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叶之白行路

　　白行路

　　“卫青！”公孙敖喊道。
　　蹑手蹑脚的卫青听到这么一声差点叫了出来，慌忙左手捂住了嘴，“嘘……”卫青看清来人比手示意安静。
　　看到他如此神神秘秘的，公孙敖贼贼的压低声音问道，“喂，你这是要干吗？”仔细打量一下现在的状态，卫青一身粗布，右手拉着辔绳，这里是建章营马营，“卫青，你该不会偷马吧？”公孙敖惊疑的说道。
　　“你才偷马。”卫青也是压低了声音说，毕竟还未天明么，营里其他人还在睡，“看清楚这是骊驹。”
　　“噢……”公孙敖恍然大悟状，“不对，骊驹现在是官马了，你这还是偷。”
　　“我没偷……”看与自己这位朋友有点沟通不良的样子，卫青看看天不禁有点急了，再这样争下去就会被发现了。
　　公孙敖挠挠头，按照自己认识的卫青应该不是偷马贼啊，“那你干吗？”
　　“跟我过来。”说完不顾公孙敖还在糊涂，拉着他趁朦胧天明之际离开了建章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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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翘掉早朝，刘彻窝在寝床上无聊的看着罗帐顶，“王孙啊，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韩嫣想了想，“不知道啊。”仲秋节过了，茱萸节未到的日子是挺无聊的。
　　“你说那帮大臣是不是急得跳脚了？”算算也翘了半个月的早朝了，那帮家伙在干吗呢。
　　掰算着日子，韩嫣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笑了出来。“笑什么呢？”刘彻问道。
　　“有件事不知道陛下想不想去看啊。”附在耳上韩嫣小声地说着刚刚想到的事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刘彻感悟，怎么忘了这么好玩的事了。
　　“那现在就出宫吧。”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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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卫青后面，两人骑马从直城门到清明门，横穿了长安。等到了目的地公孙敖还是茫然不知卫青到底要干吗。此处是在长安东郊灞河旁，往北走是灞桥，往南可到蓝田。四周人山人海，给人恍若置身东市的感觉。
　　“喂，你来这儿干吗？”公孙敖走在卫青旁边，两人牵着马走在人堆里，“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卫青不回头问道。
　　“你把骊驹卖掉吧？！这可是犯法的！”谁让自己现在身处一年内长安最大的马市呢，不这样想都难。
　　卫青回头仔细盯着自己的这位朋友，公孙敖被这种眼神弄得心里毛毛的，“喂，你想干吗？”
　　“我在想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卫青认真地回答，说完不再理这个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友人转身向前。
　　“喂……卫青，你开玩笑的吧……”公孙敖毛毛的反问。
　　卫青不再答话，公孙敖只好咽下自己的疑问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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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两个身着华服的贵族子弟，旁人自觉地让开了道路，开玩笑，谁不知道那个穿明绢手持马鞭腰上挂着沉甸甸袋子的是圣眷正隆的弓高侯韩嫣啊。
　　看到他人这个反应韩嫣窃喜的笑了，而一旁的陛下刘彻可就不高兴了，左右看看自己现在的打扮，纨绔、轻浮，挺成功的啊。
　　“喂，他们是不是认出我们了。”刘彻问道。
　　“没有，陛下您这样没人能认出来。”韩嫣压低声音回答。
　　“那他们怎么这个反应？”
　　“谁让我韩嫣是如此人尽皆知的恶徒呢，形象深入人心。”韩嫣调笑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刘彻噗的笑了出来，“我怎么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臣下也不知呢，可是现在走在长安城里，百姓一看见我就跟见鬼了似的。”
　　两人就如此打趣着往人群的深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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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明白了卫青此行的目的，公孙敖有点不好意思的跟在他的后面，“不好意思啊，这样怀疑你。”
　　卫青没有答话。
　　“我就说吗，按卫青的人品，怎么能做出这么苟且的事情。”
　　还是没有回答。
　　自己被无视得很彻底的样子，公孙敖着急了起来，快步抢到卫青的面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卫青看着比自己大了五六岁却很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道歉的朋友，准确说来自己把他当成了和大哥一样的人，“你不用道歉，你本来也没什么错。”
　　“没有，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你没错。骊驹现在是官马，准确的说是皇上的马，我将它带出来就是错了。”
　　“没有，我知道骊驹是你驯出来的。不该怀疑你想把它卖了。”
　　“没有，你这是本分，我应该向你学习的。”
　　“我……，你真的不怪我了？”
　　卫青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不是傻得站在人群中央跟人争辩他怀疑自己没错，不是傻的把公孙敖拉了过来，而是自己怎么傻得和这样的一个人做上朋友。
　　“我本来就没怪你，不过我也没打算不怪你。”
　　“啊？”
　　“我现在肚子很饿，所以你要请我。”卫青说完越过公孙敖向食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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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了个干净的位置，招呼着上了几碟小菜，到了杯水，刘彻看看棚外人声鼎沸的样子，“没想到今年的声势也这么大。”
　　“没有那年的厉害。”韩嫣回答。
　　“知道今天有什么比赛么？”刘彻问着店里的老板。
　　“客官，您来得可真及时，今天啊是跑马和走马的比赛。”老板热心的回道。
　　“哦，王孙。我们来得可是时候。”刘彻笑笑。
　　韩嫣接着道，“看着人这么多，都有点手痒想比试比试了。”
　　“那客官您只能等明年了，这马赛的报名可要提前两个月呢。”
　　“来年我也不行啊，这不超十五了，走马我可没自信。”韩嫣打趣着。
　　“不是有骑射么，王孙那是你的强项。”刘彻说道。
　　韩嫣笑笑，“稳拿第一的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就想什么时候能比走马。”
　　“真不知谦虚。”听到韩嫣如此回答，刘彻并没有真的反驳，因为他的骑射自己是很清楚实力的，“前年的跑马赛还记得么？”
　　就知道会提到那年，韩嫣回答，“当然记得，毕竟那年的第一可是这位王公子和他的爱驹绝尘么。”刘彻听到此话笑开了口。
　　“老板昨天静射和骑射的前三都是那些人啊？”刘彻问道。
　　“说道昨天，啧，张公子，张次公可是双一啊，那箭射得可真快！”老板恨不得能将昨天那激烈的比赛场面表演出来，手舞足蹈着。
　　“这位张次公是在未央宫任侍卫的那位吧。”刘彻小声地询问韩嫣。
　　“嗯。是他话就没什么可惊讶的。”
　　“下次把他调到建章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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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拿着肉馕边吃边走着，公孙敖拉着骊驹和自己的爱马走在卫青旁边，一边询问着，“卫青，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我可是准备了两个多月了。”
　　“你就不怕皇上今天会骑骊驹？”
　　听到这个问题，卫青嘿嘿的笑了，“骊驹一直都是我在照料的，我也照料得很好。”
　　“对，连马营的管事都说你有双巧手将马照料得舒舒服服的。”
　　“所以，骊驹从来没让别人照料过，如果我说骊驹生病了，它就真的生病了。”
　　“啊，你骗上面的啊？”
　　“我都骗了三天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卫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骗了三天？这么说你昨天也来了？参加比赛？”
　　“当然。”
　　“那赢了没？”公孙敖好奇的询问。
　　“没……只得了第三……”卫青不好意思的说。
　　看到卫青有点消极，公孙敖安慰道，“你还小呢，力量不足。等你长大了一定能拿第一。”
　　卫青不置可否，昨天那个第一实力不可小看。
　　“对了，你怎么想到要参加这个比赛的？”公孙敖接着抛出自己的问题。
　　“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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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射的第二和骑射的第二都是李将军的爱子，前个是二公子李椒，后个是大公子李当户。”
　　“看来李将军府上尽是勇士啊。”刘彻感慨。
　　“说道这第三，啧啧，他可真厉害。”
　　“厉害？”韩嫣听老板这话觉得可笑，“第三有什么厉害的？”
　　“第三确实给人不怎么样的感觉，可这双料第三可是个未及十五的少年郎，可就厉害了。”
　　顿时刘彻和韩嫣觉得要会会这个英雄少年了，“老板这第三叫什么啊？”
　　“郑青，如果公子们想见他，今天就行了。他也要参加跑马赛。”老板预先提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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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马赛，从关外传入。自从先皇令众民家家养马以备军需时，养马成了一些人的养家之道，赛马也成了人们得以宣传自己的方式。而长安外灞河原因在长安这个最大的马匹市场旁边，成了最负盛名的关内赛马场地。巨富豪贾为比赛设置了高额的赏金，更是让人们赛马之心日盛。跑马赛和走马赛更是深入人心。跑马展现的是马的速度，走马展现的是马的优雅。因为比赛目的不同，参赛的人也不同。为了展现马的速度，骑手必须轻，因而参赛的必须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郎。为了展现马的优雅，必须要控制好马的步伐和行进速度，因而只有三十岁以上的骑手才可胜任。
　　看着比马不知矮了几个头的少年郎登上高马，此马为了展现速度，几乎要蹄不沾地，观众已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从起跑地到灞桥驿站的一个来回，最快者为第一。当卫青牵着他的骊驹进入马场时，已有眼尖的马商看出这是捕马者不顾危险从关外捕获的好马。各各都盘算着能否在赛后以高价购得此良驹。
　　卫青回了公孙敖放心的眼神，一等鼓音落下便绝尘而去。公孙敖打打哈欠，昨天值的夜勤还没休息呢。看样子卫青肯定能胜了，就决定去旁边的树阴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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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孙，我怎么看着那匹马有点眼熟啊？”刘彻说道。
　　韩嫣想了想，“嗯，是有点眼熟。”我对那个骑马的人更加眼熟，这句话韩嫣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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