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纸,我怕怕

作者: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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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少天


      秦少卿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名字,叫风少天,是你小学二年级暑假的玩伴之一。那年暑假你是第一次来X镇小住,常常跟在琳姐姐后边来风家串门,与他玩的很好。他一直都是一个很阳光乖巧的男孩,话很少,喜欢笑,哪怕是在病魔面前,也一直是这样。”
      依依顺着他的话慢慢回忆,记忆中确实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他喜欢乖巧的跟在自己身边,话很少,每次都是她叨吧叨吧的说了一堆,他才笑笑应上一两句。还记得有一次几个小伙伴因为什么事争执了起来,一群小屁孩坐在地上嗷嗷大哭着,只有他没有哭,而是守在自己身边,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弓着身子抱着她的小脑袋,不停的边亲吻她发顶边哄着:“别哭哦别哭,我在哦。”
      现在回想起来,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小小的胳膊抱着自己的感觉,瞬间也顾不上此时是不是适合了,噗嗤一笑,“我记起来了,那时候见到他就觉得这小男孩长得太清秀了,个子小小的,但是特别乖。每次我发脾气了,他也是笑笑,什么都顺着我。最后一次见他,我们几个小伙伴闹翻了,都在哭,就他一个年龄最小的没有哭,反倒还哄起我这个姐姐来。”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过那会儿他抱着我的脑袋,我心里真的气的要死了,怎么都挣不脱,差点缺氧晕过去,后来受不住了收了哭声,他才放开我。现在想想,还真不好意思的,不过,他那是从哪学来的啊?难道他不知道死命勒着一个大哭的小孩脑袋是在谋杀吗?”
      这下倒是秦少卿不好意思起来了,连语音都有些飘忽了,“咳咳,以前小时候我比较皮,每次惹哭他了都这么做,大概他就觉得这样做,对方就不会哭了吧……不过,大概是没有练习机会,所以可能……一时没留意力道。”
      依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这么说,你挺老练的嘛。”
      秦少卿摸摸鼻子,“一般,一般。”
      “那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那年我不巧得了风疹,天天被我妈关在房间里,后来病好了可以出门了,你已经离开了。我也只是知道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商爷爷的小外孙女来了又走了。”秦少卿喝了一口奶茶,淡淡说道,似想起了什么,微微笑了接着道,“不过你的大名我可是一点都没落下,少天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邻居商家来了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说话风趣幽默,偶尔脾气火爆,有些小傲娇,但是人很好,很善良,特别温柔。听他念的多了,我就慢慢上了心。”
      依依挑眉,人好善良温柔说话风趣幽默,她都承认,可是,什么叫眼睛大大?难道不应该说是十分漂亮可爱?!还有脾气火爆小傲娇是几个意思?她什么时候……有……想到这,依依心虚起来,跳过了那个话题,“那次几个小屁孩闹太凶,我被外公禁足,没几天就因为爸爸那边一个长辈过世被领了回去。不过后来再来,就没再见过他了。”
      “大概是时间都错过了吧。”那几年秦家太祖奶奶已经九十多岁了,每年放假都说她今年可能就不行了,将他们兄弟两领到秦家去陪老人家,秦少卿回想那段时光,虽说无聊了些,但是跟在老人家身边还是学到了许多东西。只是也将与依依的见面,推迟了许多,这一推迟,就迟了近十年。
      “按你这么说,我和少天也就是童年时见过一面罢了,他怎么还记得我?”依依有些疑惑,只见过一面,而后又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说他……直到临死前还记得自己呢?
      “后来,是有再见过一次的,更何况,我们家和商家的恩怨,比你想的深的多。”秦少卿苦笑,这些恩恩怨怨,他一直都抱着十分复杂的心情,“你们家因为方萍困扰了多少年,我们家就因为商阿姨困扰了多少年。当然,商阿姨和方萍是不同的,一个是庸人自扰,一个却是百般算计。不过即便是那样,商怡这个名字和这个人,都如方萍于你们一样,成了我妈的魔障。所以作为商怡的女儿,你也会经常被提起,因此少天一直都没忘记过你。”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曾见过你吗?”秦少卿说着说着,忽然问道。
      “嗯……你说是初中的时候见过我。”依依回想了一会儿,“不过,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秦少卿点头,“那天我和少天随着爷爷一起去拜访商爷爷,他们两个老人闲聊,我们便先回了家。路过商家小花园的时候听到哭声,远远的就见你一个人蹲在那无声哭泣。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是少天认出了你。”
      他遥遥想起那天,那个躲在花丛里有些瘦弱的女孩,明明脸上那么悲伤难过,浑然不觉有他人存在,却还是压抑着不发声响。一直以来,他也只是从弟弟和母亲口中听到过这个女孩的存在,但却从未见过,心中也只是好奇,并没有什么别的情愫。可就是那天一见,却动了心,想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别哭,有他在。那次初见,她只是个略微清瘦的女孩,不算十分美丽动人,至多算是清秀,尤其还哭得脸上是涕泪交加,实话说,那形象是十分狼狈的。可就是那样的她,那样的一幕,却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脑海里,他的心底,从此再也忘不掉。也是从那一刻起,他想护她一生,不让她再如此刻般孤身哭泣。他,想成为她的依靠。
      依依听了,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来。他说的,应该是她高一那年的事。那是方萍的事彻底爆发出来的时候。依依在经过外公书房时,无意间听到商怡在和外公说到左父和方萍的事,以及商怡离婚的打算,得知自己一直以来所信任的人和事统统都是假象,心中的信仰几近崩溃,一个人躲到了花园里哭泣。那时候,她心中的痛不知该跟谁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像想来想去,只剩下了一个人躲起来哭。
      只是,这么狼狈的事被他们看到,依依一想,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啊!她有些微囧,躲开他灼灼的目光。
      “少天虽然认出了你,但是那种场合,他也不好意思上前,所以我们就都退走了。不过从那次后,少天对你印象更深刻了。”秦少卿笑笑,看着她有些囧涩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猜到她定然是为那一幕的狼狈而尴尬,也不去拆穿,继续说道,但未说出口的,是自己的心动。“从那天后,少天几乎天天都往商家跑,不过不知为何,却很少见到你,即便见到了,也不敢与你搭话。”
      “那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很少出房间,在外公那没呆几天就走了。”依依有些闷闷道,情绪不佳是一回事,但主要还是急于回去求证左父和方萍的事是不是真的。只是那些难堪的过往,此刻她已经不愿再多提。
      “难怪。”秦少卿低喃一句,“之前说到高三那年少天被查出白血病,他被送去美国治疗之后不久,就传来了你爸妈离婚的事,我妈再次坐不住了,开始频繁往返两地。直到我通过考试成功申请到了学校,提前去美国,才知道当时少天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而这事,因为老妈疏忽,我们一家根本不知情。”
      依依目瞪口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也能疏忽,这风伯母得是心多大啊。
      秦少卿见状,回想当初知道自己弟弟的真实病情时,表情大概和她现在也差不多。而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去怪谁,是怪母亲的疏忽,还是该怪商怡。怪医院吗?可院方明明也尽责的联系过家属了,一再要求家属面谈进一步的治疗方案,可每次母亲不是在往来于中美之间的飞机上,便是在各种对商怡和风父之间关系的追踪侦查中,接到院方通知也都没放在心上。那时候,他真的有些恨商怡和母亲。但他也知道商怡虽然时有跟风父倾诉,但一直都保持着正常界限,多数情况下都是在工作闲时说上几句。因为他经常跟在风爷爷身后去见商爷爷,所以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也比家里其他人要多,他也经常劝自己妈妈不要多想,但无论他和风父怎么做,风母都还是一意孤行。
      “当时弟弟的病情已经恶化,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骨髓移植。我通知了家里,当时我妈又回国去了,得知情况的老爸第一次对老妈发了火。一直以来老爸无数次的跟她强调过自己和商阿姨的清白,但是老妈都不相信。这次甚至还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延误了少天的治疗,以往各种神经质和造作老爸都能接受,但是这件事却不能。”
      那是风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骂了风母,怒火熊熊的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但即便是那样也没有把离婚二字说出口,但是风母却受不了,一直以来紧紧绷着的弦断了,歇斯底里的闹着要离婚,浑然忘了这次风父生气的导火索,是自己小儿子病情的加深。所以,她在闹了一通后,就跑回了秦家,想着要风父服软去求她回来。结婚二十多年,儿女听话懂事根本不用她操心,老公体贴温柔,她已经被丈夫和儿女宠成了一个女皇。她完全不用操心家里,唯一介意的便是商怡,因为以前被风父拒绝太多次,她一直对风父的真实心意不安,总觉得自己不是他心底的人,久而久之,这种不安成了她肉中的刺,总是隐隐作痛,但又怕拔出来会让自己血肉模糊,痛入心扉。
      这魔障太大,大到她忘了自己小儿子正徘徊在死亡边缘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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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终于快了~~~可以专心新坑了~~~
    咦,为什么会有锅盖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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