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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罪’
“狱寺同学。”
暖褐的眼眸,凝望着阴霾的天空中灰色的无尽的云层。
他迟疑许久,最终还是对着那熟悉的背影,唤起陌生的名字。
轻柔得,像是一声叹息。
“泽田纲吉。”
少年回过身,柔软的银色发丝在空中张狂地扬起。
天色暝暗,空气中聚集着湿气,这个季节,随时会下雨。
“你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
“我在问你,你到底透过我,在看谁。”
望着褐发少年闻言拼命掩饰而不知所措的表情,狱寺隼人不禁轻哼了声。碧绿的眸中泛起冰冷的笑意。
“又来了,这种眼神。”真是令人不爽,像是那个人一样。
自从来到平行世界,这无疑是泽田纲吉最狼狈的一次。
一直担忧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一群白鸟拍打着翅膀,仓皇鸣叫。扑楞楞地向着远方飞去,很快消失在满布阴霾的云端。
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挽留一缕风,却发现早已一切皆空。
“喂,”
满脸厌恶地将纲甩到地面上,少年紧抿的唇线溢出一丝鲜血。不曾相识的左右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
“你和‘Cielo’,什么关系。”
飞鸟的唳声不再,最后一抹洁白的身影掠过地平线彼端,没有痕迹。
并盛的天气如此多变,乌黑的云朵霎时忘情地遮住了矫情的日,积蓄了多日的雨水,
接着,它将向世界疯狂宣泄。
“看,狱寺君,下雨了。”
在狱寺隼人的注视之下,纲吉缓缓抬眸,将手伸到身前,看着在掌心溅落的水华淡淡地微笑。
“细数征程,恩泽万物,宛若镇魂歌般的雨……我们的鲜血,向来只为‘守护’而流。”
“是啊,嗯……喂,不要转移话题啊,魂淡!”
先是愣了下,不明白纲吉所指,银发少年恼羞成怒地吼道,上前一步揪起对方的衣领。
少年的体重比想象中要轻上不少,狱寺微微睁大眼睛,手上的动作不禁一滞。
并盛的雨,像是断落的模糊的线。朦胧中一个个虚点脉络纤细地飘摇。
似乎每一次雨水的降临,都在这个中庸大小的城镇与世界之间,制造出无法逾越的空间。
风中,雨水沿着树木婆娑的黛色轮廓缓缓滚落,透过垂挂的叶隙在两人身上投下阴影。
雨水肆无忌惮地跌落在碧绿的瞳孔深处,模糊了视线。斑驳之中,少年恍若晨曦般纯粹的容颜,令狱寺的心几乎颤抖起来。
然而纲吉却依旧平静地仰着脸,向着自己熟悉而信任的面容展露出最真的笑靥。
他的笑容是来自〔未来〕的光芒,映照着这个并不从属自己的年代。
即使身处历史的时空,他也只能作为‘法则’所限制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那些自己经历过的事呀,如同走马灯般一一在眼中呈现。
时间与生命的齿轮,逐渐磨合,他要为这个已经悄然改变的世界,带来新的拂晓。
纲吉抬起头,直视着狱寺的双眸,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从未褪去。
他的微笑,就像是彭格列的悠长画卷中所刻画着的,那抹开天辟地的绚烂火焰。
——包容一切黑暗,渲染一切阴霾,吞噬一切不洁。被歌颂为‘大空’的彭格列Primo。
破碎的记忆片段,拼凑成端。
碧色瞳孔微微放大,狱寺的神识中涌入了陌生的一幕。
视线所及之处,无一例外地燃烧着炽然的死气之炎。
轻扬的奢华金色,看似柔和地将这一切吞噬殆尽,却又如业火一般毫不留惜地收割着生命。
脑海中,那人伫立此方,背对着自己,火光朦胧了他本就柔和的轮廓,看不清他的容颜。
狱寺感觉有一种名叫“悲伤”的凉意在心中化开。
‘他在悲伤着什么?’
落叶翻飞着坠落,却再也失去了起舞的勇气。
少年举起右手,炽烈的火焰瞬间从手掌中升腾而起,化作流光。
在这光芒所到之处,一切瞬间化为飞灰。
远处鲜红的天际美得耀人眼目。
狱寺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只是感到有冰冷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淌下。
‘我又在悲伤着什么?’
没有人回答。
跨越世纪般悠久。
身前的少年终于扬起没落的侧脸,伴随着无声叹息。
金红的火焰如有生命一般流绕在他周身,美丽的褐色长发飞散在空中,额前猛然窜起璀璨的火焰,
辗转间王者之气覆灭了一切,与火焰同等灼人的金红双眸流转着慑人的光芒。
吾名,泽田纲吉。为彭格列的‘罪’,奉献光明之人。
愿以祈祷的姿态,为这盛大的浩劫吟奏挽歌。
恍惚间,狱寺忽然想起了Cielo为自己留下书信的扉页题字。
【它,默默无闻,崛起,辉煌,又落魄,再重燃荣光。
起起落落,它一直在沿着历史的长河不停滞地前行。】
【荣耀属于彼此。从诞生,到毁灭。
越过黎明前的黑暗,加冕着绯色晨光降临。】
【金红色的荣光,正在经历更迭的过程。
彭格列的‘罪’,还将继续地传承下去。
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最初的信念,属于彼此的光辉,都会一一降临。】
空气里飘扬起白皙般的羽毛,如落叶般飞旋。
最终,湮灭在空中。
平行世界。意大利南部,正有一场大雨降临。
彭格列总部的岚守办公室,银发青年微微蹙眉,直视着前方。
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神色,近乎偏执的严肃中带着些独特的温柔,
拥有着这样性情的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却又成了肆虐而不羁的攻击核心。
在他的对面,办公桌的另一侧,雨守始终淡淡微笑着。
在历次战争中增加了伤痕,也多了锋芒的面容,并没有磨灭镇魂之雨的本质。
“……明白了。”
沉默良久过后,是岚守一阵无力的叹息,
“你是说,里包恩先生希望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
“嘛~虽然不知原因,但是小鬼办事总有他自己的理由吧。再说,”
山本武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全然不担心的样子,“阿纲会没事的,因为他是阿纲啊~”
“……你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
无暇的照明水晶全天候照射着,
带有圆形边角的办公桌,透过光线反射出柔亮的,大理石特有的冰冷色彩。
雨水敲打着房檐,继而顺着窗户边缘流淌而下,
“蓬蓬”声响,穿透玻璃的阻隔使里面的每个人听得清晰。
逆平行世界,泽田纲吉到来的第八年。本源世界,彭格列十代目,失踪第八日。
然而,本应动静最大的岚守和雨守却一切照常,似乎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狱寺隼人信任着他的十代目与门外顾问首领,山本武亦然。
即使安逸的生活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但是,终归是屹立在黑暗世界顶端的人。
轰隆隆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来。
狱寺隼人微阖上眼,雨势变大了,没有尽止。雨声在寂静中显得愈发清晰。
水珠沿着屋檐流下,连成一条模糊不清的线。打在树叶上,轻轻地响……
那些以为早已忘却的曾经,就从这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雨声中寻找到了突破口。
破碎的片段,踏空而来。拼凑成端,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神识中出现了绯色的一幕,他忽然猛地睁开双眼,
翡翠色的眸子有一瞬的空洞,再次睁开时,里面映照着柔和而美丽的光辉。
“隼人,怎么了?刚才恍惚了一瞬的样子。”
“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我们彭格列十代家族的第一次任务。”
“……啊哈哈,那可是一场,被外界称作是最残忍的绯色浩劫。”
“……是这样没错。我们都没能保护好十代目,最终还是让那么温柔的人步入了黑暗。”
“嘛。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我们是不能忤逆命运的人,所以只能看着阿纲经历着他的血统所象征的一切。
啊哈哈~不过还好!现在的我们,已经有了执著着的和该做的事,不是吗?”
狱寺隼人认同地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在他的记忆里,视线所及之处,无一例外地燃烧着炽然的死气之炎。
看似柔和无害的奢华金色,如业火一般毫不留惜地收割着生命。
脑海中,十代目伫立此方,背对着自己,火光朦胧了他本就柔和的轮廓,看不清他的容颜。
狱寺感觉有一种名叫“悲伤”的凉意在心中化开。
‘十代目……’
落叶翻飞着坠落,却再也失去了起舞的勇气。
在炽然流光中瞬间化为飞灰。
身为女孩的雾守张张嘴,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云雀恭弥平静地拦下。
「不要阻拦,这是现在的草食动物所需要的。」彭格列的云守这么说道,语气淡然不起波澜,
火光映着少年清秀的面容,柔软的黑发迎风摇曳。紫焰蹿腾而起,浮萍拐裂开一道沟壑般深邃的缝隙。
远处鲜红的天际美得耀人眼目。
狱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到有冰冷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淌下。
泽田纲吉终于扬起没落的侧脸,伴随着无声叹息。
“彭格列的‘荣耀’与‘罪’,将在此继承。
贯彻初衷的火炎,还将一直传递下去。
因为,即将到来的,是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
吾名,泽田纲吉。彭格列……十代目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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