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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莫/斯/科近郊。这里曾经是战场,而且看得出,战况极为惨烈。原本战前加急修筑的工事七零八落地倒下,地上的尸体交错,有德/国人也有苏/联人。伊万·布拉金斯基将脸埋在白羊毛围巾里,有些麻木地在雪地里穿行。
不知道究竟是被冻得麻木了,还是由于过多的战事而麻木。
伊万在一个死去的德/国士兵旁蹲下,捡起了一杆枪,稍微掂量着查看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一松手,枪滚落在它死去的主人身边。大部分掉在这里的枪都已经不能用了。不像苏/联人,德/国人似乎没来得及准备保暖套。
“他们还没撤走吗?”
“是的,布拉金斯基中/将。”始终跟随着他的副官——名叫萨沙的年轻人一脸严肃地答道,“据可靠的消息,德/国军队似乎打算在不远处建立新的防守根据地。”【注一】
“顽固的贝什米特。”伊万踢开挡了他路的一条手臂,又轻巧地拍了拍手套上的雪尘。虽然这么说,德/国人还没撤退十有八九是因为小下胡子了坚守的死命令,使得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和他的军队必须固守在他们曾经进攻的道路上。
现在已经成功地把德/国人赶出了莫/斯/科,伊万心想,还要再把他们赶远一点,滚出苏/联。
仅仅四十分钟前,这里还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一路反攻高歌猛进的苏/联人在这里碰上了上次后撤的德/国人,很快变成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更别提苏/联人恨透了这些侵略他们家乡的法/西/斯。
伊万尽职尽责地趴在雪地上,基本上担当狙/击/手的职责。前两天有一个死了,另一个狙/击/手是位美丽的金发姑娘。伊万作为狙/击/手倒算是有先天的优势,毕竟他身为国家象征,忍耐力要比常人更强。
接连不断的枪声和爆炸声在他耳边回荡,伊万透过瞄准镜扫荡着战场,寻找他的下一个目标。他找到了目标——是一个正在指挥身边人战斗的中年军官。伊万盯住了他,盯住了他钢盔上的徽章。
他的耳边在慢慢地放空,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炮声正在离他远去,他的视野里锁定了他的目标,他的身体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最后,伊万扣动了扳机,那军官应声倒地,温热的血液喷到身旁小兵的脸上,像是这苦寒之地唯一有温度的东西。
雪在身旁炸开。
结成的雪块和土块砸在他的身上,敲得生疼。伊万的经验很丰富,他知道有手榴弹在附近爆炸了,但是离他不算太近,他并没有被发现。一个德/国士兵将手榴弹丢了过来,恰好在他附近爆炸。
伊万听见他的小伙子们愤怒地大吼,但他手里的枪先一步行动了。伊万瞄准了另一个准备拉开手榴弹的士兵,一枪穿过了他的眉心。于是刚刚被拉开引线的手榴弹仍然被死去的士兵紧紧握住,但战场上却没几个人注意到尸体。
手榴弹混合着血肉爆炸开来,带着苏/联人复仇的快意。
这就是战争。
当战斗真正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只会有杀戮。
伊万站上一片高地,俯瞰着这片他曾经战斗过的战场。雪地上班驳的颜色晃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继续观察。他抓起脚边的白雪,手上用力挤压,然后雪块一点一点从他手套的缝隙里摔落下来。
他抬起头,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太阳终于在几天的大雪之后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可惜人们给它展示的却是这样一幅残忍的画面。
伊万发觉自己的嘴角在流血,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头,在些微的痛感过去之后品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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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重/庆。
梳着盘发的年轻姑娘下了飞机。许久没有穿正式的服装,略微感到有些不太习惯。而这所谓的“都城”,也是许久没有回来过了。相比与兄长这段时间几乎都在长/沙与日/本人正面交战,燕子则是被上司委托了在西/南考察的任务。
不仅是更早些有“建立军/事/同/盟”这个想法的英/国人,中/国这边也同样渴望与英/国在这件事上合作。毕竟以上司的考量,香/港那边的物资运输站多半保不住,那么滇/缅/公/路便几乎成为物资运输的最终渠道。【注二】
为了能够从滇/缅/公/路获取物资,也为了能够与英/国人合作甚至是能提高国际地位,这是一个必须要去争取的军/事/同/盟。
燕子的目光从一边移到另一边。亚瑟·柯克兰身为结盟一方的国家象征,并不在现场。燕子几乎是要当场笑出来了,作为欧/洲国家的柯克兰,果然还是有“先欧后亚”的思想。
毕竟对于英/国而言,他们想要保住的是亚/洲的殖/民/地,是他们的利益,而对于中/国人而言,只有保住滇/缅/公/路,这仗才能打下去。否则国际交通运输线、大西/南地区、乃至好不容易由于美/国参战而获得的转机,一个都保不住。
签字、拍照、握手。看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但战场上,不会有那么顺利的。
1941年12月23日,《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签订于中/国重/庆,中英军/事/同/盟正式成立。
而后不久就是再次出发的时刻。在西/南,她的小伙子们已经在集结,在那里的中/国/远/征/军,随时将从西/南进入缅/甸,与英军配合作战,在另一片战场上与日/本人战斗。而她,也将以远/征/军中军官的身份,与他们回合。
最后写下“一切安好,勿念”几个字,燕子快速地将信从头到尾又扫了一遍。
“兄长,弟妹。我也将上战场了。”
将信整齐地叠好塞进信封里,一会儿会有人来取,然后将它送到并不算太远的长/沙。只是当王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自己已经身在西/南了吧。
燕子将钢笔压在信封上,又伸手取过衣架上深绿色的军装外套,整整齐齐地扣好,又拉好领子。她推开门,向等候着的副官点头示意,再次踏上新的征途。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注三】
待到胜利之日,便是归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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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准确地说,德/国人是退回到他们进攻时的补给线,把那里作为防守根据地,我不是很确定苏/联那边知不知道这件事……
【注二】:当时是这样,1942年还有驼峰航线。香/港那边的确是对于大陆而言很重要的物资转运站没错(参见前文阿港来找耀哥的时候),不过对于英/国人它的战略价值不大(比起缅/甸印/度而言),而且当时英/国人分不出什么兵力去保卫香/港,所以其实在香/港的军力很少,不过倒是有香/港本地武装和港/九/大/队什么的。
【注三】:选自中/国/远/征/军军歌。
这章过渡章+作者卡文了……字数不太多,后面是长/沙/会/战你们懂得。
久违的燕子出场了,是不是应该提一下本文里的燕子是那种【很爱笑·表面上更加强硬·很坚毅】的姑娘(纯属脑补)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