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TF/OA]Gluttony

　　北条卓司在床上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他翻了个身，摸了摸身边的空位，睁开了眼。
　　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他看了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平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果然还是自己的，即使自己曾经离开，他也是逃不开的。北条笑了起来，他自行揉了揉还有些酸软的腰部，伸手随便捞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套上，就这样走出了卧室。
　　空气中弥漫着些香气，北条听到沙沙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果然看见武田站在灶台前做饭。他悄悄走到武田的身后，伸出头一看。
　　是简单的日式料理。
　　武田察觉到身后的某人，他没有回头，继续手中的工作笑道：“起来了。”
　　“嗯。”
　　“你才回来不久，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日式料理。”
　　“这个最好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吃过了。”北条使劲地嗅了嗅香气，“果然还是这个味道最好。”
　　“那就好。”武田将锅中的菜肴倒到碟子上，将菜肴放到桌子上，一顿饭总算是完成了。北条这才看到饭桌上原来早已经放着几样做好的菜式，全都香气扑鼻。
　　眼见北条背对自己站在自己面前，武田从背后抱着他：“这次回来了，还会再离开吗？”
　　北条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阿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先抓住现在吧。”
　　武田听了，沉默了良久。好半天，他在说：“你说得对，都听你的。”他像是无所谓一样放开北条，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他说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因为时间问题，下午被送到鉴证组的所有证物很快就被鉴证组的人员加班加点地化验完毕，幸村那一边的检验报告也出来了。幸村第一时间拿到鉴证组的报告，与自己手上的检验报告交叉对比了一下，果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拿着报告走到二课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理美一个人，其他人都还在外面工作着。幸村让理美继续工作，自己给手冢说一下情况。
　　手冢和忍足还在现场进行最后的整理工作，接到幸村的电话后，手冢走出了武田的屋子，开始仔细地听幸村的每一句话。
　　一会儿，他回到屋中，忍足迎上去，问：“幸村有什么情况？”
　　“幸村从岛谷美咲的尸体中发现了镇定剂的成分，而在我们送回去的样本中，也发现了同样的药物成分。”
　　“镇定剂吗？”忍足沉吟，“或许，这是武田压制受害者的手段之一。”
　　“这一间屋子的所有人是武田翔的吗？”
　　忍足摇头：“理美没有查到，但是不可能没有登记的。”
　　“也许是他的家人的也说不定，不论如何……”手冢看着眼前的房子，“就生活痕迹来说，这里是武田翔的活动点之一，再说，这里是凶案现场，必须要彻查”
　　“我让理美彻底调查一下武田翔的家人吧。”忍足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很快就会有答复。”
　　电话很快接通，理美接到忍足的电话后马上开始调查，系统得出的结果让理美惊讶不已。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后说：“警部，我查到了。这一间房子的原屋主是武田翔的父亲，在他的父母过世以后这一间屋子由武田翔继承。但不知为何，在七年前，武田翔将这一间屋子的所有权转让给一个叫森田大辅的人，而这个森田大辅却在八年前就离开了日本，除了当年回来办理过过户手续以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
　　“也就是说，这就是为什么这一间屋子不在武田翔的名下而武田却可以自由使用的原因了。”忍足看了手冢一眼，“知道这个森田和武田是什么关系吗？”
　　“似乎是远房亲戚。”
　　“看来这个森田只是武田的一个烟雾弹了。”忍足说，“理美，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这一间屋子，在十五年前，曾经发生过凶案。”
　　“十五年前？”
　　“是的，这一栋房子很早就有了，根据资料是在十五年前建成的。当时武田的父亲刚买入这里，没想到就发生了悲剧。”理美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新闻，“十五年前，这里发生了入门杀人案，武田一家三口只剩下武田翔活着，他的父母则被杀。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两具尸体以及身上沾满鲜血的武田翔，因为现场并没有任何财物上的损失，所以警方认为凶手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因此判断是情杀。”
　　“情杀？”手冢疑惑。
　　“因为当时，武田翔的父母正在闹离婚。”
　　“什么？”
　　“武田翔的母亲有了外遇，因此和武田翔的父亲离婚。然而两人都不愿意带着儿子，所以就将抚养权抛来抛去。”
　　“后来这桩案子怎么样了？”忍足追问。
　　“变成悬案了。”理美声音一顿，“警方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因为凶器上的指纹只有那一家三口的，警方认为凶手戴了手套行凶，锁定的犯罪嫌疑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到凶手。”
　　“现场只有武田翔吗？”手冢问。
　　“是的，尸体身上的伤口很凌乱，致命伤不多，两人都是失血过多致死的。”
　　手冢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麻烦了木村，继续进一步调查，有任何发现再通知我们。”
　　“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忍足看着正在深思的手冢，问：“有什么想法。”
　　手冢看了他一眼：“这恐怕就是武田翔犯下的第一个案子了。”他顿了顿，接着说，“童年的阴影是最能影响人的一生，面对常年不合的父母，武田忍耐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以被抛弃为结局，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他杀了他的父母？”
　　“警方是不会怀疑受害人的孩子的，再加上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但归根结底，还是警方片面认为小孩子不具有这样的攻击力而遗漏下这样一个潜在的凶手。凶器上只有他们三人的指纹，证明那时没有其他人碰过凶器，而所有犯罪嫌疑人都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说明他们都没有犯案的条件。而这些犯案条件，只有12岁的武田翔全部满足。”手冢抿唇，最后一锤定音，“他一定就是那个凶手。”
　　话说到这里，完全合乎当时的情况，忍足也不得不认同手冢的推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武田翔的动机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从小时候一直压抑至今，直到三年前北条卓司离开他……”忍足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既然是这么说，为什么当年北条离开他的时候，他没有下毒手？”
　　“也许他当时不舍得，也许有其他原因。但是，这次北条卓司回来，武田绝对不会放过他。”手冢忽然大喊起来，“马上联络凤和安藤，让他们马上找到北条卓司的下落，武田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他无疑！”

　　用过不知可不可以称之为午餐的午餐，趁着武田收拾的间隙，北条在武田的房子里悠转着。这一间屋子没有多大的改变，还和三年前他们分开的时候大致相同。
　　他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便窜进了武田的卧室。虽然说昨天晚上一整晚都耗在里面，但是当时两人在里面除了那档子事其他什么事都顾不上了，还会想着怀旧吗？
　　这个答案太明显了，北条自己想着都要笑起来。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就翻看起来。
　　武田的书架上的书大致分成两类，一部分是与烹饪相关的，一部分则是医学类的书籍。也许因为武田是医科出身，他身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医者的习惯，房间虽然看起来凌乱，但还是维持着一定程度的整洁。比如他的药物，武田家中的药物，一向都是分门别类整齐排放好。
　　北条抽出的这本书是一本医科类的书，里面有很多深奥的学术名词，北条一个都看不懂。他无聊地翻看着，翻到中间位置，忽然发现书里夹着一张信纸。
　　他好奇地抽出信纸，打开来一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竟然是一封情书。他瞄了一眼收信人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的名字。他饶有兴致地读起来。
　　“从你离开那天开始……”北条小小地读出声音，信上的内容还真不少，写满了关于两人的事情。北条心里霎时有些愧疚，当年离开他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腻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长情的人，遇上武田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了，他从不奢望自己回从此收性安分地呆在某一个人的身边。
　　武田走进房间看见北条站在书柜前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他悄悄逼近，从北条身后瞄了一眼：“看什么？”
　　北条似乎被吓了一跳，他侧过头看了武田一眼，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信：“这个，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武田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东西，我都快忘了。”
　　北条装作不满意的样子：“写出这样一封东西，我以为你会一直好好收藏起来等我回来亲手交给我。”
　　“现在你看到了不一样？”
　　北条笑了起来，也不打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毕竟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他把情书夹回书里，将书放回书架后转过身对武田说：“阿翔，昨天我对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一下吧。”
　　武田敛起了表情：“这件事不急。”他顿了顿，“再说，也不是非我不行。”
　　“怎么会，你的厨艺我是知道的，我这次回来，就是一心一意想要搞好我的第一家餐厅。如果有你加入……”
　　“卓司。”武田打断他的话，“这次你回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阿翔，我认为你应该是懂的。”
　　武田无话可说。他撇过头，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样。良久，他才说：“我明白了。”
　　北条听了喜出望外：“这么说你答应了？”
　　武田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北条一眼，对他说：“我们好好过这一天吧。”

　　接到凤和安藤的汇报以后，手冢和忍足带着一部分人直冲向武田现在的居所。
　　凤和安藤没有办法找到北条现在在哪，但是根据调查发现，目前他最可能和武田在一起。风和安藤又疾奔向武田的住处，要求管理处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最后发现北条的确是到了武田的住处，而在一个小时以后，武田也回来了，直到现在两人也没有离开。
　　手冢和忍足所处的地方局里武田的住处有一小时的车程，忍足让凤和安藤两人守住大厦的出入口，从附近的警署调来支援，只要撑住一个小时等到他们到达就行。
　　为了节省时间，手冢不得不鸣响警笛一路疾驰。但已经临近下班时间，道路上的车辆已经越来越多，就算是有警车开路，也快不了多少。
　　忍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里盘算着到达的时间。他望着前方，话语中带着些担心，语气却不强烈：“这一次一定可以抓到人的。”
　　“但愿如此。”手冢含糊地说。
　　“手冢，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武田的下一个目标是北条？”
　　手冢瞄了忍足一眼：“忍足，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是大致能感觉到什么，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想法是不是一样而已。”
　　“武田翔的心理阴影是自小落下的，他被父母抛弃，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自己。他杀害自己的父母，就是因为有这样一种病态的想法，得不到的就用最极端的方法将那东西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你知道的，食人表现出一种最直接的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欲望。”
　　“所以，他才会有这么极端的手段？”
　　“他第一次犯案是因为父母离婚要离开自己，而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是因为岛谷美咲要离开他，我并不认为这会是巧合。北条卓司是武田翔埋藏最深的人，第一次离开他，武田翔或许还没有察觉到，到下一任也要离开他的时候，他终于爆发出来。”
　　“所以这次北条回来，武田是不会放过他的。”忍足补充完手冢的最后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武田也算是个可怜人，但是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偏激了。”
　　“在医学上，这样的连环杀手不是都是有某方面的问题吗？”
　　“很难说，这并不是绝对的。”忍足叹了一口气，“但是心理方面是绝对有问题了，不过我这话也真是废话了，要是心理正常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最后一句话倒像是自言自语了，手冢并没有理会。车况忽然变得通畅起来，手冢加快了速度，一路疾驰驶到武田翔的住处。
　　楼下已经围满了一圈的警车，手冢和忍足下车走进现场，凤和安藤就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忍足问。
　　“已经让管理员疏散其他的住户，武田翔和北条所在的楼层的所有出口都有人把守着，就等着你们来而已。”
　　“好，我们知道了。”手冢接过身边警员递来的对讲机，将耳机塞到耳朵里，“接下来所有人都要在各自的位置上戒备着，我和忍足两个人上去。”
　　安藤听了一惊：“警部，就你们两个人上去？”
　　“放心。”忍足拍拍安藤的肩膀，“你和凤负责下面的部署，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们两人联系。派人守着所有的消防紧急出口，以防武田翔从这些地方逃跑。”
　　“我明白了。”
　　“武田翔是不会逃跑的。”手冢忽然开口，“但是有备无患，还是这样吧。”
　　“不会逃跑？为什么？”
　　“因为他的最终猎物就在他的手上。”忍足说，“相信我，如果北条真被武田翔亲手杀死了，武田翔不可能还能自己活着。”他顿了顿，“他一定会自我了断的。”
　　“如果北条知道武田的想法呢？”
　　手冢低头：“那等一会，我们要抓的就是两个凶手了。或者，一个凶手，一具尸体。”
　　凤和安藤都一脸的疑惑，完全不能理解。
　　忍足拍拍他们的肩膀，最后从自己腰间抽出佩枪，握在手上。他朝两人微微一笑：“别想了，都干活吧，只要过了这一点时间，所有人都自由了。”
　　他说着，与手冢对望一眼，两人并肩走进了大厦。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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