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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乔夏被纪嘉珩牵着，迈起步子慢慢地走。纪嘉珩紧了紧手，乔夏才回过神：“嘉珩，原来目送一个并不熟的人离开，也会这么难过。”说罢，望向了他。
纪嘉珩并没有继续关于赵娅楠离开的话题，只是问：“假期怎么打算？”
乔夏想了片刻：“回美国。”
乔夏是在放假后的第三天离开的C市，她没有让纪嘉珩送机。然而在登机的前一刻，她转身来到了前台，退了票。
看着飞向美国的飞机飞起，乔夏在机场的二楼拿出手机发送了推迟回美国的短信给乔父。把手机放回了包中，乔夏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我，有太多的疑问，想去弄清。
*****
通往B市的列车坐满了人，听着音乐过了一段时间，B市就到了。乔夏推着行李走出了车站，随手拦了辆车。司机和善地问她去哪，乔夏回：“安华初中。”
收到乔夏到达B市消息的安晓早早地等在了安华的门口，看到远方载着乔夏的出租车驶来，她跑上了前去。
“你终于来了，夏。在这边过年吗？”安晓问，眼神里写满了期望。
乔夏摇了摇头：“我在这里过两天就走。”
安晓有些失望，也没多说什么，和乔夏去了校园的食堂里吃了午饭。
下午时分，乔夏联系了一家宾馆，把行李放下。安晓带着乔夏逛了逛以前去过的地方，然而当安晓提议去以前住过的旧宅时，乔夏却拒绝了。
当时乔夏的脸色很不好，安晓看在眼里，又想起了乔夏曾经和自己提过，在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于是转移了话题。
乔夏知道安晓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最终还是告诉了她：“我的母亲，就是在那里离开了我。安晓，我无法面对……”乔夏眼神里透露着浓厚的哀恸，然而又露出了笑，“不提这个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
后来的路，安晓也没有再提以前的事，她紧紧地拉着乔夏的手，最后走到宾馆门口，告了别。
*****
第二天，乔夏独自出行。她坐上了公交车，靠窗默默地打量着这座城。车子带着她走过很多她未曾到过的地方，三年未曾回来，以前的蜿蜒的路有了变化，B市也变得陌生。
一路的颠簸，不知不觉目的地就到了。
两个警察持着枪站在门口，那耸立的楼是一派的肃静。乔夏看了看门楼上的字，写着大大的“B市监狱”，她低下头走了进去。
到了探视时间，乔夏在警察的带领下走到了探视间。
那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囚服，黝黑的肤色，剃着平头。
乔夏坐到了他的对面，周强抬起头盯着她：“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乔夏说。
周强靠上了椅背，笑道：“所有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乔夏是吧，你那个父亲当年让我一家葬身火海，你以为你妈一条命就能偿还吗？”
“你以为你爸爸是善良的好好企业家，你他妈的夏家欠了我多少？”
“要不是那天乔安然，你能活到今天？”
乔夏坐在那里，听着周强一句句的诉说，半晌才回了一句：“你为什么自首，我们不还没死吗，你甘心？”
“我甘心吗，我巴不得你全家都死。可是你爸在我撞死你妈后，四处派人追杀。被你爸杀是死，被警察抓也是死。自首被判死缓两年，现在已经改为无期。我在监狱里，你爸还能把我怎么样？”周强握着拳说道。
警察走了过来，告知探视时间已到，周强回牢房时回头看了乔夏一眼：“丫头，下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要夏家家破人亡。”
乔夏呆呆地坐在那里，回想着刚刚周强说过的话。
心中的某个角落就那样的塌陷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遭此横祸，现今有了答案。知晓了更多的是父亲的过往，原来也是这般的不堪。
一直以为的幸福生活原来是建立于此，一直以为的慈父原来双手也蘸满了血腥。
一旁的警察提醒着乔夏应该出去，她丢了魂一样地站起，眼中尽是纠结的空洞。
出了监狱，乔夏拦了辆出租车，驶到了旧宅的楼下。付了钱，匆匆下车。那里的房子还是如以往的模样，时间久了，落上了一层轻灰。
乔夏缓缓地上了楼，靠着楼道的墙坐了下来。这里的每个日夜的回忆都清楚地印在脑海中，想忘都忘不了。她闭上了双眼，任凭回忆肆掠。
那一日的早晨，乔夏早早地起来了。想起昨日里问过纪嘉珩对自己的感觉，今日就要知道答案，心中满怀期待又有些慌张，吃早饭时还打破了牛奶杯子。
乔妈妈就看着手忙脚乱的女儿笑，乔夏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收拾了一地的残渣，乔妈妈拍了拍女儿的头：“快去上学吧。”
送乔夏到了楼梯口处，正挥手告别，远方驶来了一辆银色货车。
如同失了控一般，冲上了乔夏站立的人行道。乔母看着远方，眼神陡变，奔到乔夏的身边，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向了楼道。
乔夏摔在了地上，刚起身，就听得“嘭”的声响。
那熟悉的身影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飘扬的裙摆迎着风浪吹起，美好得像空中飞舞的仙子，然而残酷得像剜心的刀。
就那样生生落下，死亡。
献血淋漓，躺在血泊中的是自己的母亲。乔夏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才反应过来，奔向了母亲。周围聚集了人，肇事司机早已逃逸。
那是乔夏一生中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然而事发后的午夜梦回时分，都会不住的打颤。在美国的那三年，彻底变了模样。
如果没有再次见到纪嘉珩，现今的自己恐怕永远都不会快乐。
她低着头，咬了牙，还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
晚上吃饭的时候，乔夏拨了通电话给纪嘉珩。纪嘉珩那边很吵，似乎有很多人。纪嘉珩看是国内的号码，知道乔夏没有去美国。听闻乔夏回了B市，纪嘉珩嘱咐着她注意安全。
乔夏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关怀，原本不安宁的心静了很多。轻轻“嗯”了一声，说自己明天就回美国后，挂下了电话。
没多久，电话声又响起，是乔父打来的。乔夏看着号码，手机铃声阵阵，她还是接起了电话。乔父问了乔夏的归程，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乔夏明了这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哪怕以前如何，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听着父亲的叮嘱，乔夏也舒心多了。
晚上回了房，打开了关闭已久的相册，那里面都是一家人的合影，乔夏一直带在身边。
今天的太多事，激起了她太多的情绪，她看着照片，不言不语。
拿起了包中的笔，在空白扉页上写下了成堆的心情。
最后留下了八个字——长歌当哭，那就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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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得命都要掉了……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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