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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是一棵野草,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芸芸众生,因为平凡渺小,所以被忽视是必须的。当然,万紫千红时候,偶尔也一枝独秀。
在这所五流的中学混了五年,我是遵规守纪的好学生,亦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坏学生。
那年九月秋,我从一个无知轻狂的少年满怀憧憬的步入高三这个神圣的殿堂。父母说,高三是你的前途;老师说,高三是你人生新的起点;师兄师姐说,高三是完美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有苦有乐。我的人生,我的青春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生命,前途,荣誉究竟哪个更重要?我矛盾着。
开学初,学校为迎新生,各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各年段学生亦玩得不可开交。趁口袋宽松,三厅二室一网吧到处乱窜,真可谓红灯绿酒,歌舞升平。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这些现代化的娱乐方式是隔着钢筋水泥的一种暂时的寂寞消遣,是科学的进步,是人性的落后。
相比之下,毕业班要面临高考,学校在管理方面会比非毕业班更加严格。高三学生一进入学校便开始正常上课。在课任教师有事不能到位时,学校要求各班班干狠抓纪律,以维持课堂秩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初涉高三的我岂能轻易改掉我翘课的一贯作风呢?就算决心要改,那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午后的自习课,教室里打骂声一片,乱成一团糟。班干个个都苦瓜着脸,表示无能为力。我倚窗而坐,安安静静。窗外恬静而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一股暖流从心底滋生,麻酥酥的涌上心头,不由得昏昏欲睡。推开窗,秋风送爽,夹杂着落叶淡淡的馨香沁入心脾,陶醉啊。
教学楼的背后,零零散散的生长着几棵高大的乔木,盘根错节,足足可以延伸到五楼的高度。盛夏的一妆碧绿在此时已经自惭自秽,落下帷幕。我懒散地趴在窗台上注视了许久,心中一阵悲凉,眼角湿润了。我把头埋入胳膊里好一会儿,起身望着正在同女生打闹的陈南道:“南哥,下午都有谁的课呀?”他正疯得热火朝天,头也不回的说:“不知道。”在老师眼里,陈南堪称是班上最坏的学生,但他老子有钱。
我回头瞥了一眼坐在身后的班长陈清萍,桌面上堆得厚厚的书本乱七八糟。我打了个哈欠朝她“喂”了一声,没反应。我右手习惯性的握起拳,用力一拳打在桌上,“喂!下午都有谁的课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力度和震动,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神经崩得紧紧的,怒气冲天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要将我杀死似的。我认识到了女人发飙的严重后果,于是用我最温柔的声音笑嘻嘻地问:“下午都有谁的课呀?”
“我没名字么?就你这态度!”
“萍萍,下午都有谁的课呀?我故作嗲嗲地问。
她回敬了我一个大白眼,翻出夹在书本里的一张课程表递给我。
我一眼扫过课程表,下午共三节课。两节物理,一节语文,语文夹中间。
“见鬼了,班主任竟占了两节,还是一头一尾。”我咒道。
我讨厌读书。自知是在教室神游,不如出去散心。我狠下心从书堆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哗”地撕下其中一页,抓起受边的笔狂写。完毕,将请假条拍在班长的桌上,丢下一句话:“待会儿班主任若来了,你就说我请假,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呵。”
“才开学就请假,你有点志气好不好?请假找班主任去!”
“拜托啦,你懂的,改天请你吃饭呵。”我朝她摆了个post就溜了。
改天请她吃饭,这句话不懂说过多少遍了,兑现诺言却是遥遥无期,次数多了有时也感觉有点惭愧呵。我经常动不动就找借口旷课,但每次都平安无事,在为自己感到庆幸时,多亏了我跟她的那份交情,在关键的位置有人真是顺风顺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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