫你去拿振山之宝,不是这块破石头!”燕吼道。
“我知道,可是,我跟着白庄主做事这么久,一直都不知道振山之宝到底为何物,白庄主也从没提起过。”
“没用的老家伙!这几个月来,我把你安排在他身边打探他的一举一动,可你竟然这点事都办不成,留你也没用!不如去死!”
只见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再也不是纤纤玉指,而是锋利的魔爪!狠狠地刺进管家的胸膛,指甲从背后露出,鲜血淋漓。
巧看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竟会是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许他早应该明白,自己原是场错爱。
***
又是一个很深得夜。刮了一阵风到牡丹园,巧冷冰冰地站在牡丹园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我来晚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巧。”那柔美的声音从他的耳畔拂过。
而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站在那里不吭一声。
桌上有一壶酒,几碟菜。燕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巧,只有你知道我最喜欢这种酒。”燕娇美的笑着,一饮而尽。依偎在他的身边,望着他。“巧,你今天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巧依旧面无改色。
“你到底怎么了?”燕揍过去搂住巧,凝望着他。可巧却在躲避她的目光。
“你看着我啊!”燕哀求道。
巧仍然无言。
“巧,你告诉我,我美吗?”说着,她撩开鲜红的裙纱,露出白细的玉腿,坐到巧的膝上,扶着他的肩,靠在他的胸膛里。
巧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猛然使劲把她推开。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说:
“不要再骗我了!你这个妖女!”
“巧!”燕跌倒在地。
“是我亲眼目睹你杀了管家!原来你杀害马帮主和众多武林人士都是真的!”巧切齿憎恨的斥道。
燕站了起来:“是,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可是,我从来没伤害过你啊!”说着她泪流满面。
她抱住巧,苦苦央求道:“巧,你不要做什么庄主了。我们永远在这个牡丹园长相厮守,生生世世在一起,难道不好么?”
巧转过身,怒视着她,大喝道:“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更不会与你长相厮守!我白里巧乃武林正道之士,不会跟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女同流合污的!”
“你……你说什么!你没有爱过我?”燕伤心欲绝的望着他,泪水不停的眼眶中涌出。
巧什么也没有说,义无反顾的拂袖而去。
“巧,你回来啊!”燕哭着哀叹道。
她的心痛顿时发作,跪坐在地上捂住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燕呐喊着,不停地落泪,心中闪现出仇恨的念头。莫非天下的男人都这么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数月后。一天晚上,月圆如盘。白里巧正在房间里读书。霎时,一个侍卫,从门外闯进来,口吐鲜血,扑倒在地,危在旦夕。
巧大为惊讶,立马将他扶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庄主……外面……出事了!”话音刚落,侍卫便断气而亡。
巧拿起桃花剑,火速冲出门去。眼前所见极为恐怖。
只见外面横尸遍地,全都是侍卫,鲜血四溅。而杀害这么多人的,竟是燕!
燕满腔怒火的喝道:“白里巧,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巧惊愕的望着她,眼神中含着愤怒的火光。他紧紧握着剑一语不发。
“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牡丹园见我了,我好挂念你,所以来看看你。可是,这些人对我百般阻挠,你也知道,阻挠我的人……都要死!”
燕看看周围的侍卫死尸,满含怒怨的说道。
“巧,我不相信你那天对我说的一切!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巧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啊!”他一声怒吼,拔出剑,指向燕。地上溅起无数火光,“轰!”的一声,如同山摇地动一般,顷刻间天崩地裂,一股强大的剑气直冲向燕,将燕击出数百米之远。
燕被击成重伤,跌倒在地,口吐鲜血。巧飞身而至,一剑指向她的喉咙。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巧怒斥道。
燕瘫在地上,满脸泪水,鲜血不停从口中流出,她狠狠地怒视着巧:“杀吧,杀了我,你就可以真正说你没有爱过我了!”
“住口!我不会爱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妖的!”
“呵呵呵呵.....想不到,你和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一样,都是这么虚伪!如果你不爱我,当初我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救我;如果你不爱我,就不会为我建造牡丹园;如果你不爱我,就不会和我行夫妻之事......”
“够了!”巧大喊道,顿时他愤怒的要疯掉了,他心痛欲绝的摇头讲道:“是我不该一时被你迷惑,你这个妖女,杀了这么多人,简直灭绝人性!我要杀了你,为这些枉死的兄弟们报仇!”
“那就动手吧!”燕仰起脖子,闭上眼睛。
巧怒视着燕,却迟迟没有动手,他缓缓地把剑放下,收回剑鞘里。转身冰冷的说:“你走吧,我白里巧今生今世与你恩断义绝,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巧默默地走了,再也没有回过头。
“哈哈哈哈......白里巧,你今日不杀我,他朝,你会后悔的!”燕捂住胸口怒喊道,眼里闪动着仇恨的目光。
***
……
“白兄!”巧身后走过来一位男子,他是白里巧的世交,鹿剑庄庄主的谋士——李璞。巧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惊喜的说道:“李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璞笑道:“几月不见如隔三秋,想你这个朋友了,来看看你不行吗?”
巧也笑了起来:“李兄真是够朋友。我工作忙,没有想起找李兄你,深感抱歉。”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客气,太客气的话就很见外了。”李璞拍着他的肩膀说。“最近,白兄你还很忙吧?我听说桃花山庄今日举行了武林大会,我没能前来,江湖上又出什么娄子了?”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小动静罢了。李兄不必多问了。”巧说。
“那好,白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兄弟我一定鼎力相助!”
“好!多谢李兄。”巧谢道。
“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多打扰,先告辞了。”李璞行个礼,便去了。
巧目送着他,忽然,一位侍女跑到他面前喊着:“白庄主,萦萦姑娘病了。”巧一听,急忙前往萦萦的房间。
白里巧来到萦萦的房间,看到萦萦昏睡在床上。巧疾步走到床前,着急地摸了摸她的头“好烫啊。一定是中了风寒。”他去梳妆台拿毛巾,把它泡浸在一盆冷水里面,然后拧干,放在萦萦的额头。
一会儿,萦萦渐渐醒过来,她柔弱的嗓音呼唤着:“白大哥……”
看到她醒了,巧有些欣慰地说:“萦萦,你好些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头晕。白大哥,你不用担心的,萦萦没事的。”
“萦萦你生病了怎么也不告诉白大哥,白大哥当然会担心你的……”没等巧说完,萦萦拉了一下他的手,望着他说:“萦萦怕影响白大哥召开武林大会,所以才没有告诉白大哥,白大哥只要你在萦萦身边,萦萦就会好的。”
巧点点头。侍女送来了一碗汤药。巧端过碗到萦萦面前,说:“这汤药,是祛寒降火的,你喝了就会好得。”
“可是,药好苦啊,我不想喝。”萦萦愁眉苦脸的说。
巧用匙盛了一勺药汤,慢慢的吹凉,送到她嘴边。
“来,慢慢喝。喝了之后,白大哥自有办法会让你不觉的苦。”他温柔的望着萦萦。
萦萦心跳得很快,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巧的目光也不敢看,她张开嘴,喝下巧喂她的药。药虽然是苦,可是巧的温柔已经把苦褪去,只剩下甜蜜。
巧喂萦萦吃完药,从碟子里拿起一块冰糖,轻轻放进她嘴里。
“快躺下,一定要盖好被子。”巧扶她躺下,帮她盖上被子。
“白大哥……”萦萦关切地问道:“萦萦好想有个嫂子。”
“啊?为什么?”巧笑着说。
“萦萦不希望因为我自己耽误白大哥成家呢。”
“傻丫头,白大哥要是成了亲,就不能每天在萦萦身边照顾萦萦了。”他抚摸着萦萦的额头笑着说道:“好了,别瞎想了。白大哥一晚上都会呆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好好睡吧。”
萦萦闻到白大哥那白衣上依旧淡淡的桃花香味,那陶醉在爱慕里的味道。她满脑子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有他在身边,就能睡得更安逸,更甜蜜。她闭上眼睛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她口渴醒了过来,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喝,她看到白大哥正在坐在旁边休息。他左手托腮,右手放在桌上。眼睛轻轻闭着,眉宇间透着安逸,那缕缕青丝搭在肩上,彷佛像是神仙般神采奕奕。
萦萦怕吵醒巧,用自己的披肩轻轻盖在巧的身上。
“白大哥,你对萦萦真好。”萦萦感动的流下眼泪,回到床上躺下。
第二天清早,萦萦的病终于好了,她很早就醒了,从床上起来,伸伸懒腰。白大哥正在打开窗户,看到萦萦醒了,他走过去问道:“萦萦,你好些了吗?头还痛吗?”
“白大哥。我的头一点也不痛了。”她开心地说。
巧摸萦萦的额头:“嗯,没事了,不过你要小心着凉,一定要多穿些衣服,别冻着。”
萦萦点点头。“白大哥,我现在好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嗯,我到外面等你。”巧走出去,把门关上。
她赶紧起床叠被,梳洗打扮,换上自己最漂亮衣服。那是嫩粉色的裙子,在上面绣着繁星点点的花朵,她在秀发系上粉丝带,美的像个花仙子一般。
一切好了,她充满活力地推开门,白大哥正在花园里等着,她跑过去,风吹动着她衣服上的飘带,像飞舞的蝴蝶。他们一同到桃花亭,两侍女正在准备早餐。巧和萦萦一同坐下,他说:“萦萦,你喜欢吃什么,一定要多吃点。你病刚刚好,要补身体才行哦。”
看着各式各样的糕点,萦萦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些糕点,都是桃花镇很有名的小吃:龙抄手、水晶包、冰蜜五仁粥、芙蓉怜玉饼、果香桂珍糕、百里馨香酥。还有很少见的名点:碧荷凝糕、秋枝贵菊饼、瑰蜜柑酿、白玉什锦汤圆、春朝籼羹、凛杏果露。真是叫人眼花缭乱,不知该吃那样。
看到萦萦惊讶的样子,巧笑着说:“萦萦,你的病刚好,要多吃一点补补身体。“
巧夹了好几块点心,放到萦萦的碗里。随后他加了一小块点心,放到自己的碗里,慢慢的吃着。巧吃东西很是斯文,萦萦望着巧吃饭的样子。不由得入了迷,她也端起碟子慢慢的咬着又甜又软的糕点,细致的嚼,满口都是花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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