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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胤禌病危
趁着康熙顾着胤禌的档口，胤祚拉过太医仔细的问着胤禌的身体状况。得知胤禌已几日没有用上些饭食，便让宫女先用砂糖和食盐兑碗温水送过来，在用莲子肉、炒米各四两，茯苓二两，研成未，加二两砂糖调匀后送过来。翊坤宫里的人此时都有些惊疑不定，虽不知道这位亲王想要做些什么，但还是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胤禌的症状与其说是病重不如说是因为胃虚之症导致不能饮食，反过来又加重病症。若是能让他的身体得到能量的补充，在慢慢温养，也不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幸好之前得到的那本《秘方集验》中能治百病的许真君七宝如意丹让书苑里的人给练了出来，而胤祚一直不太相信太医院你那些太医们的人品，还特地给额娘的永和宫里送了两瓶。
胤祚找李德全借了个他信得过的小太监，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到永和宫去拿药。怕小太监到永和宫办不成事还特意嘱咐他只需说那药是给中暑的荣亲王用的即可。做完这些他才又转进寝殿里，轻轻的给宜妃道了个万福，复又言辞恳切对胤禌说道：“十一莫要多说，存些精气为好。”
康熙虽有些难过，但见胤祚似有打算，顿时心里也升起丝希望：“胤祚是不是有办法？”不是他病急乱投医，而是胤祚书苑里那些个机构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而因着胤祚自从那场病故后，身体状况也时好时坏，便也默许了他的作为。而胤祚身体越来越好，也让他觉得自己当初默许胤祚的研医的行为。
宜妃见皇上竟问德妃的儿子，心里有些别扭，当年胤祚出事，宫里有几人不暗地里偷偷庆贺的？更别说在永和宫因胤祚而众人面前狠狠丢过一次脸的她了。宫里五位妃嫔中唯有她和德妃有三个儿子，而记在各自名下的她比起德妃还多了一个，这也让她十几年来很是得意的一件事。现在让她把希望放在对方身上，她心里能不别扭吗？可一想到对方几乎传奇的各种经历，却也忍不住目带祈求的看着对方。
胤祚低头避过两人的目光，虽然胤禌现在的状况还有的救，但若真的想保他平安长大，却是需改命方可。毕竟历史这种事情可以从小处规避，却也不能违逆太过。就如他自己虽活了下来却是改了玉蝶，改了命数的。然这种事情却不是一句半句就能说得清的。
就在康熙和宜妃渐渐有些失望的时候，胤祚放才神色肃穆的说道：“康熙第十四子序齿为六阿哥，命陨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四日。”胤祚说道这停顿了下又开口道：“康熙第二十子序齿为十一阿哥，命陨康熙三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胤祚说完后面一句明显感到宜妃看着他的目光极为不善，却还是把未尽之言说出：“胤祚能救得性命却改不得命数，因此十一之命在皇上之手，不在胤祚之手。”
宜妃听到后面一句只觉得胤祚用心极其险恶，想让她的儿子和他尝到一样被过继出去的滋味，顿时看向胤祚的目光恨不得生啖其肉。若不是顾忌皇上还在，她一定要活撕了那个用心险恶的家伙，和德妃那个出身卑贱的女人一样的下贱胚子，竟然妄图拐带她的儿子。
康熙却眼神有些惊疑的看着胤祚，那一句救得性命却改不得命数的话让他意识到他这个儿子身上有着他从未曾了解的东西。想到他从未对自己被出继的事情有任何的不满，康熙眼神有些幽暗。不是他性多疑，实在是胤祚说的话，里面的信息太过惊悚。脸色阴沉声音带着寒意开口：“宜妃你先带人下去。”
宜妃还以为皇上是要惩治胤祚，眼里闪过丝快意，起身跪安后便带着寝殿里的人全部退了下去。而架子床上的胤禌却面露忧色，他知道六哥说的没错，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流逝，恐是真的如六哥说说那般要殒命今日。只是六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以后肯定会被翊坤宫的人记恨在心的。若是五哥和九哥知晓更是一场风波。
康熙见人都退下放沉声问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当年出继胤祚是为了同是保住胤礽和胤祚两人，毕竟那件事若是严查很可能会导致胤礽的太子之位不稳，才顺了胤礽的提议将胤祚出继的。而改玉蝶的日子正是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四日，某种意义上他的六阿哥确实已经命陨，取而代之的是荣亲王的世子。但现在胤禌的情况却仅仅只是单纯的病魔因素，只要医治得法，还救不得性命吗？
“慧极必伤，盛极必衰，天之道也。我伤在极慧处，胤禌衰在极盛处，若不自身改命，只能用其他代替。”胤祚说道这，脸色越加郑重严肃：“而这可替之物，除天子，皇子命数外就只有国祚运数。”而这三样却又都是最不能替之物。
康熙听胤祚说有可带之物还心怀希望，等胤祚说完后却陷入沉默。纳兰容若便是因着慧极必伤，而立之年就过早的去世。而历史上各王朝莫不都是盛至极处便逐渐衰败。他是一国之君，可以用自己的命数换国祚运数，却不能拿国祚运数来换儿子的命数。更不可能做出用一个儿子的命数换另一个儿子命数这种事情了。
最后便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拿他自己的命数换十一的命数，要么给胤禌改玉蝶。然还未待康熙说出自己的决定，胤禌便吃力的扯扯着康熙的常服龙袍，引起康熙的注意后才苍白着一张如雪纸般的脸，声音低的仿佛完全没有声响的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儿臣命该如此，只望皇阿玛待儿臣走后多劝慰些额娘便好。”他不在乎能否改命，却知道额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的，与其活着额娘不是额娘，阿玛不是阿玛，还不如让他就此顺着命数死去。
“世间最痛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十一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皇上和宜妃着想，切莫有轻生的念头才是。这世间斩不断的是血脉相连，割不破的是父子天性，勿为声名所累，万法皆缘内心。”从未惧怕过死亡，却只畏惧自己的死亡走在父母之前。即便是意外降临在自己身上，让他不得不选择淡然，但仍无法抹去他心中对于自己前世未能为父母送终的淡淡愧疚和遗憾。
一句斩不断血脉相连，割不破父子天性让康熙和胤禌两人都心头震动，原本还不愿让胤禌流落宫外的康熙深吸一口气道：“胤祚你是做哥哥的，朕便把胤禌交给你。对外便说胤禌因病夭亡了吧。若是让胤禌到民间去能让他平安长大，便就此办吧。”话虽如此说，但康熙脸上还是掩不住有些悲伤。
“十一实为胃气虚不思饮食才病重至此，若是能到江南温热地带加以调养的话，多则五年，少者三年便能痊愈。皇上若是放心的话，先让十一到我府上，等过了八月，在到江南专心调养。”一边养病一边结交江南文人，帮他坐镇江南。
“只是十一现在的身体状况能移动么？”康熙看着胤禌那毫无血色的嘴唇，担忧的问道。
“皇上即是托付于胤祚，胤祚自是有能力才敢担下此事。请皇上稍等片刻便可。”胤祚说着退到门口，招过已经取药回来的小太监，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小巧的白玉瓷瓶，并让李德全帮他把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的盐糖水和调好的莲子米末拿进寝殿。
因着寝殿没有其他外人在，胤祚亲自上手，先用小汤勺舀半勺的盐糖水给胤禌轻轻的润唇，接着才慢慢的喂了胤禌半碗的盐糖水。许是因着味道不大好的缘故，让胤禌微微蹙起了可爱的眉头。只是比起让人满嘴苦涩的中药，胤祚手中的味道有些怪怪的温水让胤禌还能勉强能接受，因而配合着把胤祚喂到他口中的水吞进腹中。
胤祚手上的动作轻，手中的汤勺都依着人最慢的吞咽速度喂的，间或还拿过李德全正托着的银盘上的白绢为胤禌拭去他嘴角溢出的少许的水渍。待盖碗中的水喂了一半后，胤祚便放下手中的盖碗，移动自己的位置做到胤禌的床头处，小心的将胤禌上半身托着靠在自己的身上。
“李谙达，请从药瓶里取出五粒丹药，用白汤给十一服下。”胤祚一手托着胤禌的身子，一手抵住胤禌背部，从上而下小心的给胤禌顺着气。
待李德全将药小心的喂给胤禌后，胤祚则小心的将内力在右手掌心汇聚，然后贴在胤禌后心口处，以内力为胤禌催化丹药。胤禌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还是感觉到后背那异常的温暖的力量，不像六七月的暑气让人心中燥热，而是像腊月寒冬里的让人温暖到极致的力量。苍白的脸色也因着这股力量而变得有些许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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