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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潺潺的溪流流过来,小蝉在河边抓虾,这儿的河已经很久没有鱼了呢?只有一点点的虾。
夏天的日子说变就变,温顺的河上泛起了淅沥沥的水珠,是哪家顽皮的孩子在打水漂呢?
啊呀,冰凉凉湿嗒嗒的感觉,下雨了,只得放下围兜,灰溜溜地回家。
家里飘着香喷喷的饭,
“回来啦?闺女!”
小蝉把眉头一皱,小的时候觉得这称呼没啥不好,但是长大后从城里出没的表姐回乡里之后听得妈妈这样叫自己,在那儿憋着气儿笑岔了,她说这年代还有谁叫闺女的,全改称darling或者honey了,什么?打人或者喝奶?这下子表姐笑弯了腰腰,摸摸小蝉的头说,“闺女”,一半还是泻了音的古怪。
小蝉的家里不知何时装上了灯、空调之类的,但是小蝉的妈妈只是喜欢把煤油点着来照明取暖,“没有这味道咋那么不舒服尼?”常常可以听到妈妈这样说。
“我可讨厌着呢,这味道,特别是害病的时候。”絮絮叨叨地看着妈妈忙活的背影,小蝉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趴在小方桌上睡着了。
不知不觉地,又想到了那件事。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镇里的房子一瞬间就像肉汤似的,全垮了下来,小蝉的妈妈去山里采种的菜去了,爸爸去城里劳工了,结果当时只剩得小蝉一个人,小蝉吓坏了,下意识地逃窜,可那样小的孩子哪知道往哪逃,一个劲地乱窜,可是后来被掉下来的屋梁和动摇着下沉的到处都敞开裂缝的大地给吓傻了,直直地愣在那里,就那短促的功夫,身体好像突然软了下来,贴着地面的眼睛前面平白地多了些白色和棕色,是家里的断臂残骸,水杯,桶吊,中饭的肉干,不要碎了,不要翻了,不要脏了,当自己如此天真地以为的时候,全身传来剧痛,每爬动一下就浑身疼得要命,受上被磨出了好多血,小蝉虽然看过妈妈杀鱼时侯鱼的血,但直到此刻才领悟鱼儿是怎样的悲惨,对不起啊,对不起啊,鱼神大人,不要再生气了,因为实在太美味了啊。脑袋里不知为什么像是被人凿了个洞,疼得厉害,啊,算不出算术题也没有这么痛苦啊,妈妈,妈妈,好黑好黑,动不了,快拉我出去!
昏昏沉沉的,又清醒了,好疼,好渴,好饿,叫了好多好多声,没人答应,叫了好多好多声,没人答应,叫了好多好多声,没人答应~~眼泪不自禁地流了出来,下意识地舔舔,好咸又有股苦味,有股不曾吃到奇怪味道。
“喂!喂!你!”
迷迷糊糊的,吃力地克服压在身上的笨重物,抬起眼,“妈妈?”
“喂,喂,抓住我的手!快点!”
迷迷糊糊的,真是的,妈妈有点反常,不仅声音粗粗的,而且还不叫我“闺女”,“手在哪里?”
一只短短的胳膊晃了晃,妈妈的手臂不是能够够到天花板吗,也粗粗的,莫非妈妈减肥成功了?努力地伸出手,好痛,好痛~~~~
“乖~~乖~~~好~~只差一点了~~加油~~好~~~”
“好嘞!”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充满汗渍的手紧紧钳住,好不舒服啊,不透气。
感觉到自己身上厚厚的土堆渐渐地变得很轻很轻了,眼前的人传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吐吸几乎可以扑到小蝉的脸上,啊呀,有股薄荷的味道,我最讨厌薄荷了。
“好嘞!”随着话音的余响,小蝉感到自己被渐渐地拖向前方,越来越接近阳光了,小蝉说不出的兴奋,是最爱的阳光和新鲜空气耶!
终于出来了,原来不是妈妈啊,这样感叹了一句之后,粗糙地扫过了一个粗糙的男孩粗糙的笑意,虽然还是很痛很痛但还是忍不住试着自己站起来,失败了,失败了,要紧牙关,站起来了,粗糙地瞥见一个粗糙的男孩粗糙的笑意和拍手的声音,真是奇怪的家伙,回过神来之后,眼前的情景却令人惊讶,“这是~~~哪里~~~?”
东倒西歪的房子,摔倒的树木,坑坑洼洼的洞,突突兀兀的坑,发干裂开的大地~~~~~
“哇~~~~~~~~~~”不自禁的声响格外响彻。
不曾发觉,身旁粗糙的男孩粗糙的难过。
小蝉趴在桌上换了换姿势,真不舒服。
之后的日子里,村庄的人们为重建村庄而努力着,小蝉也似乎明白了她所经历的事情名叫地震,那股奇怪味道的味道名叫石灰,于是她就搓起她最讨厌的石灰在她最讨厌的石灰上写了“我讨厌di zhen”,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写地震两个字,手悬在半空中吃力死了,正要放下的时候,有一只略微大一点的手握住了它,汗渍渍的,真是的,不透气,死性不改,只见自己的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在石灰上一笔一划写了“地震”两个字,di zhen,哦,原来就是这么写的啊,大手松开了小手,“要好好读书啊。”粗糙的男孩粗糙的笑意。要你管。当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越发不甘起来,“会写‘地震’有什么了不起?我会写大地,地方,草地,连地鼠也会写!你才要好好读书呢!”
一阵粗糙的笑声。
“嗯,我会的,那时候你就不会讨厌地震了!”
“~~~~~为~~为什么?~~~”
呆呆地看着有点歪扭的地震两字,唔,为什么看上去我讨厌三个字更歪扭一些呢?错觉错觉,睡觉睡觉!
之后虽然也有好多次看见他,但每次他粗糙的笑意好像都在说,“怎么样?好好学习了没有?现在会不会写地震两个字了”,所以每次都视而不见,唰唰而咚咚地走过。
只是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这样的话“我已经会写地震了嘛!”就脱口而出了。
正在帮忙各种农活的男孩又粗糙地笑了起来,真讨厌。幸好男孩接着又被叫去干木工了,自己才能逃脱倔强的尴尬。
刚才那个伯伯确实叫的是——
yin~~吗?哪个yin呢?银?尹?荫?茵?还是~~音?多合适的名字啊,一直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笑声和挑衅的噪音,音~~~音,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声音了!
小蝉又动了动,睡得更不安分了。
“是吗?音去城里面求学去了啊?原来是这样。”
“这孩子,好像申请到了政府的奖学金呢。”
~~~~~~~~一片议论之声。
于是,那天在村口,有不少的人家来送这个学子,小蝉也偷偷躲在人群里面,一声不吭地看着。
城离这里很远呢,以前和妈妈一起去城里办事,走了大半天,要是不是后来半天碰上了好心的三轮车叔叔,娘俩有可能晚上也到不到那儿了。
不知不觉之中,眼神就和那粗糙的眼神对上了,有人推搡着她说,“看啊,人家大哥哥要去城里好好读书了,你也要加把劲啊,不要尽做个农村妇女啊。”
小蝉突然觉得耳根发热,做农村妇女有什么不好,只是不想做你们这样的大婶罢了。
“来,小蝉,有什么要和大哥哥说的吗?”
小蝉一哽,呛了一口口水,于是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啊,车子来了!”
“走好啊!”
还没等小蝉回过神来,音已经上了三轮车,只看得他粗糙的半个后脑勺,小蝉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
车子启动的时候,音转过头向全村的人告别,目光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停留了好久,口张合了两下,犹疑着移开,最后落在长得最矮,落在最后的小蝉身上,粗糙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粗糙的缝。
蝉鸣的季节也随之离开。开学了。重建村庄的开始。~~~~
“闺女,吃饭了!”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嗯。”
“听说啊,那个什么ying的,今年从城里回来了,来过节的。他的父亲也真是严厉,非要他学完高中才准回家。但总算熬出头了,考进了城里最好的大学。”
“关我什么事啊?”真是受不了妈,音明明是前鼻音,妈妈只会念后鼻音。
“听说学的是地质专业。真不知道成绩这么好,干嘛选这种冷僻的专业。”
“人家有兴趣呗。”小蝉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嘟嘟囔囔地说,妈妈真是急功近利。这几年也陆陆续续听说了很多此类的消息,无非是说“读得不错”、“很争气”之类的话。
“人家听说还交了个城里的女孩子。”
“呼咳~咳咳咳咳咳~~~~~~”饭洒了一半,嘴上还沾着米粒。
“啊呀,看你,多浪费,今年收成还没着落呢,省着点。”
“不吃了。”
真是长大了不少,这次是从轿车下来的,后面还跟着传说中的女友。
长得特漂亮,装着很时髦,两人很亲热的样子。小蝉觉得昔日那个粗糙的男孩简直不可想象。
可以这样描述吧,高挑像竹竿,清瘦得比小蝉有过之而无不及,却能提得动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想当初离开时那个帆布包已经不在了。
这次听说车子是下午到,很多人都去村口迎接了。小蝉这次不仅仅是躲了,而是穿了一件连帽子的衣服,按理是秋天穿的,还以防万一带了个口罩。
在好奇心满足之后,小蝉放轻脚步,缓慢地转身。
“喂,小妹妹!”怎么还是那么粗糙的声音呢?而且还叫将上高中的人小妹妹,真是粗糙。总之还是先全副武装吧。戴上帽子,戴上口罩。先无视他吧。兀自加快脚步。
“喂,小妹妹!”可惜他还是冲到了小蝉的前面,小蝉连连叫苦。
眼前的这个人,也觉得这个小女孩的着装令人费解,大概是感冒了吧。
“~~什~什么事?”憋着气怪声怪气地说。
“请问村里还有小蝉这个人吗?就和你差不多大。”心里一怔,这个粗糙的人粗糙的记忆里竟然还记得我。
“~~咳咳~~,嗯,认识,你问这个干嘛?”很清晰的声音穿透口罩壁垒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幸好这几句话还可以辨认。
“请问她的家现在在哪个方位?”对嘛,村里改变这么大,认不着路也是应该的,只是找我干嘛?我已经会写地震了嘛,好歹我也是个勤奋的中学生,在村里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自从受了粗糙的刺激之后,连同表姐的刺激,现在可是正忙着考县里的中学,虽然没有你这么厉害,但也用不着特地来数落我嘛。哼,就让你找不到。
“哦,她的家啊,是从这边过来,穿过馒头店,然后再向右边拐个弯,之后~~~~~~~~”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也不管它有的没的通。而音,也丝毫听不出这个戴着口罩的人支支吾吾连珠炮似的说了什么,只听到开头的
“哦,她的家啊,是从这边过来~~~~~~”
然后,小蝉偷偷地用余光瞟着音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从那边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小蝉啊,你在这里,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妈妈啊妈妈,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叫“闺女”,还偏偏是用你卖菜的大嗓门?
小蝉说到一半,手指定定地指着‘这边’,蝉声鸣鸣,好想变成蝉哦。
真是的,又来了,粗糙的笑意,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也回复以同样粗糙的笑意,僵在那里,还好有口罩在,不至于太明显。
之后的日子里,音挨家挨户地和父亲去拜访,轮到小蝉家的时候,小蝉翻了翻音的大学入学证书。
小心地翻开,因为有个秘密要在这个时刻揭晓,他到底叫不叫这个音?
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落上那个焦点,点横点撇横竖横折横横,呼~~~~~~长舒了一口气,但立刻瞬间窒息,
“啊~~~~~~”那张粗糙的脸,什么时候?
“证书有这么好看吗?小蝉!”堂而皇之地念我的名字,这就是年龄的优势吗?欺负人。
“不是啊,我只是想,要是我和你进了同一所大学的话,一定不能和你进同一个系!”
“放心吧,你进去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心里一沉,是哦,相差4岁。
“而且你考得进去吗?问题,地震是什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地震~~地震就是~~~~大地震动。”
男孩感怀若千地深深喟叹一声,“所谓孺子不可教也。地震呢,其实就是~~~~~~~~~~~~”滔滔不绝,不知所云。于心不甘。
“停,年龄优势,不算数。”
“什么?”
“要是现在的我和14岁的你比,肯定比你强,现在的比赛是不公平的,所以等我18岁的时候再和你比。”
“那个时候我22岁了啊,同志。”啊呀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也忘了,小蝉脸唰地红了,想要迅速转移话题。
“嗯~~~~~~~对了,你为什么要选地质系?”
“嗯~还记得我以前的话吗?在那堵墙前面。”嗯~~,努力回想中。
“因为我不想让小蝉讨厌地震啊。”嗯?一脸疑惑。
“因为那次地震,有很多人遭遇不幸了对吧?但是地震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而且在地震过程中也能释放很多能量吧?”嗯~~,好像是这样没错。
“如果我们能够预报地震,把地震的危害降低到最低程度,同时利用地震时所散发出的能量,我们的损失就能降低到最低程度,说不定通过对能量的利用还能从中获利,对吧?”嗯,有道理。
“而研究地震这种自然现象,也是地质学的一环阿。”粗糙的笑意。
那个时候就想到了这些?真的有输了的感觉,小蝉不满地别过头去,余光里泛着粗糙的笑意。蝉声鸣鸣。
“吃饭啦!闺女!ying!”
与此同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急促地说;“音!不好了!你女朋友和村里人闹矛盾了,大鹏叔叔,你知道吧?他们吵起来,大鹏叔叔情绪很激动,你快去看看吧!”
蝉声乍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呢?因为是中考最后冲刺阶段,小蝉只能憋着膨胀的好奇心直到下午把所有的学习计划完成之后,跑到大鹏叔叔那里的时候,人早就散了。小蝉只能改变方向,去音家。
“那个女的实在太没轻重了,城里人都是这样么?徒有一张漂亮的人皮而已吗?怎么能这样做人!”
“好啦,你也太暴躁,一大把年纪了,就省省吧。”
“可我就是气不过阿。”
末了,听到大鹏夫妇在屋内的议论。疑惑着移动碎碎的步伐,
“啊,大伯,请问音在吗?”
“啊,音他还没回来。刚才的饭吃不成真是对不住啊。”
“没事儿,”小蝉笑着晃了晃头,“那他去哪儿了?”
疑惑着移动碎碎的脚步,
“~~~~~往山里去了~~~”
为什么会去山里呢?大伯支支吾吾极不情愿的样子,又是为什么?
夜里的山路很难走,小蝉虽然很熟悉,也得格外小心才成。
“我受够了!再怎么说也不行!我要和你分手!”
“冷静下来,不要激动,大鹏叔叔的脾气是有点激动,但人家说得也有道理。”
“那么就是说是我错了?”,尖利的女声又一次响起,“是我错了?是吗?是吗?”
“~~~~~~~这件事上~~~~你确实做得有些过份。”粗糙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我屈就你是个乡村出生的穷小子,想你这么温柔,就跟着你吧,”女生的眼圈乍地红了,“可是~~~~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很奇怪,不欢迎我。”
“不是这样的”,音的声音柔和下来,“是要慢慢习惯的,他们其实都是好人。”
“你听不懂吗?”女生乍地一声火了,“你难道想要我们俩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过一辈子吗?要是这样会折寿的!我的意思是分手,我终于知道光是长得帅还不行,还要家室好!”
一阵沉默。
“所以,你放过我吧,我们~~~分手!”
轰隆隆,远远地传来隐绰的声响。
怎么回事?又地震了吗?小蝉不安地想着。
声势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真切。
“怎么回事?”女生尖叫起来,随即指着远方,“啊~~~~~~”
远处,越来越近,一股汹涌的水流沿着早上小蝉还曾捉虾的河道上滚滚而来,水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女生吓得瘫软,本能地想逃,但是刚走出几步,就差点滑跤,山势不好走。
音也慌张起来,立马拉起女生的手,向山对侧的山顶跑去,但毕竟几年没回过乡里,生疏了地势,水流的速度又飞快,很快赶了上来,把他俩淹没。
水势是那样的凶猛,音一手抱住吓得失魂落魄的女生,一边攀住一根树枝,离树干还差一点距离,靠不过去,而树枝随时可能折断。
突然手背握住了。啊呀,还是这么汗渍渍的,小蝉想,小蝉抱住树干坐在枝丫上,神色紧张。
“小蝉,你先让她过去。来!”音把女生的手交到小蝉手里,冰冰的,软软的。
小蝉愣了一下,但随即捉住了女生的手,
鱼神大人阿,不要让树枝断了。
和音两人合力把女生拉到了自己这边,女生似乎恢复了认识,紧紧抱住了树干。
鱼神大人阿,
“咔擦”一声,树枝断了,
不要~~~~~~~
小蝉奋不顾身地俯下身去,脚勾着树干,去抓音的胳臂。
抓住了,
滑过,
被冲走~~~~~~
“小蝉!”
良久,
“音~~~~~~~~~~~~~~~~~~~~~~~~~~~~~”
小蝉在小河边上,今天不是来抓虾的,小蝉打开身边的篮子,掏出了几样东西,墨绿墨绿的,裹着线的,虽然形状不太好看,但看得出是个三角形,里面包着熟大米和花生仁。
虔诚地祈祷,
“鱼神大人阿,请不要吃掉他。”
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进湖里。
风拂过,没有蝉鸣切切之声。
水面上划过一道影子,是你吗?
偷偷地站到我背后,想要吓我?
然后趾高气昂地对我说,“想什么呢?像祭奠屈原一样,我怎么这么轻易地死了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方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山洪?”
“笨蛋,我当然知道了。”
河面上没有那张粗糙的脸。
“都是那个女孩的错,否则这么好的孩子也不会白白丢了性命!”
“今天来的人可真少。”
“大家都愁着生计和住处,今年的大水实在太厉害了。”
“轻点轻点,孩子他爸可难过着呢。”
“我的孩啊~~~~~~~~他不叫音啊~~~~~~~”
“音他爸,不要激动,大家都知道你很难过,但是~~~~~”
“不是的,不是的,我对不住那孩子啊,他不是音”,父亲泣不成声,谁能想象,这个老人还会是4年前的那个中年男子?
“音早就死于当年那场地震,他~~~~他是音的哥哥啊,他是音的哥哥~~~”
“他叫~~~~~~~~”
才不是呢,他是音,是他所认识的粗糙的怪人,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声音了!
然而,空气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粗糙的声音了。
或许小蝉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当年的地震中,音的弟弟当场死亡,音悲痛欲绝,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妈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哥哥!”好像是声音的影子。
蝉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在近处的远处回收到了音。
蝉——音。
“闺女”,是妈妈,“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快回去吃饭了,中考的送信员今天下午要经过这里呢。”
“嗯”,小蝉应了一声,起身,转身。
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蝉鸣。
离开了的14岁,
永远不会离开的18岁,
真是的,小蝉真的会超过你哦。
小河汩汩地流淌着,
脱了壳的重生,
重生的重音。
蝉鸣的季节随之离开。小蝉去了县里上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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