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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绀缕堆云,清腮润玉,汜人初见。蛮腥未洗,海客一怀凄惋。渺征槎、去乘阆风,占香上国幽心展。□遗芳掩色,真恣凝澹,返魂骚畹。翠羽飞梁苑。连催发,暮樯留话江燕。尘街堕珥,瑶扉乍钥,彩绳双罥。新烟暗叶成阴,效翠妩、西陵送远。又趁得、蕊露天香,春留建章花晚。
芙蓉心上三更露,茸香漱泉玉井。自洗银舟,徐开素酌,月落空杯无影。庭阴未暝。度一曲新蝉,韵秋堪听。瘦骨侵冰,怕惊纹簟夜深冷。
金谷已空尘。薰风祝攥舞低鸾翅,绛笼蜜炬,绿映龙盆。窈窕绣窗人睡起,临砌脉无言。慵整堕鬟,怨时迟暮,可怜憔悴,啼雨黄昏。
烟香环绕。迷熏亦花。
华丽的房间弥漫着层层雾气。
岸压邮亭,路欹华表,堤树旧色依依。红索新晴,翠阴寒食,天涯倦客重归。叹废绿平烟带苑,幽渚尘香荡晚,当时燕子,无言对立斜晖。追念吟风赏月,十载事,梦惹绿杨丝。画船为市,夭妆艳水,日落云沈,人换春移。谁更与、苔根洗石,菊井招魂,漫省连车载酒,立马临花,犹认蔫红傍路枝。歌断宴阑,荣华露草,冷落山丘,到此徘徊,细雨西城,羊昙醉后花飞。
女子眉长入鬓、肤如凝脂、眼波流转、冰肌莹彻、薄粉敷面、唇色朱樱一点,正所谓是“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美不胜收。
近水楼台,仰望天际无狭边。
女子幽步走到镜前,缓叹抚摩起镜中自身的面庞。
俏眉紧皱,更加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叹息道:“最终……抵不过命运罢!”
屋门蓦地被猛地打开!屋外跑进的女子一身新月底牙儿镶毛装,云鬓高耸,身躯娇小玲珑,脸上却稚气十足,但却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以是美貌女子。
女子喘息道:“不……不好了……小姐,您……您要进皇宫了!”
那小姐娇笑一声,“有什么好慌张的,岳姨娘,您满意了吧?”
女子呀然一惊,抬头看她!
只见她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丝毫没有紧张之处。
她惊忙跪下,颤道:“小……小姐这是说什么话,奴婢怎敢……”
岳姨娘虽年纪尚小,却媚态早以显示出来,又忙重重地磕头,哭得梨花带雨,蝉露秋枝。
女子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将岳姨娘扶了起来,严厉道:“算了罢!我司徒漠马上便要进宫了。也没闲什的来计较这些了。”
岳姨娘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笑道:“谢小姐!小姐,您该去正厅了,夫人老爷他们都等着您。”
女子一笑,最后朝铜镜望去一眼。
推枕南窗,楝花寒入单纱浅。雨帘不卷。空碍调雏燕。一握柔葱,香染榴巾汗。音尘断。画罗闲扇。山色天涯远。
金规印遥汉,庭浪无纹。清雪冷沁花薰。天街曾醉美人畔,凉枝移插乌巾。西风骤惊散,念梭悬愁结,蒂翦离痕。中郎旧恨,寄横竹、吹裂哀云。
空剩露华烟彩,人影断幽坊,深闭千门。浑似飞仙入梦,袜罗微步,流水青苹。轻冰润□,怅今朝、不共清尊。怕云槎来晚,流红信杳,萦断秋魂。
贵妇人抹泪坐到太师倚上,年纪虽步入中年,却仍是风韵犹存,犹如当年的绝代风华。一见司徒漠,便大声嚎哭起:“漠儿啊,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走了让我娘怎么办……”
司徒漠神情仍然冷漠,但可见母亲是真正疼自己的人,也不免的流下几滴眼泪,有些哭囔道:“是女儿不孝,女儿未能尽孝心。”
一听司徒漠这样说罢,贵妇人哭声更加大声,埋怨起来:“我都说了,不要让你爹把你送入宫门,那皇后有什么好当的!我们家也不是只有一个漠儿,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漠儿……”
司徒天怒的一大拍桌子,捋捋黑胡,怒道:“这岂是你妇人只见!我司徒天的女儿,自然是要当皇后!而且当皇后的人,也必须是我司徒天的嫡女!”
司徒漠平静的走到司徒天面前,俯身跪倒在地,口气并未任何思想情感,“女儿不孝,最后磕拜爹。”
司徒漠起身,更是芳菲妩媚,群芳难逐,天香国艳。
府外,奢华贵丽的马车以等候,司徒漠走上马车。掠起马车帘布。
一入宫门深似海,一骑红尘妃子笑。一世倾国绝色,一笑嫣非比。
望中璇海波新,泛槎又匝银河转。金风细袅,龙枝声奏,钧箫秋远。南极飞仙,夜来催驾,祥光重见,紫霄承露掌,瑶池荫密,蟠桃秀、螽莲绽。
穿过淘池林荫,越过金碧大殿。最终待一座高大的殿厅下了马车。
殿厅上映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慈恩宫”。
慈恩宫,凤锦皇朝历代皇后所装扮处。皇后在大婚前,必须在慈恩宫中理女妆。
宫帽鸾枝醉舞。思飘扬、臞仙风举。星罗万卷,云驱千阵,飞毫海雨。长寿杯深,探春腔稳,江湖同赋。又看看、便系金狨莺晓,傍西湖路。
固然豪华,可却只是一件摆设物罢。
司徒漠笑着赏了跟着自己来的公公,一班子宫女又跟在她身后,跪下大声呼喊:“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公笑着压低声音走到司徒漠身旁:“娘娘,咱家姓曹,您叫咱家曹公公罢。那些丫头,您可得注意着点,都是宠妃烟妃那头来的。”
曹公公的此话暗示,聪明如她,司徒漠又怎会不晓?她又掏出几两银子,笑道:“那以后还妄曹公公帮忙。”
深宫暗斗,真正地开始。
残叶翻浓,余香栖苦,障风怨动秋声。云影摇寒,波尘锁腻,翠房人去深扃。昼成凄黯,雁飞过、垂杨转青。阑干横暮,酥印痕香,玉腕谁凭。
菱花乍失娉婷。别岸围红,千艳倾城。重洗清杯,同追深夜,豆花寒落愁灯。近欢成梦,断云隔、巫山几层。偷相怜处,熏尽金篝,销瘦云英。
司徒漠愣愣的被一些宫位极高的丫头们摆动,镜中的人儿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光艳逼人,香簟爽眠,幽韵撩人,朱唇榴齿,的砾灿练,一顾倾人城,顾倾人国。
佩上金冠,套上玉镯,钗上金簪,带上玉珠,擦上胭脂,抹上香粉,司徒漠始终如傀儡般任人摆布。
一切弄好,厅外太监扯着尖嗓子大喊:“太后娘娘架到——”
司徒漠朝厅外望起,太后果然是来了。只见她一身凤衣,凤辔带在簪在头顶,面上慈爱微笑。
“奴婢司徒漠给太后娘娘请安。”司徒漠刚像跪下,却被太后拉住。
“还奴婢奴婢的称呼?马上就要成咱们皇甫家的媳妇了,还跟我这老婆子客气什么。”
太后果然是太后,语言精明老练。
司徒漠牵强的笑笑,皇甫烈,她以后的夫。
锣鼓宣鸣,花舞扬天。整个空中都洋溢着喜的气氛,而司徒漠心冷淡如冰窖。
花轿在西平宫外厅了下来,舞娘跳得更加激烈,各各绝艳多姿,领头的舞娘月眉星眼,身躯大部分暴露在外,全身若隐若现,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下轿,司徒漠被喜娘们搀扶着进入了西平宫,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地方。
心仿佛嘶嘶的裂开般痛。
进西平宫,过楼梯,进新房,坐椅上。民间有新夫踢轿,皇室只有掠起花盖。
玉眉暗隐华年,凌云气压,千载云梦。名笺澹墨,恩袍翠草,紫骝青鞚。飞香杏园新句,眩醉眼、春游乍纵。弄喜音、鹊绕庭花,红帘影动。
润玉笼绡,檀樱倚扇。绣圈犹带脂香浅。榴心空叠舞裙红,艾枝应压愁鬟乱。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香瘢新褪红丝腕。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菰叶生秋怨。
司徒漠低额靠在喜床边的花雕栏上,趁喜娘与一大堆宫女嬷嬷们出去,捩起头盖,床边放着的大条白布上的“喜”字格外讽刺。
她是皇后,是皇后,是吧?以后就要与这么多妃嫔们共侍一夫了,是吧?就要在这深宫中勾心斗角,然后随着年华慢慢老去。
司徒漠轻轻苦笑,屋外仍然吵吵闹闹,异常热闹。
她握紧手中的纸绢,显眼的纹着一行诗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他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好吧……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明天他即便会与官家小姐大婚了吧。司徒漠闭上眼,两眸顿时泪水汪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为什么那时的她会这么傻,就是任他怎么恳求也是说不出口,现在,一切都以来不及了。
“皇上架到——”
耳边忽然响起太监的声音,司徒漠连忙把纸绢藏进衣内,盖上花盖。
钗燕拢云睡起时。隔墙折得杏花枝。青春半面妆如画,细雨三更花又飞。轻爱别,旧相知。断肠青冢几斜晖。断红一任风吹起,结习空时不点衣。
皇袍出现在司徒漠花盖空着的一角,喜娘、宫女、嬷嬷也都相聚进屋。
“请皇上为皇后娘娘揭盖。”
而花盖却迟迟没有被揭开,随即响出了清脆的掉落声,挑花三两下的摔到司徒漠身边。
喜娘双眼瞪大,连忙推了一把身边的宫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再拿个新的!”
“不必!”
皇甫烈大声一喊,走到屋外的宫女吓得连忙停住脚步。
声音冷漠,浑浊有力。
“皇上千万不要生气……”喜娘连忙跪下:“我马上叫丫头再拿个新的来……”
“我说不必了!”有些沙哑,而后一句话似乎是朝着司徒漠所说,“你自己揭起吧。”
司徒漠心里仿佛涌起了滚滚酸水,笑话!让她自己揭?这不是存心找她难堪?她——绝不容忍。
“皇上何必这样。”司徒漠声音幽宛,懒散娇憨,“你们先下去吧。”
“是!”喜娘宫女嬷嬷们仿佛被获了救般,哆哆嗦嗦的连忙走了出去。
“皇上,您是帝,臣妾是妻,是您明媒正娶的妻,也是我朝的皇后,希望您可以三思而行!”
皇甫烈气地一把用手揭开了司徒漠头上的花盖,同样,双方都看到了对方。
深邃的琥珀色眸子显得俊逸懿雅,眉宇间显得无比愤怒,将原本精细的眉毛深深的挤在了一起,头上镶着紫冠带金丝边底下最耀眼的就是高挺的鼻梁,一袭皇袍更加显得帝王气息。
司徒漠妍姿妖艳,双眼如繁星般明亮,艳美绝伦,瑰姿艳逸,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颜如玉,气如兰,玉瓒螺髻,一串骊珠,更显示了艳冶柔媚,倾城绝艳绝不为过。
“你大胆!别以为你是皇后我就办不了你!”
再怎么说终究年少,皇甫烈被司徒漠的话语激了起来,脸上暴怒青筋!
皇甫烈气冲冲的走出门外,“砰”的一声让司徒漠一怔。
屋内仍然安静。
芳锦秀华,雍容装丽的隔木上的“喜”字轻轻飘摇。
丹桂花开第二番。东篱展却宴期宽。人间宝镜离仍合,海上仙槎去复还。分不尽,半凉天。可怜闲剩此婵娟。素娥未隔三秋梦,赢得今宵又倚阑。
帘底事,凭燕说。合欢缕,双条脱。自香消红臂,旧情都别。湘水离魂菰叶怨,扬州无梦铜华阙。倩卧箫、吹裂晚天云,看新月。
阳光照射在司徒漠恬静的脸上。
波面铜花冷不收。玉人垂钓理纤钩。月明池阁夜来秋。江燕话归成晓别,水花红减似春休。西风梧井叶先愁。
柳腰空舞翠裙烟。尽日不成眠。花尘浪卷清昼,渐变晚阴天。
微吟怕有诗声翳。镜慵看、但小楼独倚。金屋千娇,从他鸳暖秋被。蕙帐移、烟雨孤山,待对影、落梅清泚。终不似。江上翠微流水。
司徒漠惺忪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床边,椅着花雕栏。又一见天气,明明亮。连忙脱下喜装,而声音却也在这时从屋外响起:“皇后娘娘,可起了,今儿个各位娘娘您还得见见。”
司徒漠连忙停下手,打开了屋门,声音的主人双眉一见便可知是何等精明老练。
“奴婢名叫花戈,此后便伺候主子。”
那丫鬟声音不卑不吭,恭敬的跪了下去。
“起吧。”司徒漠一摆双手,瞥了一眼花戈,又道:“衣裳拿来。”
花戈朝身后的小宫女做了个手势,华丽的宫装马上便落入花戈手中,门外的几个丫头一朝进了来,关门,为司徒漠穿衣端装。
花戈看了一眼床上铺着的大条白布,没有一丝染色,心中有些犯难。
“皇后娘娘,这……”
司徒漠一听,便知她是太后那头派来的人,使了个眼神,花戈听了便知,拿起早便准备好罢的刀片,想来是太后早以预料到的,所以才让花戈准备好刀片。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西平宫正堂里坐着几位宫装丽人,曹公公跟着司徒漠,帮介绍起各个妃子来:
“皇后娘娘,这是淑贵妃娘娘。”
司徒漠看了一眼淑妃,果然是可当这个“淑”字,外表端庄淑雅,有不同人常人的皇家妃子般的气质,淑妃自然也是这宫中最早的妃子,虽姿色一般,却听说平时待人安和,倒也是个宫中好的主儿。
淑妃微微一笑,坐了个俯身又坐到位置上。
“皇后娘娘,这是和妃娘娘。”
和妃年纪尚小,底中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眼睛大的有些呆愣,真是最大的优点也成了最大的缺点。倒也是天真,见到司徒漠也乖乖的做了个俯身。
“皇后娘娘,这是烟妃娘娘。”曹公公的声音显然变了变,似乎故意是在提醒司徒漠。
烟妃,顾名思义,这个称呼倒是挺是称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妃子,全身散发着妖娆的气息,丰盈窈窕,瑰姿艳逸,却并无半点俗气可言,倒是更加妖艳夺目,也无歌妓般的妖骚放荡,虽艳,却一见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恐怕与绝色的司徒漠比在一起,容貌也难分高下。不过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俯身便座。
“皇后娘娘,这是柳嫔娘娘。”
而坐在烟妃身边的女子柳嫔显然是黯然失色,衣着素雅,穿的极其宽松,却还是被司徒漠一把察觉到,柳嫔见司徒漠盯着自己,连忙一把护住肚子,脸上显然肥肿了起来,双眼下凹。刚要扶身,却被司徒漠拉住,司徒漠轻笑:“柳嫔有孕在身,不必向本宫请礼了。”
司徒漠又走过去,见坐在柳嫔身后的女子脸上无半点笑脸,苍白的脸色显得格外凄凉,却仍然丽质仙娥生月殿,楚楚动人。
若把她与司徒漠还有烟妃三人一比,恐怕各自有各自特色,难分上下。
曹公公低声提醒司徒漠,“皇后娘娘,这是玉嫔娘娘。”
司徒漠会心点头,坐到正堂位上,面含微笑道:“本宫刚入宫,资质尚浅,还请各位姐姐们多多关照。”
淑贵妃在司徒漠未进宫前,因是级别最高的妃子,一直管理后宫。现倒也是反映最快,笑道,“皇后娘娘称臣妾们姐姐臣妾怎敢,皇后娘娘此后叫臣妾淑妃便罢。”
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妃子也都点了点头,可见淑贵妃势力之大。
司徒漠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摆手:“本宫乏了,你们先下去吧。”
春酌沈沈,晚妆的的,仙梦游惯。锦溆维舟,青门倚盖,还被笼莺唤。裴郎归后,崔娘沈恨,漫客请传芳卷。联题在,频经翠袖,胜隔绀纱尘幔。
桃根杏叶,胶黏缃缥,几回凭阑人换。峨髻愁云,兰香腻粉,都为多情褪。离巾拭泪,征袍染醉,强作酒朋花伴。留连怕,风姨浪妒,又吹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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