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之平民穿越记

作者:火之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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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时间:绝对不能错过!西索大大的出浴图X惊人的发现!我的特异体质


      出了陷阱塔,还没等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我们就被装上了一艘小型飞艇(人数少了嘛);飞行了两个多小时后,又被转装上一艘观光船,嘟嘟地就往外海驶去。如果不考虑那么多的危险因素,这次的猎人考试倒不失为一次不错的旅行,有徒步,有飞艇,又有船乘,海陆空全都照顾到了;而且所去的绝对是一般的旅行社或是自助旅行者都不可能或没有能力安排前往的景点。我想要是哪一天猎人协会不办猎人考试,改办旅行社,想必也一定十分成功,绝对能赚得钵满盆满。
      我懒洋洋地靠着船上的栏杆,迎着凉爽宜人的海风(可惜还不够强劲),听着海鸟的鸣唱,欣赏着碧海蓝天这对于常年被关在只有日光灯照明的教室里的我来说难得见到的美景,任由思绪随着风一起自由驰骋。啊,要是再来杯冰冰的饮料,多几个比基尼女郎,就更完美了!(P:这个,好像应该是雷欧力的台词吧!)
      “真漂亮呢!”我喃喃地赞叹道。
      “对呀,真的很美呢!”小杰赞同地用力点头。
      我斜睨着他,“小杰,你应该是在海岛上长大的吧,这种海景早该看腻了。”
      “才不会!这么美丽的景色怎么看也不会厌烦的,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了!”小杰充满感情地回答。
      酷拉皮卡点点头,却又加了一句,“不过,春天时山谷的景色也同样美丽。”
      对了,窟盧塔族应该是隐居在某片山谷里吧。
      我笑笑道:“山也好,海也好,大自然的大部分景色都是美的,正是它教会了我们人类什么是美。”
      “也教会了我们什么是丑,是不是?”
      我对着奇犽耸耸肩。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这只能反映出你的心灵是多么狭隘,个性是多么扭曲,性格又是多么阴暗消沉!
      “喂,你们快看!”雷欧力突然出声叫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出去,一团黑色的庞然大物静静地躺在碧蓝的海水下。
      “那儿也有!”小杰指着另一边喊道。
      “那个——是沉船吧?”酷拉皮卡不太确定地道。毕竟乘船出海时看到沉船总不是令人振奋的事。
      “看不上去还不止一艘。”奇犽闷闷地道。
      没错,待会儿你们就会发现这片海域里藏着大量的沉船,船里还有很多财宝哩!奇怪,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打捞这些沉船,捞取这些财宝呢?莫非是专门留给猎人考试用的?嗯,明白了,这里是“猎人”的世界,不是“海贼王”的。
      “好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小杰看着海面下的沉船,困惑地问道。
      “也许是在找个地方把我们都扔下去喔!”我低下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说不定猎人协会的考官们觉得我们这一届的考生都太出色了,惟恐我们成为猎人后会抢他们的生意、把他们挤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我们没防备把我们都杀掉,然后把尸体扔到海里。你看,这里有这么多沉没的船只,就算以后有人碰巧捞到我们的尸骨,也一定会说:喝,这几个倒霉的家伙什么船不好乘非乘在一艘会沉的船上,这下只能喂鱼了吧!”
      “梵!”酷拉皮卡又气又无奈地叫了一声,转而对小杰道,“小杰,你别听她瞎说。”
      奇犽斜睨了我一眼:“白痴啊你!”
      雷欧力则叹道:“小梵啊,有时我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我很不乖地抖着脚,学着小流氓欠揍的模样道:“当然是大脑和小脑啊!雷欧力,你连这最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怎么当医生啊!”
      “就算真的是大脑和小脑,结构也一定和正常人不一样!”雷欧力酸溜溜地回道。
      我正要反唇相讥,却被小杰的大呼小叫声打断,我将身子探出船舷,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令他如此激动。我看到的是前方数百米处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一个顽童放在水上的一块发了霉的大饼,虽然看起来不咋样,但我知道那其实是一座岛,也是我们的目的地——军舰岛。
      随着船越驶越近,岛屿在我眼中也愈发清晰起来。近看,这座岛还是很丑,我没有看到白色的沙滩,也没有应该有的椰子林,只看到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岩石突出在岛上,岩石缝里可怜兮兮地长着几株营养明显不良的植物。船小心翼翼地绕着岛转了半圈,终于找到可以靠岸的地方——一座小小的破旧的栈桥从岛的一面延伸出来,船就紧挨着栈桥下锚。
      我们走过吱嘎作响的栈桥,走过一段满是碎石的下坡路,终于看到那座传说中的旅馆。旅馆完全对得起冠在前头的“小”字,只有三层高,欧式风格,纯木料建成,应该是建造了没几年,但在时常光临岛屿的大风大雨侵袭下,看起来存在了几百年之久。我真的纳闷,在这么一座荒芜贫瘠的小岛上造这样一座旅馆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真指望有人来这里旅游?莫非又是专供猎人考试之用。哇靠,猎人协会也太有钱太有闲了一点吧。
      我们进入又高又窄的旅馆大门,来到一个我只有在外国电影里看过的旅馆大厅,显然又是FJ不知从哪处参考得来的。旅馆主人——一对老年夫妇看起来真的非常具有夫妻相,全都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冷冰冰又不通情理,就是直接搬到寄宿制学校校长的位置也完全妥当。当着所有考生的面,他们宣布了那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客房价格。
      “一千万?!”
      即使是几个考生同时叫出声,雷欧力的声音也听起来十分醒“耳”。我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多半是:靠,我要是有一千万,我还来参加这杀千刀的猎人考试干什么?!
      老板先生不紧不慢地提供出一条建议:可以用附近沉船里的财宝抵偿住宿费。一听到有寻宝游戏可玩,小杰和奇犽像所有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眼睛一亮。
      小杰带着热切的眼神转向我,没让他开口,我就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晃起来。
      “这次不需要帮忙喔!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会游泳的,虽然游得不快,姿势也有点难看,但至少淹不死我的。还是问问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会不会游,他们一个是山谷里长大的,一个是城市里长大的,有点危险耶!”
      小杰一听,立刻把询问的视线转向酷拉皮卡和雷欧力。雷欧力瞪了我一眼,道:
      “连小梵都会的运动,我怎么可能不会!”
      “我也没问题,只是,梵——”酷拉皮卡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梵,我相信你不会太逞强的。”
      “那是当然,我纪梵菲的字典里可是从来没有‘逞强’二字!”
      说话时,我的双眼不离柜台那边,这时终于看到没有考生再上前询问老板夫妇了,便道,“你们先去吧,我去问点事。”
      我小跑着冲到柜台前,喘口气,对着老板太太努力展示出我最可爱的笑容,想要搏得她的好感。
      “你好。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不要房间,只是在大厅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过夜的话,是不是可以便宜一点?”
      老板太太紧紧地盯着我,她锐利的眼神和始终没有表情的脸孔将我的勇气像置于烈日下的雪一般快速融化掉。但一想到可能省下的钱,我还是硬撑着笑容,没有被吓跑。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老板太太才张开嘴吐出三个冷冰冰的字眼:
      “五百万!”
      咦,不是“没可能”吧?哇,老板太太,原来你是面恶心善的那一类人,一下子就给我打了五折,去掉一半的钱,可是——好吧,对于一个连一戒尼都没有的人来说,五百万和一千万之间实在只有很少的一点差距。我肩一垮。
      “好吧,谢谢你。不过我看我还是要一间房吧,节省是省不出一个百万富翁来的。啊,对了,请问你这里有多余的泳衣可以出借吗?可能的话,能不能再借我一团结实的绳索,越长越好。不过,可能我没办法付押金。”我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承认我的贫穷。
      老板太太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算在房费里。”然后转身走进柜台后面的小门里,带着我要的东西出来。
      我接过,再次感激地道谢:“真的非常感谢你,我保证一用完马上就会还回来的。”
      我一转身,发现小杰四人还没走,便朝他们走过去。雷欧力指着我借的泳衣问:
      “你跑过去就是借这玩意儿啊!”
      “当然,没有泳衣怎么游泳啊!我好歹也是女孩子耶!”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这种时候就有点羡慕他们这些男生,不用这么麻烦,还得巴巴地去借泳衣,幸好老板太太还真有,虽然样子旧了点,有点怀疑是不是她年轻时穿的……对了,考生里好像还有一个女生,不知道她是怎么解决这个小问题的。我望望大厅,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梵,你在找什么?”酷拉皮卡好心地问道。
      “没什么。这次你们可以真的先走了,我要找个地方换衣服。”
      这种多少有些尴尬的事他们当然没办法再跟着了,我们便挥挥手暂时分开。我在大厅旁边找到一间有插销的小房间,也不知道本来是派什么用场的,不过正好用来做我的临时更衣室。我很快地换好衣服,还好,泳衣勉强还算合身,把脱下的衣服包成一团,一手提着它们,一手提着那一捆绳索——好重,回到大厅,只有老板夫妇在,考生们全都出去寻宝了。我对着老板夫妇笑了笑,脚下不停地穿过大厅。
      我沿着来时的路,一直走到栈桥那。先不忙着跳海,而是手拾凉篷向四周眺望了一会儿。小杰他们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也不见西索大大或是伊尔弥或是其他我只是混了个脸熟的考生们,只能隐约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或是沉船四周有疑似人影的东西晃动。全都是一帮手脚超快的家伙,再不赶紧我恐怕只有木头什么的可捞啦!
      我目测着我和那些沉船间的距离,一艘艘地轮下来,终于找到一艘看起来是我可能游到的。就选它啦。我拿起那一大捆的绳索,将一头牢牢地绑在栈桥的支柱上(上帝啊,希望它比看上去的更牢固),另一头绑在我腰间。我很清楚我的游泳水平也就是在游泳池里扑腾几下,大海和泳池可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概念,更不用说游泳和潜水又是两码事了。虽然一根绳子的作用不大,但这是我惟一能想到的救命法,剩下的只有看我的运气和老天爷的良心了。
      做好热身准备后,我在栈桥旁坐下,将一只脚伸进水里,想试试水温。咦,奇怪!我抬起脚看看,再次放进水里,然后是大腿和我的整个人。我深吸口气,一头扎进水里,连头带脚地没入海水中。当我从水里冒出,看到半浸在澄净海水里的自己时,完全傻住了。
      天啊!
      上帝啊!
      圣母玛利亚啊!
      玉皇大帝啊!
      如来佛祖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碰不到水?!
      不明白啥意思?我也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泡在海里,我的头发却是干的,手是干的,脚是干的,身体也是干的!我完全感觉不到水的压力、湿意以及凉意,就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薄膜隔在我和海水之间。我摸摸身上的泳衣,依然感觉不到有水的湿意,但当我轻轻用力挤一下,却有水珠从富有弹性的布料里渗出来。好,更正一下,应该是有一张看不见的薄膜将我这个人包了起来。
      我放松身体沉入海里,试着划动几下。更好了,完全没有记忆中的阻力,几乎就和在陆地上移动一样容易。我在水里张大嘴,张得腮帮子都酸了,除了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没有别的收获。什么,海水?很抱歉,它们是我见过的最冷漠最不懂礼貌的客人,完全无视我邀请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想过要到我的嘴巴里逛一逛。我又试了试鼻子,用力地吸口气,却只是吸入一鼻子的空气。反复多次,结果都一样。好极了,我虽然没有腮,也不是美人鱼,却也能在水里呼吸。
      不知是哪个把我穿来的家伙,你该死的到底对我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你到底想要把我变成什么啊?!
      我放任自己静静地飘在海水里,感觉却像是飘浮在空中一般。那种只有在梦里才体会过的失重感令我感到强烈的不适与惊恐,因为我很清楚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完全不可能出现或是拥有的体验。透过湛蓝的海水,我看到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隔着一层水,它看起来明亮却不那么刺眼,随着海水的波动而始终晃荡不停,怎么也凝聚不成个确定的形状。
      各种我从未见过的鱼类或单独或结队地从我的上方和身边游过,别问我它们都是些什么鱼,对于鱼类的认识我还停留在它们煮熟后被摆上餐桌的阶段。看着这些色彩斑斓快乐地游来游去的小生灵,我想起那次学校春游组织参观水族馆的情景,我仿佛又回到那条两边布满大大玻璃的走廊,玻璃后面是供人参观赏玩的各类海洋生物。现在的情景和那时很相似,只是我不能确定被参观的到底是鱼还是我。
      我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头脑空空的状态中,冷不防被什么撞了一下。我慌忙扭头一看,一条头大大的长得挺憨的鱼甩了一下尾巴从我身旁游过。有没有搞错啊!你自个儿游泳不长眼睛,还怪我挡道!我不平地扬了扬拳头。
      被这么一打扰,我消沉的心绪又振作起来。我划动两下浮上水面,一看,离原来选定的那条沉船倒是近了不少。我看看绑在腰上的绳索,现在的我即使不靠这东西也绝对不会出事。我游回船旁,解开绳索,想着可能会需要它,便带在身上,反正海水会帮我托着它,省了我不少力气。我开始向那条沉船游去,游了几下,觉得麻烦,便干脆沉到海底。幸而这里的海都不深,水也清澈,我借着从水面射下的微光,开始像在陆地上行走那样在海底跑跑走走。
      一“路”上,我都很幸运地没有看到其他人,也可以说这是其他人的幸运。对于自己现在的怪异模样,我还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倘若是我在布满沉船的海底潜水时忽然看到一个不戴任何水中呼吸器的家伙在海底砂石上轻松地行走,还不时蹦跳两下,我大概也会被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这片海域已经有很多因海难而死的倒霉鬼了,不需要我再来增添几个。
      我如此宛如散步一般前行着,偶尔有一块大石头或是一条沟或是一丛珊瑚挡在我前进的路上,要么绕过去,绕不过就游几下从上头过去;也有几次我失去了方向,不得不浮上水面看一眼调整一下。最后,我仍然非常轻松快速地到达了沉船处。
      就像人活着时能称之为“人”,死了以后就只能称为“尸体”一样,现在我眼前的物体也同样无法再称之为“船”,顶多是一堆不知被哪个顽劣儿童胡乱拼凑、正在腐烂的黑色木头和长满铜锈的破旧金属的混合物。海草和其它水生植物占据了它的空隙,小鱼小虾则把它当成自己的家,毫不客气地在其间进进出出;偶尔会从木料上突然冒出一串气泡,就如同尸体在腐烂时会释放出一小股气体一样。总而言之,这东西给我的感觉除了丑陋,就是可怕,除了可怕,就是毛骨悚然,即使再过一亿亿亿年也别指望我会喜欢上它。
      想到我就是要进入这样一堆怪异可憎的东西里头,在内部弯曲阴暗吱嘎作响随时会倒塌、神秘未知不晓得会从哪里跳出什么可怕东西的通道和船舱里前进,还要翻找不知藏在哪个角落里的所谓财宝,我的每根汗毛都在大吼:不——没门——休想!
      仿佛还嫌我不够糟似的,我丰富的想象力又将各类怪物幽灵的形象塞进我的脑袋。还有什么比这样一艘沉船更适合于幽灵的出没?我想到“加勒比海盗”里的幽灵船和它可怕的船员,特别是第二部里那个好像混合里海象基因的船长和那个脑袋被重物砸得平平的船员,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那个踊跃程度啊,简直就和听到周末放学铃和下班铃的学生职员一样争先恐后迫不及待。
      我发现自己陷入到进退两难的窘境中:进去,我是万万不愿意的;不进去又找不到财宝,付不了房费。怎么办?我咬着指头,在沉船的残骸旁烦躁地踱来踱去,突然绊到什么,差点向前栽倒。我找回平衡,蹲下来看是什么企图谋害我。原来是一只长满铜锈的金属花瓶。我突然由此想到:那些装财宝的箱子不一定都在腐烂的船舱里啊,也有可能在沉没时因碰撞或水流冲击而散落在船的外面。想到有这个可能,我沮丧的心情立刻振奋起来,也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我在这片残骸附近这儿翻翻,那儿踢踢;这儿碰碰,那儿拍拍,感觉不像在寻宝,反倒像是在垃圾堆里拣塑料瓶的老头老太,寻宝寻到我这份上也算是行的!不过,你别说,倒还真被我蒙对了方向。在这片不大的海底沙地上,我还真找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我从没见过也不知派什么用场的玩意儿,不过大都对我没什么用处就是。
      长话短说,最后的结果是我找到了五只大小不一的箱子,是分别从两块腐烂的木板下,一大块岩石旁,数不尽的海底泥沙里找出来的。有一只是它找到了我,我被绊了一跤摔倒时正好倒在它边上,一只手就搁在它的底部;有一只我是从某种长得像海星、也许就是海星的生物的“手”里抢过来的,当时它就趴在这只首饰盒大小的箱子上头,被我赶跑时还愤怒地扭了一下它软软的身体;最远的一只是我在回去的途中发现的,我因为疑神看到一个考生的身影,为避开便有意绕了点路,它就静静地躺在我的必经之路上,仿佛在说:拣我啊,拣我啊!我就老大不客气地笑纳了;最危险的一只是我冒险进入船里拖出来的,当时我正经过残骸的主要部分,可能以前就是船舱的所在,从一条大概有巴掌宽的缝隙里看到它的存在,一下子就被它身上那精美的花纹给吸引住了。我观察了又观察,审视了又审视,觉得我可以打破那腐烂开裂的木头,不需要进到太里面就可以拿到。我冒了一下险,找了块石头,稍稍用了点力,就像切开奶油蛋糕似的弄破木板,探身将它抱出来,之后飞快地逃了好远才敢停下,唯恐那个长着软塌塌像管子似的胡子的幽灵船船长会跟在后头追上来。
      我把这五个大大小小式样不同、但同样都关着的箱子搬到一起(当时应该是四个),用带来的绳索(派用场了吧)将它们一个个串起,然后拖着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回走,海水又很客气地帮我分担了大部分的重量,使我能拖得动它们。
      我回到栈桥那,笨拙地爬上去,我的泳衣湿嗒嗒地滴着水,身上却和没下水前一样干燥。我本想把箱子拖上来,却发现没有水的帮助,我根本拖不动它们,只好把绳索的一头绑回支柱上,让它们像一串大闸蟹似地飘在海水里。我坐在延伸出去的桥上,等着泳衣晾干,也等着有认识的人经过帮个忙,等着等着,我便顺理成章地发起了呆。
      “梵,原来你在这里啊,先前怎么都没看到你?”
      我扭头看到酷拉皮卡,不知怎地突然心虚起来,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被他抓个正着。我转着脑筋,想着该有何种理由能解释为何我刚下过水身上却是干的而又不像我以前用的理由和借口那样荒谬。酷拉皮卡却误解了我的沉默。
      “梵,别难过,就算捞不到也没关系,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他柔声安慰我。
      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小酷啊,虽然你感觉敏锐,但毕竟不是女孩子,不然一定会注意到我干干的头发。
      “谢谢你,不过酷拉皮卡,你误会了,你说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我拉了一下绑在支柱上的绳索,拉出一只箱子给他看。
      “不过,你来得正好,帮帮忙,帮我把这些箱子拉上来,太重了,我一个人拉不动。”
      酷拉皮卡二话没说,立刻上来帮忙,合我们二人之力终于把这五只大闸蟹似的箱子拉上来。酷拉皮卡看着在栈桥上一字排开的箱子,惊讶得几乎咋舌。
      “梵,这真的是你一个人找到的?可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我擦擦额上其实不存在的汗,“后备的呀。酷拉皮卡,能不能再帮个忙?帮我把这箱子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值不值一千万,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千万不要告诉我。”
      说完,我转过身,表明自己不看不想知道的决心。
      我听到身后金属撞击的脆声和木头碰到的钝声,好一会儿,才是酷拉皮卡带点困惑的声音。
      “可以了,梵。”
      “怎么样?不要告诉我里面全是垃圾,我还得下去再找。”我着急地问道。
      “我想把这五只箱子里的东西加起来应该有一千万了。”
      我拍拍胸口松口气。还好,不是做的无用功,最重要的是不用再靠近那一堆吓人的东西了。
      “不过,梵,你真的不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绝对不想!”我斩钉截铁地答道,还比了个双手交叉的动作,以加强我的语气。
      “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诱惑,会觉得很不甘心:哇,这么多值钱的好东西啊!难道都要当成房钱送出去?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拼了命捞上来的!不交出去行不行?不行?那么,悄悄藏起一两样应该没关系吧?”
      “我想应该是没关系的。”酷拉皮卡有点不自在地回答。
      我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我把一样东西藏起,可能是一条项链,或是一只手镯,也有可能只是一枚稀有的金币,不管怎么说肯定都是有一定价值的东西。然后我可能通过了猎人考试也可能没通过,总之是活着离开猎人考试以后,在某地想起我的这样战利品拿出来把玩,或者干脆是没钱了想把它卖掉,结果引起某位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那人或那些人看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当然觉得要不劳而获地拿到一定是件很简单的事。那个时候我怎么办?识时务地给他吗?我肯定不甘心不情愿,要给那种人还不如现在就不拿呢!反抗吗?我这么弱,肯定打不过对方,还很可能惹怒对方,直接把我结果了。你看,拥有有价值的东西不是罪,但如果没有保住它或是保护自己的能力就是一种罪了。我当然不会想犯这样的罪,而我呢,又很软弱,经不起诱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开始就离那诱惑远远的。酷拉皮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明白。”酷拉皮卡深深地叹了口气,“梵,你说的没错,拥有宝物却没有保护它和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大的不幸。”
      搞什么呀,原来还是没领会我话中的重点。算了,对于一个听到“蜘蛛”二字都会暴走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怎么样!
      “你明白就好。现在能不能再帮我把这些箱子搬到旅馆那?”
      酷拉皮卡从恍惚中回过神,“当然可以。大的我来吧,你搬小的就行了。”
      在酷拉皮卡,以及后来遇上的小杰和奇犽热心的帮助下,我顺利地将五只箱子(事实上我几乎没怎么动手)搬到旅馆大厅的柜台前,中途我又去了趟那间已成为我专用的更衣室的小房间把泳衣换下,连同辛辛苦苦重新卷好的绳索,一起还给老板太太。打开箱子时,我转过身,顺道向小杰和奇犽以及老板夫妇解释了一番经不起诱惑就不要去碰诱惑的理论。可能是我的这番理论过于玄妙,他们竟没有一个人能理会,害我感觉自己像对牛弹琴的傻瓜似的。
      交了房钱,领到房间钥匙,四个人拿出来一对,只有小杰和奇犽是在一个房间。我们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雷欧力搬来一堆鱼雷(或是炮弹?),勉强也算过关,得到一把钥匙做为奖品。我们约好等会儿在大厅碰头,便去找各自的房间。还等我完全离开大厅,忽然听到一个激动惊慌的声音大喊:
      “谁要换房间?谁要和我换房间?”
      我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看到东巴那张惊惶的丑脸,那只方形大鼻子激动得都变红了,更加引人注目。我由此想起了竟然差点被我忘掉的事。天啊!我什么都可以忘,怎么能忘了这整场猎人考试中最关键最激动人心的一幕!
      ——西索大大的出浴图啊~~~~~
      什么?色女?没那么严重啦!怎么说呢,就好比你去黄山旅游,却没看到迎客松,回去后别人一定会说:你竟然连迎客松都没看过,怎么能算到黄山去玩过!同样的,要是没穿到“猎人”世界,或是没赶上这一届的猎人考试,倒也算了,可是现在这天时地利都给我备齐了,我却没去看西索大大的出浴图,回去后别人一定会掐着我的脖子喊我笨蛋的!
      这么一想,我立刻忘了西索大大的恐怖以及和西索大大单独共处一室的恐怖,边冲上去边连声叫道:“我换,我换!”
      说完,我把我的房门钥匙往东巴手里一塞,又一下抢过他的,也不管把他惊得如何呆若木鸡,就哼着小调,(P:十八摸吗?)快乐地全速跑开。快快快,迟了可就赶不上了!西索大大虽然有随时随地看到清澈的池塘、小溪、河流就下去洗澡的爱好,却不一定有成天只围着一条浴巾乱转的嗜好。况且,所谓的“出浴图”当然是指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才能算。
      我有如神助一般,将平时只有一分的方向感发挥到十分,一个嗝都没打就找到了与房间钥匙成双成对的那扇门。我深吸口气,扭开门把,探头往里一看。Lucky!靠里的一张单人床上放着西索大大的小丑装,浴室里还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太好了,我还算来得及时!
      我快速行动:轻轻关好门,跳上另一张空着的床,盘腿做好。一只手紧握纸巾——既可以用来擦口水,又可以用来堵鼻血;另一手握着手机——什么?竟说我有想拍下那令人热血沸腾心跳不已的一幕好自己欣赏更可卖钱的念头?!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卑鄙低劣的念头!好吧,我承认我的手机是有拍照功能,我也的确曾这么想过,但是,但是,这绝对不是我把它紧抓在手的原因。我的用意其实很简单很单纯——两只手都抓着东西,就不能派别的用场了,像是乱摸什么不该摸的东西或是人……
      正胡思乱想着,水声忽然停了,我的呼吸也随之一停,心猛地得提了起来,像赛跑选手那样睁大双眼,身子微微前倾,只等发令枪响。
      然后,浴室门打开,西索大大在千呼万唤下出来了。
      西索大大没有令人失望地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另一手还拿着一块擦着湿发。那头原来一直被发胶固定向上冲起的红发被水打湿后,凌乱地披散在额头与肩上,水珠从微微有些卷曲的发际间成形滑落,给脸庞添了几分柔和之意。常年涂满白粉的脸孔也得以洗尽铅华,露出自然白皙的皮肤,光滑莹白的肌肤衬得灰眸高鼻与红唇,更显俊美与出色。西索大大的肩宽腰细,腿长手长,是最理想标准的身材;身上的肌肉并没有像史瓦辛格之流般块块突出壁垒分明,但肌肉线条之优美流畅却是他们无法比拟的,在给人以艺术品般赏心悦目的同时又让人毫不怀疑蓄藏在其中那可怕的爆发力。
      看到微微张着嘴、一脸呆滞的我,西索大大擦拭头发的手顿了顿,瞳孔微微收缩,眼中的神情由惊讶变为凝重。一秒钟不到,这些异常便消失了,西索大大翘起嘴角,非常大方地任由我参观。
      反倒是我先不好意思起来,摸摸发热的脸孔,悄悄移开视线。我深深地呼吸两口,暗暗夸奖了一下自己的自我控制能力,没有流口水,没有喷鼻血,总之,没有做出太丢人的举动,成功抵制住了西索大大的美色威力;然后想到刚才的情景,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给它欢呼了一下,耶呼!终于看到西索大大的出浴图了耶!“猎人”世界没有白来耶!回去后讲给好友听不会被抽了耶!我兴奋地往后倒在床上,从床的这一头滚到另一头,再从另一头滚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小•梵•梵~◆”
      听到这熟悉的令人发寒的叫声,我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抢在西索大大再度开口之前,像急欲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学生般高高地举起右手。
      “报告,西索大大,我要洗澡了!有事请耐心等我洗完再说!以上。”
      说完,我头一低,拿出最后冲刺的速度和疯狂冲进浴室,转身,关门,上插销。一口气完成这些动作之后,我才靠在门板上,偷偷地大笑起来。
      笑完后,我转身打量这间小小的浴室,还算干净和现代化。没有西索大大留下的东西,也闻不到属于他的气味。我扭开水龙头,热水从莲蓬里畅快地喷洒而出。我盯着一道道细细的水流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伸出手。我看到落下的水溅到我的手上,弹开,改变方向后,继续落下。收回手,手背和手指依然干燥如旧,没有一滴水一颗小水珠留恋地停在上面。
      果然呢,不是我的一时错觉,也不是我在做梦。可是为什么?我捏捏脸,很好,弹性还不错,也有痛感,所以显然我不可能是什么灵体。从水管里流出的无疑是淡水,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对咸水过敏反应的问题。原因何在?我问自己,我却给不出答案。
      我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累——可能是我在海底寻宝花了太多气力,累得我几乎快站不住了。我一矮身,在浴缸边沿坐下,垂着头,目光落在地上的瓷砖上,我盯着那一小块浅色的地砖发起了呆。
      水还在哗哗地流着,除此之外,小小的浴室里没有别的声音,这个狭小的空间仿佛从这个世界抽离,自成一体,将我包裹在里面。
      一双白色的皮鞋突然出现在我静止空洞的视野里,我稍稍回了些神,抬起头,带着些许迷茫与恍惚地看到西索大大已重新化好小丑装,站在我跟前,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向我伸过来。
      我呆了呆,突然醒悟过来西索大大是要干什么,连忙一侧身避开了。我可不能忘了在西索大大荒诞不经的装扮下藏了一颗敏锐聪颖的心。
      西索大大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才收回去。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又有一种奇怪的心虚感,左看右看地想找点话来说,却猛地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禁跳起来喊道:
      “西索大大,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对,重要的是你怎么可以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
      天啊,我要是真的脱了衣服洗澡的话,岂不是被看了个正着!
      “呵呵呵~小梵梵的意思是不可以进来吗~♥”
      西索大大很无辜很快乐地笑问,更加刺激得我想吐血。
      “废话,当然不可以!我是女生哎,怎么可以被你看光了!”我气急败坏地叫道。
      “可是小梵梵不是差点把我看光了哟~♠”
      我几近傻眼,突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拜托~西索大大,你怎么能跟我比!西索大大的出浴图本来就是该给人看的,好不!”
      西索大大有点危险地眯起眼,“小梵梵~什么叫本来就是该给人看的哟~♣”
      呃,这要怎么回答?难道说西索大大你的出浴图之于“猎人”世界就好比迎客松之于黄山一样是有名且必看的风景点?我心虚地别开眼。
      “那个——呃——这个——其实——嗯——因为西索大大的身材很好嘛,所以——”
      “是这样哟~♥”
      西索大大饶有兴味地仔细上下打量着我,好像在认真品评着我的身材。我的脸轰的一下涨得通红。
      “西索大大,你到底出不出去?!”我咬牙切齿地问道,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扑上去咬他一口。
      西索大大只是欠扁地呵呵乱笑。
      “你不走是吧?很好,我走!”
      我绕过他,气冲冲地冲出浴室,直到走到房间我还能听到西索大大的BT笑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诅咒是不够用了,我要去钉草人,钉死你,钉死你!我怒气冲冲地用力踏着脚步,把地板想象成西索大大放肆的笑脸,狠狠地踩下去。我踩我踩我踩我踩……看你再笑我!看你再取笑我的身材!我踩我踩我踩我踩……
      直到看到一双腿停在我边上,我才意识到我光顾着出气,挡住了别人的去路。我一抬头,看到伊尔弥的钉子脸。
      “你好,又见面了。”
      想起小伊还欠我一个要求,我不由对他漾起了笑脸,啊,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债主了。(P:你是怕惹恼小伊,他干脆赖帐吧?)
      “咔嗒。”这应该对我打招呼的回应吧。
      我侧身让道,看到伊尔弥走进我后方的一扇门,在开门关门之际,我似乎看到了东巴的身影,不过我想多半是我看错了。
      我沿着走廊来到大厅,一眼便看到了无所事事地在厅里闲晃的小杰和奇犽,刚打完招呼,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也来了。雷欧力碎碎念地抱怨了一番他的室友,听着有点像是三兄弟中的某一位。既然说起这个话题,酷拉皮卡就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对了,梵,找到你的房间了?你和谁一起?”
      我一顿,呃,不知道如果回答是和西索大大一个房间,酷拉皮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不会是拍手叫好或是一脸艳羡地看着我吧。
      “不太熟的人。而且我去的时候他在洗澡,我就先出来了。时间还早,我们不如想点事来做吧,有什么好的建议?”
      小杰高兴地举起手,“我们去游泳吧!”
      “哇,不会吧,小杰你都游了一下午的泳还没游够啊!”我忍不住提高声音问道。
      “下午是在寻宝,不一样的。梵姐姐不喜欢游泳吗?”
      “还好啦!”
      前提是我的身体能碰得到水。我微微有些苦涩地在心中加了一句。
      “奇犽——算了,你肯定跟小杰一样。酷拉皮卡,你呢?”
      “我想——我还是去散一会儿步好了。”
      散步?比游泳好。不过我很怀疑在这么座又小又荒凉的岛上有什么步好散的。
      “雷欧力,你呢?不要告诉我你也想散步吧?”
      “不想,我倒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小鬼,体力这么好。”
      果然是“叔”字辈的,真会倚老卖老。
      “好吧。”
      我认命了,眼珠一转,看到小杰背上的鱼竿,突然生出一种渴望。
      “小杰,能不能把你的鱼竿借我用用?难得来到海边,当然应该钓次鱼,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钓过鱼呢!”
      小杰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从不离身的宝贝鱼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拿下来给我。
      “放心吧,小杰,我知道这是你的宝贝,不会弄坏的,我就在你看得见的地方钓好了。”我保证道。
      我们一行人走出旅馆,来到栈桥边。小杰和奇犽下水游泳,我就在栈桥上坐下,拿着小杰的鱼竿开始我的处女钓;雷欧力则在我的近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晒起了夕阳浴;酷拉皮卡则在附近走来走去,说是散步,我倒觉得更像是在侦察这座岛的情况。
      小杰游了一圈,回到桥旁,看着我钓了一小会儿鱼,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个,梵姐姐,没有鱼饵是钓不到鱼的,要不要我去帮你找些鱼饵来?”
      我不以为意地甩甩鱼竿,“这种常识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样就可以了。”
      雷欧力凑过来,大惊小怪地说:“哇,小梵,你没有鱼饵钓什么鱼啊!”
      “为什么不能钓?!告诉你们,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姓姜的老头,年纪一大把了,干不动活,又没啥儿孙,成天呆在家里没人说话闷得慌,就也像我这样出去钓鱼。他的鱼钩上不仅没有鱼饵,鱼钩还是直的,就算这样,他还担心有哪条鱼瞎了眼或一时想不开撞上来,便有意将鱼钩垂在离水面一大截的位置,就是这样,他还是钓到了。”
      “这怎么可能!小梵,你该不会瞎扯一通骗我们的吧?”
      “当然没骗你们,不信你可以到我的家乡去问,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梵姐姐,那个人真的钓到了?他钓到的是什么鱼?大不大?”
      “我可没说他钓到的是鱼喔!他钓到的是一大群肯和他说话解闷又把他当成宝的家伙!”我有意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
      不知何时也游过来听壁角的奇犽第一个听懂了我的话,冷哼了一声又游开去。雷欧力像是明白了一些,小杰则全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何以不装鱼饵的鱼钩能钓到人。
      我将鱼竿夹在膝间,人往后用肘部撑着仰靠在破旧的栈桥上,微笑着望向天空。白昼虽长,也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西方的天空和云彩被落日渲染成深浅不一的红,连波光潾潾的海面也被泼洒上一层淡淡的红。大海非常平静,几乎像睡着了一样,只偶尔打声呼噜——一阵微风吹过,让平静祥和的海面泛起阵阵波澜,丝毫也看不出龙卷风要来的迹象。
      “小杰,你看天空。”
      不明就里的小杰照我的话去做,看了一会儿,转回头不解地问:
      “梵姐姐,看什么?”
      “你没看出什么来吗?”
      小杰诚实地摇头,“没有。”
      我耸肩,“那就算了。”
      小杰看了我一会儿,见我仍没有解释的打算,便又回到海里去游泳了。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学着姜老先生的钓鱼法,一边痴痴地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也许只有这一片天空看起来和我的世界是一样的。直到酷拉皮卡来到,才打破这沉寂迷离的气氛。
      “你们还在这啊。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吃饭?在哪儿吃?”我转头,傻傻地问。
      “当然是旅馆的餐厅啊,其他人都已经去了。”酷拉皮卡转向大海,朝着小杰和奇犽挥手招呼,“你们俩也快上来吧。”
      旅馆还有餐厅?还供应饭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收起鱼线,提到食物,我仍然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我把鱼竿还给爬上岸来的小杰,拍拍裤子。
      “你们先去吧,我要打个时间差,回房洗个澡,可能要晚一点,不用等我了。”
      小杰和酷拉皮卡有些意外,但都没说什么,奇犽又露出我看不明白的怪异表情,雷欧力倒是嘀咕了一句“麻烦的女生”。走回旅馆,在大厅里我们分手,各走各的路。
      回到房间,西索大大不在房里也不在浴室,小小的房间里暗暗的,空荡荡的,也静悄悄的。我倒在先前在上面打过滚的那张床上,瞪眼望着天花板,房里太暗了,看不出天花板上有多少积灰,有没有水渍,只有一团暧昧与灰暗。
      我转过身,闭上眼,听着海潮潮潮起潮潮落的声音,假装我已经睡着,装着装着我就真的睡着了。

      睡得太早的坏处是醒得也太早,从枕头上方望出去的房间被一片微亮的熹光照得模糊迷离,连西索大大的身影也显得失真起来,像是一幅挂在墙上的海报。
      “奇怪,我什么时候买过西索大大的海报?”
      我咕哝了一句,又闭上眼。
      “呵呵呵~♥小梵梵,醒了还装睡可不是个好习惯喔~♣”
      记忆全部回笼。我坐起来揉揉眼,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啊,西索大大。”
      “小梵梵看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哟~♥”
      “因为睡得不错啊,而且一日之计在于晨,要是一大清早就阴沉着脸,这一天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我顿了顿,偷偷觑了西索大大一眼。
      “那个,西索大大,昨天晚上我睡着时有没有磨牙打呼影响到西索大大的休息?”
      “呵呵~很可惜,没有哟~♥”
      西索大大,别乱用词。不过放下点心,没有丢了我们女性穿越者的脸。
      “那,也没有说梦话什么的吧?”
      “也没有哟~★小梵梵一晚上都很安静哟~♥”
      刚要放下更多的心,觉得没有丢了我们活人的脸,偏偏西索大大又好死不死地加上一句:
      “安静得要是不小心移开视线的话,都感觉不到小梵梵的存在哟~♠”
      拜托,这么明显的假话西索大大你也敢说!你究竟以为我的智商有多低啊!好了,这回完全不能放心了,天知道之前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假的。快想想,睡着时有没有做梦?梦到了啥?现在这种情况下,丢脸事小,泄密才要命哪!快想想,快努力地想想!
      西索大大长腿一伸便跨下床(羡慕啊),对着我微微弯下腰。
      “小梵梵~♥”
      我烦恼地抬头:“嗯?”
      “偶尔也是要相信别人的哟~♣”
      我瞪着他,不解地直眨眼。什么意思?是要我相信西索大大你吗?那你也起码也说点能让人相信的话啊!
      仿佛读懂我埋怨的眼神,西索大大笑着走出房间。我郁闷了一下,还是想开了,这时候有点庆幸我这种懒得去想去烦恼的个性,要是换个事事都认真都较真的人,恐怕早疯掉了。我跳下床,转身看看床铺。虽然睡了一晚,倒也不是很零乱,看起来几乎像没人睡过似的,说明我的睡相还是可以的。我非常好心地把床理好,知道今天是别指望有客房服务了。
      我走到门前,习惯性地先拉开一点往外看看,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时间还早嘛!不过当我走出去时就发现我想错了,看起来有不少考生都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忠实信仰者,而从他们跟前身旁走过的我不免有一种我就是那只不小心早起被吃掉的虫子的感觉。呜呜呜,真的,我的肉一点儿也不好吃,所以不用那么全神贯注地看着我。唔,好吧,我承认我这话是有点夸张了,不过一路走来的确几乎每个看到我的人都盯着我看,看得我都开始怀疑起他们是不是已经猜出我昨晚临睡前没有洗澡、今早起床后没有刷牙洗脸。可是这不是我的错,相信我,我比谁都渴望能把自己好好地彻底地洗一洗,至少能把霉运洗掉一点。
      我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走出旅馆大门,左转沿着建筑物的一侧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旅馆后方的浅滩才停下。这座小岛除了一面有供船停泊的小小栈桥外,其它三面的地势都低而平缓,而且它似乎压根儿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沙滩这个东西,浅滩上满布着的都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我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小心爬上一块有我一人高的巨石,站在上面向海的尽头眺望。
      大大的太阳已跳出地平线老高,可惜,难得来次海上,却还是起得不够早,错过了这异世界的海上日出。一大群海鸟在上方天空飞翔,一边发出哀哀的叫声,仿佛它们已知道龙卷风的到来,这座小岛即将回归大海的事实。
      我深深地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地喊道:“变天啦~下雨啦~快收衣服啊~~~~”
      这样状似疯狂地大喊大叫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我笑着在石头上盘腿坐下,望着前方的蔚蓝大海。海浪撞上岸边的石头,泛出一条条白色的泡沫,海水退回去,酝酿着下一次的冲击。海潮哗哗响着,起起落落,无止无尽。
      平常的我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肯定还在床上熟睡着吧。一直要到六点半,妈妈才会来叫我起床,然后总要在床上赖个一两分钟才肯起来。梳洗吃早饭,走路上学。到了学校,不是问有没有人把昨天那道超BT的数学题做出来,就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再背一遍第一堂课就要默的英语单词。还有一、二、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不知能不能赶上,似乎有点危险。错过这次就得再复习一年,天啊,那还是不要穿回去了!
      自虐似地幻想了一番重考的悲惨景象,我摇摇头,甩开这些对不起这片美景的想法。又望了一会儿海,我才恋恋不舍地爬下岩石,慢慢地踱回旅馆。
      走过门厅,我看到酷拉皮卡和小杰以及奇犽凑在一块儿不知在说些什么,随后雷欧力匆匆赶来,对着三人直摇头。
      “早啊,酷拉皮卡,小杰,奇犽,雷欧力。怎么了?”
      酷拉皮卡转向我,皱着眉道:“早,梵。我们找不到老板夫妇,他们不在房间,也不在旅馆里。”
      我一听就知道之后的剧情开始了。我很快地回忆了一下大致经过,都没有我出风头的机会,好吧,我就乖乖的,把主角的宝座暂时还给主角们吧。
      我努力装出焦急惊讶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跟着小杰和酷拉皮卡乱跑。集合考生,确定老板夫妇狠心甩下我们连夜出走,把我们像犯了错的海盗船员那样放逐在这座小岛上;发动群众,寻找线索,发现雪上加霜的事:龙卷风要来拜访,小岛要回海底探亲;再次集合考生,集思广益,发动“脑力风暴”,最终决定驾驶那艘军舰逃离;分配任务,各自行动。
      总之,一切按照原来剧情安排的走啊走,走啊走,终于进入最后关头。大风在军舰外尽情肆虐,像喝醉了酒抡着酒瓶想找人发酒疯的醉汉,而这艘军舰就是他看不顺眼的对象。酷拉皮卡已将船上的不知是引擎还是操作系统或是其它天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修得八九不离十了(其实我对这一段还是蛮疑惑的,按理说修理军舰应该是非常高级的技术活,不是区区聪明或是书看得多一点的人就能摆平的。只能说酷拉皮卡的兴趣爱好可能就是机械方面,尤其是船舶;或者也可能这艘军舰坏得不厉害,也就是断了几根电线之类。反正除非是被我不幸说中猎人协会真的想把我们这些考生在此赶尽杀绝,否则他们总得放放水,留一条努力一下还是能找到的活路),除了西索大大和伊尔弥两位老太爷之外,其他人都下海清理碎石去了。
      我,非常可怜地也成为两位老太爷之外的第三个闲人,只能帮酷拉皮卡打打下手,递递扳手螺丝刀之类的。我再次回忆了一下之后的剧情:酷拉皮卡被撞昏,伊尔弥接替他;小杰去救被困的雷欧力,西索大大去帮他一只手;哎,奇犽呢?还在海底挖石头?嗯,想不起来,反正应该没什么戏份的样子。唉,要是早知道会穿来,真该把“猎人”再好好看一遍,天晓得我是N久以前看的动画片了,情节什么的早被我忘得七零八落,现在记得的这点也还是前不久看同人看来的,可就是那时我也光关注着女猪到底是和团长大人好还是和小伊好,剧情发展什么的总是第一个被我忽略掉的。悔不当初啊!
      我一边哀叹,一边留心观察着外头的动静。看起来风是越来越大了,船也摇晃得更厉害,仿佛这回喝醉酒的变成它了,而我也能听到大海怒骂它的声音。不过这应该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菜还没上,BOSS龙卷风还在赶来的途中。我收回视线,看了西索大大一眼,他还在——呃,好吧,即使强悍 BT如西索大大也没办法在这么摇来晃去的船里堆纸牌,除非他作弊用念能力——他只是用扑克牌变着小魔术,自娱自乐着自己。伊尔弥如入定的老僧般,多半是在闭目养神兼暗自戒备。我又把视线移向船外,好慢啊,小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船身突然一下剧烈的摇晃,我抓住最近的一样东西才没有摔倒。站稳后,我立刻下意识地看向酷拉皮卡,发现他好端端地往我这边望来。看来还不是这一晃。
      “梵,当心点,船晃得厉害。”酷拉皮卡提醒道。
      真是好人啊,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我。我朝他感激地笑笑,不料又是一阵晃动。我开始担心小杰和雷欧力,西索大大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去帮他们啊!我忍不住又看了西索大大一眼,好像没有要动的样子;停一停,再看一眼,还是没有;再停一停,看一眼……
      “小梵梵,有话就直说哟~★这样偷看是没用的哟~♣”西索大大对我说话,却没有抬头看我。
      “那个,”尽管如此,我还是露出好可爱好可爱的笑容,好小心好小心地请教道,“西索大大,你不出去散会儿步吗?”
      “散步~♠”西索大大头一侧,“好像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哟~♥小梵梵也一起去吗~◆”
      “我?我就算了吧,这种天气……”
      我想要拒绝的话在西索大大的注视下渐渐低弱。好吧,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我如果不跟着去未免说不过去,反正我留在这也多半帮不上忙。
      “知道了。西索大大,我跟你一起去。”
      我认命地站起,同时抱起上次向老板太太借的又被我从小房间里拿出来的那捆绳索。
      “梵!”酷拉皮卡担心地叫住我。
      “我担心小杰和雷欧力,还是出去看一下的好。没事的,我带着这个,不会掉到海里去的。”
      说完,不等他再说话,我就抢先朝出口走去。
      一打开舱门,一阵狂风吹来,吹得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一直以来我都错怪了这里的海风,并不是它们偷懒不肯用力地吹,而是我这见鬼的体质,不但防水,还能防风,质量还真好!即使是站在这风口,被这狂暴的风吹着,我也感觉不到空气流动拂过的凉意与力量。我的刘海从未有过的乖巧服帖地覆在额上,马尾辫一动不动地垂落,薄外套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我想要是有人见到此刻的我,一定会觉得非常怪异,非常不合时宜,就像是夏日里的一捧雪冬日里的一抹绿,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或者干脆是本该是两个空间的事物突然重叠在一起,却又各自为政,谁也不肯为对方妥协让步,就如这风强劲地吹着,我丝毫不为所动,只因彼此身在不同的世界里。
      我没有太多时间慨叹,西索大大很快就会跟上来,我唯一能想到的掩饰法就是戴上外套的帽子,将拉链拉到下巴,同时祈祷这风够大夜够黑,令他人无暇顾及我的异常。然后我把绳索的一头牢牢地系在舱门旁边的一个铁件上,把剩下的全绕在腰间,深吸口气,走上一侧的甲板。
      “小梵梵,要帮忙吗~♣小心别被风吹跑了哟~★”
      虽然狂风大作,西索大大的声音还是不受阻碍地传入我耳中。
      “多谢,但用不着。”我不敢回头,也懒得回头。“我可是比标准还要再‘稳重’一点,即使想被风吹也吹不走。”
      我一步步往前走,一点点地放着腰上的绳子。虽然除了船身摇晃让我多少有点走不稳,其它倒没什么不便,但我还是紧贴着栏杆,装出一副走得非常吃力的模样。这才是最辛苦的事。
      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小杰会扛着雷欧力从哪边上船,只好边走边往船下张望。比冬日穿的棉衣还要厚的乌云满满地遮蔽了天空,吝啬地不让一点儿光亮漏出,风把雨丝一会儿吹向这边,一会儿吹向那边,仿佛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似的。虽然雨丝吹不到我身上,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一下子由三百度的近视眼荣升为起码六百度,望出去只是一片泛着波浪的黑色大海,就是看不到半个像人的东西。
      “该死的!”
      我低咒一声,也许该让西索大大走在前头,毕竟原定就是他发现小杰两人的。我正要回头,船身突然猛烈地震荡了一下,往一侧倾斜,我没防备,脚下一个没踩稳,人就被摔了出去。视线三百六十度一个大翻转之后,我发现我掉到了船外。看来我还真的是和掉摔有缘份,以后记得尽可能不要跑到高的地方。
      “小梵梵~◆”
      我仰头对探出栏杆张望的西索大大挥了下手,低头看看绕在腰上的绳索,太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了。我抓住绳索,正要往上爬,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团黑影。我扭头望去,在我右侧五六米的下方也有一个人正沿着船身往上爬。呵呵,看来陷入这样倒霉境地的人还不止我一个。我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着,下一秒笑容凝结在我嘴边,我的眼睛瞪圆了。笨蛋啊你!那个在往上攀爬的人不就是扛着雷欧力的小杰嘛!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招呼西索大大。
      “快,西索大大,小杰在那边,拜托你帮他一下。”
      西索大大挑眉,“这可不行喔~◆果实们得自己努力才能好好成长的哟~♠”
      “那也得确保它们是长在树上啊!在长成之前就掉下去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
      我没好气地反驳,却见西索大大还是悠闲地靠在船舷上,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西索大大,逆反心理这么强!
      “你不帮,我自个儿想办法!”
      我一边把绳索在手臂上绕了一圈,开始解腰上缠着的那部分,一边扭头朝下面的小杰喊道:
      “小杰,往这里爬!”
      要我去抓小杰的话,我肯定抓不住,更好的办法是把绳索直接扔给他,反正绕在我腰上的还有长长的一大截,足够我们三个人用的了。就算万一我掉到海里,我也淹不死,顶多到时候再丢一次脸,让小杰把我钓上来。
      “梵、梵姐姐——”
      下方传来小杰继继续续的叫声。
      “坚持住,我马上就把绳子解开了!”我头也不抬地喊回去。
      真要命,缠的圈数太多了,找不到另一边的头,干脆把我先放下去?我正要这么做,一抹白色突然从船上落下,原来是西索大大终于肯移动他金贵的身体,翻过船舷,一手抓着栏杆,另一手抓住差点没抓稳落下的小杰,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拉上去。
      西索大大啊,你这么有本事应该早点出来嘛,也不用我在下边累死累活的!我一边暗自抱怨,一边也忙抓着绳索往上爬。这么吊在船外还是蛮吓人的,万一绳子断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我双手交错,努力地爬,由此切身感受到人果然是从猴子进化来的。
      船身突然又晃动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爆炸或是海风,而是船本身在向前滑动。我贴近船壁,可以隐约听到引擎发动的声响,像是不肯妥协地向着这场毁灭性的大风怒吼。
      “梵姐姐,你没事吧?”
      小杰的叫声让我回过神来。
      “我没事,马上就来!”
      我再次抓紧绳索,嘿咻嘿咻地往上爬,小杰在上方帮忙拉,不一会儿我再次踩在了甲板上。
      “船开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小杰,抓着绳子,你体重轻,小心别被风吹跑了。”我示意小杰抓住一路拖来的绳索。
      小杰照办。西索大大抓着雷欧力在前头开路(幸福的雷欧力),我垫后,逆风往回走——虽然我很想不通为何我们来的时候是逆风,回去的时候又是逆风,好似动画片里就没有顺风的时候。
      快进船舱时,我最后往海面看了一眼。大海掀起巨浪一波波冲上军舰岛,那座小岛在高达几米的浪头前面看起来格外脆弱与不堪一击。它会被海水淹没,连同那家小旅馆,连同旅馆里老板夫妇房间内那些我们辛苦捞上来的财宝,连同我铺好的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质本洁来还洁去?好像不是用在这时候的。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也不对。哎,到底是哪句话来着,咋就想不起来!我一边苦思冥想,一边走进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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