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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要回天上去了？”药离问，看到苗玉诧异的神色，他补充道：“我听见你和那小孩说的话。”
“我还会回来。”苗玉点头承认。
“那孩子……”药离迟疑一下，还是问出来，“你也给他吃了仙丹吗？他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不。凡人吃了仙丹只能健体强身，他们终究是肉眼凡胎，没有慧根的。”
“哦，那可惜了。”药离咂咂嘴。
“你好好修炼吧，我给你的那颗仙丹，能祝你很大功力呢。”苗玉隐隐听见远处小耳叫他的声音，有些坐不住了，站起啦想走。
药离绕了半天圈子，还没有说到要害上，见他要走，有点儿着急，跟着站了起来。
苗玉伸手去拿风筝，药离递过去的功夫，说：“你知道，嗯，我有个兄弟，嗯，他也在修炼……,嗯，如果，如果……”
苗玉听他坑坑哧哧地，抬头望他，问：“怎么？”
药离下了决心，说：“我想再替他要一枚仙丹，行不行？”
苗玉愣住了，他没想到药离会提出这个要求。仙丹怎么能随便给呢？先前给你的那一枚我和山神就冒了很大风险啊。苗玉摇摇头，实话实说：“这可不行，按律例，你是凡间妖怪，仙丹是不能吃的。”
“为什么？那天……?”
“那天是为了救命，你运气好罢了。”苗玉说。他急于脱身，没有注意到药离眼中闪出愤愤的光芒。
“象我们这种妖怪，你们想杀就杀，不想杀就拿个仙丹做人情，是吧？”药离的话冷了。
苗玉听见小耳叫声已经带上了哭音，再不想多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拿着风筝向回跑去。
药离一脚踢出，把那两只野鸡象活了一样踢得飞起。他恨恨地骂道：“其实都是一路货色，装什么好人!”
临走之前，姜老头拉住他商量：“孩子九岁了，也该上学堂了。你看，是不是把他送到镇上去念书？”
苗玉犯了犹豫。他和流印在天庭没事干时，把土地、山神写的凡间报告借来当小说看。他喜欢看“知音”型的，流印喜欢看“法制进行时”型的。但不管事什么型吧，他俩总体的感觉就是：凡间的事儿可比天上的事儿复杂多了，而凡间的人也是个顶个的有心计。尤其他刚下凡来，就碰上了能把自己孩子扔掉的父母，要是他没有捡到小耳……,这让他心有余悸。
所以，苗玉不太想把小耳送到有那么多人的地方去。在山里不好吗？安静而又干净，至于念书……,苗玉对姜老头说：“再等等吧，等我明年回来再决定。
苗玉是在小耳的哭声中走的，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上来抱他的腿，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流印还是等在南天门外，看到苗玉，象做贼一样把他藏在身后。
苗玉也紧张起来：“有人知道这事儿吗？”
流印四处看看，小声说：“我刚才看见队长了。”
“怎么？”苗玉也往旁边树丛里踅摸。
“他刚偷偷摸摸送两个人下去，可能马上就得回来。”
“真的？”苗玉不相信。
流印点点头，“我也是刚知道这里的门道，送一个人队长收不少钱呢，这南天门是他的财路。你要是让他看见，不交钱就借道下去。他不把你我扭送到上头去才怪。”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苗玉嘟囔一句。
流印忽然拉了他一把，“快，藏好。”
苗玉赶忙猫腰躲进了树丛里，透过树叶缝隙，他看见主管南天门的队长一晃一晃地走过来，手里还上下抛着一个钱袋。
流印凑过去打招呼，同时用身子遮住苗玉藏身的方向：“回来啦，队长。”
队长哼了一声，爱理不理地问：“有什么事儿没有？“
“没有，没有。”流印赶紧把门打开一条缝，放队长进去。
等队长走远了，苗玉才翻出树丛，溜进了南天门。他急急忙忙往里走，流印在身后喊：“呆会儿到老地方，一起吃饭。”
苗玉头也不回地说：“不行。我得先去个地方。”
“哪儿啊？”
“图书馆。”
天庭的图书馆是为庆祝王母娘娘的寿辰刚刚落成的。
庄严肃穆的大厅，高耸到顶的书架，宽得可以走车的长桌，软得象一朵云彩的座椅。图书馆里什么都是最先进的，除了书。
苗玉问困朦朦的管理员：“有教怎么教育小孩的书吗？”
这把管理员惊着了，上下打量他，缓缓摇摇头。
“有教小孩识字的书吗？”苗玉又问。
管理员想想，又摇摇头。
苗玉咬牙，“那有教什么的书？”
管理员来了些精神，数给他听：“最近比较热门的，有《七十二变详解》，是孙悟空写的；《开天眼教程—我是如何识别孙悟空变化的》，这是二郎神写的；还有，嗯，给小孩子这个看看挺好，”管理员拎起一本书，上面写着《驾云安全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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