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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麻瓜的圣诞节气氛比巫师的要浓郁。
街道上的积雪早早就被清理干净，到处都挂满了彩灯、丝带、小铃铛，各家各户在门上挂上了用檞寄生和冬青编制的常青环，窗户玻璃上也贴上了精致的银色雪花。小区内还有公共的圣诞树，那是一棵高大的云杉，年年大家一起装饰了它，搭着梯子给它挂上五颜六色的星星、玩具和小礼盒。孩子们一起玩耍，大人们相互拜访，互赠礼物。空气里弥漫着烤布丁和圣诞火鸡的香味，打扮成圣诞老人的社区员工们分发着水果糖和巧克力。教堂中不时传出优美的颂歌，唱诗班几乎整天都在为人们演唱，净化心灵。
萨拉查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巧克力，懒懒地吮饮。他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叠祝福用的圣诞卡片，一支羽毛笔在他的意念下灵活地书写着。这些圣诞卡片是送给法国的亲友们的，他以前虽然不太喜欢交际，但必要的交往还是有的。寄给学校同学和教授们的礼物他都在假期前准备好了，只等节日一到，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会帮他送出去的。
凯文有趣地注视着羽毛笔，想把它捻在手心看看到底是不是活物。顺手，他将一盆圣诞花放在茶几上。
半开放的厨房里，海伦含着笑，为丈夫和儿子准备着圣诞晚宴的最后工作。火红的圣诞蜡烛在她背后的餐桌上静静地燃烧。
法国传统的圣诞节晚宴是长时间的，有时候甚至持续到午夜，一般是派对形式。但今年夫妇俩推掉了所有应酬，他们决定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陪儿子上。
这让萨拉查非常感动。即使是前生最宠爱他这个幼子的斯莱特林夫妇，也从没有为了他而留出哪怕一天的时间来好好陪陪他。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苦衷，萨拉查不会不了解，但遗憾总归是有的。
晚宴很丰盛。
摆在中间的圣诞火鸡肉质肥美鲜香，搭配低度数的香槟，格外润滑舒爽，连向来不胜酒力的海伦也多喝了两杯，脸颊上飞上了几抹红霞。蔬菜汤里撒上了培根粒，咸鲜适口。甘薯甜而不腻，热气腾腾。腊鸡和圣诞火腿选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腌制得刚刚好。加了葡萄干的烤布丁奶香扑鼻，吃到嘴里滑溜溜的。
做成圣诞柴形状的巧克力蛋糕刚刚切开，只吃了几口，便被玩闹心起的凯文砸在萨拉查脸上，结果引发一场食物大战。力气大个子高的凯文有先天优势，抓了把咖啡奶油就往萨拉查和海伦身上抹；海伦美人计用得炉火纯青，反而受灾不是那么严重；萨拉查人小力气小，又不可能在玩闹的时候用魔法，所以他中招的几率是最大的。
到了最后，萨拉查几乎是被夫妻两个按在桌子上往脸上涂巧克力酱和奶油，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哀哀求饶。难得，难得，真应该好好拍下来。夫妇俩纷纷笑场。
海伦笑得肚子痛，娇喘着靠在椅子上，扒拉扒拉黏上奶油的头发。她还算好的，凯文衣服上全是萨拉查挣扎的时候弄上去的巧克力手指印，像猫抓的一样。
萨拉查被凯文抱在怀里，眼睛红红的。他可真是被玩疯了的夫妇两个折腾惨了，抹掉甜腻腻的奶油和巧克力酱后，露出的脸蛋儿上都是海伦刚刚趁乱捏出来的红印。凯文大笑着蹭了蹭他花猫一般的脸颊，下巴上也沾上了不少奶油，恼怒的萨拉查把一双粘糊糊的小手拍在他脸上，给他画了一副巧克力大胡子，并且恶作剧地用上了持续六小时的固定咒，保证时间不到用什么法子都洗不掉。
“好了好了，亲爱的。”海伦拍拍手，“已经很晚了，萨壬要睡觉了，你明天也还得去公司呢。”
终于被放开的萨拉查哼了一声，还是挥挥手，帮海伦把乱七八糟的餐厅清洁干净，但非常坏心眼儿地没有帮夫妻两个清理一下周身，想必凯文很乐意为他亲爱的太太“清理”一下的。
顶着那一脸“大胡子”。萨拉查恶意地笑。
“哦，太谢谢了，宝贝。”海伦笑嘻嘻地吻了他一下，“你快去洗澡吧，小花猫。”
“嗯。”萨拉查应了一声，便上楼了。
刚跑上楼梯的萨拉查只听见身后凯文一声吼：“别忘了在窗台上放鞋子①！”
萨拉查黑线，差点跌倒。楼下顿时传来一阵笑声。
那固定咒应该时间再长一些的。萨拉查咬牙切齿地想。
一大早萨拉查就在自己放在窗台上的鞋子里发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贝壳巧克力，是他最喜欢的黑巧克力，旁边还摆放着一个被白色绸布盖住的大家伙。他揭开绸布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银白色的鸟笼，笼子里，一只全身乌黑发亮的夜枭瞪着一双黄水晶般的大眼睛看着他，嘴中发出咕咕的叫声。
“喜欢嘛？”海伦绾着长发，微笑着看着他，“我和凯文一起去了魔法街，埃克斯……就是上次给我们办理手续的金发巫师，他陪我们一起去的，呵呵……那里真有趣，这个大家伙在我一进店就飞过来了。”
萨拉查点点头，吻了海伦的脸颊：“我很喜欢，谢谢妈妈，还有爸爸……我送的礼物你看到了吗？”
“当然。那把梳子真棒。说明书上说，他会一百二十种不同的发型，还会为我指点首饰搭配。就是……呵呵。”海伦捂着嘴轻轻地笑，“凯文对你送的那盒火焰威士忌非常满意，他说今晚就一定要好好尝尝巫师们喝的酒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哦，说到这个，萨壬，巫师们居然把酒卖给未成年人，这真是不可思议……”海伦有点埋怨地点点他的额头。
“我借了学校的猫头鹰邮购的。”萨拉查挑起眉梢，“用教授的名义。”
“坏孩子。”海伦咯咯地笑着吻他。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的。萨拉查告别了满脸泪痕的海伦和凯文。对于这位总是不舍得他的母亲，萨拉查感觉无奈又很贴心。
把海伦放进他行李的巧克力拿了出来，送了一颗进嘴里。一旁的哈迪斯，就是那只夜枭，也趁着主人不在意叼了一颗白巧克力。
汤姆从日记本里摇摇晃晃地飘了出来，有点纠结地看着这一主人一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萨拉查将手中消遣用的麻瓜小说又翻了一页。
“您……平时就是那么跟父母相处吗？”汤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灵魂实体化后，他可以看到一定范围内的情况，对于先祖居然有一对麻瓜父母……他很惊讶。
萨拉查动作微微一顿。
“嗯。”萨拉查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后人是怎么记叙我的事迹，但我从不记得自己说过我厌恶麻瓜。”
对上那双错愕的酒红色眼睛，萨拉查很恶劣地挑起了眉梢。
“实际上，我非但不讨厌，还很欣赏他们。”萨拉查望了望窗外白茫茫的景致，“麻瓜比起我们进步的太快了。他们不需要家政魔法，只需要洗碗机、电视机、取暖器就可以让自己的日子轻松又舒适；不需要门钥匙，只需要飞机、火箭就可以环游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直奔月球……而我们巫师，还只是紧盯着自己仅剩的荣光，沉醉在过去的成就中。我现在反而比较担忧……长此以往，巫师的世界，还能有几分。”
“……巫师的血统是高贵的，不容玷污。”汤姆还是执拗地说。
“比巫师血统高贵的物种太多了。不说斯莱特林母系的羽蛇，就是精灵，古龙族，矮人，人鱼，塞壬，妖精……别这样看着我，退化前的妖精确实比我们巫师高贵得多。”萨拉查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后辈吃瘪，“巫师只不过是魔法种族中很脆弱的一支而已，而现在的巫师……更不值一提。”
汤姆抿着唇，伶牙俐齿依旧不减：“就是因为和麻瓜通婚，巫师的血统才会逐渐退化！”
萨拉查叹了口气，他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就是不与麻瓜通婚，巫师之血也是会凋零的。”萨拉查轻轻地说，“汤姆，你知道巫师的祖先是什么吗？”
汤姆点点头，有些迟疑地说：“巫师的先祖是魔法生物与普通人类的混血……”
“梅林时代是巫师全盛时期。那时候的世界，有一大半是属于巫师们的。各种神奇生物活跃在草原，森林，泥泽，高山……可是，他们全都消失了。”
“为什么？”汤姆诧异地问道。
萨拉查苦笑：“这就要问问麻瓜了。麻瓜们毁坏森林，开垦草原，种植粮食……麻瓜将世界变成了他们的沃土，也将各种神奇物种逼上了绝路。为了种族的延续，大部分的神奇物种选择了离开中土世界（人间界），前往了未知的黑暗世界。只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
汤姆若有所思。
“巫师们失去了可以不断更新自身血统的神奇生物们，不得不相互通婚，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挽回败落的纯血。相反，因为血缘关系的越来越近，纯血中不断产生哑炮，有的甚至干脆一生下来就是死胎，贵族们子嗣愈发单薄……用不了多少年，巫师就会灭绝的。”这就是残酷的事实。萨拉查讽刺地一笑。
汤姆抬头，一双红眸闪闪发亮：“那找到那一小部分留下的神奇生物，不就可以了？或者，直接找到通往黑暗世界的道路……”
萨拉查失笑：“你以为这么简单？”
“难道不是吗。”汤姆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误，他很自信。
“你说的是不假。”萨拉查坏心眼儿地挑起尖细的下巴，“那你去和妖精们通婚吧……哦，还有家养小精灵。”
汤姆一下子像是吞了苍蝇似的，又是惊愕又是恶心：“怎么会……”
“留下来的代价。”萨拉查撇了撇嘴角，“至于后一种想法，非常大胆。可惜……没可能。”
汤姆不明白。
“据我所知，要前往黑暗世界，如果不具备强大而纯净的魔法血统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所在的家族，斯莱特林，之所以在当时位列黑巫师贵族之首，就是因为我们家族的羽蛇血统强悍而完整地保留了下来。那时候，我，我的两个姐姐，以及我的所有父辈都可以凭借血缘寻找到当年神奇生物们离开中土世界时留下的轨迹……也就是说，只有我们，真正的斯莱特林，才可以寻找到黑暗世界，并且前往那里。”这个秘辛一说出口，顿时把小汤姆炸得找不着北。
萨拉查勾了勾嘴角：“而现在，连斯莱特林之血也已经败落了，更何况其他家族……”
汤姆真是要抱头哀嚎了：“那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媚娃呢？难道媚娃血统不算吗？”
“如果是你是指那种一生气就变鸟的小杂种……”萨拉查眯了眯眼睛，“哼，那种低等生物也能算作是神奇生物？他们的祖先魅魔还差不多。”
“……”汤姆深受打击。（被误以为有媚娃血统的马尔福们也很受打击。）
萨拉查长长的睫毛瞬了瞬。
他没有告诉一身鬼火状怨气的某魂片，其实还是有可能的……只是，呵呵，代价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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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①欧洲人的传统是，孩子们在圣诞夜将空鞋放在窗台上接收礼物，就和圣诞袜一样的功能。圣诞袜主要是流行于美国。
萨拉查之所以黑线，大概是因为不想被当作小孩子吧，嘻嘻……
为了写这个查了一下午的资料……好难写啊好难写，不是自家节日果然很麻烦，挠头（从没有过过真正的圣诞节的某人），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大家要指出来啊……不过我写的也很欢乐就是了。
今天的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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