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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掩月,风却是静的。十日的晚上,挂在夜幕里的是轮成熟了的苍白消瘦与疲惫,空中的云朵并不多,但是偏有那么一片,不解风情的遮住月亮的脸。
“真过分啊。”市丸仰头靠在土丘上,嘴角微微牵起弧度,“为什么云彩把月亮遮住了,连风都跟着一起停下来了啊?”
没人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实际上,也没人能理会,他总是一个人躺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吹风看月亮,别人找不到他蓝染不会找他,至于吉良……市丸快乐的想,他大概会在凌晨的时候发现这块风水宝地吧。
耳边的发丝动了动,好像又有些起风了,月光漫过云朵的边际温柔的洒下来,眼角突然一亮,转头看过去,一簇烟花直射天际,小小的金色光点在半空中炸开,投射满天的玫瑰红与孔雀绿。
“啊啦啦……”他想感叹两句,但是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用来感叹的词句,于是他低下头,扳着手指,开始计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烟花了。
回溯到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是什么年代的那一场夏日祭奠,突然忆起那好像已经是在流魂街时候的事情,被叫做こぞう还能漫不经心的穿着已经很旧的浴衣踩着重新绑过不知多少次带子的齿下驮穿行在高不可攀的人群里。
果然人山人海的地方远不如这里适合吹风看月亮啊。
舒服的呻吟一声,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面朝那刚才有烟花升起的地方。如果那边的人继续放呢,他就继续跟着看,如果不放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这念头才升起一半,吉良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就传入耳内,市丸挑眉,这“市丸队长”几个字,果然还是由吉良念出来听着最舒服,他不禁怀疑起当初让吉良作副队的动机来了。
静灵廷虽然大,但是上位死神的瞬步功夫终究不是泛泛,他虽然把灵压的释放降到最低,但吉良对他的灵压始终最为敏感,所以在他听到吉良的叫声的时候就能立刻断定,他的副队长会很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来。
只是没想到,吉良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了两三秒。
他就只能躺在原处,看着吉良的身影瞬间的由远至近,单薄的青年微微有些气喘——就这样用瞬步狂奔了半个晚上来找他么?
市丸懒洋洋的坐起来,懒洋洋的拍着身上沾染的尘土,懒洋洋的问:“好狼狈啊,有什么事吗?伊鹤?”
看看时间,比他最开始预料的要早了很多,莫非是有急事么?
“市丸队长,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已经在三番等了您半个晚上了,白天的时候,我不是提醒您晚上不要出来吗?”
拍灰的动作一顿,抬头送给吉良一个超级无辜的笑脸,“我忘记了呀。”
面对这个人,吉良伊鹤副队长能做的也只有叹气,然后接过市丸伸来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风略大了些,市丸银迎着清爽的夜风慢慢朝三番走过去。
吉良伊鹤,以同样的速度跟在他身后。
这样慢悠悠的走,回到三番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孩子毕竟就是孩子,日番谷东狮郎已经在洁净的回廊上睡成一滩,松本乱菊也昏昏欲睡的靠在拉门边上,看见他们两个回来,立刻揉揉眼睛开始抱怨,“你们两个是跑去虚圈了吗?这么久才回来。”
市丸回给她无辜的微笑,吉良一句接一句的道歉,声音不大但是足以吵醒睡梦中的十番队长。
日番谷东狮郎说:“你们再这样磨蹭下去,天亮起来放烟火就没有意义了。”
现场立刻安静了,市丸转头去看东方,一抹不很明显的鱼肚白已经确实的出现了。
“啊啦,天要亮了呢,放烟火放烟火!”
于是四个人把大桶的烟火从屋子里抬到院落中的空地上,点燃,看着金色的亮点一个个升空之后炸开,散落成绚烂的玫瑰红、孔雀绿、水晶蓝和柠檬黄。
东方的白色像晕过水的颜料一样很快的蔓延开来,化去半空中的五彩斑斓。
吉良一脸惋惜的看着本来应该在夜幕中美丽耀眼的烟火淡去在黎明的晨光里,乱菊张了张嘴,本应是抱怨的话语又被咽了回去。待到最后一抹灿烂消失无踪,市丸重新把抬得高高的头放回原位。
“真可惜啊……”
话音未落,颗粒状的冰晶突然出现在视野中,自下向上的飞扬,当颗粒慢慢变大就成了雪片,自下向上的飘到屋顶的高度,再优雅缓慢的落下。
他侧目,日番谷的斩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拔出一半的刀身溢散着寒气。
“这种时候看烟火已经没意义了,看一下九月份下雪也是不错的吧。”
属于孩子的脸孔转向一旁,上头有属于孩子的天真和骄傲。
“啊,我还没见过九月份也会飘雪的天气呢。”
冰轮丸的寒气持续着,市丸坐在院落中面积并不大的雪地里,伸展手指按进满地的洁白。
湿润冰凉的感觉,真好。
“伊鹤,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市丸队长,生日快乐。”
抬手,冰雪融化的产物由指尖滑落。
“啊,谢谢。”转头,依旧是那无辜的笑脸,“我完全忘记了呢。”
当生活的时间过分的长,总会有一些事情被忘却,从记忆的深处被永远的抹杀。
十日,仍是九月十日的月亮,此起彼伏的土丘绵延出去很远,市丸靠在柔软的沙土堆上看月亮。
蓝染不会来找他,别人当然更加不会。
翻个身,他想抱怨一下,虚圈里不但没人放烟火,居然连个让他看九月份落雪的人都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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