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灼灼其华

　　随着天色逐渐变亮，暴风雨的势头也渐渐减弱了。期间船工们简单介绍了司法岛对“犯人”的处理流程。路飞强压下去的躁动，终究还是随着周身海水气息所带来的压抑感的散去，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阿瑞斯——”
　　还没等他说完话，阿瑞斯已经挂在车窗外变身成朱雀形态。她一蹬车厢脱离海面，路飞瞅准时机也翻出车厢，单手伸长在车顶上一勾一跳，正好挂在阿瑞斯脚上。
　　“大家！我们先行一步了哦！”

　　“等等啊路飞！你就这么把我们落在后面了吗？！！”娜美双手撑在车窗框上尖叫，“喂喂喂阿瑞斯怎么连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了啊啊啊！”
　　“我们这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用突然的失败锉锉他们的士气！”阿瑞斯一脸的义正词严，可惜飞得太远娜美看不清。

　　阿瑞斯和路飞越飞越高，白色的天然追光穿透乌云打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最后一点粘腻咸腥的不适感，他们不约而同长出了一口气。低低的笑声无法抑制地自路飞胸腔中溢出；阿瑞斯也飞得更快了几分。
　　当他们到达司法岛前门之时，海军们正严阵以待——死死盯着正前方。

　　“真是愚蠢。”阿瑞斯冷笑一声，“路飞，我们是直接过去呢，还是——”
　　“当然是要留给他们点见面礼，好让后面的大家前进得轻松点呢！”

　　当下面的人们发现高空投下的漫天火球时，预警已经迟了。前门的阵地被炸了个四分五裂，第一道正门也受损颇重。几十秒后阿瑞斯和路飞已经撤离现场直奔第二道门，留下身后一片哭号谩骂。路飞挂在阿瑞斯脚上，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来的方向，发现海平线上已经出现了“火箭人”狂飙而至的身影。
　　“呐呐，阿瑞斯你看你看，大家都跟上来了哦！”
　　“我现在是在高速飞行中啊你要我朝哪看！”

　　阿瑞斯和路飞离开第一道正门后不久，由“火箭人”所携带的第二波进攻部队和由弗兰奇之家成员组成的第三波进攻部队就接踵而至了。第一道正门分分钟陷落。
　　CP9总负责人斯潘达姆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从一开始接到敌袭消息到后来第一道防线彻底完蛋，总共才过了多久？十分钟？五分钟？
　　“路奇跟上来——！其他人，赶快去解决了那些海贼！”
　　吼完，斯潘达姆粗暴地扯过罗宾，看似器宇轩昂实则惊慌失措地大步走出办公室。

　　“……真是受够他了。”卡莉法皱着眉，凉凉地评了一句。
　　“谁叫他是我们顶头上司呢？嚓吧吧。”圆滚滚的猫头鹰摊摊手。
　　“咱们不还有本岛嘛！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来，不用管那家伙。”加布拉不以为然。
　　路奇打头走向门口：“走吧，开工了。”
　　“‘开工’？还念念不忘修船的日子吗？”
　　加布拉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路奇脚下一停，猛然回头，金色的眼刀嗖嗖飞来，扎得加布拉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蠢货。”
　　一直耷拉着一张惨白脸的卡库似乎终于轻松了那么一点点，好歹有力气跟加布拉吵架了。加布拉见他有所恢复，也见好就收；倒是卡库，几秒钟后意识到加布拉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他拌嘴，愣了愣神。

　　布鲁诺看路奇的脸色挺黑，于是相当体贴地小声在斯潘达姆的话后面追加了一句：
　　“那家伙下令解决‘海·贼’。”
　　路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金色的眼睛亮了不少。

　　卡莉法对于队友们不合时宜的爱恨纠葛一如既往地嗤之以鼻；猫头鹰看看前后左右，机智地拉上了嘴巴上的拉链；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偎取走在最后，给办公室带上了门。

　　准备好爬出兔子洞了么，被鲜血浸透的爱丽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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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
　　斯潘达姆和路奇押解罗宾转移，继续试图套出“冥王”的消息；有空间转移能力的布鲁诺负责诱使众海贼分散，CP9其余数人则前往各自负责的办公室做战前准备；阿瑞斯带着路飞一路先行搞破坏，打乱敌人阵脚，为后续部队开路；“火箭人”其余“乘客”们与弗兰奇一家支援人员在第一道正门汇合，加速前进。

　　透过为数不多的小窗，罗宾看到原本了无生趣的外面反常地飞鸟群群，犹如飓风般旋转、徘徊。指挥鸟儿——罗宾意识到这是自家大副的手笔，她知道阿瑞斯想告诉她，她的伙伴们从未放弃救她，现在更为了她公然挑战世界政府。
　　这次战斗，注定有一方要全军覆没。虽然成员仅有个位数的海贼团想要打败整个司法岛的驻军，用理智的思维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但是这一次，罗宾想要感性一点。至少，她想让自己去希望她的伙伴们活下来。

　　当阿瑞斯和路飞到达第二道正门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守卫是两个巨人。并不是说路飞二人对付不了他们；阿瑞斯知道这两个巨人只是被政府骗了才会在这里守门，不能伤害他们，可是路飞不知道；但现在又没工夫跟他们周旋，所以阿瑞斯干脆抓着路飞直接飞越了巨人们。
　　“阿瑞斯，我们不去打倒那两个家伙么？”
　　“现在就跟巨人对战，过会儿碰上CP9你会体力不支的！”
　　“好吧……”路飞有点恹恹，但很快就因为到达审判所而重新兴奋起来。

　　看路飞那副斗牛似的样子，思及审判长也不算什么人物，阿瑞斯便把他空投了下去，算是热热身。

　　嘭！
　　导弹路飞从正门飞入，直接命中刚刚下审判席想要一探究竟的审判长巴斯克维尔！

　　“都给我让开！！！我要去救罗宾啊——！！！”
　　路飞的大吼响彻本岛，有罪陪审团和法犬队立刻像疯了一样涌向审判所。阿瑞斯降落到审判所正门上方，抽出长空横着向下一劈，一道火墙立刻出现在审判所门前，司法岛守卫们紧急刹车，来不及停下的就跟前面的人撞成一团，一时间踩踏所引起的尖叫咒骂声不断。

　　阿瑞斯将刀尖指向守卫们：
　　“胆敢妨碍吾等者，杀无赦！”
　　司法岛守卫们似乎被震慑住，踟蹰不前。这时一个看起来是个小领队的人出来振臂一呼：
　　“我们人那么多，干嘛要怕她一个小丫头！大家——”
　　他话还没说完，一条血红的火鞭子就已经把他抽飞到十几米外，除了落地、弹起、再落地的沉闷撞击声，连点儿回应都没有。

　　四周安静得出奇，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耳边噪音大的过分了：狂躁的心跳、超速的呼吸、吞咽唾液时喉头滚动的声音、汗水敲击枪杆时的滴滴答答……
　　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嗓子：“快上啊！”守卫们这才如梦初醒般重新举起武器，哆哆嗦嗦地互相推搡着向前，但就是不冲。

　　阿瑞斯牙酸似的“啧”了一声。
　　刚刚那句威胁、甚至是那一手“袖炎”，都只不过是吓唬那些小兵儿的；那个被抽飞了的家伙也不过是昏迷而已。说实话，阿瑞斯很理解甚至同情这些小公务员，他们谁不是有家有口的人呢？三观塑造于和平法治社会的她，打心底里还是不希望过度伤害这些为了维护治安抛头颅洒热血死了都没有纪念碑的“基石”的。
　　她将刀身竖直，刀锋向外，刀尖指向地面一顿，立时一面更高更厚更长的火墙挡住了审判所大门，火焰呼啸跳跃的响声后隐隐传出路飞对巴斯克维尔单方面殴打的暴击声。

　　守卫们再度停下，面面相觑，然后被身后以推土机之势冲来的巨人、海贼、船工与拆船工们撞飞或者蹚平。
　　娜美、香吉、弗兰奇招手欢呼，索隆邪笑着举了举间，小小的乔巴站在索德姆背上欢叫：“弗兰奇的兄弟们来帮我们啦~而且我们也有巨人朋友了，狙击王介绍来的~他们叫奥伊莫和卡西~！”
　　审判所内的击打与惨叫声渐消，不多时路飞留下身后肿了一圈的审判长三人组，自己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与大部队会合：
　　“守卫已经被放倒啦！吊桥也放下来了，大家快来吧！”
　　然后他仰头向阿瑞斯伸手，这次连名字都不叫了，就只睁大了一双黑眼睛看着她。阿瑞斯笑着举起拳头大吼一声“必胜”，接着变身成朱雀俯冲而下，抓起路飞后再一个爬升，飞向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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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诺刚一打开“门”，就撞上了草帽和他大副。
　　前岛和本岛的“盛况”，他当然看到了，因此当那只血红色的鸟带着草帽船长飞来时，他的心咯噔一下砸进了肚子里——不是放心了，而是确定结果会很糟。
　　作为革命家蒙奇·D·龙的儿子，路飞刚一出道就受到了各方关注，世界政府的谍报组织自然也没少调查跟他有关的一切。厨师是被强制打码不能深究的大人物、狙击手是红发香克斯船上的狙击手他儿、副船长是幼年就逆行伟大航道的“不明人士”……布鲁诺看着那只红鸟，想起他们瞒着卡库所进行的调查，和就差定论的调查结果，不禁越发心惊。
　　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的孩子……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吧？
　　在互相没有杀意的情况下能跟路奇轻松战平甚至想走就走；如跗骨之蛆一般的血色火焰连石头都能烧烂，何况是他这一介肉体凡胎？
　　何况就算她不亲自动手，那个跟她在一起三年的草帽小子，想必也非常不好对付。

　　布鲁诺在心里暗自温习了一边六式和门门果实的活用方法，然后带着“果不其然”的感慨，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被草帽小子拿来熟悉CP9战斗方式并试用新招式“二档”，然后被秒杀的事实。
　　尚有意识的最后时刻，布鲁诺看到的是那个阿瑞斯手执针筒面无表情接近他的情景。
　　啊，她果然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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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飞解决布鲁诺，比原著中还轻松。为防止他再醒过来碍事，阿瑞斯随便摸了个针给他打了进去；至于那针是麻醉剂还是肌肉松弛剂，她懒得想。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们身后的司法岛前岛和本岛已经被踏平，司法之塔已成为正义之门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斯潘达姆被罗宾的消极回应气得七窍生烟，终于决定直接把她丢进正义之门；路奇就被他打发了去消灭海贼了。他们刚刚分头没多久，斯潘达姆就接到消息：草帽小子已经带人攻破本岛了！
　　他一下子毛了手脚，强作王八之气地扯着罗宾出场试图唬住草帽，哪知却正好碰上海贼们拉开一排人站在审判所楼顶，立马一声不吭又缩回了塔里，最后还是被路奇半拖着揪出来的。
　　CP9被己方顶头上司又一次恶心到，士气受损，但又不得不站出来跟草帽海贼团对峙，以挽回CP9和政府岌岌可危的形象。

　　摆开阵型的间隙，加布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卡库，顿时不得不调用十二分的注意力让自己别做出捂脸之类的丢脸举动来。
　　卡库的脸色恢复了惨白，低着头，在压低的帽檐下，用充满无奈与绝望的眼睛，自以为隐蔽地凝视着对面的某一点。
　　加布拉又看了看别人，发现除路奇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看卡库——显然他们不敢看路奇；然后那些人见加布拉在看他们，纷纷把眼睛转向他。
　　所有眼睛都传达着同一信息：
　　“真可怜。”
　　加布拉几乎当场暴跳。
　　更别提最后连路奇都用类似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草帽一行人看见对面CP9一番“眉来眼去”后，散发消极气息的人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憋住笑意甚至不敢出声。
　　路飞的大智若愚和不拘小节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奇效，他只是微微歪头看了阿瑞斯，就一脸正色看回去，大声喊道：
　　“罗宾，我们来救你了！”

　　斯潘达姆有了路奇作掩护，壮壮胆子跳出来叫嚣：
　　“都说了是这女人自己不想活——”

　　“罗宾，快说你想活下去啊!”
　　路飞握着拳头大吼。

　　罗宾的求死之心早因伙伴们之前的行为而被撼动，如今终于彻底崩塌：
　　“拜托大家……救我！我想活下去啊——！！！”

　　这一声释放自我的呼喊，令草帽一方的所有人顿时充满了继续前进的动力。路飞向CP9大声下达了战书：
　　“我们会把你们全部打倒，救回罗宾！！！”
　　紧接着，他让“狙击王”举起弹弓，悍然炸断了世界政府的旗帜！

　　除了路飞和阿瑞斯以外，目击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公然向世界政府宣战！

　　在看不到的地方，传来斯潘达姆变了调子的尖叫声。阿瑞斯没去管他，而是专心地盯着CP9——中的卡库。
　　因为卡库盯她盯得太持之以恒了。

　　他们的相识倒是足够狗血，但是之后并没有真正开始过什么深入关系，甚至都不是很亲密的朋友，勉强相处了不足一年后便是三年杳无音信；更何况他们之间的阶级立场完全对立。
　　放到一对相爱的人身上，这绝对又是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旷世绝恋；只可惜现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阿瑞斯只顾埋怨卡库的感情来得太没有逻辑，却忽视了这一点：
　　感情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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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9在士气接连受挫的情况下不得不丢下“来找钥匙”的诱饵，迫使草帽一行人进入司法之塔分头行动，草草退场。

　　炮弹，血肉之躯与楼板墙面的撞击，电闪雷鸣，野兽嚎叫，锐器与钢筋混凝土的刺耳摩擦。多场战斗已先后打响，但此时阿瑞斯无暇他顾。

　　她来到一扇门前，虽未开门，却已经凭借“见闻色·圆”探知了门内人的身份。
　　“终究还是……”她叹了口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那个一身修身黑衣、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正是卡库。只是这时的他，并不像原著对阵索隆时那样表现得游刃有余，反而十分阴郁。
　　他两臂支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抵着嘴，竖起的高领和棒球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长鼻子和两只眼睛。在那双定定地望着她的圆眼睛里，阿瑞斯再也看不到那风一般的清澈和灵动——那里面只剩下浓浓的哀伤。
　　阿瑞斯抿着嘴，面无表情。卡库的心意，她不是不清楚，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阿瑞斯心里分给“爱情”的空间里，已经被一个叫“马尔科”的大叔填得满当当。
　　卡库终究还是太年轻，无法斩断七情六欲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

　　两个人，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阿瑞斯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她刷得抽出“长空”，却并没有把刀锋指向卡库，仅仅是提在手里。
　　“不管你有没有钥匙，我都必须击败你——因为，你是我们的敌人。。”
　　卡库没有回答，却也应声站起身来。他也亮出了自己的双刀。
　　只是他看起来，几乎要哭了。

　　两个人破坏家具无数，打得一点也不安静，却极其沉默。二人都默契地没有选择语言刺激和心理战术，只靠身体来战斗。卡库的双刀舞得虎虎生风，双脚也抽空踢出一记记“岚脚”，再加上靠“剃”和“月步”带动的灵活的身形，不负他CP9二把手的威名。阿瑞斯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手上是一套只为一击毙命而生的无名刀法，时不时再来个借力打力，冷不丁的拳掌打得卡库措手不及；脚下轻盈的步法对上六式也互有短长，轻灵诡谲的行动轨迹也让卡库相当头疼。
　　但是两个人显然都没有使出全力。卡库作为一个“剑士魂”上身的半吊子特工杀手，“渐进发招”的习惯不好改，这很正常；可阿瑞斯就不一样了，她从来都是一上来就用大杀招的人，这次一开战居然连霸气都没用。两人这一番刀来腿往，竟根本没伤到对方。
　　不多时，二人便几乎同时发动了恶魔果实能力。
　　能力甫一发动，孰优孰劣立刻就体现出来了。相比于只能增强身体力量的长颈鹿果实，阿瑞斯朱雀果实的血焰变幻莫测，即使是“铁块”也无法防御这高温，再加上附着于刀上的霸气，即使狭小的房间限制了飞翔的能力，幻兽种的起点也比普通的动物系高出一大截。阿瑞斯更不可能给卡库发动大招的机会。被密不透风的攻击层层封锁，连“鼻枪”都不敢用，更没有时间去发动“麒麟时雨”、“周断”之类的招式，卡库身上深深浅浅的上逐渐多了起来，已经被确认不会霸气的他，几乎不可能打得到能够随时火焰化的阿瑞斯。
　　更何况，他对她还怀着那样的一份心意。

　　终究还是，弱啊。
　　阿瑞斯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她突然把刀尖向前，急速冲向卡库。卡库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出现了一瞬间的节奏混乱。这个瞬间的机会被阿瑞斯逮到，她将朱雀果实火焰化的能力催动到极致，打算让卡库的刀直接穿过自己的身体，兵行险招，以此得以攻击到他的命门。
　　然而卡库的刀却在接触到她的一刹那，收了回去。
　　阿瑞斯虽然心里出现了迟疑，身体却还是随着惯性冲了过去，只是刀偏了不少，只是深深地刺进了卡库的左肩。
　　浑身都是刀伤和烧伤的卡库，终于无法继续维持长颈鹿形态，仰面躺倒在地。
　　但是阿瑞斯终究还是潜意识地手下留情了，否则只要她一上来就用以散落的火星为结点编织的立体火网“血焱”进行锁定攻击，或者用巨型火球“赤阳”直接烧光这间屋子里的一切，卡库难逃一死。

　　浑身连小刮擦都没有、只是有些疲惫的阿瑞斯，比重伤的卡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提着刀，走向卡库所在的方向。
　　从阿瑞斯的角度看过去，卡库的双眼被长长的帽檐挡住，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只见他唇线紧绷，嘴角也下拉着；体也在小幅度地颤动。
　　阿瑞斯忽然意识到，他在哭。

　　“老朽从一开始就知道……都是假的……可是老朽还是……”

　　“老朽想……想若无其事地对你说……‘老朽输了，把钥匙拿走吧’……对你说，“跟你的船长在一起，一定要幸福”……可是、可是……”卡库的哽咽声越来越大，“老朽做不到！老朽……没法平静地……平静地……面对你……阿瑞斯……呜……老朽——我喜欢你啊！！！”

　　饶是阿瑞斯这般的铁石心肠，也无法再不动容。她走到卡库头边蹲下，向他慢慢伸出手去。即使那手上还沾着他的血，即使他的四肢已经不能动了，卡库仍然把视线牢牢锁定在阿瑞斯脸上，就像要耗尽全部生命去看着她一样。
　　出乎他意料地，阿瑞斯伸手摘下了他的帽子，轻轻放到一边，然后把手覆在他眼睛上。
　　“对不起，我的朋友。”
　　然后她的手指蜷起来，食指和中指的第二指节轻轻夹住他的鼻尖摇了摇。
　　“最后告诉你件事，其实我跟路飞只是同伴而已。”
　　眼见卡库的眼睛又陡然亮起来，阿瑞斯赶紧又补了一句：
　　“那个人是马尔科。”
　　“……‘不死鸟’马尔科？”
　　“嗯。”
　　卡库黑色的眼睛彻底没了光。

　　突然，几声爆炸的巨响过后，整栋楼都开始摇晃起来。
　　“啧。”
　　阿瑞斯不耐烦地四下看看，随即给卡库包扎了一下，拾起他库甩上肩头。
　　“诶诶诶阿瑞斯你要干嘛！”
　　“你那帮脑残的上峰要杀人灭口了！我总不能对你见死不救吧！”
　　卡库沉默了几秒：“……老朽不会谢你的。”
　　“老子以‘朋友’的身份救你，你·敢·不·谢·我？”
　　“……那，老朽以身相许可好？”
　　“——我想我还是以海贼的身份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吧。”
　　“老朽开玩笑的！”

　　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之后，他俩之间的气氛反倒轻松了。

　　逃命的途中，卡库突然冷笑着对阿瑞斯说：
　　“你知道吗？以你现在扛着老朽的姿势，老朽可以很轻易地杀死你。”

　　回答他的是菊花处被刀柄狠狠捅了一记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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