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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十二王爷问着,尽然是弦然欲泣。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十二王爷大吼。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宣纸翻飞,声音可谓是雷霆万钧。
而处在这中心的顾横云看着十二王爷的悲伤,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我。
“呐,”过了一会十二王爷平复了情绪,却仍然是背对着顾横云说道“你想不想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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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轻响。那一袭藕荷色衣衫消失在门外,十二王爷身前的书案上突然的落下一滴水花,在桌面上飞溅开来。惊天动地复又沉寂。
抬头沾了沾微微发热的眼角,十二王爷唤了婢女要她们收拾书房,自己则没带侍从,出门去了。
起手终局无悔,别离莫叹前行。
起手无悔。
莫叹前行。
前一天夜里气温骤降,滴水成冰,半夜里又下起雪来。
第二天一早,只见到银装素裹晶莹非常。
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皇帝身边一个捧盏的小宫女,在为皇上送上丹药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手一抖。满盏的丹药滚落在地上,滚的到处都是。主管内务的公公见此情况手一挥,失手的宫女被拖下去杖责三十,其他人赶紧收拾残局。等到人散了。那公公才把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掌心里躺着一颗绯红的丹药。
午后一名宫女去给公公送膳食,推开门就见到那公公倒在地上,七窍流血面目扭曲。死状极其可怖。
宫女惊讶之下手中食盒落在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与少女的尖叫声一同响起。
很容易的就可以查出来那公公曾今服食过什么。
当侍卫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皇帝的时候,隔着层层叠叠的明黄轻纱,皇帝那已然苍老的声音传出来。似乎经年的沉溺于声色丹药并没有消磨掉他的意志。他还是当初那个杀伐果断以铁血手腕清除了众多的兄弟,最终踏着一地血肉白骨登上皇位的皇子。
他说:“把老八送进去吧。”
侍卫领了命令,不敢抬头。他知道那个送进去知道是什么地方。
在侍卫退出去后,一只洁白的,皮肤饱满富有弹性的手从皇帝身后伸出来,揽住了那具苍老的,松弛的,已经散发出腐朽气息的身体。
而后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寝宫里响起。
那个声音说:“皇上,臣前日得见一术士,说他夜观天象,发现荧惑冲撞紫薇,皇上,您……”
那人说着,脸孔却是隐藏在皇帝身后的阴影里。半明半暗。那一双眼眸却是灿然非常。衬着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而在他的眼底有两束小小火焰。
不断燃烧。
那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皇帝已经苍老的身躯再一次覆上来。他望着头顶富丽且华贵的象征权力与统治的明黄帐幔,无声微笑。
随后理所当然的在八王爷府中搜出了谋反的证据。
在八王爷被送进宗政府的那天夜里,顾横云买通了侍卫,当那一袭藕荷色衣衫出现在昏暗的牢房里是,八王爷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笑的自嘲而又惋惜。
他说道:“顾横云,本王苦心经营近十年,没想到最后阴沟里翻船,居然是栽在你手里。”
顾横云微笑着站在牢门外,隔着一道栅栏看着里面那个狼狈的人。
“的确是没想到,”八王爷说着站起来,隔着这么一道栅栏“本王可是还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呢。都说戏子无情。你为了司徒半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看样子他还是死的太容易了。”
听他这样说,顾横云退后一步,整张脸隐在阴影里。藕荷色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轻摇,衬得他整个人都好像夜里泪湖上的莲花。那么的清雅高洁,恬淡静好。
而后这看起来恬淡静好的人儿开口道:“来人。”侍卫随着他的吩咐出现,“王爷再过几日也就是大限了,这么几天也就拜托各位好生的照看了。”说着递过去几张银票。侍卫会意。应着:“这是小人分内之事,怎劳大人破费。”
顾横云执意要给,侍卫收入怀里,卑躬屈膝的送顾横云出去。
只见顾横云走出几步后忽然又折回来。笑容里又多了那里一点妖冶的味道。他说道:“王爷,横云承蒙您照顾许久,定会奏请皇上,将您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说完扬长而去。
身后是八王爷凄厉的声音:“顾横云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又怎样。
几日后圣旨下达。千刀万剐之刑,弃尸荒野,不得入宗庙祠堂。
行刑那日刑场被围的水泄不通。顾横云一身墨绿锦衣,与十二王爷坐在高台之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刑场。
十二王爷看着顾横云半响说道:“顾横云,你当真狠毒。”
下方之刑的官员看看时辰到了,开始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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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下方的惨叫声,眼见得一片片血肉被剥离身体。十二王爷不由得脸色惨白,随便找了个由头先走了。
等最后一刀刺进心脏,顾横云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向等在一旁的轿子。
“去戏园。”他吩咐道。
自从八王爷死后,皇帝没了那丹药,便觉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顾横云便又是适时的送上几味固本强身的药,哄得皇帝对他越发的宠信。
众人背后里都说:佞幸之臣惑上误国。
又或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那又能如何呢。
对于这些顾横云是一概不管的。下了朝就去听戏,尤其爱那一出《霸王别姬》。唱的好了打赏丰厚。
直到了这日回去,管家说道:“主子,王爷请您过府一叙。”
“主子?”顾横云惊叹着说道:“管家你年纪大了,我是司徒半夏,横云他不是离开很久了吗?”
管家大惊。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帝都盛传:顾横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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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一队士兵出现在宫门外,宫内的守卫早已经接到信号。打开了宫门后士兵长驱直入,与赶来的禁军战做一处。
天亮了。顾横云起身,去戏园听那一出《牡丹亭》。
戏台上的花旦水袖飞扬,唱腔婉转。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清音似水。
昔日里人来人往的戏园今儿个却只坐了顾横云一个人。
墨绿色的锦衣,漫不经心的笑容。见一折完了,便唤侍婢取了锦帛赏做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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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两军对垒,兵刃撞击血肉飞溅。曾经耀眼华丽的金砖上溅满了血迹。象征着帝王权利的明黄帐幔支离破碎。宫女同太监四散奔逃。后妃们围在一起瑟瑟发抖。
“皇上”,太监奔向寝宫。“叛军进来了,您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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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道回府,轻箩暖轿沉水木香。下轿时街边的百姓下跪俯首。一个个眉宇间满是厌恶畏惧。
蓦地有人拔剑而起。说的是:“佞幸之臣惑上误国。”
“横云不在,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那人怔住,剑尖离他不过几寸。侍卫立即擒了他。临走时只听见他的笑声响彻云霄。“报应,真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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