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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勘九郎和手掬紧追,我爱罗慢赶,两者最后还是差了一步。一直到达绿洲,勘九郎和手掬也还是慢了我爱罗一步。而此时,天已经很黑了,时间也已经很晚,满天的星斗簇拥着辉煌的满月。
我爱罗有些踯躅的在弱水的房子前徘徊,勘九郎看着不断低头研究着手里那包盐的我爱罗,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手掬躲了起来。
“为什么要躲起来?”
“别说话。看看情况。”勘九郎咬着下唇,看着我爱罗终于抬手去敲门。
我爱罗在弱水的房子前犹豫很久。以前这个时间,弱水还应该在厨房忙碌着,但是现在厨房的灯没有亮。在房子前转了转,弱水卧室的灯是亮着的……她在家,还没有睡。
看着手里的那包东西……此刻这种忐忑,似曾相识……算了,想得太多了。我爱罗抬头,提起勇气,轻轻的敲门。
“叩、叩、叩!”无人应门。
“叩、叩、叩!”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爱罗不自觉地咬住薄唇,第三次敲门,……然而门的里面还是静悄悄。
后退两步,我爱罗碧绿的眼睛里闪过受伤的痕迹,但是还是抬手继续第四次敲门,咬着自己的唇,带着某种自己也不清楚的痛处,我爱罗期待着门的回应。
然而,还是静悄悄的……
躲在一旁的勘九郎马上就要跳出去,身边的手掬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勘九郎从齿缝之间发出一声不满,眼神集中在我爱罗身上,“以前,我爱罗还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相似的经历。也是晚上,他去给白天被自己所伤的孩子送药、道歉。但是那个小丫头不仅不给我爱罗开门,还大骂我爱罗是怪物!之后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但自从那个满月的晚上,我爱罗只要是满月就会发狂。这件事你也知道,但是,该死的!今晚也是满月!”
手掬不由得背脊发寒,沙漠中的满月……好久了,平静的我爱罗,久得几乎忘了那个疯狂的恐怖的我爱罗……
“这件事,是我的错!绝对不能让以前的事情重演!现在的我爱罗……无论是谁,都承受不了失去现在的我爱罗!”
看着静静的门扉,我爱罗已经失去了再次敲门的勇气。也许他很强,但是他的心,并不坚强,……拒绝打开的门……也拒绝着自己……
背对着想要离去的我爱罗,这时“咿呀”一声,门开了,一丝光线透了出来,照着我爱罗的背影。
我爱罗全身僵硬,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自己漆黑的影子。……她,会说什么呢?……“怪物!”那个遥远的孩童的声音,就像在耳边……
“我爱罗,你是半夜特地跑来这里捉弄我的吗?”弱水的声音还是如同清泉,淡淡的缥缈里隐藏着点点的幽怨,“不停的敲门,等我来开门,却想消失。”
我爱罗猛然回头。
水流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门里站着的弱水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套着浴衣,搭着毛巾在头上,但湿漉漉的长发还是不断地浸湿浴衣。
弱水把门完全打开,暖暖的光线笼罩了我爱罗。
门……开了……,心中的某扇门扉……也开了!
弱水的水似乎传到了我爱罗的眼眸中,冰冷的碧玉化为荡漾着潋滟的沙漠中的湖水,我爱罗定定地看着弱水,无法成言。
在我爱罗漆黑的影子边上添上竖着尖尖耳朵的影子,流沙踩着寂静无声的脚步绕过弱水,高大的沙狼,威武中平添一份威严,走到我爱罗的身前。茶色的大眼凝望着很久不见的人,发出“呜呜”的低唤,鼻子凑近我爱罗的腰带,像小的时候一样,闻嗅着砂忍的护额。
低头看着和以前一样对着自己撒娇的沙狼,我爱罗的唇抿紧,伸手抚摸着流沙毛茸茸的大头,“……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
这是对流沙说的,也是对弱水说的。……他,失信了……两年,这么久……
淡淡地笑着,弱水此时的笑容,就像拨开了笼罩在水潭上的浓雾,“沙漠的夜晚很冷,进来吧。”
我爱罗无语,静静的点点头。……她,还是那样,什么也不多问。
躲在一旁的勘九郎全身都送了一口气一样,突然坐到了地上,“看来我真是错了呢。那个女孩儿啊……”
也放下心来的手掬在长舒一口气之口,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勘九郎,沙漠的夜晚很冷呢,去哪里过夜啊?”
“啊?”勘九郎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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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风影大人毫无预警地消失三天之后归来,恐怖的低气压就彻底无影无踪了,同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我爱罗的变化。虽然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勤勉的处理每天的工作,但是我爱罗身边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
“风影大人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呢。”上忍甲再交完报告之后,和身边的其他的上忍聊天时,如此说道。
“是啊,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明明还是那张脸,缺少表情,话也不多,冷冷地看人。”上忍乙发出感慨。
“总觉得不一样,嗯,”上忍丙敲着自己的头,“但是,不知不觉地,就感觉到风影大人似乎心情特别的好,好得好象很幸福的样子。”
“啊,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风影大人学会休假了,每半个月消失一次,”一直跟在我爱罗身边的那个砂忍微微吐苦水,“每次到这样的日子,我都担心会被文件山灭顶。”
其余的上忍一起用阴森森的目光鞭笞他,“你想找死吗?风影大人那种恐怖的低气压!”
在边上看着被上忍们围攻的那个砂忍,勘九郎心情很好,曾经受过的滋味有人代打,再加上那个家伙成天跟在我爱罗身边,工作长,工作短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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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打开风影办公室的门,却只看到手掬在屋子里站着,“我爱罗呢?又出去了?”
“嗯。”手掬点点头,英气十足的眉有些不满地皱着,漂亮的唇紧抿着。
看出手掬有些不对劲儿,勘九郎把自己的报告在风影大人已经摞得象山一样高的文件山上再增加一层厚度,“怎么了?你担心我爱罗吗?”
“你为什么不跟着他?”手掬突然问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勘九郎一愣,然后斜睨着手掬,带着几分玩笑的回答,“你和木叶的那个鹿丸约会的时候,怎么不让我跟着?!”
脸“腾”的一红,手掬二话不说抽出背后的大扇子,“扇舞!”
勘九郎脸色大变,“啊!住手!……文件山要倒了!”
半晌之后,整理散落一地的文件时,勘九郎在沉默中开口,“手掬,你,似乎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孩儿。”
默默地整理身边的文件,手掬的表情是沉默的,“也不是不喜欢。而是……她是一个普通人。勘九郎,我是一个忍者,在这个时代,我不断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也许我很好强。但是我爱罗是砂隐村的风影,……一个普通人,能适合我爱罗吗?”
这个问题,勘九郎也只能沉默。
门外,千代婆婆和海老藏公公苦笑着看着彼此。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不要多事了。全看我爱罗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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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手掬和鹿丸,走在一起牵手都会脸红,我爱罗和弱水除了聊天之外,也难得能做出来什么事情。这两人,一个话很少,一个话不多,但是凑到一起,却意外的总是能找到话题,或是愿意一起做的事情。
还是晚餐之后,间或吃一口弱水切好的水果,我爱罗不知怎么得和弱水聊到了小时候。我爱罗的童年是极其无聊和残酷的,但是记忆中总还是有一个小熊娃娃和一个想要玩的皮球。
不过说到了皮球,弱水却有不同的意见,“皮球啊,那是我一生的耻辱。”
耻辱?!我爱罗冷淡的表情也禁不住惊讶,碧绿的双眼中反映出的弱水的脸——带着不同于平时的娇态。
“是啊,皮球滚来滚去的,小时候我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我问大人,如果我也跟着皮球滚,是不是就能追上皮球了?结果受到了一顿嘲笑。”已经是个大人的弱水此刻的表情满是委屈。看来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小。
小小的弱水……在地上滚来滚去……只为了追上皮球……,好像在眼前浮现的景色,我爱罗冷淡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噗!哈哈哈……”
“笑什么!这可是我一生的耻辱!”如同在宣纸上绘画红艳的水墨牡丹,弱水满脸羞红,抗议我爱罗的大笑。
趴在壁炉边上流沙动动耳朵,抬头正好看我爱罗和弱水的笑闹。此时,被我爱罗的笑声弄得气急败坏的弱水拿起桌子上一个苹果,妄图“攻击”我爱罗。
嗯?苹果?!流沙高兴得跳了起来,那个可是它的最爱!矫健的沙狼兴奋地冲着苹果就扑了上去。
“呀!”
“小心!”
“哐——”
流沙得到了心爱的苹果,随便把弱水压倒,眼看弱水要摔倒,身形迅捷的风影大人也扑了过去,结果我爱罗就成了垫底的。
流沙叼着苹果趴回壁炉边,自顾自地去享受。坐在地上的我爱罗虽然是垫底了,但也没有感觉很痛,“没事吧?”
曾经身高才到弱水鼻子的少年,现在却能以更为宽阔的胸膛保护她,此刻坐在他怀里的弱水脸上已经开始充血,听到我爱罗的问话,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气息吹拂在弱水的额际,我爱罗看着脸色羞红少女的侧脸,突然淡淡的笑了,“我现在比你高了。”手在自己和弱水之间划出一条水平线,现在轮到弱水的身高和我爱罗的鼻子平视。两年的时间,两人的变化都很大。
……“想要翻作老大,就比我高吧”……曾经的笑语,现在已经实现了。
“时…时间不早了,我,我要去洗漱了……”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弱水突然间不知所措,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逃出了厨房。
“呜?”啃着苹果的流沙疑惑的看着弱水极为狼狈的跑出房间,再看看坐在地上笑的怡然自得的我爱罗。……他最近很爱笑呢,他不是最喜欢绷着脸的嘛?
听见洗漱间的门被大力地关上,我爱罗站了起来,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弱水,很温暖呢……
浴室里面的弱水泡在暖洋洋的浴池里,擦掉身边镜子上的水雾,却只看见自己满面的绯红,“难道是水太热了?”可惜脑子里面不断浮现的却是外面那个不爱笑的男孩子。
在里面泡了很久,感觉自己终于冷静下来了,弱水才从浴室出来。用毛巾不断擦拭着长发上的水珠,打算去和我爱罗道晚安。
虽然暂住在弱水父亲的房间,但我爱罗是无法睡觉的这件事,弱水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爱罗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看着他消不掉的黑眼圈,弱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无力,她可以坚强的独自生活在寂寞的沙漠中,不在乎任何人任何目的的谩骂,但却对我爱罗……好心疼。第二次在人前掉泪,却是面对同一个人……
餐厅里没有人,连流沙也不在。这是怎么回事?窗外传来混乱的声音,弱水疑惑地挑开窗帘,却发现房子已经被一群眼睛发着幽绿的光线的猛兽团团围住?!
大约二十几匹沙狼!狼群正发生着厮斗,眼睛里不断闪着火红光芒的,正是流沙。
我爱罗呢?弱水心一惊,什么都没有想就跑了出去,“我爱罗……!”
一双手拉住了跑出门的她,我爱罗把弱水扯到自己身后,“我在这儿。”
我爱罗就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和一群沙狼打得热火朝天的流沙——这是沙狼之间的战斗,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沙狼群的首领是一匹格外高大的沙狼王,胸前有着明显的一团白毛,居于后方,不时发出狼嚎,命令沙狼进攻。七八匹沙狼四面包抄流沙,弹跳厮咬,井然有序,但是面对流沙,这显然是不够的。仿佛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流沙眼中的红光不断的闪烁,巧妙的后退半步,向着斜角起跳,不仅躲开咬向自己的两张利嘴,同时一口咬住一匹冲过头的沙狼,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把那匹沙狼扔了出去,被甩出去的沙狼正好砸中其余围攻过来的沙狼。类似的围攻尝试了两次,沙狼王改变了策略,此时还能站起来的沙狼只剩下五匹。
剩下的五匹沙狼不再包围流沙,而是选择正面攻击。而流沙似乎也已经期待良久,面对这五匹虎视眈眈的同类,气定神闲,因为全身的肌肉暴起而使得浓长的褐毛像针一样立起。五匹沙狼似乎也很紧张,面对着孤独的沙狼,像在发泄心中恐惧一样,发出咆哮,冲着流沙冲了过来。酝酿良久,就等着这一刻般,流沙发出一声响彻月夜的嗥叫:“吼——!”
我爱罗眉头一紧,瞳孔瞬间收缩,这种感觉,查克拉!流沙在使用查克拉!
伴随着流沙的嗥叫,一股强风骤然而起,五匹沙狼被劲风卷起,远远的抛到水塘边上,再也站不起,只能带着憾恨呜咽。
剩下的只有沙狼王,但是当这个骄傲的猛兽一步步走近流沙时,一匹躺在它身后的沙狼显露出来。那一匹沙狼一直在不断的挣扎呻吟着,侧着身子倒在地上,肚子大得出奇。
“那是一匹要生产的母狼!”弱水惊讶得睁大了水眸,然后也不管周围还有几匹能动不能动的沙狼,跑向了玻璃温室。
我爱罗被吓了一跳,不动声色的脸最后被弱水接下来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从温室里出来的弱水拿着一把草药,竟然胆大包天的走向正两相对持的流沙和沙狼王。
走到流沙身边,弱水对着沙狼王伸出自己的手,“你需要的是这个吧?”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沙狼王萤绿的眼睛看着弱水,气势突然下降了,“呜……”低鸣着,对着弱水竟然低下了头,然后后退到身后呻吟不止的沙狼身边,不断地用鼻子闻嗅着它,舔着它。躺在地上的母狼似乎想要抬头回应,却没有气力。
看着对手收敛,似乎也明白怎么回事的流沙也收敛自己的尖爪和利齿,安静地守在弱水身边。
“弱水……?”我爱罗走到弱水身边。她确定自己在干什么吗?
给了我爱罗一个“请你放心”的笑容,弱水走向挣扎呻吟的母狼,小心的抚摸,“很危险的难产。不过,请放心。”安心笑容让守在一旁沙狼王消去了最后的敌意。
“我爱罗,拿些热水和毛巾,好吗?”弱水回头看冷着一张脸拒绝移动自己位置的我爱罗,“这里有流沙陪着我,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才怪!我爱罗眯起翡翠般的双眼,甩头走向屋子,但背后葫芦里沙子凝聚成的“沙之目”留在了原地。
折腾了半夜,沙狼王的小孩儿终于不再折磨它们的母亲,落到了弱水的手里。是两只小小的狼崽,刚出生的小家伙全身都是白色的茸毛,被母亲舔干净黏液,此时都挤在母狼身边喝奶。沙狼王守在一边,不断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又用鼻子闻闻,总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天色渐渐亮了,我爱罗端来新的热水,然后皱着眉头看着一身狼狈的弱水。干净的浴衣沾满了母狼生产时的血液和黏液,双手和浴衣的衣袖没有一处干净的,长发半干,凌乱的散在肩上,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贴在额头上,因为疲累,弱水的脸色格外苍白,白嫩的脸颊挂着汗珠。
“还好吧?”有些心疼,我爱罗用新拿出的毛巾擦掉弱水脸上的汗珠。
玉白的脸色因为我爱罗的体贴而染上红霞,弱水摇头,“还好。不过,看着新生命诞生,真的很高兴。”
“我听说,沙狼是一年一胎的。”看着那两个白绒的小东西,我爱罗皱眉。
“嗯,所以才会难产。”弱水点头,“但是总算是平安的出生了。沙漠诞生一个生命,总是那么艰难。”
天光放亮,沙狼王似乎终于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站了起来,身边的母狼抬头,就像哀求一样发出呜咽,然而沙狼王已经不为所动,一张嘴叼起一只吃饱的幼崽,突然一甩头,就扔了出去,其力道和流沙扔沙狼时不相上下。幼崽化成一道白光,笔直地飞向一棵大树。
竟然要杀掉自己刚出生的小孩儿?!心中某个角落被刺痛了,我爱罗的表情霎时阴霾,沙子狂啸着,就要抓住沙狼王,压成一滩血肉。
“不要,”弱水的声音就像被石子激起的水花,“别这样,我爱罗。”什么也顾不得,水润的玉臂紧紧抱住突然发怒的少年。
比白光更快的是朝阳下的那抹金色的矫健身影,流沙赶在前面,救下差点儿一命呜呼的狼崽。
“我爱罗,沙漠里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沙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因为那是对自己独一无二的存在,沙狼王的孩子,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不要生气……,我爱罗,不要生气……”
突然震怒的身体感受到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女的颤栗,我爱罗看着流沙叼着被遗弃的狼崽,“……独一无二……?”
沙狼王带着自己的妻子、刚出生的小孩儿,还有所有的部下离开了绿洲,在天光放亮的沙漠中,也许永远只是我爱罗和弱水眼里的过客。
渐渐的消减了自己的愤怒,我爱罗拉开紧拥着自己的少女的双臂,在那双盈盈的蓝眸中看见了泪光,用手指轻轻地擦去那晶莹的水滴,“你又哭了。”
摇着头,弱水扬起水一般的脸庞看着表情冷漠的我爱罗,“只是突然间觉得心很痛,很痛……”手心下是我爱罗跳动的心脏。
从流沙那里接过小小的狼崽,白绒绒的小东西似乎因为清晨的风而瑟瑟发抖,眼睛还睁不开,躺在我爱罗的手心里寻求着温暖。
“名字……,就叫它,瀑流吧。”在这沙漠中,独一无二的生命,也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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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沙狼王的孩子,刚出生时连眼睛都睁不开,两个星期之后,就摇摇摆摆的活蹦乱跳了。吃的饱饱的,瀑流不太灵活的挪动短短的四条小腿,跟在弱水身边,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时会好奇地对温室中的菜苗聚精会神,还不会叫,但是看到盛开的花朵,就会兴奋得从小小的嗓子眼里冒出几声“呜……”,个性非常活泼。晚上则喜欢缠着流沙,最爱躲进流沙长长的毛里睡觉。
做完上午的例行工作,弱水关上了温室的大门。我爱罗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过两天就会再来吧,在那之前能晒干。这样想着,弱水微笑的开始晾衣服。
“咣当”、“咣当”……,骆驼的铃铛声自远方传来,渐渐的接近绿洲。
瀑流对传来声音的方向摆出防备的姿态,小小的身子站在弱水前面。正好晾完衣服,弱水笑着抱起小家伙,“你还没有见过吧?偶然会有沙漠的旅行者经过,他们是来找水的。不要紧。”
说话间,五头骆驼带着五个人进入了绿洲,防风的旅行衣帽穿戴得十分严密,其中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率先下了骆驼,向着弱水走了过来。
弱水淡然温和的笑着,“是旅行者吗?水井里的水很甘甜……”突然后颈一痛,眼前阵阵发黑,抱着瀑流,弱水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对不起,小姑娘,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为首的那个人如此说道。
……领主……?
“这个小娘们不错吧?是这一带最好的琉璃匠,她家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听声音竟是沙漠镇里面喝黄汤、侮辱弱水的下流男子,“而且她无父无母,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闭嘴!该有你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敢做多余的事情,小心你的狗命!”
被人从地上捞了起来,弱水发觉自己被放到了骆驼上,摇晃的骆驼,“咣当”、“咣当”的铃铛声……
……我……爱……罗……
眉头突地一紧,我爱罗不由自主地按住心口,为什么突然一阵刺痛?
“风影大人?”正在说明报告的砂忍看出我爱罗明显的走神。
翡翠般的眼眸一转,我爱罗冷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报告,“已经明白了,去召集所有人员,我会立刻安排的。”
“是。”砂忍立刻退出办公室。
再次按住心口,感受到淡淡的凉意,我爱罗低头,那是弱水为他做的沙漏掉坠儿,细密晶莹的白色颗粒,是从沙子里提炼出的玻璃砂。为了做好这个,弱水的双手满是伤痕,因为玻璃砂每一个颗粒都具有锋利的棱角。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她呢?
“风影大人。”推开门进来的是包括勘九郎和手掬在内的一干上忍。
我爱罗起身,“收到了宰相的请柬,从明天开始我会离开村子七天,勘九郎、手掬和我同去,这期间有轮值的人员务必加强戒备,不必进行任务,相关人员可以离开了。”言外之意,剩下的人另有任务。
一部分忍者离开办公室,面对剩下的人,我爱罗拿出一叠任务书,“几乎同一时间接到大量的A级任务。全部来自各地的领主,”说着把一份情报报告交给站在忍者中间首位的马基,“详细的情况,你来说吧。”
掩住半边脸,但掩不住吃惊的眉眼,马基看完报告之后,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根据情报,这些任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问题,实际上成为B级任务也可以,但是承担任务的各位,你们主要小心的对象不光是可能会出现的他国的忍者,更多的可能来自平民百姓。”
手掬英气的眉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火之国的大名在一个月后将会大肆的庆贺自己的华诞,邀请各国的大名前来同庆,”以眼神鄙视的看着报告,马基的声音非常低沉,“敬贺的寿礼,变相得就成了各国的国力的比较。我国的宰相向来主张与火之国的和平结盟,要求各地的领主进贡各式寿礼,挑选最佳的送往火之国。而各地的领主……为了这件事,不仅触动了各地豪强的利益,而且有一部分还伤害了民间的利益。”
“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这些寿礼进首都吧?这些所谓的寿礼,有一些刚好是和抢差不多一样的手段从民间收集到的,所以,我们不光要小心各地豪强请来的忍者,还要小心百姓的报复?”一个上忍听完之后总结,“那我们和抢匪的帮凶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句总结立刻引起一阵喧哗。我爱罗背过身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马基脸色一沉,“闭嘴!《忍者守则》是怎么说的?忍者是任务的工具!这个任务不接的话,有什么样的后果,动脑子给我想想!”
什么样的后果,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啊。忍者是一国的军事力量,砂隐村甚至还需要来自中央的军费,这个任务不仅关系到各地的领主,还关系到中央的宰相和大名!对于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我爱罗,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冷静之后的忍者们接过各自的任务书,离开办公室。但是马基、勘九郎,还有手掬没有离开。
“我爱罗,这次的任务……”马基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什么。
“所谓的风影,代表的是整个村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忍者罢了。这次前往首都,宰相十之八九还是削减军费的事,”我爱罗还是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声音格外了冷漠低沉,“火之国是五大国中最为强盛的,沃野千里,绵长的海岸线、优良的港湾,还有产量丰富的晒盐厂。而风之国地处内陆,国土中荒漠占了一半,缺少沃田和盐湖,仅仅是盐这一项,火之国就几乎扼住了风之国的咽喉。宰相采取和平的方针治理国家,与各国结盟,本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看来,他所坚持的和平,是真正的和平吗?”
这个疑问,谁也回答不了。低着头,在场的三人默默离开。
感受握在手心里的掉坠儿的凉意,我爱罗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沙漏。
……弱水……
……“我爱罗,混沌的沙子里包裹的是世界上最干净、最纯净的玻璃砂。无论是谁,心里都有纯洁的一部分。就像是我爱罗,你的心,是包裹在沙子里面最美的玻璃心啊。”……
……我是一个忍者,是砂隐的风影,身处这样的时代和这样的地位之中,我要保护这个村子,就不得不卷入各种各样的漩涡里。这样的我,还能保有干净的心吗?我的心,怎么可能还是最透彻的玻璃心?
看着细细的玻璃砂从一端流向另一端,在阳光里折射出美丽的七彩。
也许,只有在那个远离喧嚣的沙漠中的绿洲,在你的身边,我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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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早上来风影办公室,准备启程。却没有想到我爱罗竟给了他一张任务书,“管领这一带的领主的贡品?这一带除了沙漠就只有几个镇子,他也有本事进贡啊。”因为想到昨天的事情,猜想到这些供品可能的来历,勘九郎忍不住讥讽的撇撇嘴。
“只有一驾马车,但是有一位女官随行,他们现在已经在村子的大门前等着了。”早到一步的手掬皱着眉头,对勘九郎解释。
“那我爱罗……”勘九郎扭头看着行装都准备好的我爱罗,负责陪同他一同入京的人员岂不少了一个?
“我不想那么早就看到宰相的嘴脸。”我爱罗冷淡的回答,“别忘了你的任务就好。”
也就是风影大人会同行了。勘九郎笑得嘴角有点儿倾斜,这一带的领主,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在村子的出口,果然有一驾马车在等待。马车旁边站着一位仪态端庄的妇女,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年龄在三十五、六,神色祥和,看到出来的我爱罗等人,极有礼数的招呼,“一路上,请多多关照。”
我爱罗冷漠的点点头,走到前面。手掬跟着,“那位应该是领主的乳母,不是一般的女官。领主非常信任她。”
轻微的皱着眉头,我爱罗的视线转向那架密不透风的马车,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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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砂隐村和首都的距离,我爱罗只要一天就能到了。就算是跟着马车慢慢的前行,日期也不过是拖后一天而已。离开砂隐村,向着首都的前行,距离沙漠就越来越远,基本上都是在山地或丘陵上修建的大路,无疑这很适合马车的前进。
道路两旁都栽种着树木,常年无人清理,也长得东倒西歪,杂草重生。风呼啸而过,那还是从沙漠上吹来的风,带着炙热的强烈。
女官不良于长久的步行,早就躲进马车。勘九郎走在马车的前面,因为无聊,频频打着呵欠。手掬跟着我爱罗,慢慢地跟在车后。
“沙沙……”混在阵阵的风声中,路旁的矮丛轻微的出现这种不和谐之声。
勘九郎满是期待般的笑着,手掬把手放到自己的扇子上。我爱罗静静的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突然一抬手止住了勘九郎和手掬,“流沙?”
跳出矮丛,瞪着通红的眼睛的,正是流沙。不同于以往的亲热,从咽喉处发出低低的“呜噜……”的声音,四肢有力地踏在地面上,全身紧绷一样,后颈处的长毛甚至立了起来,看着我爱罗的眼神也充满戒备。
流沙是沙漠之狼,怎么会离开沙漠?而且,它……怎么可能离开弱水?我爱罗心中升起不明的不安,走近戒备的流沙,单膝跪地,和它平视,“你来这里干什么?弱水呢?”
“呜噜……”闪着红光的眼睛仿佛冒火一样,流沙低声咆哮着,对着马车的方向摆出了攻击的姿态——也像是在告诉我爱罗什么。
颦着眉头,我爱罗疑惑流沙的举动,突然灵光一闪,猛然回身,那辆马车……瞳孔在瞬间缩小……,弱水……?!
“我爱罗?”勘九郎和手掬都没有见过流沙,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些莫名其妙。但就像流沙拒绝放松戒备一样,他们的手也没有离开自己的致命武器。
瞳孔如同针一样盯着那安静的马车,舌头似乎尝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儿,我爱罗感觉自己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痛楚着。眼睛转而看到神色有些紧张的勘九郎……这是他的任务……忍者是任务的工具……同样的任务,十数个砂忍如今正在不同的地方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我是我爱罗……我是风影……我也只是一个忍者罢了……
心思千回百转,我爱罗站了起来,恢复原本的冷漠,恢复冷静的眼神,淡然的看着流沙,解下自己的砂忍护额,戴到了流沙的粗壮的脖子上,“暂时,跟着我一起走吧。”
流沙望着靠近自己的我爱罗,熟悉的气味儿,那个自己颇为喜爱的东西被戴到了自己脖子下面,熟悉的冷静的声音,这个人,应该可以信任……低下头,流沙发出往常一样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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