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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我和希莱尔居住的这座城叫做忘城,深灰色的城墙,深灰色的天空。天空中盘踞着深灰色的悲伤。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战争,哭泣,血液,惊恐,和一个在废墟上将死的女孩,希莱尔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眸中是望不穿的深蓝,他说:“你想要活下去吗?”
是继续悲哀的活下去,还是在此将这个悲哀永远终止?那时的我面临这样一个选择,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的前者。那个夜晚,希莱尔给我喝了他的血液,冰凉的,没有温度的血族的血液。然后我成为了血族,成为了和他一样的存在,永远的陪伴在他身边。希莱尔是一个不是那么喜欢旅行的人,但我想那也不是他千年来一直呆在这里从未离去的原因。
他有金黄色的头发,有湛蓝的眼眸,他的背后应该是深蓝色的天空而不是悲伤的忘城。
我能够在白天出去活动,这得益于那些不断献出自己鲜血的善良人们,但是希莱尔不同,善良的希莱尔公爵总是不愿意去袭击人类,他愿意把自己的时间只献给黑夜。所以我也总是陪着他,不论白天黑夜。他有时会苦笑着问我:“莉莉丝,我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你或许应该更幸福的,你属于阳光,而不是被我带进黑夜。”
“希莱尔不应该为这种事情道歉不是吗?你应该知道我是感谢你的,可以永远陪伴着你的话。”希莱尔始终都是笑着的,无论他是否真的开心。他心中的孤独,应该是无人能解的,至少我不能。
我们在太阳离开天空后走出用青石修建的城堡,赴往夜晚的盛宴,希莱尔喜欢仰视星空。而我,更喜欢在夜晚的街道上彷徨的人们,这么说也许不太优雅,但填饱肚子是在第一位不是吗?纯黑的颜色是我们的同类,能给于我安全感,然后,一个穿着深红布裙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请问能不能停止你的注视,你看着我的猎物这种眼神会让我很在意,希莱尔公爵家的小宠物。”
一个让人感到不愉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或许这样说有失礼仪,但是若那是您的猎物的话还请您多下一点功夫,以至于她注视的地方换一个方向,她看向希莱尔先生的目光同样也让我很在意,安修先生。”
安修和希莱尔不同,他的头发和眼眸都是深邃的黑色,或许我应该敬畏他,如果没有那段不愉快的经历的话。
安修是血皇的直系血统。作为血族中拥有强大地位的他,却与在族群中一向沉默的希莱尔公爵交好。希莱尔不愿意卷入血族内部的事情,在希莱尔公爵的府邸中,不会有来访的贵族,外交的宴会,我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愿意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
所以当气势嚣张的血族贵族出现在城堡门口时,我第一个反应是对已经来到楼下的华丽马车置之不理。
我在厚重的窗帘后看着因为被冷落而气急败坏的贵族,忽然间觉得有点好笑,安修就是在这个时候猛然抬起头,阴沉的眼神直逼向躲在窗帘后的我,我看见深黑的眼眸中有隐隐的红色在流动,那是一股,阴沉的火焰。我不是安修的对手,也不可能是安修的对手,所以我选择识趣的退后,慢慢的隐藏在屋中浓烈的黑暗中,一双手在后面扶住我,修长而且苍白的手指。希莱尔亲自到楼下打开门并亲吻安修的手,用最崇高的礼仪表达他的歉意。
“真是调皮啊,希莱尔家的小宠物,你似乎不太擅长饲养呢,希莱尔。”安修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表情,眼中却仍然是望不穿的黑暗。
“莉莉丝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对于她的活泼天真,我感到很欣慰
。”希莱尔笑着,然后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头上。对于这种亲昵,我一直很享受。
“只是最好在平时收起你的可爱的小爪,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如你的主人一样疼你的,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希莱尔家的小宠物。”安修在晚上告别的时候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作为我们不愉快的邂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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