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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攻心计（下）
雍正五年的新年大宴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因着某些原因皇上与太后都过的不是很痛快。只为腊月十二那日，一道允禵急病的折子呈到懋勤殿的御案上，寿康宫的太后也在隆科多的密函中知晓此事。
母子俩为放不放允禵的事大吵一架，气得皇帝一连二十日没去给太后请安。惠嫔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中弹，无辜的被皇帝禁足一月，连新年都没过好。于是，这一年的年宴便在古怪的气氛中结束了。
皇帝沉着脸丢开手里的折子，一群吃饱没事干的言官，整天不是弹劾这个就是弹劾那个。
苏培盛弓着腰端着小茶盘悄悄地替皇上换了盏茶，最近上头火气甚大连他也不敢轻易搭话。“皇上，新沏的雪顶含翠，您喝些润润嗓子。”
“胧月的身子可好些了？”皇上手里端着明黄色盘龙茶盏，忽然问了一句。
“回禀皇上，公主的咳喘这两日已好些。太医院小儿圣手葛俊葛太医与温实初温太医，这些天白日里都常驻在碎玉轩呢！”苏培盛觑了眼皇上的表情，斟酌着说道。
“嗯，让他们一定看好胧月。这孩子的身子向来弱，都是胎里带来的弱症。”皇帝叹了一声。转又想到胧月为何会如此，心底里的火气蹭蹭上升。
“皇上想念公主，不如去瞧瞧？公主有了皇上的龙气庇护，病也能好的快些。”苏培盛低着脑袋，并没看到皇帝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气。
哐！盘龙茶盏狠狠磕在御案上，皇帝阴森的目光扫了过去。苏培盛心中一紧，连忙五体投地跪到地上。
皇帝晾着他久久不叫起来，苏培盛额上冷汗一道道滑落。
小厦子捧着八宝攒花食盒小步跨进殿来，低着脑袋双手高举过头向御案边来了。“皇上，敬妃娘娘亲做地萨其玛，趁热叫人送来的。”
“搁下吧！”皇帝揉揉眉心，良久后说了一句。
小厦子得令，忙把黄地绿龙装着糕点的盘子端出来。对于跪在一旁的师父苏培盛，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皇上手里再次执起毛笔，笔尖上舔了些朱砂又批起折子来，一本接着一本转眼就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什么时辰了？”皇帝搁下笔，伸了个懒腰。
苏培盛快速地瞄了一眼西洋钟，平静地回道：“回皇上，已是申时末。”
“嗯，去碎……去储秀宫。”皇帝顿了下，改口。“起来吧！”
“嗻！”苏培盛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知道这关算是过去。抹了把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再谨慎些。暗咬着牙，苏培盛撑着跪麻了的膝盖抖抖索索站起来。一挥拂尘，扯开嗓子喊：“皇上摆驾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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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恭迎圣驾，皇上万福金安。”管文鸢迎出殿门，一身二色金百花穿蝶的旗袍穿在身上，让人看着很是温暖。
皇上连日阴沉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伸手把她搀了起来，两人一同走进东梢间。“你这到是暖和。”
“弘晟、煦和就要醒了，臣妾特意让人把火笼烧热些，别再把他们给冻着。”管文鸢替皇上脱了大氅，亲奉了茶后才在一边坐下。
“到底是做额娘的人，心比以前可细了不少。”皇上眯起眼，笑着看向管文鸢。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给祺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如眉带着抱着公主的乳母陈氏来至东稍间。
管文鸢伸手把煦和接过来，只见小闺女正瞪大着眼瞅自己，嘴里依依呀呀说火星语。
皇上有了兴致坐到管文鸢的身旁，乐滋滋地看孩子。小小糯糯的孩子，让皇帝乌七八糟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咦？这孩子找什么呢？”皇帝伸手摸摸煦和的小脸，孩子到也不认生冲着他露出个无齿笑容。乐得皇上再次问道：“呵呵呵，阿玛的小煦和，你找什么呢？”
“小妮子在找她哥哥。皇上是不知道，这两小的好着呢！您瞧着吧，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弘晟必是要寻摸过来的。他俩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谁也离不开谁。”管文鸢亲亲煦和的小鼻子，把女儿逗得咯咯直笑。
果不其然，管文鸢的话刚说完，慧敏带着乳母贺氏怀抱小阿哥来了。
“哈哈哈哈！”皇帝一阵开怀大笑，言道：“到底是双生的，这牵绊深得很。兄妹俩的情分，却是要比其他孩子深。”
管文鸢听了皇帝的话，低下头亲亲小女儿。闺女，你和你哥哥这么亲厚，额娘怎能让人把你俩分开？
弘晟听到皇帝的笑声便瞅了过来，看到管文鸢怀里的煦和就依依呀呀的要抱抱。
管文鸢摸摸儿子的脸蛋，弘晟开心的不得了，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呀呀呀！”弘晟蹬蹬小脚，看着煦和。
“咿呀呀！”煦和眯着眼看哥哥，吐泡泡。
皇上瞧着两个小儿女，舒心的连眼角的皱纹都熨平了。祺妃的两个孩子养的这么健康活泼，心里也很是得意。
一时，如黛捧着酸枝木八仙祝寿攒花食盒走进来。对着上首两人行过礼后，道：“娘娘，您做的点心蒸好了。”
“皇上，尝尝臣妾新做的点心。”管文鸢哄着孩子，唤人来为皇帝洗手。
“朕到是赶了个巧宗儿。”皇帝这边把手浸在掺了玫瑰汁的温水里洗着，那边小厦子告了声罪把各色点心尝了边。
“豌豆黄、艾窝窝、芸豆卷、紫米糕。朕还不知道，祺妃的手这般巧。”皇帝捡了块一口大小的芸豆卷，里面卷的黑芝麻不甜不腻口感非常好。
“额娘说了，既然女红拿不出手，厨艺上总得多下点功夫，不能两边不靠。皇上爱吃，臣妾以后每日给您翻花样。”
“瓜尔佳夫人有先见之明，野鸭子似的女红却是算不上好。”皇帝又挑了块艾窝窝边吃边点头，祺妃的手艺确实好。艾窝窝里不光有豆沙山楂馅的，还有核桃山药馅的。
“皇上！！”管文鸢白嫩嫩的脸上泛起一片绯色，娇嗔道：“都说吃人嘴软，皇上怎么还这般说人。”
小煦和开心地蹬蹬腿，朝着皇上啊啊地叫。
“你瞧，煦和也认为朕说的对。是不是，小煦和？”皇帝凑到女儿跟前，小姑娘扑地吐出个泡泡爆了对方一脸口水。
管文鸢忙用帕子给他抹脸，笑道：“好闺女，额娘没白疼你！”说着啵的一声，亲在女儿脸上。
皇帝摇头没办法，心里却觉得一阵痛快。满宫里也就莞莞、祺妃如此待他，只把他当是丈夫看待。若刚才的事换成其他人，早就跪下来请罪了。
贺氏抱着弘晟阿哥立在一旁，刚才的事差点没把她吓死。还是祺妃娘娘有本事，能哄得皇上开恩不计较。
两个孩子到底还小，嬉闹一会儿就累的打瞌睡了。管文鸢亲自哄了儿子女儿，这才嘱咐了一应乳母嬷嬷小心照看。
“娘娘，您趁着空儿快歇歇。再过一会阿哥公主醒了，您又不得空了。”如眉端着两盏热奶/子，放下东西后自然地跑去给管文鸢捏肩膀。
“祺妃辛苦了，这些日子可是瘦了不少。”皇帝端详着对面如花女子，美人却是瘦弱不少，不过精神头瞧着不错。
“皇上说哪儿的话，弘晟、煦和都是臣妾身上掉下的肉。怎么疼他们都是不够的，哪来的辛苦一说。”管文鸢喝了两口甜奶/子，整个人都松伐起来。如眉捏到恰到好处的重量，让她一身的疲惫去了不少。养孩子、带孩子都是体力活。
“爱妃。”皇帝持起管文鸢的柔荑，放在手里轻轻拍着。
管文鸢的手抚上皇帝的脸颊，两目柔柔地看着他，充沛的感情流入出来。“皇上，累的时候就来储秀宫坐坐。臣妾没什么大本事，偶尔逗个趣还是会的。”
皇帝揽过管文鸢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室温馨，谁也不愿意开口再说些什么。慧敏、如眉、如黛见此，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要来破坏，寿康宫的掌事太监张德海着急忙慌的来了。
“皇上。”苏培盛低低唤了一声，心里把张德海骂了一通。太后娘娘，您可真会挑时候。
皇帝眉头一皱，放开怀里的人。管文鸢红着脸，退到另一边坐下。
“何事？”皇帝端起炕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苏培盛这才低着脑袋弓着腰，踩着软底鞋进到里间。“皇上，寿康宫的张德海来报，太后娘娘有些不好。”
皇帝眉头拧成个川字，让苏培盛把人带进来。
“奴才张德海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给祺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张德海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又道：“一盏茶前，太后忽觉胸闷难忍险些晕厥。已传了太医，竹息姑姑让奴才来禀报皇上。”
“皇上，您快去瞧瞧。这些日子太后的病况一直反反复复，臣妾也担心的很。不如，臣妾与您一同去吧？”管文鸢忙差人取来皇帝的大氅亲自为他穿上，神情焦急地说话。
“弘晟、煦和一刻也离不了你，朕和皇后去就成。”皇帝戴上镶嵌着大红宝石的暖帽，带着苏培盛、张德海往殿外走。
“臣妾恭送皇上。”
“行了，回去吧！别冻着了！”皇帝上了御辇，探出头来对管文鸢挥挥手。
一直待皇帝的仪仗出了储秀宫，管文鸢这才带着一众宫娥太监回去。
东稍间大炕上，如眉替管文鸢捏肩。慧敏、如黛、景素围坐在酸枝木的圆桌边绣花样子，三人在给阿哥与公主做小衣服。
热热的暖气扑面而来，管文鸢忽而一笑。一次次加深皇帝脑海中，双生子密不可分的印象。到时候，太后您又要怎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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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海今天的温度真是舒服，天终于不热了！好耶！！
最后说一次，麦小兜才疏学浅写的就是小白宫斗文，大家瞧个乐儿。较真的大人千万别进来，还有文案上有标明作者不喜甄娘娘，甄党勿进的字样。大家各行方便，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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