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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得结今生缘(五)
他将我抱到了街边无人的角落里,放下,毕恭毕敬地说:“小姐,我带您去买糖人吧。”
我只觉得他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仿佛在强忍着什么,我不由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了许久,买了几只糖人。已近午时,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你来我往,热闹非常,叫卖声此起彼伏,颇有圣朝繁荣气象。我二人之间的气氛却不同寻常的古怪,谁都不肯打破这沉默。
我着实是觉得奇怪,凭心而论,若是他心里有半分将我看作主子,看作小姐,今日我的作为没有一丝不当;若是将我视为友人,虽然我刚出来时,万事都觉得新鲜有趣、多少毛躁了些,但是他也不至于心胸狭窄至此。莫非他嫌我刚才行事莽撞、不顾个人安危,其实,若静下心来细想,我那样不失为一个妙招,既不引人注目、也不必诉诸武力,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感觉。但 若他这样想,也全然是因为关心则乱。
想到这里,我自觉理亏,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没有动静,又拉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看向我。我刚要开口道歉,他急忙抢先说:“小姐,以后行事万万不可如此鲁莽,您冒得起险,旁边人却担不起这个心。虽然说这是个巧法儿,但是万一那泼皮软硬不吃,伤了您,就算杀了她,也换不回您安然无恙。”
我点点头,“若是我唤你出手,你会出手么?若是出手,能抵过那十数个家丁么?”
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如同拨云见日,灿烂得耀眼,“只要你要我出手,我就会出手,何况还是为了对付如此不肖的恶徒。那几个人,便是人数多了,终归不过几个草包罢了。小姐,您现在想去哪里,要不要寻个地方吃饭。”
我心里也高兴起来,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其实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呢。我从来没想过外面竟然是这么一片天地,有那么多新奇的玩意。不过我最想去的地方,怕是你不会带我呢?”我有些故弄玄虚得说。
“哪里,只要你说得,我就带你去得。”他似乎很在意得说到。
“那应该算是一等一的好去处吧,可以喝酒,可以赏‘花’,不用费一分心,就可以看尽大千世界人物百态,可以轻易得经历奇遇,每个穿越的人似乎都必然要去一次呢。”我说得含糊不清,故意吊他的胃口玩,实在是想看他的冰山脸,出现裂痕,露出只属于我的表情的样子。
“穿越?”他有些疑惑。
我偷偷得吐了吐舌头,真是的,一不小心还是说出了让他无法理解的话,“穿越么。。穿越就是。。就是。像我们这样,穿着便服越墙出来玩的人呢。呵呵。”
他将信将疑,也不再问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其实,我所说的也就是青楼而已,虽然说在我原来的世界中,也到过国外看过合法化的红灯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看到各种肤色和民族的女子,天色一暗下来,就三三两两得站在道路两旁,因为法律的规定,并不主动得搭讪,只等着人问过来,一番讨价还价。而街上走走停停得都是各种形象、年龄、阶层的男人,像我这样纯粹是为了见识而去哪里的女生,真的是少之又少。看着满街的走动的男人,觉得真的是瓜田李下,不论是不是心里存了那份不可告人的欲望,看上去都让人觉得心灵黑暗。稍微高级一些的是侧路边一个一个独立的小洋楼,磨砂的玻璃隐约的露出浅粉或淡紫的灯光,掩盖了无数的龌龊。到了这个世界,只想看看这里的女子如果沦入了风尘,是什么样的神态。风流俊公子、多情风尘女,当真会有这样的痴情么?便是在我生活的已经无比开化的时代,走错了一步路的女子,再回头,都是那么的难,在这个时代,世俗能给那些无辜的不幸女子留下多少的生存空间、精神空间和道德空间呢?
我们寻了爿茶铺,坐了下来,叫小二上了壶碧螺春。
我于品茶上,是个俗人,只要味淡、不苦、香气清洌,我便称之是好茶了。数百块一两的茶喝起来也如饮驴一样,喝了就过去了,只记得是茶味,真真糟蹋了历史悠久的茶道。所以,我坚持来了这路边的茶铺,摆上刚刚在据说是这里最好的点心铺子周记点心买的广寒糕、松黄糕、糍糕等一包各式各样的糕点,看着小二在席间穿梭、搭讪问候、抹桌端茶、用拖得极长而尾音又高挑的声音回答、报茶名,喝着新上的热茶,也是惬意的很。
茶铺不大,加之在这喝茶的,多数不是身份尊贵的人,也大多不讲究什么礼数,说话随便,嗓音偏又不小,正是个听街头巷尾传言议论、百态人间悲欢离合的好去处。
坐在邻桌的是两个中年男子,一高大黝黑、嗓音洪亮、笑起来胸腔共鸣如打雷一般,另一人却举止温文、颇有几分书卷气。两人似在闲聊,而我不由得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了。
那黝黑的人情绪颇为激动,语气甚为不平:“什么狗屁盛世,百姓还不是遭殃。去年难得怀晋、平江两郡天时不错,庄稼大丰收。我为我家局主押了一票镖,经过那里,竟比往年还不如。那些庄主,借口大丰收,提高了地租,竟然收到了八成。秋收时,为了收割这些交地租的麦子,那人都累得没了昼夜,眼见收割时间就那么多,都没了力气收晒粮食。最后大片的麦子都来不及收,倒在地里,烂了,沤了,那味道真的要把人熏死。丰年竟还有人几近饿死。今年一春,又天降大霜,那刚种了的麦种,又冻死了大半,眼看今年收成无望,那两郡简直要闹翻了。那该杀的郡守怕损了他的政绩,把这事藏了瞒、瞒了藏,下了令,谁若敢出去讨饭谋生,就算流民,收了田,家人也受连累。若是当年荣小王爷当了太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容得他们这样放肆。”
另一人抿了口茶,压低声劝到:“话也不能这样说。听说当今圣上是极仁厚的,这几年频频改革吏治、农耕,要是放眼全国,也是有了起色的。那两郡的郡守,实在如得了失心疯,如此欺上瞒下,早晚落个身首异处。再则,贤弟,这朝廷中事也不是你我能说得的,你我江湖草莽,活得一日,便赚得一日,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得明日酒醒何处。”
那黝黑的人又说道:“近日里来,常听说江湖上又起了个什么碧落宫,那宫行事似乎还有几分仗义,插手了江湖上几桩纷争,倒也还公允,那吃了亏的人,苦在心里,却也动它不得。哥哥,素日你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也是有抱负的,何不投了他去,依哥哥所能,必能一展平生抱负。”
那人苦笑:“可怜贤弟竟还看不透这世事,这麻烦躲还躲不过,何苦自己寻来呢。那碧落宫宫主禁夜可不只是像你我这样的江湖中人,怕是今后少不了麻烦的。”
那人喝了口茶,“别人的故事拿来下酒是好的,今日只有茶,你我歇歇,便去赶路吧。那上位之人虽然风光,却日日不得清闲,想来这一生竟还不如你我洒脱。”
一壶茶喝下来,又听了不少家长里短、江湖传言,十分有趣。
一路无话,到了家中。梅雪说大哥又遣人送来一匣簪花,说是新近流行的式样。我打开盒子,是一盒十色的绢花。有松石绿、水晶蓝、茄皮紫、樱桃红、鹅黄每色各两支,累金丝的薄翼绢花固定在细长的金柄上,仿佛要化蝶一般。
我心里颇为欢喜,笑言:“大哥竟比我这女孩子还心细,不知道什么样的妙人能享得起这种福气的呢?梅雪,你说是不是大哥已经有了什么红颜知己,替他打理这些事情呢?”
梅雪好笑得瞪了我一眼:“大少爷自小疼你,后来有了小少爷和小小姐,你还为他不只疼你怄气,亏得大少爷心细,看出了端倪,又是一味偏疼你,要不小姐可是平白怄死过去了。如今对你好了,又来说人家。明日叫大少爷不必送了,都留给‘红颜知己’吧。”
我微微撇撇嘴,盯着梅雪说,“我只是随口打趣,你竟恼了,是心疼你家少爷了么?”
“小姐。”梅雪脸上泛红,“您莫不是太闲了,那今年的荷包可别指着我替你绣了,还是从现在赶紧费了心绣起来吧,免得近了端午时分,又央我整夜得替你赶荷包。”
‘荷包’?我一时心里有些疑惑,细细得回想,还真有这件事情。原来这府里从老爷到少爷身上的佩物织绣、都是不经外人手的,一应荷包、钱褡、手帕、吊饰,都是府里的夫人和我们几个女孩编、绣来的,“我”素来身体不好,免了许多。只是端午时要送荷包祈福以求辟邪保平安的,少不得也要绣一两个,有时犯懒,一个荷包,竟有大半要梅雪绣。印象中,这两三年的荷包,都是被大哥要了去。刚学刺绣,针法不好,那绣出来的荷包都是形状怪怪的,更不要说图案了,也真是难为大哥有勇气戴出去。
想起这些,我不由得下了决心,今年要好好得绣一次荷包,享受古人的生活,也替自己的手艺,争回些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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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码好的这几个字发上来了,主要是为了发下面的话:谢谢阿蕾大那么仔细的看我的文呵,我写到心理活动的时候,是容易像电路跳闸一样,写着写着,就不知道蹦到哪去了。我会好好看看别人怎样写心理活动,将第一章休整一下。让想看文寻个轻松的大大们,为了看我这一章而苦恼,也真是不该。也谢谢其他看我文的大啊。
写文最高境界是,行文如流水,我现在竟比这境界还高,是行文如流水帐。其实我个人是想对无论是感情的产生、矛盾的产生还是情节的发展都埋下足够的伏笔,给我也给读者足够的理由,让这本来就是构想出来的一切真实一些。
总而言之,火候不到,大大多给建议吧。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