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江湖一锅粥

　　自打师父去世后，韩悟就很少和师哥石砚讲话，唯一一次超过十句的对话还得感谢那本《玄心诀》，韩悟坚持要得到那本书，未有丝毫让步，石砚拗不过给了他。

　　五年的时间不短也不长，足够韩悟学会《玄心诀》上全部的武功，却不够让他完全忘记一个人。

　　今天是九月十五，照例是石砚送食物上山的日子。知道师哥要迎娶玉清后，韩悟连婚礼都没参加就独自一人住进了山中，不讨厌玉清姐，却也不喜欢她，每次见了面，韩悟总觉得她的眼睛顾盼生辉得太快，还是不见面的好。

　　远远看见师哥提着一篮子的食物走来，韩悟心底泛起一丝丝的愧疚，眼泪差点出来了，师哥总是无尽地包容着他，不管他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总是想方设法的满足他，即使违背师父的遗愿。每次韩悟借故为了一点点小事和石砚吵完架，看着他无奈怜惜愧疚的双眼，总是一阵阵的心伤，可是却仍忍不住地冷言相向。

　　四岁时被师父收养，对所有江湖人来说能做玄心老人的徒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当初韩悟也以为是，多年后他才明白那只是个谎言，是所有未被收入玄心门下的人共同编织的一个美丽的谎言。当一个七岁的小孩开始明白这一点时，没有人知道对他那是一个多大的伤害。在这伤害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韩悟遇见了石砚，即使现在他仍坚持这样的想法，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曾经有过的单纯快乐的日子如刀刻一般一直留在记忆的深处。只是那样的日子太幸福了，太幸福的东西会招惹上天的嫉妒，所以他让师父毫不犹豫地将它夺去。

　　看着越走越近的师哥，韩悟努力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在了，好象是六岁吧，有一天师父正式让他行了拜师礼，从此以后的日子都是在拼命练武和被呵斥中度过。师父看不见他每一个进步，在师父眼中看到的永远都是他和石砚之间的差距。韩悟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他喜欢石砚不凡的身手和贴心的照顾，可是在无数个被罚做杂役的夜晚他渐渐明白了只有最强的才配留在玄心门玄心门不需要像他一样的弱者，在下一任掌门即位时，所有不需要的师兄弟都得离开，除非玄心门成为少林武当之上的武林泰斗。

　　石砚将食物逐一放好，照例叮咛几句，也知道韩悟肯定是皱着眉头不搭理，说完话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拿这位小师弟没办法。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久违了的声音响起，“师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饭菜都已上桌，两人坐着都未动筷。好久，韩悟才招呼着说吃吧。一桌子的菜没吃几口两人又先后放下手中的筷子，韩悟看了看石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师哥，我已经练成了玄心诀。”

　　石砚仍旧看着桌上的菜未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跟你要玄心诀时说的话吧，吃完饭我就下山去。”

　　石砚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说：“我也说过，将玄心诀给你是没有条件的，你不需要为玄心门做任何事。”

　　韩悟站起身走进房间将《玄心诀》拿出递给石砚，说：“这个现在还给你，师父交代的事我会替你完成。”

　　石砚叹气道：“你何苦这样坚持，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一点。”

　　韩悟想说却又没说：对我而言何尝又不是。

　　韩悟最终还是下山去做师父临终前交代石砚的事，也是每一代掌门临终前所交待的事。韩悟不明白战胜少林武当和华山等门派成为武林泰斗究竟有多重要，但他明白师兄对他有多重要。在那个来到玄心门的第一个夜晚，是师哥渐渐抚平父母的死带给他的巨大伤痛和恐惧，让他在失去所有的亲人后又重有了温馨的感觉。现在对他来说没有比守护师哥的幸福更重要的事了，他不能让师哥像师父一样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目标去挑战整个江湖最终落得郁郁而终。

　　韩悟代表玄心门挑战的第一个是武林三大山庄之一的欧阳世家。欧阳世家以二十三式惊虹剑法立足于江湖，虽比不上少林武当却不输于华山等八大门派中的任一个。所有的江湖人都开始翘首观望这每隔二十几年就有的一次挑战。

　　韩悟站在树林边的空地上等着欧阳少华的赴约，欧阳少华如约赶到，却不是一个人。

　　韩悟一脸惊讶地看着站在欧阳少华身旁的玉清，不明白她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玉清则一脸开心地打着招呼：“韩悟弟弟，好久不见了，我今天可是特地赶来看你和少华比试的哦，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欧阳少华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不打算现在对韩兄说？”

　　玉清兴奋地叫道：“现在说了多没意思，我打算等你和韩悟比试完了再说，我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石砚的师弟厉害。”

　　听见石砚的名字，韩悟不禁思绪乱飘：不知道师哥现在在干什么，玉清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

　　“韩兄，可以开始了吗？”

　　听见欧阳少华的声音，韩悟赶紧回过神来，暗暗自责在这快要比试的时候竟然胡思乱想，这第一战若败了师哥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握紧手中的刀，韩悟点了点头，一招流云似水欺了上去，反手扣刀砍向欧阳少华，欧阳少华一手推开玉清一手长剑使了惊虹剑法第一式接下他的第一招，随后就是一招第三式反攻向他，韩悟急忙飞身后退几步避开了剑锋，双手握紧刀把，一招沉香斧虚砍过去，未等欧阳少华接招下一刻已闪到他的一侧，第二刀如急电惊雷般追上，却不料欧阳少华已看破他这招，右手剑连续使出三式惊虹剑，笼罩在韩悟周围的剑气刹时暴戾起来，未等他出第三刀欧阳少华便一招霸王卸甲挑掉了他手中的刀，刀身直插在地上一阵摇晃光影闪在韩悟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背靠着树站着，韩悟不相信地看着地上的刀，脑中一片空白。居然败了，第一战四招就败了，五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玉清担心地看着他，埋怨起欧阳少华，欧阳少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怎么可以让呢，放水让他赢反而害了他，你还不赶紧着和他说清楚。”

　　玉清犹豫地看看他说：“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怕告诉了他他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五年前我告诉他石砚喜欢我要和我成亲后他就没正眼瞧过我，他打不过你可打得过我，还是让石砚自己说吧，我们赶紧走人算了。”说完赶紧拉着欧阳少华一路小跑。走着走着欧阳少华回头向着树林的另一边抱歉地笑了笑。

　　韩悟沮丧地低头坐着，看见一双脚走到自己的面前，抬起头就看见石砚一脸的关切，眼泪顿时滑落下来。

　　石砚伸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说：“傻瓜，你如此在乎胜败吗？”

　　韩悟乎地起身怒道：“五年来我日夜勤练武功，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替你完成师父的遗愿让你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和玉清快快乐乐地生活吗，我在乎什么胜败，我在乎的就只有你一个。”

　　石砚看着他不说话，过了会突然笑起来。

　　韩悟仍气愤地叫道：“你笑什么？”

　　石砚问：“你五年来不理我是因为玉清说的话？”

　　韩悟赌气道：“是又怎么了？”

　　石砚伸手将他拉向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答应师父接管玄心门的唯一条件就是让你继续留在玄心门留在我的身边，还有，玉清已经嫁给了欧阳少华，我想过的生活就是和你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韩悟一脸的不知是不信还是太开心的奇怪表情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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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师父的遗愿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败了吗？这样就结束了。”

　　“说到刚才的比试，我的武功是不是很差？”

　　“呵呵，欧阳少华经常和我一起切磋切磋武功，我会他们家的惊虹二十三式，他也自然会玄心门的所有武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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