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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摄影果然还是要讲技术的,不过就是一个破广场,居然拍出追梦舞台的效果。”水落眼睛贴着宣传橱窗感叹。
但那天迎新晚会的灯光还是不错的,如果其中一台上下摇动的灯不要总是直射着在旁边公寓二楼阳台观看的她的眼睛就更好了。
“多谢夸奖。”
水落的脸移到另一张照片前:“哇,哪天到场的总共也才三五百号,这里看起来竟然是人山人海。啧啧,估计杭那家伙也比不上。”恶意贬低苏杭的技术。
以前的迎新晚会都是在大礼堂举行的,今年选了这个广场,本来呢,想法是好的,参加晚会的人一多,礼堂里面真的可以热死人。可是主办方的人肯定也没想到只有这么点人捧场,嗯,大概和广场周围正好是学生公寓有关。
其实开晚会的时候有很多人和她一样在公寓楼上看呢,只不过广场上冷清了点。
“杭是谁?”
当初六个人抱着大册子选择学校时她还以为这个英伦医学院在英国,想着可以和木岚相互照应一下,再看条件还不错便答应来这里,谁知道隔了十万八千里。
咦,谁在说中文?疑惑地回头,一张笑脸撞进她眼中。很典型的东方面孔,遇到同胞了。水落朝他点头微笑,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
“还没有回答我,杭是谁?”
杭是……赫!是在跟她说话?
水落转身打量他。目测身高约为一米七八,年龄在二十往上,说不上帅,但是很有味道。
这算是……搭讪吗?
“请问你是……”
那男生又笑了,水落这才发现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你刚刚还夸我的。”
“是吗?我刚刚夸你什么了……”我什么时候夸你了,水落一边客套一边在脑子里回想方才她说了些什么……啊!对了!
她刷的回头扫描橱窗内那一篇《精彩纷呈的迎新晚会》,找到最下面一行小字“文……摄影:黎远。”
“哦,你是黎远。”想想又添一句,“你拍得确实很好。”
“你的名字。”
“……水落。”一般来说他现在应该讲多谢啊!(人家早就谢过你了,只是你没注意罢了。)
“水落,是水落石出的那个水落?”他眼中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芒。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脸上笑意更浓,“你不会刚好是学法医的吧?”
水落皱眉:“你认识我?”
原来是她,“我们很快会再见的。”看到不远处有人朝他猛招手,又正好认出那人是他的一个损友,便以这句话匆匆告别。
同在一个学校,会再见也没什么稀奇吧?水落奇怪地看他的背影。算了,不管他。
不到一个星期,水落在校中名声大振。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要负一定责任的。示范解剖时,也就是让大家认清法医系的本质想走的赶快走时,在许多男生都离得远远的,惟二的女生吓昏过去,只有她在最前面目不转睛地看每一个步骤,还问东问西。等老师把刀放下补充讲解(也就是加深恐怖印象)时,她在一旁把那具尸体划得七零八落。立刻让那群男生对她刮目相看。于是,“法医系来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小美女”传遍全校。
这年头,只要性别为女,长得还能见人就可以称其为美女。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六位好友中,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脸嘛,充其量只能算清秀,这还是给自己面子昧着良心说的,再加上让她痛不欲生的身高——155,水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那群男生神经错乱了。
与众不同只是她出名的原因之一,真正让她在英伦医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罪魁祸首是——黎远。
“你来真的?”克雷格问旁边的黎远。
“当初不是你让我把她的吗?”端起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可你拒绝了。”
开学伊始,学生会忙着整理新生的资料,意外地发现法医系有几个女生,因其中只有水落是东方人,他便开玩笑让同样来自东方的黎远追她,当时这家伙一口回绝,说什么只对摄影感兴趣,现在却……
“你动心了。”克雷格以笃定的语气说。
“也许,我并不确定。”
“你不确定自己是否动心?”克雷格一脸不相信。“那些传言又是哪来的?”
黎远的笑容里多了点无奈:“记不记得我前几天在你面前说她可爱?”大概被人听了去。
“然后……就被传成这样?”克雷格瞪大眼睛,他怎么不知道学校里的人这么八卦?
“事实如此,不过,倒替我下了求证的决心。”
由同屋另一舍友丽丝(就是看见尸体便晕倒第二天立马转系的那个)口中知道黎远要追自己的消息时,水落只觉荒谬。才见一次面就确定喜欢上她了?不可能!这些未经当事人证实的流言是从哪个老鼠洞里飞出来的?忽略丽丝羡慕的表情,她认为一切只是个玩笑。不过为免出现万一,她还是状似无意地告诉丽丝她有男朋友。
本以为很快就会风平浪静,谁知事情远远未完。等到无数次偶遇、一天一个电话、走在路上被n多人拦下要她好好珍惜某人……一系列事件后,水落终于忍无可忍,把那个某人约到学校咖啡厅。
苦!怎么这么苦!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水落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点冰水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黎远突然发现心里对这个女孩又多了一种叫怜惜的感觉。
咖啡不好喝,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带笑男生身上。
“那个,黎学长。”水落斟酌着用词。
“黎远。”他纠正。
“好,黎远。我明白你近来的想法,可是……”
“你准备接受?”
“对不起,如你所闻,我有男友了。”苏杭,冒充我男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要你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他的确疏忽了,尚未知晓伊人是否名花有主便轻言追求。
“……随便你,但是我希望平静地过完在这里的日子。”最不想弄出什么成为止水谷茶余饭后的谈资。
“恐怕不可能。”黎远看了一下周围。
水落叹道:“好像,真的不可能。”现在学院里锋头最劲的人物只怕就是她了。
看看,看看,这个咖啡厅明里暗里埋伏了不下十部摄像机吧?她当真好大的面子呢!连学生会会长和绯闻女友喝茶记者站估计也没出动这么多。
还有,对面楼层在闪光的又是什么东西?
“他们的技术……”
“是我带出来的。”猜得出她要问的是什么,黎远极快地回答。
原来有面子的是他。
“明天,校报的头版头条跑不掉了。”水落低声嘟囔再抬头,“我想回去了。”
黎远和她一块起身:“我送你。”
午夜,某夜猫子全无睡意,眼眸熠熠发光,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小册子。
“啊!他们怎么会是一对?外型完全不搭嘛……不过人不可貌相,搞不好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鬼畜攻和女王受……”
“哇……这两人在一起绝对是众望所归……查一下他们的详细资料……”
“不会吧,以一个师生共两千多的男校而言,才这么几对是不是太少了点?(你手里的不是挺厚?)会不会这边严禁恋爱,所以全部转在地下,面上看不出来?不对,这份绝密资料便是来自‘民间’,我应该相信一众前辈的‘职业操守’才是!(这册子你哪来的?)嗯,我还是看看新生中有什么潜力股吧!”
自言自语说完,她扑到电脑屏幕前,快速发出几个指令,不一会屏幕上出现了——学校新生档案?
列位看官,不要以为苏杭——没错,你猜对了,她是苏杭——她的黑客技术了得侵入了学校的内部网络,其实她的级别只比作者我高那么一点点,玄机全在那台电脑上,她们几人带去学校的电脑是龙门尖端科技的研究成果,附属于止水谷“永无乡”那台人性化电脑“梵语”,真正的全自动,自动搜索,侵入,语音控制,除了主人外谁都别想用,安全性也极佳,只有它散布病毒的份,决不可能中毒。
再看那只同人女耽美狼:“哇!简直绝配!还在同一个班,正好培养感情……”
“不是吧,我们学校还有这种货色?(拜托,长得难看也不能剥夺人家受教育的权利啊~~~~~~)”
………………
第二天晚上,一条人影从围墙翻进校内。
现在已经9点多钟,校园的主干道上已是人烟稀少了,来人迅速快捷地四处穿梭一番。
咦?怎么看不到?学校晚上没有宵禁,这个时间校园内正应是情侣的天下啊!怎么都看不到人?
苏杭为免露馅(她是女扮男装进来的)没有住进学校宿舍,而是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毕竟男人和女人在日常生活中有许多不同的。
再四下搜索一番,正要开始感叹自己是不是挑错时间时,苏杭忽然纵上旁边大树——有声音!
近了近了近了……果然是两个男的(那是男校,只有男的好不好),可看不清脸……果然冲这边阴暗偏僻地带来了,而且不时交谈神情亲密……刷!灯光亮起!
苏杭在树上一抖,险些跌下来——就着那光她看清了,是学校的两个保安!
他们走到苏杭藏身的那棵大树下,朝大树旁的花坛后看了看,见无甚异常便往别处而去。
苏杭打击了一会又给自己鼓气:没事,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在值班过程中会培养出感情,最起码跟着他们可以知道什么地方是这个学校情侣常去的。对,跟上!
打着呵欠,苏杭抱着书往教室赶。。
裴渐远从后面追上她,问:“昨晚没睡好?”
苏杭点点头。昨天跟着那两人转悠到半夜3点,什么收获都没有,郁闷死她了。
来到这个学校第一天,扫描帅哥的视线扫到一个熟人——裴渐悄,龙门驻台湾堂口之一漠然堂堂主龙漠然的副手。在漠然堂两人曾见过几面,当时她是男装打扮,以龙漠然那人如其名的性子,估计不会告诉裴渐悄她是女的。
乍一见到惊讶之余不免猜测裴渐悄出现在此会有什么用意。而裴渐悄也认出了她。磕头一番苏杭得知她的弟弟裴渐远现为这个学校的二年级生,她经常来看他,对这里相当熟。
由短短数分钟裴渐悄的举止言行苏杭确定:此人必是骨灰级耽美狼!
找到知音的两人是如何暗号接头确认身份热泪盈眶抱头痛哭(苏&裴:我们哪有?)这且不表,表的是苏杭拉着裴渐悄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咚!谁用箱子砸我……)
好,真相是,苏杭拉着裴渐悄以光速“飞”至校外一冰室,深入了解这所学校的“内部情况”,临走时裴渐悄更是将自己亲笔编写的“XX学校BL完全手册”慷慨相赠。
“渐悄什么时候会来?”看来自己了解得还不够。
“她一般是一星期看我一次,不过上周没来。”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裴渐远忽然发觉不对:“苏杭,这里是工商管理系,你怎么跟过来了?”
“呃?”一直凭本能随大流走的苏杭怔了怔,环顾周围差不多的格局,再看一眼时间,霎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狂奔往另一教学楼。拐弯处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没有撞上对面过来的人,但却把他手里的书碰了下来。
一手捧书,另一手刷刷刷把地上纸笔捡起塞回他们主人手里,再甩下一句“对不起”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又继续狂奔。
为什么工商管理系和金融贸易系的教学楼隔这么远……
等,等等!今天上午的课好像取消了,因为韩教授的经济讲座要在学校礼堂举行——所有金融贸易系的学生都要去听……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杭以更快的速度掉头冲刺。
对了!这边是捷径,否则还要绕一大圈,苏杭毫不犹豫地奉行就近原则踩上草坪。边跑边想:小草时不时也需要点粗暴的爱……
砰!这次是撞得结结实实,她本来前冲的势头骤然受阻向后倒退几步倒是毫发无伤,那人运气也是不错,及时稳住前倾的身子,可他手中的书却没那么好命,“哗啦”全和地面做了亲密接触。
又撞人了!“对不起对不起!”苏杭把自己的书放在一边,出手如电,5秒钟将地上所有东西摞成一堆,再抱起自己的书面地:“对不起我赶时间!”根本不敢看人家的表情,“嗖”的一声往前蹿去。
终于赶到了礼堂。迟到半小时不碍事吧?里面人声鼎沸的,教授应该还没开讲才对。苏杭小心翼翼地推门。
鸦雀无声。
突然的寂静吓了她一跳,反射性先朝舞台上看一眼,临时设的讲桌后没人。
太好了,教授还没到,苏杭舒了口气。
这讲座很吃香啊,近八百的座位居然无一虚席。哦不,最前面有一个空位,竟似专为她留的一样。
苏杭大乐,赶快跑去占住位子。缓了口气问邻座:“不是说8点半吗?”
自她坐上这个位子开始寂静的礼堂一下子喧哗了起来,具体喧哗什么苏杭自是不管的,但旁边哪人从她进来直到坐下一直在看她,目光灼热无法忽视。所以她决定抛个问题先行试探一番。
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她不由在心里吹了声口哨:个性酷哥嘛!看那刀削的眉,薄薄的唇,杀伤力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人简直是老天专门生来让小受们伤心的!(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不过,为什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已经有人去问了。”酷哥的目光仍然火热。
还没想到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门“吱呀”开了,苏杭抬头,眼睛一亮:美型俊男!清丽的容貌比她更像女子,而眉目间的高傲却让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认,女王受啊!和旁边这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是,怎么好像也见过他……
咦?美男往讲台上走干什么?
“韩教授临时有事,讲座推迟到9点半。”美男面无表情地说完,台下早已是一片花痴声了。不用回头苏杭都知道。
美男下来了,哎呀,已经没有座位了,咦,干嘛停在她旁边啊?就算你人长得美我也不会把座位让给你的……
“你坐了我的位子。”
呃?苏杭眨眨眼睛:“这个座位是你专用的?”又没写你的名字!
说完她的目光悠哉的下移,忽然发现他手里的书似曾相识,好像方才从教学楼赶来的路上曾经捡过,而且,貌似捡了两次……
轰!这个认知不亚于晴天霹雳,劈得苏杭再也不肯抬头,万一被认出来要跟她算账怎么办?(你以为人家没认出你?)
一学弟殷勤地跑来,不知哪变出的软椅:“柳学长,坐。”
那美男也不再多话,坐上学弟孝敬的软椅。可是只有椅子没有桌子也不好听讲,他把软椅朝苏杭这边偏移90°角,把他的书摆在苏杭的书旁边,共用同一张桌子。
没错,就是这本书,连上面的签名也和印象里差不多的龙飞凤舞:柳於笙。
嗯?柳於笙?
她想起来了!裴渐悄那本册子上有他的名字,学生会会长柳於笙!以及旁边这个酷哥,副会长靳聿!手册上写他们两个游戏花丛,不,游戏花草丛,男女通杀,魅力无弗远甚。但因为他们没有固定的情人,也不算纯粹的同志,所以册子上也就随便提了一下。
苏杭欲哭无泪,我错了大哥,我不该连撞你两次,求求你别和我拼桌行吗?要不,这座位让给你,我就是去后面罚站也行……
她的这些设想来不及实施,因为,教授来了。
一上午,苏杭如坐针毡,左右两个人一直在看她,一边若有所思,一边极具侵略性,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什么都没听到。教授刚宣布结束她就单手撑桌翻出去风似的落跑。
留下的两人愕然对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喂?渐悄啊,能不能过来一下?……那个好像不全吧?……哎,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你知道在半封闭式管理下那些情侣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我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你能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算了算了,下次见面再说。”啪!
叫她下海谈一场恋爱“深入了解”?那能了解到什么?真是的!还有那两个人,学生会很闲是吧?怎么哪都能碰到他们?还时不时对她进行肢体骚扰,如果真的看上了她,大方向是对的(?),可也要注意细节啊!她是女人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吧?)!你们如天上星星的情人呢?何必要找她?
想到刚才裴渐悄的建议,苏杭心中一动,揽镜自照:一对细细的眉毛,若粗上一倍便像电视里那些侠客们的剑眉,女装时英气迫人,但换了男装,却有一丝挑逗性的妩媚;细而醒目的眼睛,眼角向上飞,又是男子的倜傥不羁;脸部轮廓柔和中略显锋棱——这张偏男性化的脸,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受样啊……(你能当攻吗?)
唉!还是想想怎么摆脱那两个人吧!托他们的福,现在她在学校里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样她什么都做不了了。(你想做什么?)
(星竹:干嘛?住进男生宿舍不是惊险许多吗?而且剧情也容易展开。
向晚:不行!很容易穿帮的,我不能冒这个险。想《花样少男少女》的编剧就是因为这一关没把好,女主在第2集就被泉知道了是女生,而她一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被识破,多可悲!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我焉能不提高警惕!
星竹巨汗:是在第1集……就知道你没仔细看……
向晚(尴尬):呵呵……是吗?我就随便看了一眼……不过,那个女主还不是普通的丑啊!难为男主还要和她含情相对……
星竹警觉地退开几步:你知道她是谁吗?
向晚摇头疑惑问:谁啊?
星竹又退几步:你知道SHE吗?
向晚:知道啊,一眼万年是她们唱的……等等,她是……
星竹现在离她有数米之遥:不错,就是其中之一。
………………
星竹:各位读者,鉴于本坑坑主秋水向晚已被EllA迷殴得生活不能自理,需住院5个月养伤,在这期间本坑停止填写,谢谢!)
澳大利亚。悉尼。
第一百零一次叹气,有火发不出的白泠揉着眉心,看看写不下去的文,开始认真反省: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决定,是不是做得太孟浪了?
想归想,她还是起身去摇车里抱出哭闹不休的婴儿,一边耐心的哄,一边想着稿件。因为这个小讨债鬼的原因,她的稿子进度已经落了一段时间,“龙之坊”是龙集团的产业,责编又是自己人,倒不会上演追稿这一戏码(谁敢催你的稿),不过,这银行存款也不会无缘无故涨上去。
“white,often又哭了?”胖胖的房东太太西列弗探头问。
西列弗先生和西列弗太太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非常喜欢often,也是因为他才将自家已独立的女儿以前住的房间以不可思议的低价租给了白泠。
“是呀,明明刚吃饱,现在应该睡觉才对。”白泠抱着often边走边轻轻摇晃。没一会他就笑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他跟你亲呀!平时你在学校我们谁抱他他都不哭,你在家我们谁抱他都哭。”西列弗太太在给花木浇水。
“是这样?”这孩子,挺鬼的啊,她该怎么办?待在这里肯定没心思写东西,又不能把笔记本带去学校,那么只有……
和西列弗太太又聊几句,看着often睡着了,白泠把它放在小摇床上,收拾东西出门去也。
“派克斯顿威特菲德”连锁店。
派克斯顿威特菲德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奶酪店,出售200多种奶酪,宗旨是“为不考虑价格,只为追求顶级品质的顾客服务”。这几个星期她每天下午三点都出现在此,点一碟奶酪,配上葡萄干,原味饼干,红茶,不受打扰地完成她的创作。
现下白泠正坐在店里最靠内的角落里,右前方还有一盆一人高的盆景,更形隐蔽,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每一个进门的人。从旁边的窗户也能瞧见街上的行人,他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浅驻,或神思不属,或兴高采烈,但白泠没时间观察人生百态。日常开销加上房租学费简直是天文数字(她认为)所以必须全力以赴卖字赚钱。(那你还进这种世界级名店喝下午茶?)
以每分钟140字的速度敲了半小时键盘,白泠停下来歇了口气,顺便丢几块奶酪在嘴里,入口绵滑,果然是极品。
本来她不太喜欢奶酪的味道,但怀孕期间水落规定她每天至少吃3块,慢慢地也喜欢上了。苏杭从她嘴里抢了一块白奶酪尝了后说“有爱情的味道”,切,她认为有爱情味道的东东不下上千种。
爱情的味道……上次尝试写言情小说是她太刻意描述男女主人公的心理变化,以至于一多半的篇幅都是他们的心理活动,没人看得下去。嗯,除了念心理学的。
言情小说只是两个人相遇到结婚的记录,不同的是背景。而且她自网上看到的大部分此类小说皆极为俗套,千篇一律,基本上没法看。不过倒是学到一个好招,爱情的产生可以不必任何心理活动,直接模糊带过即可。也算是“受益匪浅”。
屏幕右下角有个头像闪了一下,白泠顺手点开,是网友秋水向晚。
“是否已往生?”
迅速打上一行字:“什么是爱情?”
那一头似乎很是震惊:“哗,要结婚了?”
然后又出现一行。
“荷尔蒙冲动罢了。”
“太偏激了吧?”白泠笑。
“爱情是人间的天籁,是人们无法挣脱的神网,使他与她之间情不自禁的吸引,爱情使愚蠢变成聪慧,拙笨变成灵巧,粗俗变成文雅,爱情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这段文字好生眼熟。”她一定看到过。
“到底有何事?”
白泠犹豫了一下,决定告知:“我写了一篇言情。”刚完工。
那边显然大乐:“哦?让我先睹为快。”
发过去后,白泠继续打字。
秋水向晚是一个现在比较火的原创网站的驻站作者,专写武侠,诗意盎然,颇有古风。偶尔在言情这片儿玩一下票,集俗套之大成,俊男美女欢喜冤家你侬我侬死去活来,纯粹写了玩,连她自己也将其归入烂文行列中。自称网站内所有文章都已经她法眼鉴定(已完结的)并在站内推荐了不少。(星竹:我终于知道原来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秋尽江南:同感.作者:嗯``我想圆一下梦嘛```)
两人的交集源于一篇影评。那是白泠在那个网站上的第一篇文。刚发上去十五分钟她的回帖出现并索要msn,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半小时后回复便至:“世情小说。”
“有情即可。”白泠自嘲,“起码换个定位也算中规中矩。”
“呵呵,岂止中规中矩,你写武侠我必万分期待。”她安慰,也是在说事实。
“谢谢,我正准备涉足。”
那边已经下线。
这位网友向来神出鬼没。
不多时另一个神出鬼没的人物发来短讯:“我上岸了。”
龙明玖。
白泠没理她。
傍晚,白泠带着often去了附近一家大型商场。
人不是太多,白泠推着载物车,把商品一样一样指给often看,而他攀着车沿,咕咕地笑。
婴儿沐浴露已经用完了,还有婴儿润肤露、奶粉、纸尿裤、纸巾……衣服又显小了,该换掉……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white?”
在脑海里暂停打劫银行的排练,白泠抬头。
外形俊朗,不过不认识。
那人欢喜的上前,自我介绍:“我是彼得。”见白泠仍是茫然的模样,补充道,“布朗教授的古典文学课上我们见过。”
她确实选了这门课,白泠笑笑算是打招呼,不过她对这位仁兄还是没印象。
他更是欣喜,正想开口再说话时忽觉衬衫下摆被扯住,一低头瞧见often好奇的大眼睛。
“这孩子的大人呢?”怎么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里。
“是我儿子。”白泠把often的手抚下来。
彼得的脸色变了变,很意外:“怎么可能white,你最多15岁,他怎么会是你儿子……”
她看起来这么显小么?“信不信由你,还有,我成年了。”明年7月。
“你……结婚了?”声音里夹着些许苦涩。
他吃了黄连不成。白泠正纳闷着,忽然瞥见载物车里的儿子扁了扁嘴,眼看那架势又要哭了,惊得立刻把他抱起来:“often,来,看这里看这里……”一边对彼得歉然一笑。
好不容易摆平儿子,才发现不知何时彼得已经走了。
“露西,你回来了!”西列弗太太惊喜地上前。
“是的,妈妈。”三十几许的女子放下东西和她的母亲拥抱、吻颊。
“噢,瞧我看见了谁!” 西列弗太太惊呼,抱起跟在露西后面的金发女孩,“萝伊丝,还认识我吗?”
女孩看着她一会:“外祖母。”
“真聪明!”亲了萝伊丝一下,“麦克呢?”
露西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他出差去了,要一个月。爸爸一定在广场喂鸽子,”经过自己的房间见房门开着往内瞄了一眼,“那位漂亮妈妈和她可爱的孩子呢?”
“她也……她回来了!”
露西疾步迎向白泠:“你好white,我是露西,很高兴见到你,你果然非常漂亮!”
白泠愣了一下,轻笑:“谢谢,我也是。”天,她吃什么长大的?比她整整高半个头!
拥抱完了露西蹲下看摇车里睡着的often:“他是often?比妈妈说的还要可爱。”点点他的小脸,“东方人都像你们这么美吗?”
“不,我的相貌在我们那里非常普通。”
露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白泠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两人几乎一见如故。
接下来的发展还好,露西和萝伊丝睡她刚结婚时用客房改成的婚房,西列弗太太去准备午餐,除了often醒过来看见白泠拉着萝伊丝就又大哭一场外,其他都还好。
难得的晴朗天气,迈泽在车上看了一下表,6点40分。
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起床才对。扫一眼紧闭的门,让他这个时候来突击检查,是检查安妮昨晚有没有夜不归宿吗?
10点还有一个会议。算了,把安妮叫醒了事。
下车,掏出钥匙刚想开门,他的手停了停,偏头看向来路。
一个正在晨跑的女孩,身穿鹅黄色运动服,因隔得远,眉目辨不太清楚。他像着了魔一样盯着她看,看着她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看着她停在他的车旁,看着她若有所思,看着她——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他猛地收回目光,为掩饰自己的失态迅速开门进屋。
客厅收拾得非常整洁,他微微点头,安妮一定要搬出来,家人都担心她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没想到她竟没打电话回家诉苦,倒是说多了一位室友。
“是安妮的哥哥吗?”他转身,那个晨跑女孩。
近看她的五官很柔,长发随便地绑在脑后,运动衣内还套了件毛衣,静静站着时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看来她就是安妮的那位室友了。
“我是迈泽。”他伸出手,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
“你好,我是安妮的同居人,佳格。”
她的手柔软干燥。
“要喝点什么?茶还是果汁?”
“给我一杯水吧。”安妮只喝果汁,那么茶是她的?
一杯水递到他手中,佳格坐在对面:“安妮七点半才会醒,恐怕你要稍等一下。”
“谢谢。”
气氛一时冷下来,这时迷迷糊糊起床喝水的安妮在楼梯口问:“佳格,你跟谁说话啊?”睡眼惺忪根本没瞧见自家哥哥。
“安妮。”迈泽站了起来,佳格也随之起身。
安妮清醒了一下,看着楼下两个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她匆忙回头:“给我十分钟!”
佳格看着同居人消失在楼梯口,冲她的哥哥笑了笑:“对不起,我还有些事情。”
“……她是中国人,中文名字……”
掩上门,佳格——木岚抱着书去上课。
迈泽突然造访的原因有一部分想必是自己,事实上她能认出他来不是偶然,住进来后她就查了安妮的背景。像安妮这样的天之骄女,家人定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更何况还多一个室友。
加快脚步,今天的木岚无心欣赏路边景色,方才水落告诉她说泠最近非常拼命,给两家报纸一份杂志供稿,同时还应了“龙之坊”一本《永生的传奇》,写巴国兴衰史。行径几近疯狂。保不住什么时候会拖她们一起疯了。
她们赚的钱都存在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里,一直由白泠打理。基本上白泠是见不得里面数字下降的。这次六人读书的费用就是从这个账户里扣除的。不过就算近来股市低迷,泠也不必拼成这样吧?
算了,她还是赶快交两幅画给拍卖公司吧。
每个周末木岚都会在伦敦度过。白天逛街,晚上和朋友去酒吧聊天,然后朋友的朋友也成了她的朋友。
皮卡迪利是伦敦非常繁华的一个商业区,大大小小的高档商店酒店餐厅剧院林立。这里她转过几圈,歌剧院今天上演《天鹅湖》,晚上六点半开始。她也买了一张票。
四下乱逛时渐渐偏离商业区中心,拐过弯忽然发现一条僻静的小街,人很少,以前她都没注意到。
一连进了好几家店,每家门口都标有建店年份,再加上里面的商品都是高档男士用品,木岚立刻想到了,这里是吉米街,又叫雅士街。
雅士街的特点:式样传统、顶级品质、价格昂贵。她本以为这里提供的商品都是男士用的,不料在西面看到一家雨伞店,种类繁多,更有不少是非常秀气、女性化的,不过这倒没让她惊讶,让她惊讶的是去年苏杭送她的两把伞明显就是这里的风格,伞柄处的小标记一模一样!难道真是出自雅士街?价值不菲啊……
止水谷中她住的‘镜里乾坤’位于夏之区,气温略高于其他几区,就是多雨。不过也是那种蒙蒙细雨。苏杭送她的两把伞做工精美,每当撑着伞踏上白玉长桥,穿过威灵仙拱门时,心里总会有一些挥之不去的伤感情绪,慢慢将她整个人浸染。明玖曾抓拍到一张照片,她在止水湖边柳树下,那种透明的感觉,就像那张照片最后的名字——氤氲。
吃过英式晚餐后,木岚去看《天鹅湖》。
她的座位在中间,旁边是一位五十上下的女士,把大衣存好再进场时已经快要开始了,那位中年女士起身让她进去,木岚轻声道谢。然后大厅的灯就暗了下来,全场鸦雀无声。
幕间休息时她们聊了起来。那位女士名叫巴巴拉,是牛津大学社会学的教授。
“你在伦敦做什么?”她问木岚。
“我在英国读书,周末时来伦敦玩的。”
“那有没有想过完成学业后呢?会留在这里吗?”许多新认识的朋友都要问这一句。
“还没决定。”
巴巴拉又讲了些牛津大学的趣事,第二幕开始了。
大幕落下,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木岚微微皱眉。
和巴巴拉走出演出大厅,在电梯口告别。虽然裹好了大衣,但刚出门口被夜风一吹,她还是打了个寒噤。
一辆车无声无息停下,她一愣,认出了车子,微笑。
后车窗缓缓摇下,迈泽无甚表情的脸露了出来,推开车门。
坐上车,木岚笑道:“真是巧啊温斯顿先生,在这里遇到。”真辛苦,加班加到现在。
他沉默以对。
“我在oliver hotel下车。”木岚只好跟司机说。那是龙门的一个分堂口。
这时他出声了,极不赞同的语调:“这个时间好女孩应该乖乖回家。”
木岚有趣地看着他,这男人很严肃耶!跟未央哥哥有得比:“我也想回家啊,可是我的家在万里之外呢!”父亲和兄长都是刑警,一出任务就三五个月是很正常的,对她来说止水谷更像一个家。
男人又闭紧了嘴巴。
旅馆并不远,下车后木岚对着窗户说:“谢谢了温斯顿先生,再见。”也不指望他会有什么反应,施施然朝大门而去。10点半了,不出意外她的正常作息时11点准时上床。
很快她证实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这个时间再旅馆门口还能看见熟人:“思忘哥哥?”
“是你啊小岚。”英俊的男子笑着揉揉她的头,又悄声低问,“小妹不在?”
木岚失笑:“不必躲成这样吧?她现在应该在曼哈顿。”一块进电梯上楼。
“短暂的自由得来不易,自当好好珍惜。”只剩不多的5年,不能让小妹毁了。
“难得在都市见到你。”年思忘喜爱冒险,出入的多是深山大泽,和他的父母相似。“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和年叔龙姨撞到过吗?”
年思忘帮她开门:“有,那次在埃及我下机他们上机。”
一定没打招呼。“噢,晚安,祝你房里有个美女!”
“淘气!”他笑着又揉她的头。
关上门一回头,木岚心里就叹气,茶几上有一封白色的信。原来今天的惊喜还没完,恐怕还要搭上明天圣保罗教堂的礼拜。
看完信内文字,木岚去了顶楼伦敦分堂主罗璐的房间,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名店丽泊迪。
漂亮的服务小姐将香奈儿牌的香水往一张张小纸条上喷洒,递给过往的男男女女。到这里来过的各界名流太多,所以爱德华偕绯闻女友出现时并没引起什么骚动。
一进门他的目光随意在一楼一转,停在珠宝柜台前的一位高雅女士身上,或者说是停在她耳上的黑钻上,几秒后移开。
那位女士应该不年轻了,她微笑地听柜台小姐推荐一款项链,并决定试试。然后略偏身子,将长发拨到一边,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衬得耳上的黑钻更是闪亮,正上楼的爱德华步子一顿,和刚巧抬头的她四目相对,微笑示意。
托起酒杯欣赏其中美丽的液体,木岚眼角的余光瞟见一位中年男子正朝她走来,坐在她对面。漾开一个野性的微笑,她放下杯子慵懒地同时也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男子丝毫不在意她目光中的无理,脸上的笑容暧昧不明。
半小时后,俩人一齐走出酒吧。
后半夜,木岚提着一只黑色箱包进了oliver hotel在三楼拐角处和一男子擦肩而过。
(星竹:为什么上面几段我看不懂?
作者:看不懂就对了,我自己都不懂。
星竹:•¥#%~—*•#¥%—%#¥#%)
止水谷,秋之区。
“明儿确定不回来了吗?”水落拉着often的小胖手看他转圈。
“恐怕是。”原葭静静地答。
“那可没口福了。”木岚巧笑嫣然。
“我看她是想逃避审判。”白泠懒懒道。本来说好龙明玖去美国读哈佛,谁知她钻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K.B.去了。
四人现在正盘腿坐在断梦小筑里,止水谷中最高的建筑。那高度是数十根十米高的柱子撑起来的。周围一圈十五棵香樟,香樟外一圈檀香木,檀香木外疏疏落落种的全是桂花树。
不过这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菊花全在水落的花圃里。可当苏杭迷上耽美后,硬要把桂花拔了改种菊花,遭到所有人强烈反对及单独的私下磋商,元气大伤的苏杭只好退而求其次,在桂花树间见缝插针植上万寿菊。
“来罗!”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耶路撒冷嗖地坐好。苏杭身穿及地的黑斗篷,头戴尖尖的黑帽子,单手托着一个一米见方的托盘,快步走来。那顶斗篷拖在地上,所有人忍不住往旁边缩了一下,就怕她一脚踩上去,绊倒是小事,托盘上的汤汤水水撒到她们就不好了。
“不要吓坏小孩子。”瞧这模样,活生生一巫婆。
“咱们侄子怎么会怕我呢?”将托盘放在小桌子上,苏杭也盘腿坐下,把often举过头顶。他果然一点都不怕,还伸手拉她头上的帽子。
苏杭厨房里的香料全来自巴厘岛。从她厨房里出来的东西味道都是辛香浓重的,而且有一点:你永远都不知道这道菜里她搁了什么。
其他几人把菜全移到桌子上:“你别一煮汤就穿这套制服,正牌巫婆在这里,你怎么好意思丢人现眼?”
那个“正牌巫婆”眼都不抬。
“穿这个比较有气氛呀!” 苏杭解下斗篷,把帽子套在often头上,帽檐拉到他胸口。
是啊,当面对一锅咕噜咕噜翻滚的汤,手不停地将内容不明的东东撒进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人套上黑斗篷尖帽子,确实很有气氛!
“这个蔬菜汤里你放了多少?”木岚喝了一口,问。
“十来种吧,味道怎么样?” 苏杭把often扔给他妈,也抄起勺子。
“很奇怪,不过尚能接受。”
“这个罗勒肉桂鸡还行吧?”
“我看……先放一夜再说。”
“味道太重吗?好象罗勒、肉桂还有姜黄我都倒了半瓶进去。”说着自己尝了一块,“咳咳……先放一夜是个好主意。”
“哦耶!咖喱牛腩饭可以端上来了!”
“原原,让你的宠物收敛一点。”雪夜不喜欢辛辣的食物乖乖坐在一边,哪像另一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已经很收敛了。”要不是慑于她们的淫威,耶路撒冷早扑上桌吐口水了。
“这次是明儿没回来,下一个假期有谁一定不回吗?”苏杭突然问。
“明年暑假我留在伦敦。”木岚举手。
“早猜到了。”伦敦夏季的三大盛事从6月一直延续到9月,她自然不会错过。
“如无意外,假期我都会在这里。” 原葭淡淡道。
“我多数时间在。”水落百忙中插嘴。
“我不一定。”白泠忙着安抚often,这些食物太刺激了,不能给他吃。
“我也是。” 苏杭敲了一下耶路撒冷的头,他的勺子竟然伸到放在一边的罗勒肉桂鸡上去了。
“哎呀,要过年了……”不知谁感叹一句,趁其余人一楞神之际多夹了几筷子。
木岚想到一事:“泠,你准备带often回新加坡吗?白爷爷很难缠耶!” 白泠和苏杭都是去她们外公家过节,顺便一家子见个面,免得忘记各自长什么样。
“没关系,我儿子是攻无不克的。” 白泠一点都不担心,“再说我过了年就18了,他们也管不着了。”
“是虚岁18好不好……” 苏杭咕哝,今年还是别回去了,省得当炮灰。白泠有often这个护身符,她可不傻。
要是外公火气找不到对象发泄……怎么可能呢?除了爸妈,还有阿卓阿冰呀!
洛杉矶龙门总部。
“公主殿下不准备见我们了?”红衣如火的秦索然问。一年到头翘班也就算了,连堂口大会都不出席,这个门主真是失职。
“我们可是千里迢迢赶来见她的呢!太伤我们心了。”萧释然夸张地抚心。
太假了。
方才这些人看见只有她进来明显神色一喜,现在说这话不过是想探探虚实罢了。
原葭坐上主位:“门主缺席,六位堂主的年终报告跟我作也一样。依未依末。”
“在。”一对眉目如出一辙的女子自动坐到电脑前。她们是法国弦月堂的堂主,上弦龙依未,下弦龙依末。
“就从释然堂主开始吧。”
萧释然面色一整,上前有条不紊地把释然堂本年度大小事务一件件禀报。然后再把一叠资料递给龙依未龙依末归档。
负责亚洲及北美的六大堂主退下后,就轮到欧洲的朔望两弦和南半球的四大圣使。
……
“知道吗?明儿的舅公在网上开了一家店,让我们去捧场呢!”,苏杭舒服的躺在阳光下面。白泠已经回新加坡了,她则打定主意在止水谷过年。
“嗯,那个店我也看了,什么卖的都有。”木岚的父兄从来没有假期可言,她也很少回家。
几人在夏之区晒太阳,花园里只有一个摇床,她们便把躺椅也搬了出来。
“是吗?什么时候我也瞧瞧去……”水落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残夏时节的阳光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周围安静下来,只偶尔听见止水湖里的蛙鸣。
地球某端。
系统显示有新邮件,明玖看了眼寄件人,大哥的邮箱地址?
把寥寥几行看完,她不可思议道:“不会吧……居然穷成这样了?”
“有人跟你借钱?”旁边传来死党的声音。
“不……我家可能败落了。”
全文如下:
“丫头,你房间柜子上那一组12个动物叫什么名字?多少钱?我准备把它们放在网上卖掉。速回。
你最亲爱的舅公”
大西洋,艾菲尔岛。
艾菲尔岛是座私人岛,岛上只有艾菲尔大学。隶属美国的艾菲尔大学虽然在平民百姓中鲜为人知,但在全球上流社交圈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论师资、设备、学生素质各方面,艾菲尔都和哈佛不分轩轾。最大的不同在於:艾菲尔只收有贵族血统或授勋封爵的政商名流之类上流阶层的子女。因此素有「贵族的哈佛」美称。所以,在艾菲尔最注重的是出身,
原葭读的是政法系。她为自己弄的背景是欧洲某贵族的后裔,这在艾菲尔简直不值一提。再加上她刻意表现得沉默寡言羞怯胆小,除了从不翘课每天必到这一点特立独行外,基本上没人对她有太多印象。
低调,低调,一定要低调。
于是乎,她在学校里低调地过了一年。
暑假。
明玖10来天前说要去毕业旅行,地点是百慕大。还说如果穿越了门主之位由她来坐。
白泠在她外公家,据说年前从白家传出的怒吼让周围邻居半个月没敢和白爷爷搭话,有刚搬来的第二天就搬走了。真亏了白泠在惊涛骇浪里勇者无惧,脸色不改,死都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过被勒令除了上学,其余时间必须待在白家。白爷爷奈何不得她,便把女儿女婿臭骂一顿,强制要求他们不许再出去n度蜜月,连卫安卓卫冰至都不能幸免。
耶路撒冷本来懒洋洋的趴着,忽然活蹦乱跳起来。原葭转眼去瞧书房正中的水晶球。看了一会儿,她不由得想叹气。
耶路撒冷跃上她的肩,兴高采烈。她把雪夜放到床上,轻轻摩它的头。然后面对水晶球,闭目,念动咒语。
真是麻烦。
开学近三个月了,原葭过得无风无浪——虽然这段日子学校里“意外”的发生概率是以前的几十倍,不是宿舍倒塌就是高空坠物——但没殃及她就和她没关系,毕竟艾菲尔的校风就是“自私自利我行我素”。这一天同时接到万俟近夜和万俟柔然这两兄妹的电话,所言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请她见一面。令人诧异。
先见了万俟柔然。这个亮丽的女子一开口就是要退出龙门。原葭平静的问她原因。原来,因为,爱情。
两个人是偶遇。那个男人在澳洲的朋友家做客,他只知道她是台湾留学生,有一个哥哥在这里工作,其他全部隐瞒了。仅仅18天,两人便论及婚嫁。所以她要退出龙门,随他回上海。
万俟近夜对此的反应很激烈。“不能让他们结婚,那小子不会给她幸福的!”态度极其坚决。
原葭静静道:“即便是曾经沧海,也要经历一回才行。否则,不会有人甘心。”
他静默。
很简单的婚礼,却很隆重。女方的宾客只有两个,全是新郎的朋友操办的。单由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这个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虽然仍在负气,新娘的哥哥还是拥抱了妹妹。新人来到原葭面前,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递上一个小礼品盒:“祝你们幸福。”
万俟柔然惊讶地望着微笑的十七岁少女。这个盒子前不久才从她手里还给原葭。里面是她想要斩断的过去。
原葭微笑着——她的表情向来冷清,便是笑,也极浅淡——说:“留作纪念吧。”
留作,纪念?新娘迟疑地伸手,终于接过礼盒,打开,褪下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把盒内的粉红色耳坠挂在上面,再重新戴上。
花瓣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来,新人走向下一位宾客。
“原原,怎么我来了,你却不在啊?”一出门就收到短讯,是龙明玖。
她来了,她不在?
她去了艾菲尔?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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