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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世界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感,魅惑又妖娆,像是神界派入人间的精灵,美得不可方物,文思洁爱惨了这种感觉。她喜欢在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后放空思维,凭脚随心的晃悠晃悠,看周遭发生的与她无关的事情。小卖店里有一个有些秃顶的大叔正拿着一罐啤酒和店家争论着什么,旁边一个性感女郎一脸不耐烦的排着队,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一下手表。“这是急着回家吧。”看到女郎的眼睛不停的瞟着柜台后的什么东西,她促狭的笑了。抬脚走上天桥,俯视川流不息的车辆,黑色的轿车,银白的越野,她心里默默的念着。紫色的跑车?很帅气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车也配合的停到了路边,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车上走下一名男子,离得有点远看不真切,只大致从身影上看出此人定是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黑色的西装,挺拔的肩背,优雅的站在车旁,似是在等什么人。靠在栏杆上,她推了推眼镜,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等了很久,男子所约之人还是没有出现。他似乎也不恼,不倦,一直笔挺的站在那里,似乎从未改变过姿势。这边的思洁用手撑着栏杆,两只脚交替着用力,还时不时的跺跺。虽说白天的暑气还未散尽,毕竟已是入秋的季节,晚上还是有一丝凉意。为了好看她今天只穿了一条短裙,笔直修长的双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只能靠互相蹭着取暖。出于好奇,她不愿意就这样回家。她要看看能让这样一个气质不凡的人等这么久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然而她并非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这样呆呆的看着未免会觉得无聊。双手不自觉的东摸摸西摸摸,在栏杆上游移。说起来这里算是老城区,天桥也是有些历史的,栏杆自然不会如新建的那般光滑,总会在某个角落藏着一些危险,思洁就很不巧的被一根树在接缝处的铁丝划伤了左手掌。吃痛的吸一口气,她拿起手来细细的检查伤口。 “还好不是很深。”她看着伤口,那里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恢复着。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样子,方才的血红已经变成了一道淡淡的疤痕,融在掌纹中,需要细细的找才能看得到。
“我真是闲的无聊,竟然盯着我的手看了二十分钟。”抬手看看手表,十点,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想要继续欣赏帅哥,却发现那辆扎眼的跑车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什么时候走的了?”她耸耸肩,有点失落,“我还真是没有看帅哥的命啊。”边走边拿出手机,“茜茜我跟你说我今天看到了一个超级惊艳的帅哥!”
“文文你就直说你今晚又去哪逛了?”对方对于她的激动毫无反应,已是见惯不惯的事了。这个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那个大大咧咧张扬奔放的性子有时候让人有些吃不消。
“茜茜你听我说啦,我今天晚上在咱家小区这边过天桥的时候看到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大帅哥开着一辆超级超级超级酷的紫色跑车停在路边,好像在等人,不过后来让他给跑了,没看着他是在等谁。真的,我就看到了个背影,超级超级超级帅!”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原地转了两个圈,又跳了两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背影!”
“大小姐你现在在哪啊?十点多了快回来吧别在外面瞎逛了,这两天治安不太好。”
“知道啦,茜茜你真没意思。”思洁有些不高兴,有一种被忽视了的感觉。
“好啦好啦,知道你见到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大帅哥,我懂的,你先回来再仔细告诉我好不好?”十几年的相处,柳雅茜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哄自己的室友兼闺蜜。
“恩恩,我现在已经到小区门口了,马上就上去,拜。”和上手机,思洁飞速的向家里跑去。
所谓家,就是Q大极致奢华的一部分。两人一间的公寓式宿舍,完全满足了日常生活的全部需要。和思洁一起住的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柳雅茜,当初这样安排也多亏了雅茜当校长的爸爸。
“茜茜!”思洁一进门就大吼着冲进雅茜的房间,甩开拖鞋爬到床上抱着那只大熊就开始流口水,“我今天看到的那个帅哥,简直帅到没天理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人!”
淡定的从书桌前起身,雅茜去厨房端来两杯牛奶放到床头,坐到思洁身旁,拿起一本书。她知道思洁并不需要她说些什么,她只是太兴奋了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罢了。
“只可惜今天我一时疏忽让他跑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收了他!我文思洁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文文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喝一口牛奶,雅茜头也不抬的吐槽她。
“诶呦这次是认真的啦,那种傲然于世的气质,无论静动都透着十二万分的优雅,张扬大气的跑车…完全就是我最欣赏的风格嘛。”接过雅茜递来的牛奶,她猛的喝了一大口,又因为激动猛咳了一阵,“真的…咳咳…太…太太…咳咳…帅了!”
“知道啦知道啦,那就祝你那天把那个大帅哥拐回家吧。”雅茜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笑眯眯的接话。
“一定的。”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思洁脸红扑扑的,说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被呛。
从花园看去,九楼雅茜房间里橙黄色的灯光直到快十一点才熄灭,厚重的绒布窗帘被一双修长的手合上,双手的主人并没有意识到楼下的长廊里坐着的那个一头褐发面容俊朗的男生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的房间,脸上了然的表情似是听得到看得见她们所说所作的每一件事。左耳的黑色耳钉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如他的笑容一般清冷。起身,他举起左手打一个响指,一辆紫色的跑车逐渐从地下停车场飘了出来。拉开驾驶室的门,他最后抬头看一眼那没了亮光的窗,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文思洁觉得自己很丢人,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帅哥连续失眠了三天!自从在天桥上见过那个并不清楚的背影后,她就神使鬼差的无法忘记。辗转许久好不容易入梦,见到的也全是同一个背影。说实话,这二十六年来她见过的帅哥也不在少数,花痴过的人已经不是普通的数字能计算的过来的,为何就单单的为了这一个夜不能寐?
连续睡不好的后果就是脸上呈指数增长的痘痘和眼下淡淡的青色,走在楼梯上不小心扭伤了脚,幸好不是很严重,最重要的是无法集中精力认真听课。所幸医学系大一只是接触一些基础知识,她这样无精打采也不是个办法,干脆翘了下午的近代史出门逛逛。午后的阳光有些太过明亮,她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漫无目的的穿梭在人群中,拥挤的街道让她不禁皱眉。太阳晒得皮肤有些发痒,牛仔裤加短袖显然也不是这个时候的装扮,不多时额上便渗出一层薄汗。正巧看到一家咖啡馆,就顺势推门,伴着清脆的风铃声坐到了一个背光的角落里,点一杯摩卡,玩起了手机。门口的风铃声时不时的响起,告诉人们这家店的生意很是不错。又是一阵响动,接着便听到了周遭的窃窃私语,女生们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帅哥啊。”“太帅了。”之类的话语充斥了她的耳朵,让她禁不住好奇的抬头望向来人。是他!她不敢相信,让她心心念念的帅哥如今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虽说上次只是见了个背影而这次是清晰的正脸,她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傲然于世的气质浮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失措间她打翻了刚端上来的咖啡杯,滚烫的咖啡刺激着她本已失职的神经,迫使她清醒过来。狼狈的抽出纸巾擦拭着手背,接着对着被浸成棕黑色的桌布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文思洁你真是有够丢人的。”边擦边小声的嘟囔,似是不满自己怎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魂不守舍。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声音很好听,如大提琴般低沉,虽说是问句却带着不容辩驳的霸气,思洁从中听出了对方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就像一个减肥的人看到了满桌的珍馐时不得不压抑自己的隐忍。不敢抬头看向来者,她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不可以。”现在的她丢人死了,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遗憾,店里只剩小姐这里有座位,只怕我们都没得选择了。失礼了。”礼貌的语气,不容她回答便坐在了对面。
“本小姐……”抬头想要骂人,却在看清楚来者后闭了嘴,竟然又是他!难以抑制的心跳,她从未想过会和这个人如此接近。褐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耳边,乌黑的耳钉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魔力。他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湛蓝的眼眸清澈透明,此时正玩味的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让思洁很不自在,只好继续低头努力擦着本是乳白色的桌布,眼睛盯着那一大块咖啡渍似乎这样就能让它消失一般。对方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淡定的喝着咖啡,眼神在她的脸和窗外的景色之间游移。这个世界有两类美女,一类以姿色取胜,另一类则凭气质撑场。这个女生显然属于后一类,大大的全框眼镜遮住了她并不算大的眼睛和微微有些泛红的双颊,乌黑的长发呈波浪状垂下,看上去很是文静贤淑。不知有多少人被她的表象所蒙蔽,在熟悉以后才扼腕恸哭,“表象主义害死人啊。”他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的她,后者正紧盯着手中的纸巾想要把桌布擦出洞来。那双手很是白皙,刚才的热咖啡对它们根本不起什么作用,然而他亲眼见到她被烫后它们曾经泛红。忍不住嘴角上扬,终于找到你了。
就是他这样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引起了周围女生的又一波尖叫。她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背起书包想要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不料正好迎上了他玩味的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看得她不禁一愣,继而跌跌撞撞的跑出店外。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再这样和他待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做出令她后悔或是羞愧的事情。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够不负责任的搅乱他人的思绪,还一脸无辜的似乎自己什么都没做。然而,他的确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她竟然就无法自控。
“文思洁你个大白痴!”她恨恨的说。
“原来小姐叫文思洁啊,很好听的名字。”身后又传来那个低沉优雅的声音,带着魅惑,压制了她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你是谁?”她满是戒备的问,心里却难以抑制的喜悦,他跟我说话了!
“在下陆峥,冒昧打扰,还望恕罪。”
“啊,哦。”面对对方的彬彬有礼思洁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在下很好奇,刚才文小姐分明将热咖啡不小心泼到了手上,为什么却未见烫伤?你我所要均是刚煮沸的热饮,据在下估计应该有伤痕才对。”
“啊?你怎么知道我泼到手上了?莫非你一直在看我?”思洁说完就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你当你和谁说话呢?这下玩蛋了,形象全毁。这样想着,她又将头埋到胸前,努力装出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的样子。
看着她忽而激动忽而害羞的样子,陆峥就想逗逗这个小女孩。“文小姐真是明察啊,什么都瞒不过你。”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抬起左手摸摸耳钉,神秘的黑色泛起阵阵冷光,很是耀眼。
“那你为什么要看我啊?”看到对方似乎没有否认,她有了点勇气,接着问道。
“文小姐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的伤口就比别人回复的快一点。”她边说边抬起手来翻来覆去的看着。恩,白白嫩嫩的,没有伤疤,很好。
“恕在下冒昧,能否请文小姐稍演示一下?”
“啊?怎么演示?”思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抓住了手。他的手很凉很硬,白的可怕。一晃神,手背上就多出了一道伤口。“诶你干嘛!”她吃痛的一叫,想要抽回手来,奈何对方的力气比她大得多,挣扎了两下也只能作罢。“能不能先放开我?”注意到周围的来往的女生们都用一种羡慕加嫉妒的眼光看着两个人,她小声的对陆峥说。她可不要成为全民公敌。
“那我们就去那边坐坐吧。”看着伤口慢慢愈合,陆峥得意的笑笑,果然是你。
“那边?那是个酒吧诶。”抬起头顺着陆峥的眼睛看去,白天的酒吧毫无生气,冷冷清清,不像是个能让人“坐坐”的地方。
“不知文小姐能否赏脸?”嘴上是问句,手却不容置疑的拉着她向前走。文思洁立刻认为自己遇到坏人了。可惜啊,如此俊朗帅气的一个人竟然是人口拐卖的一份子,真是可惜了他这副谦谦君子的外表了,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行,我得自救,大庭广众的不能就这么被带走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呢,大学还没有毕业,还没有交往过男朋友,还没有在医学界大施拳脚让爸爸妈妈自豪,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还不想死啊!这样想着,她开始用力的想要甩开陆峥,“着火啦救火啊!”她还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在紧急情况下叫救火比叫救命更为管用。果然,行人都停了下来,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个人。
面对这样的情景陆峥忍不住皱眉,怎么女生都这么麻烦吗?不耐烦的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打横抱起,假惺惺的说,“宝贝我错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忘记咱们的约会了。”
“谁是你宝贝啊你个大色狼放我下来!”文思洁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保命要紧。她奋力的挣扎,无奈对方的劲实在是大,抱着她就像一个钢铁牢笼一般坚实。伸手捶他的胸膛,出人意料的硬,最让她郁闷的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和女朋友有一点小纷争,让大家见笑了。”优雅的道歉,转身便走,她的挣扎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看着自己被他抱着一步一步的向那间酒吧走去,思洁绝望了。泪水不由控制的流了出来,“放过我好不好,放了我吧。”
“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站在酒吧的地下停车场,他把她放到紫色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帮她系安全带的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不容抗拒的震慑力。坐在驾驶座上随意的按了两个按钮,周遭的景象慢慢的开始扭曲,停车场本就不甚明亮的灯光忽明忽暗,逐渐没了光彩。思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能瞪大眼睛盯着窗外由模糊中慢慢浮现出另一个停车场的样子。这是一个中世纪样式的停车场,车位边都铺着厚重的红毯,墙壁上点着玫瑰型的火炬,暗暗的红色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停车场不算很大,她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楼梯,只在四个角落都有一个壁炉,燃着绿色的火焰,散发着幽绿的光。又一辆宝蓝色的跑车逐渐在隔壁的车位成形,颜色由淡变深,她最后看到车里坐了一个满头金发的男生,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文小姐,可以下车了吗?”陆峥突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拉开车门,客客气气的问。
“你到底是谁?”她双手抓着安全带,满是戒备。
“你一会就会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是坏人。”
“你怎么保证?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哥。”旁边那个金发男生从车上走下来,无精打采的拍了拍陆峥的肩膀,拖着无力的步伐向壁炉走去。
“小强你的耳钻还没有换回来啊?”陆峥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戏谑,和方才那个绅士判若两人。
“我说了别叫我小强了,要是换回来了我还至于这么累吗?美国的阳光真的太刺眼了,不是一枚小小的黄钻能挡得住的。”
“可怜的孩子,给你钥匙,去我那补充点吧,冷库里还有上次德国那帮人给拿过来的珍品,然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着见老大吧。”陆峥从兜里掏出一块指甲大小的青铜片,手一挥便准确无误的掉进了金发男孩的口袋里。
“老大有救了吗?”对方一下子来了兴致,神采焕发的样子让人禁不住怀疑刚才那个无精打采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恩,快去吧,明后天他可能就能醒过来了。”
“太好了!”金发男孩又蹦又跳的冲进壁炉,火焰一下子变成了蓝色,等到它再次变成绿色时已经没有了男孩的身影。
“你们……”思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事情,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人类?”
“当然不是,严格的讲你也不是。”陆峥平淡的说,再次向她伸出手来,“快走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办。”
“你说我也不是是什么意思?”她向里缩了缩,躲开了面前的手。
“字面上的意思。文小姐,你现在还不具备和我抗争的能力,所以请你配合。”失去了耐心的他直接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从车里抱出人来,不顾她的挣扎,瞬时移动到了壁炉的前面,“闭上眼睛不要睁开,这个过程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是你要忍住,千万不要说话。”
“为什……”
“不要问为什么,一会我会一一给你解答,现在你只要听我的就好。”
不听也不行,不是吗?她在心里暗想,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准备好了吗?”是她的错觉吗?他的声音怎么可能如此的温柔与……忍耐?他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僵硬。点点头,扑面而来的冷气几乎要将她冻僵。向他怀里缩缩,却发现那里也同样没有温度。努力将自己缩小成一团,周遭的寒冷逐渐入侵,蚀骨的冰冷。他用一只手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来回的擦着她的胳膊,带来一丁点的暖意。
“暗夜之子,请指引我走向最高的殿堂,请原谅我怀中之人的贸然进入,暗夜骑士陆峥在此祭拜。”
冷气瞬时变成了狂风,如刀般削着她的全身,冰冻了她所有的思绪。陆峥转身将她护在胸前,用他坚实的后背帮她抵挡了刺骨的霜雪。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在她看来却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走出了冰窖,她感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厚重的暖榻上,温暖的气息围绕着近乎丧失意识的人儿,体内的寒冷被逼了出来,她睁开眼却没有看到陆峥的身影。
“陆峥?”她起身,接着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你能不能不这么突然出现?”略带娇嗔的声音,听得陆峥一震。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人类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柔弱而自以为是的生物,在他眼中不名一文的玩偶,如今面对这个女孩他却无端的生出一种保护欲。左胸里某一个地方似乎又开始了跳动,雀跃且欢娱,莫名的快乐。抱紧她的时候,他好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了她,忍不住像对待曾经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对待她……
“走吧。”不自然的别开眼,他伸出一只手扶她起来。“现在感觉怎么样?”关心的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已经没事了,刚才快冻死我了。”她活动活动筋骨,抱怨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边走边问,好奇的左靠右看。白色的立柱,黑色的砖瓦,接近三层楼高的天花板上雕着繁复的图案,仍然是玫瑰火炬照亮了整个大厅,厚重的白毯铺在地上,墙上满是壁炉。登了两三级台阶,他们站在了一扇接近天花板的玉雕门前面。
“一会走进去以后什么都不要说,听我的,不然你会丧命的。”没有理会她的好奇心的陆峥语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哦。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解释?”
“出来以后。”他双手扶在把手上,一道亮光从手中闪出,门缓缓的开启,另一个乳白色的大厅逐渐展现在眼前,和刚才的门厅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墙上少了那些神秘的壁炉,大厅中央多了四把铺着红色厚毯的躺椅,围着一个大理石的圆桌,很是大气。其中的三把上或坐或躺了三个貌似天神的人物,火红的头发下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左耳的黑色耳钉在他修长的手指里不停的转着圈,手指的主人正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趣闻,逗得那个一头黑色卷发的男生笑个不停。黑色卷发的男生看上去似乎比其他两个都小一些,右耳耳骨上钉着的黑色耳钉半藏在头发中,只有在卷发飘起时才看得到。另一个银白色短发的男生背着门,看不清楚究竟长什么样。再看看自己身旁这位褐发蓝眼的帅哥,她强忍住自己花痴的惊叹。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看到陆峥身旁的思洁后瞬时移动到了她的身旁,“陆峥你竟然找到了?”红发男生最先开口,好奇的凑上前闻一闻,“味道一定不错,老大有福气了。”
“你确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银发男子拉回越贴越近的红发男生,冰冷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不会错。”陆峥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安抚了思洁紧张的情绪。
“什么时候可以检验?”黑色卷发的男生显然有些等不及。
“随时。其它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红发男子举起右手比了一个胜利的造型,趁机又想接近思洁。
“林天亚你听话点好不好?”银发男子再一次把红发男子从思洁的身边揪回来,顺手弹了他的脑门。
“庭轩你轻一点嘛,好痛的。”被称作林天亚的男子揉着脑袋抱怨说。
“天亚被罚闭关的这段时间忍得好辛苦呢,都已经多久没见过人类了,他这样也正常了。”黑色卷发的男生站在他的那一边帮他说话。
“就是,还是宇阳对我好。”林天亚说着趴到宇阳的肩上,笑眯眯的看着思洁,“小姑娘你叫什么?”
小姑娘?思洁对于这个称呼稍有些不满,她已经快二十了好不好,叫青少年都嫌大的年纪。“我叫……”
“文思洁。”陆峥抢在她前面说道。
“陆峥你不要这么小气嘛,不就是听她说两句话,我不会怎么样的。”林天亚装作抱怨的拍拍陆峥的肩膀,“你知道我从来不插手别人的猎物的。”
“谁知道你忍了这么久会怎么样呢?天亚这个人你可是不能碰哦。”陆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女孩,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占有,占有她的全部。
“知道啦知道啦,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类还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好无聊啊。”天亚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走回了他的躺椅。
“谁让你当初犯了大错,禁足一百年你也是活该。”庭轩跟着走了回去,端起桌子上一杯血红色的液体喝了一口,“天元这次从美国带回来的就是新鲜,不错,陆峥你来尝尝。”
“是吗?看他累成那样我还以为这次的货不是很好呢。”陆峥自然的拦过思洁的腰防止她逃走,带着她走到了他的椅子旁,“有了这些我看可以给他换钻了吧,黄钻对于T级来说毕竟弱了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真不错,像是美国西海岸那边来的,我都可以尝出海水的味道。”玩笑开罢他便扣着她一起坐在了椅子上,她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说的究竟是什么?她越想越害怕,又不敢出声,只好怯怯的看着几个人若无其事的交谈,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明天祭祀的细节?”庭轩放下杯子,一本正经的看了已经落座的四人。
“是该核对一下流程了。”陆峥说罢举起左手打了个响指,一本平板电脑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膝头,“首先是祭拜暗夜之子,贡品准备好了吗?”他打开一个文档,放在桌上好让几个人都看得到。
“上次我从德国带回来的贡品还有剩余,可以用。”宇阳边说边在第一条后面补充了贡品的存放地点。
“魅族和绯族的代表来了吗?”
“都已经安排到星源阁住下了。”
“现在只剩血祭一环没有安排好了。”庭轩说着瞄了一眼思洁,“这女孩能用吗?是医灵吗?”
“我观察了好多天,伤口自动愈合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应该就是医灵了。”思洁听着很迷茫,自己什么时候成医灵了?什么是医灵?他怎么已经观察自己好多天了?
“看来小姑娘对我们还一无所知啊。”宇阳突然开口,似是看透了她的内心一般,“医灵就是具有恢复能力的比人稍高等的生物,一般是由于基因变异产生的,如今全世界只有不到十个医灵。医灵的血具有恢复的功效,也就是说吸收了医灵的血就可以疗伤甚至是起死回生。而我们,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站在世界顶端的生物。”他说着自恋的甩甩头发,“我们必须证实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医灵,才能救我们的老大。”
那要怎么证实?她很想问,又怕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毕竟陆峥在进来之前就提醒过她而且那个天亚显然可以通过她的话语做些什么。
“你猜我们要怎么证实呢?”宇阳似乎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
“赖宇阳!”陆峥语调低沉,不太喜欢他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简单来说就是你要走进灵析仪里,它会分析你的种属情况,很简单。如果你确实是医灵,我们就会从你体内抽一部分血用来血祭,这其中具体的过程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血或许可以救我们的老大就对了。”
“不是说要活祭么,怎么改成液祭了?”天亚插话说。
“活祭有可能死人的。”陆峥看了思洁一眼,后者听到死人两个字明显的一颤。
“哟,陆峥什么时候也开始害怕死人了?”宇阳开玩笑说,“而且这么多次活祭我们已经能保证她不死了。”
“不是怕祭祀中出问题,如果被魅族和绯族知道了她就是医灵他们一定会抢人的,现在最珍贵的就是医灵了。到时候只怕会起一场不小的冲突。”
“难道说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医灵,这件事是瞒不住的。陆峥,这些你都是应该知道的,今天怎么了?”庭轩一本正经的提醒他。
“好了我们就用血祭吧,再说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就是医灵,即使是,要是是血祭必须是T级以上的医灵,还有好多不确定因素我们就不要为这些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伤神了。”陆峥说着就要起身,拉着思洁向外走去,“我先带她去我那里休息一下,你们先准备灵析仪,一小时后在灵析室见。”
“去他那里?还真是格外照顾那个女孩呢。”天亚抿一口杯中的液体,颇具深意的说,“真是美味。”
“那个女孩会变成我们的一员,一年之内。”宇阳盯着门口,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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