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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选拔
“大家再坚持一下,练完这遍就休息啊。”
陆群甩了甩头上的汗水,在心中默念着鼓手的节奏:一、二、三、四,嗯,就是现在!狂躁的音符迸发出来,激烈、迅猛,仿佛琴弦上的格斗舞,挑衅着所有人的耳膜。他闭上眼,沉浸在这激烈到疼痛的音色中。仓库里堆放着锈蚀的汽油桶,墙壁上是各种缤纷的涂鸦,地上的杂物到处都是,不远处的垃圾场传来阵阵恶臭,阳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灰尘怎样优雅而凶猛地扑面而来……但此刻,世界安静而美妙。
坐在几段废钢材上大口地灌着水,陆群扫一眼身边的其他人,不知名的虚空感流进心底。
“这是上次在南边儿酒吧表演的钱,喏,八百块。”小K笑嘻嘻地凑过来,“哥就说么,去那边儿比其他地儿赚得多。”
“谢谢。”陆群接过钱,淡淡一笑。
“哎,哥跟你说个事儿,”小K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一个在圈儿里混得不错的朋友告诉我的,你别告诉其他人啊。”
“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Hellwardz听说过吧?一直是圈儿里的高端乐队,开过三、四场演唱会,一般酒吧都请不起……“
“我知道。“陆群点点头。
“他们的吉他手走了,近期内估计就得招新,你有没有兴趣?“
陆群皱了皱眉:“吉他手怎么会在这时候走了?他们正处于上升期,现在走人,乐队会大伤元气吧。”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小K耸耸肩,继续问,“我说你到底想不想去试试啊?”
低着头仔细抚摩着指尖的厚茧,陆群抬眼:“去!为什么不去?”
杜邵风后来还是去了医院,虽然晚了几天,虽然只是把花和果篮儿扔在苏赫的床上说一声“告诉你妈我来过了”就滚蛋了,但是毕竟杜二少还是去了。所以他拿回了自己心爱的Aston Martin.
开着爱车一路飞奔杜邵风,从未想过,自己一直不自觉地享受着别人的温柔。
比如现在,柏邦妮难得顾及他的情绪,在电话里和蔼地问他愿不愿意来选吉他手,这厮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等到杜家祖宗被某人在心底问候了无数次后,某人又接到他回拨的电话:“我一会儿过来。”
杜邵风!你大爷的!
挑人的地点选在他们常驻的酒吧,这里白天几乎没什么人。
杜邵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玩儿着平衡游戏,身体微微后仰,慢慢缩小着两腿着地的椅子与地面的角度,当悬空到一个危险的临界角度时,就稳稳地前倾回90度。这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单人游戏,简单,却又足够危险,一不小心就后脑勺着地,但即使因为这样而被Dilys说了好多次,他还是乐此不疲,到现在竟成了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习惯。
坐在不远处等候的陆群盯着这个传说中桀骜不驯又才华横溢的男人孩子气的动作,勾了勾唇。
陆群是最后一个上场的,要知道,他在圈儿里并不有名。
他走上台的时候并不引人注目,实在要说点儿什么的话,就是他太干净了——没有金属耳钉、皮质手链,没有黑色眼影、怪异发型,没有骷髅头T恤、老式皮夹克、破洞牛仔裤,甚至没有一脸的桀骜或颓废。白色衬衫,米色卡其裤,刘海柔顺地垂在额际……这小子根本不玩儿摇滚的吧。
当他无视了一边的电吉他,挑了一把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里的古典琴时,台下开始议论纷纷……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吧。
Rocky心急之下说起了母语:“You know we’re a rock band, do you”
陆群点点头,然后抱着琴坐下来,不紧不慢地拨弦调音。调整好话筒,他朝底下望一眼。
柏邦妮赞许地朝这个面目清秀而且足够勇敢的男孩一笑:“开始吧。”
行云流水的指法弹出来的是……额,巴赫。
在仅仅听了几个音符或者几个小节后,一直抿着嘴保持沉默的杜邵风摆了摆手,示意停止试音。
大家等待他宣布陆群的出局。
然而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他朝陆群扬扬下巴,不假思索道:“就你了。”
“邵风?”柏邦妮疑惑地扬了扬眉。
杜邵风直接无视了其他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勾住陆群的肩:“走,我带你去瞧瞧咱们排练的地儿。”
Rocky看着二人的背影,苦着一张脸:“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新厌旧吗?”我说Rocky童鞋你的中文真是越来越顺溜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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