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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之前
阳光灿烂,百花争艳。丽水在五月的微风中轻起波澜,两岸的垂柳依依,偶有年轻女子的嬉笑自岸上传来,偶有摇扇而过的才子轻语,正是一派好风光。
摇曳于丽水之上的独舟,端坐船头的女子水色身影遮了一半在那轻轻转动的素色伞中。
伞是普通的油纸伞,十八骨的竹制伞骨与伞柄,素白的伞面上用水墨勾勒了一笔莲花,但却已是模糊。
她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一月有余,无数次走过曾经与人走过的那段路,看过的那些景,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人。一向独来独往已成习惯,洒脱自如的她也开始惆怅。手中伞柄的地方那个人的温度早就没有了,一遍又一遍的轻旋着伞,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在陌生的人群里寻找着,没有他。
正想让船靠岸,却无意中见到了岸边的一抹青影,那腰间的八宝璎珞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是他。
心中如同干涸多年的荒地忽然遇到了雨,来不及多想,她已经伸出空着手在水面轻轻一划,一勾。
‘滴答’,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是雨。
五月梅雨,总是落个不停。
下着下着,就下的大了,雨幕一层又一层,像是珠帘,把一切隔断。
“姑娘,雨大了,进船舱吧。”船尾撑船的老人早已披上了蓑衣戴上了雨笠。
于她而言再大的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曾经讨厌雨,讨厌被雨淋过之后的感觉。
“老丈,把船靠过去。”
岸上的人纷纷的散了,唯有那人仍是不急不缓,像是感觉不到雨,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
“青奚宣。”
她撑了伞站在船头,扬声喊了句。那人似是惊醒般的站定闻声而望,霎时四目相对,隔着雨帘,只容下了彼此。
船隔了岸有些距离便近不去了,她伸出手对着那人,“避雨么?”
看着那清丽容颜,他微怔许久才轻笑:“如此叨扰锦姑娘了。”十指相叠,他跃到了船上。
她忙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为他遮雨,“衣裳都湿了。”
“无妨。”
船尾的老人收回了眼,笑眯眯的开口:“客人注意啦,开船喽。”
两人入了船舱,她将伞放在一旁,径自烧水煮茶。
“多谢姑娘。”接过对方递来的茶,他道谢。
“我叫锦烟霞,你为什么不直接叫我的名字?”她看着那伞上的莲花,有些不满。
“这······岂不冒犯了?”他仍是那温润模样,说话时也总是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有什么可冒犯的,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
“哈,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唤姑娘烟霞吧。”
烟霞。
她别过头,脸上是如染胭脂般的嫣红,指尖在伞面摩挲,一时静默。
“你住在哪里呢?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你。”
略显惆怅的,她看着默默喝茶的人,叹息般的开口。
“烟霞找我,有何事?”
他看过去,在茶水氤氲的水雾里,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琉璃一样的纯粹的是······
他别过了眼,看向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密密急急,水面已经起了微薄的雾,有些缥缈。
“······还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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