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不绝

　　忝天默默的吃完饭，在沙发上午休。
　　窗帘挡不住外面灿烂地夺目的眼光，阳光从窗口懒懒地照进来。连叶洗完碗，坐在忝天旁边，想问他关于他的任务的事情，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忝天察觉到连叶的靠近，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打了个呵欠问道：“想问什么就说吧。”
　　“忝天，我……”
　　“过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离开。”忝天平静地回答。
　　“离开？”
　　“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
　　“安全的地方？送我？”连叶没有很明白忝天的意思。

　　直到忝天把他轰到了火车站，塞给了他一张票，他还是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送走了连叶，忝天直奔歌舞昇平。他决定找帝王谈谈——这个任务，鬼冢能不能不接。
　　虽然帝王似乎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没准能念在曾经是同学，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放过连叶一马——他相信，如果想要刻意瞒住帝王自己和连叶有私情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忝天的面前放着那份装着连叶资料的牛皮纸袋。帝王看着忝天的表情带着几分玩味。
　　然后，竟然是什么也没说，让他直接放下资料就行。

　　有问题，有大问题。
　　这个任务的标签等级很高，而且是帝王钦点让他来接。在联想到当时维兹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表情严肃——似乎早就料到了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题。
　　帝王现在的表现……
　　忝天咬了咬牙——到底帝王打算把他怎么办，反正很快就见分晓了吧……

　　果然……忝天浑浑噩噩地出了帝王的房间，迎面就遇上了一脸严肃的邢蔚。
　　“塔纳托斯，我想你明白。”
　　忝天皱了皱眉头，邢蔚不叫他名字的时候，忝天总觉得似乎预示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邢蔚拿出了他杀人时最喜欢用的那把刀。

　　“我怎么会不明白，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没错，忝壬是我杀的。”忝天知道，今天这和邢蔚的一战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吧。

　　“帝王让我来处决你。你背叛了鬼冢。”
　　“哦。”忝天回答地很淡定。
　　其实现在的状况忝天早已尽了然了大半——帝王当时一反常态的镇定里面早就摆明了在说：这里面有事。

　　邢蔚手里的匕首有点发抖：“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只有一点相求，放了连叶。”

　　邢蔚显然是被震惊了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放了连叶？你真的对他动了心？”
　　“没有！”只是我欠他太多。
　　“那个小鬼真神奇，竟然让一向杀人不眨眼的你动了心。”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知道我不能强求。”
　　“你就是在强求我！怎么，你打算不反抗让我直接结果了你么？”
　　“……”忝天沉默。
　　“如果我结果了你，那么就是说明我答应了你吧？”
　　“……”忝天继续沉默。
　　“我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是个冷血的恶魔多好？如果我像其他的人一样只知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多好？可是……”邢蔚将匕首收进了刀鞘。有些歇斯底里。
　　“邢蔚……”忝天愣愣地看着这个一直吵着要要他的命的却一直扮演着自己朋友的角色，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
　　翠绿色的眼睛漾起一阵雾气。

　　“我知道，你们三十个人一起争夺塔纳托斯名号的时候的事情。那种时候，其实，对和错说不清楚。我听你们的教官说了，忝壬杀掉了几乎所有的对手。而你只是一直躲着攻击，最后勉强幸存了下来——那场战斗中，你只杀了忝壬一个……”
　　“我只是很想活下去……”忝天看着邢蔚痛苦的表情，心里微微的痛着。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又觉得，任何解释都不能修饰自己的罪孽。
　　“谁不想活下去呢。”邢蔚有些无奈地靠在墙壁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冲着忝天摆了摆手，做了个类似于“快滚”的动作。
　　“……”忝天怔怔地看着邢蔚，邢蔚这是……在袒护自己？
　　“你家小鬼头就在楼下，刚刚打我手机打的快爆掉了。你走吧。不用回来了，我想你大概明白帝王的意思。”邢蔚的笑带着几分无奈。“不用太感激我，你懂的，我一直不是你的朋友。”
　　“哈，对，你不是我朋友，你是我兄弟。”忝天上前给了邢蔚胸口一拳，然后飞快地跑向了楼下。
　　连叶正蹲在对面的马路沿上，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喂……不是叫你先走么？真是一点也不给我省心。”忝天走过去，踹了踹连叶。
　　连叶抬着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忝天：“甜甜，你不要赶我走。”
　　“……”忝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甜甜……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得，我已经为了你背叛了组织了。我们一起走吧。”
　　“啊！”连叶好像反应刚过来什么，一脸泪汪汪地看着忝天。

　　“时间紧迫。我已经是鬼冢的敌人，很快就会有人来杀我们，我们不快点不行了。”
　　“嗷~和亲密爱人一起逃亡呀！听起来好爽！”连叶一脸元气满满地抱住了忝天。
　　忝天继续无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真的如同连叶所说，对于连叶的拥抱，他竟然不再抗拒，也不再会条件反射式的攻击。
　　忝天觉得自己变弱了。
　　恋爱中的人的智商会下降。恋爱中的人的战斗力，大概也是会下降的吧。
　　忝天承认了——自己好像，也许，大概，应该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有些开朗得神经质的小鬼了。

　　“忝天，你有地方去么？”
　　“呃……”
　　“那么就跟着我走吧！”
　　连叶说的很开心。
　　仿佛他和忝天将要开始的不是一段逃亡之旅，而是……蜜月旅行。
　　忝天看着连叶笑的仿佛开了花的脸，心中更加坚定了——其实这货真的把现在的情况当成是蜜月旅行了吧？

　　然而，这趟逃亡从开始就注定了它的曲折。

　　忝天和连叶刚刚到了车站，就遇到了旧仇人。
　　“这里是车站！做太过分的事情对你和我都不好吧！”忝天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蜗鸢，却表现的很冷静。
　　蜗鸢笑着安慰道：“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塔纳托斯——还有他的情夫。”
　　蜗鸢一脸不屑地鼻孔对着连叶哼了一声。
　　连叶却也是满不在乎——本来他就是小白脸，他倒还真么有觉得蜗鸢怎么埋汰他。

　　“塔纳托斯，我今天来是来向你宣战的！你杀了我的一个同伴，又害的我的另外一个同伴丢了手臂，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无聊。”忝天表示他真的不明白这些赏金猎人的大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想要杀他，找个人少的地方暗中结果了他就是了？
　　这样跑过来发表战斗宣言的做法到底是为哪般？

　　“我只是来告诉你，塔纳托斯，在我杀你之前，请你把你的命保好咯！你的命是我的，别给别人取了。”
　　忝天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蜗鸢看出了忝天眼中的轻蔑，继续狠狠地警告：“你知道赏金猎人网站上你的悬赏金额已经有多少了么？”
　　“啊，很高么？”忝天觉得，貌似那高昂的悬赏金额对自己也算是一种肯定吧——肯定自己当坏人的水平。
　　“三百万！”
　　“哟，我还蛮值钱嘛。”
　　“不仅仅这些，塔纳托斯，鬼鹫已经决定对你下手。现在鬼鹫决定拿下的人还没有一个能逃脱的。我不希望你为那个骄傲的家伙又增加一份功绩。”
　　“……”忝天好像明白了什么。感情这蜗鸢，是在给那个鬼鹫捣乱吧。

　　鬼鹫……
　　鹰谷已经将他视为目标，鬼冢已经将他视为叛徒。

　　忝天突然想到一个词——蝙蝠。
　　既不是鸟类也不是走兽。找不到归宿的家伙。

　　开往沙市的火车上，由于人多，大家都是挤在一起坐着。忝天和连叶紧紧的挨着坐着，却也不显得尴尬了。
　　忝天看着一脸好像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觉得莫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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