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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冥河，你来做什么？我的假期还没完吧。”
黑色房车里，深色的车窗让车厢形成黑暗地带，阳光下浅得透明紫眸此刻蒙上厚厚阴霾，凝成沉郁的深紫，冷冽的光射向前排的黑衣男子。
“请大小姐息怒，但您在人前现了身，违背了我们的约定。”男子的面容仿佛隐没在黑暗中，分辨不清表情。
“你派人跟踪我？”危险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下属必须确保您的安全。”恭敬的声音无可挑剔却也不卑不亢。
“我不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Joanna，停车！”
开车的少女有着一头深蓝色的中短发，因为发质的关系垂顺却显冷硬，衬得无甚表情的瓜子脸有种冷艳的味道。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震了震，问询的目光扫向身边的男子，男子略略沉吟。
“可以。”
“嗯？”紫光狐疑，不相信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但是，要有Joanna跟在您身边保护您。”
“不用！”回拒得斩钉辄铁。
“大小姐难道忘记三年前我说过的话了吗？还是您希望我再说一遍？”低沉的嗓音里弥漫着露骨的威胁。
深吸一口气平定因他一句话乱了的心神，但终于发出屈服的声音，“好吧。”
但是还没有完，男人接着说，“还有”。
“还有什么！”
蓝发少女一打方向盘，轮胎因紧急转弯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但也更加称托出声音里的强烈怨怒，甚至，似乎有恨。
“如有必要，我会随时增派人员，实不得已将提前结束假期，到时还请大小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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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声渐渐远离，白衣少女依然许久不发一语，Joanna驯服地垂首侍立在她身后，漆黑如夜的眼瞳清晰印出白衣少女的紧握成拳的手仍在不住颤抖，但依然沉默，直到少女终于甩手转身。
“大小姐”，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恭敬地呈上，“这是十七层主祭魅影的最新研究成果，据说可以有效阻隔特殊射线。”
平板的解说听不出什么端倪，但是随手拿起一看，却是诧异，“隐形眼镜？”
“不二君”
提着新买的仙人掌盘栽，却在接近家门时听见让他吃惊的呼唤，回头，“蒂珐？”
少女挺直的腰身如挺拔的秀竹，坦然地直视着他，只是目光里有隐约的期待。
被他尽收入眼底的紫瞳依然剔透，依然莹亮，却不知少了些什么，没有让他如之前般失态，而是平静地招呼，仿佛对方是普通的友人。
“有什么事吗？”
在那一刻，不二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那片紫色中看见掩抑不住的欣喜。
虽然还有些微迟疑，但迈过来的脚步已然坚定，还不等不二再度发问，只觉额心冰凉，是她的指尖。
神智似乎恍惚了一瞬，面前的她似乎说了句“解”，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心里或者说脑海里，有什么悄悄流走。
总之当他终于微笑如常地对她说出，“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的时候，感觉，很怪异。
而转身离去的他，看不见少女近乎喜极欲泣的神情。
“Joanna”，仍未平静的声音从容地发出命令，“我要见一个人，你去带她来，尽量礼貌些。”
没有任何异议，隐身门后的人即刻领命退下执行，训练有素。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越前伦子抑止不住恼怒地大喊，上街购物的她被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孩“礼貌”地请上车，带来了这家僻静的没有一个客人的咖啡馆。
窗前静候的纤影转过身来，对她展开笑颜，“好久不见，伦子姨。”
“漪儿？！”伦子惊愕地看着眼前消失了三年的蒂珐，“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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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子姨，我这些天都在想当初南次郎大叔对我说的话，”清脆的嗓音却明显的艰涩，仿佛要说出杀伤人的利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真的，真的…”
“漪儿…”伦子怜惜地握住那双纤瘦冰凉的手。
“龙马他，属于网球的世界，他属于更多的人……”
“我不该霸占龙马的世界那么久的……我差点毁了龙马的人生！”晶莹的珍珠串串坠落。
“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是我把他滞留在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五年，几乎彻底辜负了，辜负母亲的一番苦心……”
“什么？涟姐她……”纯子惊讶不已，昔日好友的面容在脑海中再度清晰，和眼前的女孩重合。
“母亲当年在龙马身上设下了封印，是吗？”
带泪的微笑，带着深重的内疚和自责，还有破灭的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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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没有人比你的母亲对这句话了解得更深。她第一眼看到还在襁褓中的龙马，她就说，他的网球天赋实在太高了，那样的天赋，几乎可以让他在很小的年纪就睥睨众生，可是在再没有对手，再没有比自己强大到自己想要打败的人，那他该何从何在呢。”
“而且，天才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孤傲，骄横，自满，鄙视弱者，乃至滋生厌世的情绪，每一样都会是致命伤……”
“所以涟姐分层封印了龙马大半的能力，并设为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逐步解封……”
“但是，母亲认为十六岁才会是一个足够成熟的年龄，就像她自己是十六岁才力量觉醒一样，所以她把最后一重也是最强的一重设在龙马的十六岁……”
“诶？”
“但是，龙马已经提前冲破了两层，后面的最后一重也岌岌可危……”
“他求胜的欲念太强，恐怕连母亲都不曾料到，人心的力量竟然可以战胜术法……”
“龙马，他就是那么倔犟固执的孩子。”伦子眉眼间流露的骄傲和慈爱，在下一秒瓦解。
“如果再被龙马自行冲破，反噬之力就会落到他身上，最坏的结果是，蚕食掉他所有的能力！”
“不能再打网球的龙马，就不再是真正的龙马了，不是吗？我怎么可以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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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越前伦子，Joanna急急拦到抬头望天的少女面前，“大小姐……”
“Joanna，我不会有事的。”少女干净得像天边云朵的宽慰笑容并不能让她心安。
“可是，可是如果由不是施法者的您去解除封印，反噬，不就会……”
“Joanna，我真的不会有事，因为”，少见的骄傲扬起她的柳眉，
“我是霜涟的女儿啊…….”
“您的身体……”
“Joanna，你不能就这么留在我身边。”温和的语调突然换成严厉。
“Joanna誓死不离职守！”冷艳的容颜第一次出现默然以外的神情，出奇的决绝和掩藏的担忧柔和了她的原本稍冷的面部曲线。
“我在青学看见一个人，他和你过去的记忆里的某个人很像……”
“Joanna没有过去！”不自然地扭首，散落的蓝发掩盖了她的神情。
“联系冥河，我要叫他给你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
“其实我们都有自己的执着啊，Jo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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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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