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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之死
我想要回去,一转身就见舅父站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舅父走进了一步,慢慢地蹲下身来,他的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可爱小狗,舅父轻轻地抚了抚小狗雪白的皮毛,把小狗放在我怀里,说:“你看,它多可爱,比布娃娃好看多了,是吧?它很喜欢你呢,夕灵。”
小狗像是要顺应舅父的话一样,喉中发出像小猫一样的轻细呜咽声,绵绵软软的,仿佛拥有着勾动心弦的力量。它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灵动清澈,讨好般的不断摇摆着雪白的小尾巴。它低着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手心,湿湿的,皮肤上传来粗糙而舒服的感觉。
舅父在一旁说着:“夕灵也很喜欢小落,对不对?舅父把它送给你了,夕灵要好好照顾小落,不过,小落的玩具还在舅父家,夕灵和舅父一起去拿好不好?”
我心中一惊,不敢再看小狗澄澈晶明的眼睛,慌张的将它放在地上,急急地朝他行了一礼,就带着万分惶恐逃一般跑进了家门,在踏过门槛时,我的身形不稳,脚下一绊我猝不及防地扑到在地,来不及多想我便提起力气爬起身,总感觉舅父就在后面追,虚弱的体质让身体摇摇晃晃的,险些手再次摔倒,我扶着门扉,手上火辣辣地疼,胆怯地偷偷探出身去看外面。
舅父并没有追来,他依旧蹲着身,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慢慢地伸出手放在了小狗脖子上,又将手向上移了移,手盖在小狗的头上,突然用力把小狗的头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探入大腿上的武器包里,取出了一只苦无,握在手心里,舅父扬高了手,蓦地起力猛然砍下,血淋淋的小狗的头滚向一旁,正对着我,四溅的鲜血狰狞如恶魔,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冥茫失色,空洞无神得透出死寂的绝望。
我几欲失声喊叫,抬手紧紧地捂住嘴,我的眼前弥漫上了一层空濛的雾气,模糊了一片,心中似乎承受不起那样鲜活可爱的生命的消逝,痛苦不已,我满脑子想着逃,转身就跑,踩上台阶身子一个踉跄又摔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我的眼前一阵发黑,疼得我的身子痉挛了一下。
我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往前走,走出三步时,膝上的疼痛消散,应该是自愈了,我立即跑起来,奔进房间,我拉上门,蜷缩在角落里,身子不可抑制地发抖颤栗,从几不可见到幅度大得莫名其妙,愈是这样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恐惧便愈加一分,我努力地蜷抱起身子,不小心后背靠到墙,那冰冷坚硬的触感,于我又是一个惊惧,我把脸深深埋住,在一片昏暗里,眼泪不住地无声滑落,心中的恐惧压迫得我喘不过气。
不知哭了多久,我把头抬起来,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一片,我无力地抬起手来,颤抖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墙上的开关被灵力按下,灯照亮了房间,我无力地背靠着墙瘫坐下身,不经意地垂眸看到我的衣袖染红了一片,衣襟也是血迹斑斑,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恰对上梳妆台上的镜子,我竟是血流满面,从镜子我看到自己的眼角滑出了一滴血泪,如滚珠一般滑过我的脸颊,在满是红血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新的血痕。因为不需要食物,所以流泪也只能流血吗?
我低眸看去,血泪落在榻榻米上低低四溅渗入其中,一枝紫血色的花苞慢慢地从榻榻米中冒出来,高高的血色长茎升起,齐至我的额头,花茎无风自动,轻轻摇曳,花苞徐徐绽放开来,不多时,就盛开了一朵如玉盘般大的莲花,血色妖冶,素雅不足,妩媚有余,却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淡雅清香。
我深吸口气,抬手拍了拍长袖和衣襟,上面的血迹化作微尘,在空中飘舞,如星星点点的红色星辰。衣裳干净如初。
当我偏头再看时,那枝血莲还在,它的最后一片花瓣慢慢地舒展开,最先开放的那片花瓣同时榭落,悠悠而落。落在地上的花瓣血色渐渐退去,留下洁净的纯白,忽又化为白光消散。继而又有一片花瓣悠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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