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 长歌未尽

　　蓬莱故国，百年前毁于天火之灾。
　　这一句话，是夕榣姐姐在来之前介绍蓬莱的时候说的。青瑶一度以为，夕榣姐姐所说的言简意赅也许是出自于她对这个碎梦之处本能的排斥……可是，当她们真正的踏上了这片传说中的仙境时，却在夕榣轻描淡写的词语中体会到浓浓的伤感。因为眼前的景象，也只有天灾降劫，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始末，才能道得出不远处被蓬莱幻境包围着的这片断垣残壁到底是何等的凄凉。
　　芳华不再，物是人非……青瑶觉得，用这短短的八个字来形容眼前所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看着不远处朦朦胧胧的蓬莱幻境，早已不复书中所记载的仙境模样，却还能从残存的轮廓中依稀看出蓬莱故国当年的盛景，更加增添了一丝凄惨悲凉之感。
　　蓬莱……以前想必是一个风光如画、美好安宁的人间乐土……青瑶默默叹息，可惜再美的仙境也抵挡不住天灾降劫，一夕之间也就全都毁灭殆尽了。
　　就算对欧阳少恭恨得再多，她们也并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如果设身处地的为那个永无归途的孤独男子想上一想，青瑶她们也不难明白为何那个温润如玉的仙人会被逼迫成为今天这般疯狂的样子。
　　是因为那个男人失去的太多，从而已经不想在失去了吗？
　　青瑶看了看前面的黄衣女子，没有说话。
　　“总觉得稍微，有些理解欧阳少恭扭曲的报复心理是怎么养成的了。”红叶左右环顾，小声地嘀咕道。
　　难得红叶在知道事实真相之后还能发表了一下对幕后黑手的同情，虽然青瑶和夕榣都知道她这句同情的成分含量实在是有待考究。
　　不过要达到完全理解欧阳少恭所作所为的境界，对于红叶来说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而她所能够理解的，就是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梦仙岛上的话……估计她应该也会怒极攻心的冲上九霄神殿，把那个成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伏羲大神削成秃顶……
　　前提是，如果她能够做得到。
　　“夕榣姐姐，你确定欧阳少恭会在蓬莱吗？”青瑶不甚确定的问了一句：“看这里似乎已经荒凉了很久了，不像是会有人的样子……”
　　“不会有错的。”夕榣倒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其实原先我也在疑惑，那个青玉坛弟子所言或许并不属实。可是到了青龙镇，你们也听到了船夫们都在说近日青龙镇海浪滔天，异于常态，还引发了不少祸难……潮汐之日还未到来，如此异象也就只能证实欧阳少恭此刻正在蓬莱故国之中。”
　　“海浪？”红叶觉得很奇怪，不禁问道：“欧阳少恭和海浪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哪吒，难不成还想闹海么？”
　　要是这样的话，他还真是恶趣味……想到这里，红叶表示理解，因为那个人的恶趣味她们已经提前见识过了……
　　“这只是表面现象。”夕榣耐心的讲道：“海浪的异常只是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空间撕裂。”
　　“姐姐的意思是说，欧阳少恭想要撕裂空间将雷云之海中的那部分拉回蓬莱遗址？”青瑶捂嘴说道：“天呐！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要做的只不过是重建蓬莱。”夕榣解释道：“将蓬莱重新组建之后，再将被他变成焦冥的人带到蓬莱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会离他而去……将蓬莱变成一个永恒的国度……”
　　“是……为了那个叫巽芳的人吗？”听到蓬莱，青瑶首先就想到了方兰生他们在雷云之海看到的巽芳公主……和白衣男子伉俪情深，恩爱甚笃……只是，夕榣姐姐她该如何自处……
　　“青瑶莫要担心我。”夕榣看着流露着担忧之色的两位小妹妹，轻轻地说道：“这种生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被那个人关心，不被那个人在乎，甚至都不会被允许走进那个人的生命……夕榣仰头看着日月共存的天空，悄然的稳住袖子中有些颤抖的双手，眼中闪现出一丝绝望……夕榣知道这一切并不能去怪谁，而此时的父亲只是没有记得自己而已，可是她还是感觉心里很痛很痛……因为她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不惜铤而走险！却可以安然的笑着，不再顾虑所有的阻碍，甚至是她的死活。
　　“习惯……”青瑶默念着，心中不知应作何想。虽然和夕榣姐姐朝夕相处了三百年之久，但是在她没有涉及到的漫长岁月中，夕榣姐姐已经学会了将自己重重掩藏起来……而平日里云淡风轻的临水抚琴，也只不过阻止岁月无情的侵蚀，将心中陈酿依旧的悲伤外泄出来。
　　如果酿的是酒，也许在千万年之后，酒的香气可以迷倒世间所有的人……可是如果把这容器里的换成了绝望，让它在无情的岁月中沉淀起来。这其中的滋味，恐怕连夕榣姐姐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那我们更要去阻止了，不然一旦空间撕裂……沿海的那些人们都会……”担心归担心，深知后果严重的红叶一边看向前方，一边极其败坏的说道：“可恶……根本看不到路……”
　　“夕榣姐姐，事不宜迟我们自当尽快赶去……可是……”青瑶似乎也颇为无法的说道：“你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才能破除屏障，进去真正的蓬莱？！”
　　“我也是在百年前来过一两次……不过要说到熟悉这里……”夕榣淡定的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空气说道：“身后一直紧跟着我们的那个人，应该会比我更加了解。”
　　夕榣此话一出，红叶便大叫不好。自己一时的疏忽，竟连有人跟踪都没能发现。红叶挥举法杖，指向来路的方向大喝道：“什么人？出来！”
　　话音刚落，从不远的地方渐渐走来一个明晰的身影。此女子倒是美貌无双，俏丽多姿，看起来也是一位颇有身份来历的人物……不过在青瑶看来，这位姑娘虽然与祈月神殿的宫女比起来容貌上乘，但是在夕榣姐姐的面前却还显得较为逊色一些。
　　“巽芳公主……”夕榣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淡然的说道：“别来无恙……”
　　巽芳公主？！青瑶和红叶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跟踪她们的那位姑娘身上，惊诧之情露于言表，与夕榣的胸有成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是欧阳少恭念念不忘的妻子？她，现在还活着？！红叶被接二连三的讯息打击得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她小心地看着稳如泰山的夕榣大人，在黄衣女子宁如湖面的外表下，红叶感觉到了夕榣大人深藏已久的强大气场。
　　青瑶的目光在夕榣姐姐和巽芳公主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在看到巽芳公主依旧年轻的面容时，青瑶暗了暗目光，和红叶一同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在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瓜葛，是没有她们两个可以置喙的余地的。
　　“巽芳见过夕榣姑娘。”巽芳公主谦卑有礼的走上前去，对着夕榣俯身行礼道：“虽然时隔多年，但夕榣姑娘当年对巽芳的救命之恩，巽芳没齿不忘。”
　　“哦？巽芳公主……在此现身，意欲何为？”夕榣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该不会是来报答在下的救命之恩吧！”
　　这怎么可能！红叶在心里默默吐糟道。她有时候觉得，表面无害的夕榣大人在某种挖苦别人的方面传承着来自太子长琴不可磨灭的天赋……
　　“……你们……是要去找少恭对吗？”巽芳公主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我……想要见见他……”
　　“带你一起……这太荒唐了！”红叶直接否定，没有给出一丝商量的余地。
　　“巽芳公主，你可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青瑶说话比较委婉，但也包含着不可置疑的坚定：“欧阳少恭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朋友了，而是一个即将危害到天下苍生的人……我们如果不能将他制服，也……只好把这个危险的隐患永远的毁去……你觉得你跟着我们，合适吗？”
　　“……我……”巽芳说道：“……我知道夫君一直以来……做了许多错事……”
　　“……如果那个时候……我阻止了他……这一切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巽芳说道：“夫君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那时我……并不想他再去渡魂的……可他说那个身体已经老了，很快会死去……就不能继续同我在一起……”
　　“……那……又算什么关系呢……蓬莱人的寿命虽然长久，但我不在乎的……我愿与他同年同月同日死……”巽芳看着她们，很是惭愧的说道：“……巽芳……不求你们能够原谅他……只不过……想要见他一面……劝他别再这样下去……”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如果有的话，太子长琴就不会变成欧阳少恭，我也不会在千万年的岁月里苦苦等候着一家团圆的美梦，更不会让你有可乘之机……今天所见一切，也全然不会发生。”在巽芳公主轻声哀求中，夕榣的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却足以震慑住对方的心神。“我在蓬莱天灾中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今天在我面前忏悔的。我不过是看在你对于欧阳少恭不同于他人的非凡意义，希望你可以将他劝归正道，从此让他过上快乐的生活……而现在，你已经让我太失望了。”
　　“夕榣姑娘，可是夫君的什么人？”听到夕榣的话，巽芳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意识到，夕榣和欧阳少恭的关系并非一般。
　　“你想知道吗？”夕榣说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些事已经不会再有人愿意去记得了……忘记，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巽芳很想知道夕榣姑娘和夫君的事。”巽芳公主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夫君在无数次的渡魂之中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夫君他，是不是也把夕榣姑娘给忘了……”
　　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公主！青瑶暗自感叹着，凭着仅有的几条讯息，便可得知夕榣姐姐和欧阳少恭另有牵连，确实有些不简单。但是，人类毕竟只是人类，就算蓬莱人的寿命长久，也无法触及仙界所能控制的领域，猜不出隐藏在上古时代天界第一乐师太子长琴的来龙去脉。
　　“太子长琴并非是忘了我……”夕榣用太子长琴这一称呼，意味深远。“而是他从来都没记得过我……”
　　“……怎么会？”巽芳弄不明白了：“那夕榣姑娘为何如此维护夫君……”
　　“你知道夕榣大人一直都在保全欧阳少恭？”红叶很是欣赏的说道。能看出夕榣大人行为举止的含义，这位公主倒还是有两下子。
　　“巽芳也只是猜测。”巽芳说道：“且不说别人，就是夕榣姑娘的身手便可以和夫君不相上下……若是你们执意想要取夫君的性命，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夕榣姑娘与夫君还有前尘未了的姻缘，巽芳甘愿退出。”巽芳不舍的说道：“只是希望夕榣姑娘可以留巽芳在夫君身边，巽芳阳寿将近，只希望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再陪陪夫君。”
　　“看来巽芳公主是误会了，夕榣和欧阳少恭并没有什么。”夕榣不想让巽芳公主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将这一切说开：“夕榣只不过是太子长琴和鸾来的女儿而已，之后再无其他。巽芳公主的请求，夕榣无权作答。不过公主可以去和夕榣的娘亲说说看，或许她可以答应你。”
　　“夕榣姑娘，是、是夫君的女儿？？”巽芳公主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原以为夫君之一孤身一人而已，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过往。
　　“巽芳公主不必担心。”夕榣背过身，看向远处的蓬莱仙岛说道：“此时欧阳少恭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我和我的母亲，恐怕早就被他给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夫君他不是有意忘记的。”巽芳急忙解释道：“我并不知道这些事，对、对不起……”
　　“巽芳公主不必自责。”夕榣说道：“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我可以轻言控制的了。如今再去责怪什么，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事。”
　　“那……令堂现在可好？”巽芳公主对于自己抢走了别人丈夫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很不安的问道。
　　“我娘的事，你不用担心，也请不要过问。”夕榣转过身看着她，说道：“夕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了结这一桩恩怨，还请巽芳公主能够体恤夕榣的心情。”
　　“巽芳公主既然是蓬莱人……应该有去蓬莱的方法才是……”终于能够说上一句话的青瑶赶紧转移话题：“为何还要让我们带你进去？”
　　“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警戒心一向很重的红叶发问。没办法，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红叶姐姐，我觉得巽芳公主不会对我们不利。”深信自己第六感的青瑶为之辩解。
　　“不会的，我是绝对不会害你们的……”巽芳说道：“蓬莱人……虽然自有回到蓬莱的法子……但是如今……那里面全是妖……巽芳一个人……找不到夫君……”
　　“……我……会一些蓬莱的法术，可以替你们打开往那里的通路……这样……你们就不必费心去想其他办法了……”巽芳说道：“……我、我真的不是想害人……我只是……”
　　“带你去见他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要你付出一些代价。”夕榣走过去，在巽芳的面前站定。“你愿意吗？”
　　“代价？”巽芳看着眼前的黄衣女子说道：“只要巽芳付得起，巽芳愿意去做。”
　　“你先别急着回答，等我说完了再考虑也来得及。”夕榣摊开手掌，掌心中一颗丸药静静地躺在那里。“因为我要的，是你的命。”
　　“……！！”青瑶和红叶不敢相信的看着夕榣手中的丸药……那是……那个是她们祈月宫的……
　　“这是断魂丹，吃下去之后的三个时辰内，若没有从我这里拿到解药你就会毒发身亡。药性很快，不过死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夕榣一如常态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了恢复容貌服食剧毒，已经是命不久矣……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不得不这么做。未来的变数太大，我不希望你也会是变数中的一个……”
　　所以为了以保万全，夕榣不得不将巽芳的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巽芳看着断魂丹沉默了良久，说道：“我愿意。”
　　拿起夕榣手中的断魂丹吞了下去，巽芳公主的眼角处划过一丝泪痕，。她说道：“谢谢你让我还能见到夫君……夕榣姑娘的恩德，巽芳无以为报。”
　　“那我们就快启程吧！我们耽搁得太久了！”青瑶说道。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乌蒙灵谷的结界此时快要解开了……若是他们行动够快，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便可以出来……
　　青瑶，不敢再去见那个玄衫少年……更不敢亲口告诉他这一切的真相……
　　她，害怕……
　　“还请公主开启通途，我们一同进入蓬莱。”红叶说着，便和巽芳公主一起走到队伍的最前方。青瑶的担忧，红叶一直都是知道的。既然夕榣大人有言在先，那么为今之计，也只有在任何一方赶来之前速战速决，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巽芳施展法术，打开了通往蓬莱的道路。回头对身后的三位女子解释道：“往前……只是迷离幻境，须得通过这条长路，方能到达真正的蓬莱国。”
　　“我们走吧。”夕榣轻轻地说了一句，便率先的踏上迷离幻境，消失在朦胧的迷雾之中。
　　青瑶、红叶和巽芳紧随其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同在前方的迷雾里失去了踪迹。

　　“青龙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刚刚赶到青龙镇的方兰生看着巨浪滔天的海面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不过，这么大的海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猴儿怎么还是一副游山玩水的样子？”红玉看着海面，严肃地说道：“我看着海浪倒是诡异的很……而且原本很是繁华的青龙镇人迹全无，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是不是我们来错地方了？”襄铃小姑娘摸着辫子说道：“青瑶姐姐她们好像并不在这里？”
　　“不会有错的。”沉默寡言的玄衫少年肯定的说道：“夕榣说过，要我们前往青龙镇一探……”
　　“净整些虚的实的。”尹千觞灌了一口酒，说道：“夕榣妹子不会也是在耍咱们玩吧！”
　　“你以为夕榣她们跟欧阳少恭是一样的啊！”方小少爷炸毛了，之后有些难过的说道：“就算是耍我们，她们也一定是为了保住我们的性命才这么做的。”
　　风晴雪也适时地制止，说道：“大哥不能这么说夕榣，她也是为了苏苏好才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一定会和没头的苍蝇一样瞎撞，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瑶瑶她们了……”
　　“夕榣说要我们前往青龙镇，可是并没有说她们就一定会在青龙镇。”红玉不愧是里面最淡定的一个，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她解释道：“夕榣妹妹的意思可能是要告诉我们，只有来到青龙镇才能打听到她们的消息，我们不妨找个人问问看。”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方兰生挠了挠头，表示赞同。接着，他又说道：“可是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问谁呀？”
　　一切又恢复到刚才无言的沉默中去了……夕榣只说要他们赶往青龙镇，却没有交代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玄衫少年没有参与接下来的讨论……只是默默望着乌云压境、惊涛拍岸的海边，一言不发。
　　“为今之计，也只有我们四下找找。”红玉分析道：“夕榣既然提示我们来青龙镇，就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线索。”
　　“红玉姐说得对。”风晴雪说道：“要不，我去问问向大哥？”
　　“那好，晴雪去船厂。”方兰生拉着襄铃往客栈方向看去，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够打听到消息。”
　　“也只好这么办了。”尹千觞挠了一下头说道：“那百里公子就……就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便好。”
　　这个时候，大家都默默地把寻人的活儿揽到自己的身上，尽量不要去惊动那个玄衫少年……百里屠苏和青瑶的经历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时至今日，又怎么能挑开他的梦魇，让那个少年再次重温起形单影只的失落。
　　“铃铃铃……”
　　玄衫少年腰间的铃铛突然发出悦耳的响声，打断了百里屠苏的沉思。鸳鸯铃铛，是他和青瑶此时唯一的牵连，也是他们现在找到青瑶唯一的希望。
　　“那个铃铛又响了……”襄铃小姑娘看着正在发出声音的铃铛，说道：“是不是夕榣姐姐又有什么要告诉我们？”
　　“八成是这样。”尹千觞严肃的说道：“我们仔细看着便是。”
　　鸳鸯铃铛好像有灵性一般，感觉到自己已经吸引了四周的目光之后，就不再响动。安静了半响之后，忽然从中冒出一丝金黄的灵光，直飞向遥远的海天之际。
　　“诶？那道光不见了？”风晴雪眨着眼睛问道：“鸳鸯铃铛是不是再告诉我们，瑶瑶她们就在海的那一边？”
　　“这大概就是夕榣的意思……”红玉眯起眼睛，说道：“不过，那个方向是……”
　　“海的那边是哪里呢？”襄铃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方兰生，夜袭没能从方小少爷那里得到答案。
　　“是蓬莱……”
　　“是蓬莱……”
　　同一时间，有两个声音回答了襄铃的问题。襄铃听得出来，其中一个清冷沉静的声线来自于她的屠苏哥哥……那么，另一个声音是……
　　“谁在那里？”察觉出有外人到来的玄衫少年先于别人一步，挥出长剑，摆出一副随时迎敌的架势。
　　“不必紧张。”空中传来的声音虽然柔和带着一丝张扬孤傲的语调，却对百里屠苏等人并无敌意，不由得让人放下心来。
　　说话间，青龙镇的码头上落下了一个俊美男子。他华贵高雅，不似凡人，尤其是身上所穿的绣着凤凰图腾的精美华服，很容易让在场的人想起欺骗了他们很久的那个擅弹琴曲的仙人。
　　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不是欧阳少恭。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张扬与奢华，还有眼角眉梢处流露而出的妖冶魅惑，都是与太子长琴身上的简约质朴截然相反的东西。
　　“拔剑做什么？”那个男子带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说道：“阔别了这么多年，再次见面之时兄长却拿着剑指向手足同胞……真是叫弟弟寒心呐！”
　　夕榣也好，这个陌生的男子也好……为什么这年头大家都要把话说得这么抽象？说明白一点就不行么……方兰生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在一边继续听下去。
　　拿剑的玄衫少年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用凛冽的语气对着那个男子说道：“我不是太子长琴。”
　　不愧是百里屠苏，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真相了。
　　百里屠苏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而那个男子却称呼他为兄长，再加上两人非常明显的年龄差距……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个人所说的兄长应该就是太子长琴。
　　上古的三把古琴，除了已经见到的欧阳少恭和听说过的夕榣之母鸾来之外。他们想都不用想，马上就能猜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他就是太子长琴的二弟和鸾来的兄长，古琴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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