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之平民穿越记

作者:火之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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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客自远方来X合约到期X礼物时间


      阳光和煦温暖(把温度计置于空地上测得数据为二十四摄氏度,相对湿度为百分之六十五),微风轻拂爽人心脾(拿个纸风车放在风口,车叶徐徐转动),鸟儿在树间婉转鸣唱(有录音笔中的鸟叫声为证),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植物的清香(仅这项是为无依据的猜测)。在这样一个晴朗怡人的日子里,身为女猪的我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在假借监督糜稽锻炼之名,实则躺在暖烘烘的阳光下悠闲地偷懒?No,No,No!这样想就太不了解我这个人的个性品格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要偷懒,我也是光明正大得来。不信?把镜头往这边拉一点,再拉一点,很好。看到了吗?
      我,正蹲在离台阶五米处的沙土地上,顶着烈日,挥动着一把沙滩铲,辛苦地挖着土。
      挖土?我为什么要挖土呢?难道我终于大彻大悟地明白女佣终究不是我的良业,改行当农妇种菜来着(农夫,山泉,有点田)?还是我看了那么多的“金田一”“柯南”留下的后遗症终于在今天全面大爆发,让我萌生出客串一回凶手,制造一起“枯枯戳(还是枯戳戳)山杀人事件”的念头?
      No,No,No!统统不对。首先,根据“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原则,就算我不想当女佣了,也该发奋图强弄个管家候补的当当,而不是去干什么劳什么子的农妇,更别说我一向很有种什么死什么的自知之明。其次,杀人埋尸的更不可能了,要不,蹲在我对面的柯特该往哪个角色上放呢?同谋?目击者?还是——被害人?
      那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在这么一个好天气的日子里不去“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在这像发神经似地挖地呢?说起来就有点话了,事情的起源要追究到我这颗讲义气的心上(时时不忘为自己做广告啊)。
      话说这几天我虽然一直忙于对糜稽减肥的训练指导,还是没有忘了小杰他们,抽空给他们送去了几麻袋的零食,顺带了解一下剧情的进度(山间无日月啊),得知特训的结果指日可待。这却让我很有了些忧患意识。他们特训完成之日便也是我们下山之日,也就没一个巴掌的日子了,可看看糜稽,虽然我制定出了一套完备的行动方案让他施行,可刚刚给他称了一下体重,才瘦了不到五斤;即使是拿显微镜来照,我也很怀疑能否看出他的眼睛是不是大了几纳米。这样下去岂不是在我离开之前,都看不到他减肥成功后的模样?更要紧的是我离开之后,还有谁能像我这样尽职尽心地监督改化他呢?!
      我再一次感到了肩上那份责任的重大!
      为此,我决定,另辟徯径!
      “XXX减肥宝,让您三十天内回复苗条身材!”“中国传统,针炙减肥,四天一个疗程,七个疗程见效,无反弹,无任何毒副作用!”……
      唉,想了又想,脑子里跑出来尽是一连串不相关的广告词,足可见广告的危害之大,影响之深。没有知识,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看电视,幸好我的确是有看电视。《瘦身男女》中不是有介绍过好几种减肥速成法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肥妹辛苦了半天砸下大把银子才减回原来苗条的身形,而肥哥却在潜移默化中相思成苦不知不觉就减回原形,所谓“情之一字伤人最深”啊!不过这种减肥法虽效果最佳,速度最快,可行性却太低,你说我上哪儿找个肥女让糜稽来恋?
      换一个。
      第二印象深的便是那蛔虫减肥法,其实我一开始中意的就是这个,效果好,又是纯天然的,没有半点污染,只有一个很小的问题:到哪儿去弄来一条小蛔虫呢?榨干了脑浆,也想不起电视里有提过这一点没有。
      好吧,人是活的,总不能为着这么点芝麻大的事就寻死觅活上吊投井吧!人是活的,要懂变通。我盯着脚下的沙石地看了半天,虽没能给我看出一朵花来,却给我看出了一个灵感。不得不说吝啬还是有好处的,要是像别的有钱人家大门前都铺上水泥,哪来我今日的灵感一现呢!
      弄不到蛔虫,我不会找它的亲戚蚯蚓帮忙吗?反正它们长得差不多,功能应该也是相近的,而且这里的泥土地多的是,还怕找不出半条来!
      妙啊!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株连方法好,实在是忍不住狠狠夸奖自己一番,我的脑子怎么就那么灵光呢!
      喜滋滋地问吉莎借了一把铲子后,我就在台阶附近寻了块地挖起来。啥?兔子不吃窝边草?抱歉,那是兔子的事,而且和我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搭界嘛!
      正努力挖着,忽然听到柯特软绵绵却清冷的童音问道:
      “你在干什么?”
      微微抬起眼皮,看到他正学我的样蹲在我对面。
      “挖蚯蚓,给你二哥减肥。”
      虽然不知道柯特有没有想明白蚯蚓和糜稽减肥之间的关系,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挖。(明白了吧?上面说的那一幕就是这么形成的。)
      挖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蚯蚓的身影,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这到底有没有蚯蚓啊?就是那种褐色的,软软的,细细的,会蠕动来蠕动去的。”我边问边比划着。
      柯特点头。
      “那就好。”
      正要继续,又想到一件事。
      “你们这的蚯蚓会不会都特别长特别大,像是有我的手臂那么大那么粗?”
      柯特摇头。
      “那就好。”
      再要继续,忽然听到从空中传来机器引擎的轰鸣声,并在逐渐加大中。抬头一看,只见一艘飞艇正由远及近,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朝这边飞来。哇!谁?这么不要命了,敢侵犯揍敌客家的领空?!我津津有味地期待着从某个旁人想不到的角落——也许就是我们脚下——射出一颗人体炮弹,将那艘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飞艇击落。等来等去,这样的事都没有发生,反倒是飞艇越飞越近,看架式似乎是要着落。
      “有客人来了。”柯特的低语声为我解了惑。
      切!我正失望于没有好戏可看,脑中突然电光石火,一声霹雳落下。
      客人?有客人来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生意上门,有钱可以赚。不对,这样想太功利了,应该这么想——客人上门,主人家就要接待就要让座就要上茶,好一点的还要送上一些小点心。主人是有身份地位的,不用也不能亲自动手,这种时候就轮到女佣上场了。
      再想我纪梵菲,自来到揍敌客家打工做女佣以来,在厨房帮过工,擦过台阶,扫过地,唯独最重要的端茶的活儿没捞到机会做过,实在是枉称为女佣啊!我本以为我注定要带着这个不大不小的遗憾离开,没想到就在我即将离去之际之前几天,上天终于眷顾到我,给了我这样一个良机,我——我真是太激动了,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我决定了,要将今天命名为“女佣日”,以纪念这一伟大时刻!
      我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含着感动的泪水眺望远方,默默感动完毕后,将铲子往柯特跟前一放。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有事,记得蚯蚓要挖活的!”
      交待完,我拨腿就往厨房飞奔而去。
      一头撞进厨房,我的双眼便如雷达般急速运作,寻找吉莎的身影(忘了吗?厨房可是超级大的)。很快扫描一遍后,我终于找到了吉莎,目光立刻被她手中正摆弄着的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吸引过去,我的眼里顿时射出光来。
      “小梵,你来了,你也想喝茶吗?等一下我给你泡。”吉莎笑眯眯地道。
      唉,吉莎啊吉莎,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了解我呢?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见我啥时问你要过吃的喝的?我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蹦蹦跳跳地冲过去,这时才拨空注意到一身黑色西服的卡娜莉亚。
      “我听说有客人来了。这茶是要送给客人的吗?让我去送吧,让我去吧!”我双手捧住我的小脸,在吉莎和卡娜莉亚间转来转去,嗲嗲地要求道。
      吉莎先忍不住,跑到一边去搓鸡皮疙瘩了。好,解决掉一个。我眨巴着眼睛,继续对着卡娜莉亚撒娇地道:
      “哎呀,卡娜莉亚,让我去吧!人家才是女佣耶!最适合给客人端茶倒水了,让管家去送茶点多不合规矩啊,会让客人笑话的!让我去吧,让我去吧,人家还没试过给人送过茶呢,好可怜的说!让我去吧!”
      我吸着鼻子,泪汪汪地看着卡娜莉亚。我也不知是哪一点打动了她那颗心,反正这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重要的是我的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卡娜莉亚终于点头了。
      “不要多说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卡娜莉亚告诫我道。
      “我知道,我虽然没有试过当女佣送茶,但我有看过别人怎么做的,不会出错的。”我拍着胸口保证。
      “不管是谁送,茶已经泡好,可以拿过去了。”吉莎道。
      我一听,连忙伸手去拿银托盘,没想到盘子连同上面的茶具加在一起比我相象中的重多了,我虽有两天多的餐厅托盘子训练,也还是差一点打翻出丑,不得已赶紧把托盘放下。
      卡娜莉亚见状,上前一步。
      “等一下,你要干吗?我们说好的让我送过去,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我双手一张,摆出老母鸡护雏的架式,气势汹汹地道。
      卡娜莉亚迎着我虎视眈眈的目光,依然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地道:“我先拿到会客室外,再由你送进去。”
      我表情一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那当然好,卡娜莉亚最好了,想得太周到了。”
      卡娜莉亚端起托盘顺便带路,我跟在她旁边,走了有十分钟,终于来到我从未来过甚至压根儿就不晓得有它的存在的会客室。在巨大的雕花涂金的大门前,我和卡娜莉亚换了下手(真重),然后卡娜莉亚敲门开门,我吸口气,走进去。
      进门后,我紧记着好佣人守则第一条,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走着直线,生怕一分神手上的托盘连上面看起来就很贵的茶具稀里哗拉掉到地上。在撞墙之前,我转了一个直角弯,继续走啊走,终于让我低垂眼帘的眼睛看到一张漂亮的大大的茶几,两旁还有几条人腿(再往上就看不见了)。我把盘子放到茶几上,端起一杯茶往右一送,同时从眼角瞄了一眼,是桀诺老老爷。
      “老爷,请喝茶。”
      再端起另一杯往左一送,眼角瞄一眼,是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先生,请喝茶。”
      最后,直起身,正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满意得不得了,却发现包括桀诺在内屋里的所有人都瞪着一双眼盯着我看,就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XXX(抱歉,我实在想不出对“猎人”世界的人来说,有什么是奇怪而不可思议的存在,火星人吗?可是连平行世界的人都经常穿过来,同个宇宙不同星球上的生物又有啥希奇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呃,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P:趁女猪一头雾水的时候,我来解说一下吧。嗯,反正已经用过倒叙了,就一并也用一下插叙好了。让我们把带子往后倒一点……好,停。因为是偷拍的,可能画面的质量有点问题,先打声招呼。现在播放。
      主人和客人以一张长方形的红木茶几为黄河,分而坐之。左边是以一人能抵百人用的桀诺,右边是一名身穿条纹西服有点矮有点胖的中年男人以及站在他身后穿着□□制服——黑西装的、不是保镖就是随从的五名男子。插一句:揍敌客家的管家制服好像也是黑西装,这到底是FJ偷懒呢?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罗杰斯先生,你说的这笔生意我们还是得再考虑一下。”桀诺道。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以揍敌客家的能力,这次的目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条纹西服男人,即罗杰斯道。
      桀诺仍是不咸不淡地回道:“话是这么说,但揍敌客家也有是揍敌客家的规矩的。”
      “这么说来,还是价钱问题喽!想不到堂堂第一杀手世家竟像一般商家那样把钱看得这么重。”罗杰斯讥笑道。
      “哈哈,没办法,咱们也算是做生意的。”
      桀诺虽是笑着,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一股不一样的气势从他矮小的身上散发出来,屋里人顿时感到一股深深的凉意。罗杰斯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身后的保镖中已有人伸手想去拨枪,桀诺散发出的杀气顿时加重,压得他们身形一顿,不敢再随便动作,个个眼中不觉露出恐惧的神情,只是咬紧牙关死死抵挡。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有一个穿着女佣服的女孩开门进来,她只顾低头关注手上的托盘,完全没意识到屋里的异样,屋里人也没空理会她,于是就形成这样一种古怪的局面,两帮人虽在一个天花板下,却各干各的,简直就像处于两个空间。女孩战战兢兢地走出一条直线,直到快撞墙前才突然醒悟转了个直角,继续小心翼翼地往杀气的源头一步步走来,而这里的两对人还在剑拔弩张中。女孩再一次无视那令人窒息的杀气,小心地放下托盘,端起一杯茶放到要杀人的桀诺跟前,再端起一杯放到受威胁的罗杰斯跟前,至此,就算是桀诺也无法再继续释放杀气,而始作俑者则抬起头来,一脸无辜迷惑地看着其他人。
      插播完毕。)
      虽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只好忍下心中的疑惑与好奇,乖乖地退到桀诺坐的沙发旁。我还没见过传说中的杀手是怎么谈生意的,如此一个开眼界的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我在心里摩拳又擦掌,表面上少不得还要装出一副顶级乖乖牌的模样。桀诺老爷端起茶,有滋有味地慢慢品着。来客却动也没动,也是,揍敌客家的茶谁敢喝啊!就算知道他们不会做往茶里放毒这种亏本事,但心理障碍到底不是那么容易被克服的。只不过你不喝我辛苦端上的茶也就算了,不继续刚才的谈话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就忍了,你干吗有事没事老盯着我的看啊!没错,说的就是你,啊,还看,还在看,再看把你的眼珠挖掉!
      “罗杰斯先生。”
      桀诺放下茶杯,开口了,意思很明显,是该回到正题的时候了,我也暗松了口气。
      来客仿若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却不是忙着回正题,而是指着我问道:
      “她——也是揍敌客家的?”
      我想就算是桀诺也对来客这突然的发问感到莫明其妙和不知所以然,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来客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崩出一句天惊地烈的话:
      “一亿,桀诺先生,我出一亿,把她卖给我吧!”
      What?!
      我瞪圆了眼张大了嘴看向来客,想在他脸上找出哪怕是一丁点开玩笑的表情,却只看到势在必得的坚定。这、这又是什么状况?我应该什么也没漏掉啊!
      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团白色的浆糊在转啊转的,我当然知道穿越女猪在异世界总是莫明其妙地受欢迎,骗得一两个帅哥的心那是小Case,但好像也没有受欢迎到让人用钱买的地步吧!一亿?一个亿啊!虽然这里的钞票面值比较大,但也是一大笔钱呀!哎呀,想不到原本平凡普通的我原来也是这么值钱的,这个中年黑大叔(□□大叔)还是很有点眼光的!嘻嘻嘻!
      我暗自得意了一下,马上悔悟过来。怎么可以随便给自己标价呢?这岂不是把自个儿给物化了贬值了?怎么说我也该是无价的呀!而且,敢提出这种要求,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嘛!这人肯定是品性低劣、个性扭曲,说不定还有什么比西索大大糟糕一千一万倍的变态爱好,从刚才就一直色迷迷地看着我……
      “一亿不够的话,我愿意再加五千万!”
      来客沉不住气了,又狠狠心道,显然他是误会了桀诺老老爷和我沉默的原因。
      没等桀诺开口,我先跳出来喊道:“再加五亿也没门!我叉你个不长眼的家伙!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待价而沽的商品了!我是人,我是有人权的人耶!”
      来客被我粗鲁的语气吓了一跳,很不赞成地看了桀诺一眼。
      “你看老老爷也没用!本小姐是来打工的女佣,可不是什么揍敌客家的物品,本小姐要来就来,要走要走,可没别人作得了主!”我转向桀诺老爷,换上乖巧孙女的表情。“老老爷,我看这个人根本就是在耍我们玩,一点儿诚心也没有,还是不要跟他做生意的好!”
      来客光火了,恼怒地道:“桀诺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太纵容你家的宠物了!”
      宠物?!My God!我的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我的耳朵没问题吧!他竟然说我、我是揍敌客家的宠物!难不成在他看来我是长得像三毛还是长得像皮卡丘?!喂喂,这位黑先生,到底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宠物?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种不可思议的结论的!就算是跳跃性思维也没这么跳的吧!
      我发誓倘若我有具现系的念力的话,我一定会让观众看看我头上冒出的白烟,可惜我没有,所以我只好准备着化身为狂犬,扑上去狠狠咬他两口,以泄我心头之愤,好在桀诺老爷的声音及时阻示了我,没让我的狂怒之下做出丢脸后悔的事(谁知道那人有没有狂犬病艾滋病)。
      “罗杰斯先生,你真爱开玩笑。小梵的确是我家雇的女佣,不是什么宠物,她的去留自然要由她自己决定。”桀诺板着脸,严肃地道。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是百分之百、从里到外、真真正正的雇用女佣!你这个白痴加三级的家伙,可要给我记清楚了!
      偏就是有人这么不识时务不知好歹,硬是要往枪口上撞。
      “这怎么可能呢!(什么叫怎么可能!)桀诺先生,要多少钱您才肯割爱呢?您尽管说就是了。”
      桀诺冷冷地道:“罗杰斯先生真是好慷慨呢!不过看来罗杰斯先生是无意谈正经生意了,我也就不强留了。伊尔弥,替我送一下客人。”
      “是的,爷爷。”
      突然应声的伊尔弥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有可能他一开始就在屋里,因为我太专注于别的事而忽略了,如果是这样,伊尔弥,对不起了。
      来客站起身,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往他跟前一站的伊尔弥,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看这样子我也知道没热闹可看了,再待下去也只能看到杀人,可怜我往日连明知是假的恐怖片都不太敢看,更不要说是真人秀了。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几下那个害我看不成好戏的罪魁祸首之后,我也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一出门,看到等候在门外的卡娜莉亚,赶紧请她带我回厨房,她毫无异议地照办,大概她之所以等在那,为的就是给我带路吧。
      回到厨房,和吉莎打了个招呼,因为觉得被人出钱买的事很有些丢脸,也就没有告诉她。之后,该干什么呢?突然想起之前忙到一半被打断的事,决定去看看柯特干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照我的嘱托去做。
      走近台阶处,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的确不是因为我刚才生气,血压上升,导致幻觉产生。以我先前的挖掘地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十米内的土地就像是刚被美军的轰炸机炸过一样(美国人有钱啊,才能不心疼地拿炮弹当子弹用),尽是沆沆洼洼大小不一的洞,惨不忍睹!不过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我眼光一扫,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正静静地站在灾区范围以外,好似这事完全与他无关的模样,而在他脚边的地上密密麻麻的也许有上百条褐色的蚯蚓在蠕动着爬来爬去。
      我晕了。
      那么,结果如何呢?这么多的蚯蚓到底有没有给糜稽吃下,他有没有因此而突飞猛进减肥成功?这个问题问得好,但请不要问我,没看到我正忙着吐嘛!由此可见,其实蚯蚓的减肥效用还是有的,只要你像我这样有软体动物恶心症。
      不过,再是头皮发麻恶心不已,我还是很善良得用树枝把那百八十条蚯蚓一一捅回洞里,难得柯特有照我的话没有杀掉它们,就干脆“送佛送到西”吧!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在揍敌客家大屋的附近找到半条蚯蚓了,它们要是还有点求生的本能,早逃得远远的了。
      这个蚯蚓替代蛔虫的减肥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我还是从中得到了灵感,跑去跟吉莎一说,神通广大的吉莎没令我失望,很快就按照我的构想找来许多虫子,给糜稽结结实实地做了顿昆虫宴。这小子最近老嚷嚷着顿顿吃素受不了,要开荤是吧?这次就让你开得彻底点。哎呀,我真是越来越善良了呢!OHOHOHO~~

      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相聚仿佛不过才是昨天的事,今天却已迎来离别,让我们一起唱起这首歌,亲爱的朋友,不管你去往何方、未来怎样,都祝你一路顺风。“南风又轻轻地吹送/相聚的光阴匆匆……”(P:停!拜托,请不要随便Copy同学录上的话!)
      好吧,好吧,不凑字数了,没一万字就没一万字!这两日我已养成晚上和佣人小屋通回电话的好习惯,而在刚刚结束的通话中从酷拉皮卡口中得知明天他们就将尝试冲关上山来,也就意味着我在揍敌客家的好日子到头了。挂了他们的电话,我叹口气,改拨到管家室,转告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的梧桐管家这个消息。“无头女”似乎对我的突然辞工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好奇或是为难,听他爽快答应为我结算工资的口气,反倒像是巴不得我早点辞职离开。真是冷血动物,小鸡肚肠!
      腹诽完梧桐,我准备打包行李。跳下床,拉开衣橱门,原本空空荡荡的衣橱经过我这几天的努力之后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所有这些都是基裘妈妈无偿赞助的。我一件件一套套把战利品拿出来,往床上地上一铺,差一点就铺满整个房间,数量之多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多衣服当然不可能全都带走,以我的背包量最多只能带两套,可带哪两套好呢?看看这件好喜欢,瞧瞧那套好中意,5555……难以决定啊!
      无奈,我只能把选择权交给老天。拿把椅子,放到衣服堆中央,站上去,将手中的笔往天花板扔,落在哪件上就带哪件。饶是用这样的方法,也还是花了我两个小时多才最后选定打包好。把剩下的衣服重新塞进衣橱,爬上床,想着明天走之前要跟卡娜莉亚说一声,请她帮我保管好这些衣服,等我真正安顿好有地方了再让她帮我寄来,如此这样最后睡着了。
      迎来揍敌客家的最后一天,早上起床梳洗完毕,去厨房与吉莎告别并感谢她这么多天来对我的照顾。
      “小梵,你才来没几天就要走了?我这里又要冷清了。”吉莎很舍不得我地道。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也舍不得离开这儿,不过跟同伴约好了,不走不行。”
      吉莎理解地点点头,“既然是早约好了的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也陪了吉莎几天了,可不能让你空手离开。”
      咦?有礼物吗?我心中暗喜,嘴上还是谦虚地道:“不用啦,这怎么好意思呢!”
      幸好吉莎真的没有听进我的话,还在想要送什么临别礼物好。
      “山下的世界不怀好意的人多得是,像小梵你这样肯定要吃亏的,吉莎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你几样能保命的小玩意好了。”
      说完,吉莎像变魔术似地在料理台上变出一长溜的小瓶小罐,她用看自己孩子般的慈爱目光看着这些瓶瓶罐罐,一边挑选着,一边口中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这种毒药只要一毫克就能毒死一头大象那么大的生物,这种只要一沾上皮肤就能致命;这一种无色无味,极溶于水,最适合下在食物饮料里了,这种服用后二十四小时才会起作用;这种也不错,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吉莎在那挑挑拣拣得高兴,我则听得目瞪口呆兼冷汗直冒,敢情吉莎不仅会分身术,还是位用毒大师?眼看她挑选出的可能是准备当礼物的瓶罐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吓人,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个,吉莎姐姐,你的这些毒药有解药吗?”
      吉莎停下挑拣的动作,扭头看向我,一脸好像我问了个多蠢问题的表情。
      “毒药不就是用来毒死人的,要解药干吗?”
      多——多精僻的回答啊。好吧,我是问了个蠢问题。
      “吉莎姐姐,我恐怕只能感谢你的好意了,这些礼物我不能收。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笨手笨脚粗心大意,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把你给的药用在自己身上了——”
      吉莎看着我,我也很诚恳无奈地回视着她。吉莎想了想,不得不同意我的话,叹了口气:
      “好吧,我想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的手在那一排瓶瓶罐罐上摸了几下,那些瓶啊罐啊的就不见了。我盯着她的手和衣袖直看,也没看出什么机关来,话又说回来,她那瘦柴似的身材,紧巴巴的衣服,哪来的空间装下这么多小瓶子小罐子,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毒药不行的话,让我想想还有什么适合你用的。”吉莎一手挠着脸颊,努力思索。“嗯嗯,有了,这几样东西你应该可以用。”
      吉莎向我伸过左手,掌心朝上摊开,手掌上有三只小瓶子。她一一为我介绍过来:
      “这一瓶是迷药,能让人在瞬间失去知觉;这一瓶是麻药,可以使对方失去行动力,但神智却是清醒的;还有一瓶是催眠药,吸入后会让人神智迷糊,在短时间内能按你的命令行事。这些玩意都是我以前的失败品,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不过给小梵你防防小偷色狼还是可以的。”
      防小偷色狼?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虽然听起来比刚才的那些毒药安全多了,但我还是很担心会用到自己身上,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但想到幻影旅团的诸位,我还是一咬牙,决定收下。
      “那就谢谢你了,吉莎姐姐。”
      我小心地捏着瓶盖接过这三个小瓶子,仔细端详了一遍后,还是拿出笔在瓶身上写明各自的品名,以防搞混。之后,吉莎又教了一些施放的手法和注意事项,以后一些中毒后的救急方法,我都赶紧用笔记下。
      再次谢过吉莎并把糜稽减肥之事托付给她后,我继续我的道别之旅,第二站:三毛。
      我一边给它梳理毛发,一边开始我的碎碎念告别词:
      “三毛啊,今天可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梳毛了,别误会,不是我食言,不想给你梳了,而是我今天就要离开了,小杰他们今天就要上山来接奇犽,我得和他们一起走。我也不想离开啊,可是不走不行,毕竟这个故事不只有揍敌客家一个场景,事实上大概已经人有人嫌我在这待得太久,害以后的情节都无法展开。我离开之后,可就没人给你梳毛了,不过以前也不是没人给你梳嘛!我知道,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不过世上就是有那么多事,明知难明知不该,还是得做。话又说回来,我的出现本来就是剧情外的事,这些天的享受是天上掉下的肉骨头,有就该偷笑了,狗也不能要求得太多!三毛,我要走了,我这是在跟你告别,你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给我点回应啊?!”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三毛,我说了那么多,这家伙还是懒懒地趴着,像是完全没听到我的告别词。平日也就算了,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这最后的时刻最后的面子也不给我,真是气死我了!我一激动,忍不住就一个狼扑扑到它身上,又是打滚,又是抓抱,又是扯毛,狠狠地给我折腾了一通。可不管我怎样抓它拉它,三毛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得酷啊!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匀了匀呼吸,看看三毛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又上来了,再一次扑上去狠狠地抓挠。我想在旁人看来这景象一定蛮奇怪的:一个女孩扑在一条可以一口把她吞掉的狗身上又抓又扯,那条狗却毫无所动,像是被抓被扯的是别的狗一样。如此几次三番下来,我的气想不消也消得差不多了,我坐下来,把三毛身上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毛重新一一理顺,然后把落在梳齿间的几根白毛拈下,放进一只小布袋里,里面还有一些类似的白毛。
      “对了,三毛,我也不指望你送什么临别礼物给我了,这些毛就当作礼物给我吧。你不出声,就当是同意喽!”
      见三毛默认,我开开心心地把布袋收好,想想,该去梧桐那拿工资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昨晚根据梧桐所述画的路线图,认认方向,开始上路。
      运气好,只错拐了一个弯,多走了一刻钟的冤枉路,便找到管家室。在上次被训话的同一地点发现梧桐,从他手里拿过装着我辛苦得所的银行卡,问了一下卡里的金额,立刻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带着他之前得罪我的事也一并一笔勾销了。
      “梧桐管家,要是以后揍敌客家还缺女佣的话,请你在第一时间想到我。”我含着热泪,对着梧桐认真地道。
      梧桐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我。我小心地收好银行卡,正要离开,又想起一件事,一本正经地对梧桐保证道:
      “还有,管家先生,请你放心,你的奇犽少爷,我会好好照顾的。”
      说完,不给梧桐有道谢的机会,我转身就走。刚出管家室就看到卡娜莉亚熟悉的身影,想到她也是我告别名单上的一员,我忙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天道循坏,这次是她抢我的话了。
      “伊尔弥少爷让你到他的房间去一趟。”
      伊尔弥?他也知道我要走了吗?也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推荐来的,我要走的事管家当然要通知他一声。好吧,顺带跟他告个别吧。
      在去伊尔弥房间的路上,我顺便把我拜托卡娜莉亚的事跟她说了一声,卡娜莉亚果然好说话,立刻点头。到了地头,我觉得差不多是小杰他们上山的时间了,再麻烦卡娜莉亚,恐怕会有篡改原作的嫌疑,忙告诉她我能找着回去的路,她不用等我了。目送卡娜莉亚的身影离开,我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不要放水啊,他们也是很强的。”
      卡娜莉亚不解地回头看我,我对她笑了笑,转身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难得有机会让我故作一次神秘,感觉不错。
      一进门就看见伊尔弥正站在我以为是摆设用的会客区,黑色的大大的眼睛往我这边看着。
      “伊尔弥少爷,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冲着伊尔弥甜甜地一笑,想到以后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这张颜面神经失调却又俊秀漂亮的脸孔,一时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你要离开?”伊尔弥道,语调平平的差点让我听不出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
      “对啊,小杰他们正往山上来,接了奇犽之后,我们就能走了。”
      “父亲不会允许的。”
      “会的,席巴老爷可比你想象的要开明。”或是老奸巨滑?
      伊尔弥看了我一眼,没有开口,转身从茶几上拿过一样东西朝我递过来。我一时没弄懂他这一动作的意思,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发呆,那是一只比手提电脑小一点的木盒,没有花纹或雕饰,看起来古朴得很,也看不出盒里装的是什么。
      “给我的?”我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伊尔弥点点头。我却愈发不敢伸手去接,你想啊,以伊尔弥的性格会无缘无故给别人东西吗?怎么想都有陷阱的味道。我不接,伊尔弥也不催我,只是伸着手保持着给我盒子的姿势,长久下来,他手不酸我看着也酸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
      “打开。”
      不知伊尔弥是否看出我心中的打算,这回的声音里多了点命令的意味。
      我只好打开。出乎我的想象,躺在由绸缎铺垫的盒子里的是一把一个半巴掌长的匕首,巴掌长的刀刃插在金属制成的刀鞘中,鞘身和刀柄同样没有半点装饰,朴素到近乎寒酸的地步。我握住匕首的柄,将它从鞘中抽出,明晃晃的刀身看起来很锋利,然后,我纯粹是习惯性地下意识地把手指往刃口上放去。还没等我以身试刀试出结果,伊尔弥突然伸手将匕首夺去,随后顺手一扔,匕首在空中转了一圈,直直插入茶几的木板中,就像是插刀腐一样毫无阻碍地插到底。
      我傻眼了。
      咕嘟。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是为伊尔弥那么随随便便就毁了一张看起来不便宜的茶几,还是为我差一点就失去的手指头。伊尔弥拔起匕首插回鞘中,再一次递给我。
      “这个,真的是要给我的吗?”我仍然不能确定地问道。
      “是。”
      “为什么?”
      “防身。”
      我细细地端详着伊尔弥,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异样,可是没有,我认命地垮下了肩,看来伊尔弥是认真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能收。”
      “为什么?”这回轮到他问这三个字了。
      “因为这把匕首太锋利了。看它插桌子就跟插豆腐似的,当然也能轻而易举地插到人的心脏,哪怕不是我的本意,若是我想杀人倒也算了,可要是不是,被一把匕首连累可就不好玩了。所以,我不能要它。”我发自肺腑地回答道。
      伊尔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匕首。
      “随你。”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我有种好像做错事的不安感。绞着手指,偷偷看向伊尔弥,5555,小伊不是在生气吧!我知道我很不识好歹,难得一向冷淡冷漠冷血的伊尔弥会发神经发病发狂地送人东西,我不但没有痛哭流涕感激万分诚惶诚恐地收下,反而还一口拒绝,自己想想也觉得不止是不知好歹可以形容的。可是,可是,那么危险的凶器,人家当然不能收啊!这事关原则的事,就算是极品帅哥来也不能动摇的!
      我哀怨地又偷看了伊尔弥一眼,却见他走到门前,拉开门。
      “走吧。”
      呆了一呆,才醒悟到伊尔弥是要送我出去,原来他还记着我不认得路的事啊!我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赶紧走出门外。一路上,我隔两步偷看他一眼,隔两步偷看一眼,就是揣摩不出他的心情,弄得我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最后觉得再这么下去,恐有提前得心脏病的危险,长痛不如短痛,又一咬牙,开口问道:
      “那个,伊尔弥少爷,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伊尔弥的身形停了停,扭头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要生气?”
      哇,一口气说出了六个字,是表明心情不错呢?还是气到忘形了?
      “因为我很不识抬举地拒绝了你的那把刀——”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时仍然不死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伊尔弥又能往前走了十步,才吐出一句:
      “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是没有生气。我拍拍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小伊,你早几步说出那两个字,会死啊!知道了,你肯定是故意借机报复。我恼怒地斜瞪着他,以伊尔弥的脸皮来说,我的这个瞪视根本算不了什么。
      带着台阶的大屋正门已在前方出现,我感觉是要分手的时候了。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诚恳地道:
      “送到这就可以了。伊尔弥,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以后有缘再见吧,只希望再见面时我们之间还是能像今天这样。”
      我对着伊尔弥灿然一笑,挥挥手,快步朝大门跑去。
      在台阶下,我看到了柯特,依然是一身和服小女生的装扮。我三言两语地告诉他我要离开的事,然后将监督糜稽减肥的重任交付给他。柯特只是静静地听我说完,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我也习惯了,揍敌客家人都是这个调调。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所得,我很确信柯特一定不会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告别人员的名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位了。
      等了半小时,才终于等到糜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趁着他站在原地喘气的当儿,我绕着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看不出他有瘦多少。伤心啊,看来我是注定看不到糜稽瘦下来时的可能帅模样了。糜稽看到我不说话,只是绕着他打转,还一脸哀哀戚戚的表情,不禁心里发怵,没啥底气地问道:
      “喂,你又在干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又围着他绕了一圈之后,我忽然直起身,把脸凑到他的面孔前,压低了声音道:
      “说,你晚上是不是在偷吃零食?!”
      糜稽被我猛地发问吓了一跳,呆了一呆,才心虚地别过眼。
      “没——没有的事。”
      我眯起眼:“真的没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你还敢怀疑我的话!”糜稽粗声道。
      我没理他,眼一眯,又道:“那么,一定是运动量不够啦!”
      糜稽一听,差点跳起来。
      “我每天得围着大屋跑十几圈,这样还叫不够?!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叉着腰,毫不示弱地大声吼回去:“如果运动量够的话,那你为什么还没有瘦下来?你看你的眼睛,还是这么小,跟小姐比都不能比!”
      糜稽的一张肥脸涨得通红,看起来随时有中风的可能。
      “我才开始减肥几天啊,哪可能这么快就瘦下来!你是白痴啊,这种事都不知道!”
      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他的后半句话了。我叹了口气:
      “这样啊,看来我是看不到你瘦下来的那一天,看不到我们目标的达成的那一天了。”
      我心酸地说完,还拉起围裙抹了抹眼角。
      糜稽狐疑地看着我:“你干吗啊?一副快要死的模样。”
      “不是要死,是要离开了。”我白了他一眼。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离开到哪儿去?”糜稽茫然地问道。
      “因为合同到期了,我不再做你家的女佣,当然要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
      “今天。”
      “这么快!”糜稽吃惊地道,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被我久候的眼睛捕捉到了。我奸奸地一笑。
      “二少爷听到我离开是不是很高兴啊?也对啊,我一走,就没人监督二少爷减肥了。”我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二少爷请放心,我人虽离开了,我的精神还在的,我走之后,吉莎姐姐和柯特少爷会代替我继续督促二少爷的减肥行动,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二少爷做一个食言的人,所以,我仍然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能看二少爷那一双和小姐以及其他少爷一样的‘大大的’眼睛!”
      我虔诚地说完,扫了一眼糜稽发白发抖的脸和身体,转身正要完美地退场——
      “等一下!”
      扭头,“二少爷还有什么指教吗?”
      “我——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糜稽转身,以他这两天练出的速度快速朝大屋跑去。我不解地看向柯特,却只看到一个空位,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离开了。于是我决定等五分钟,五分钟一到,不管糜稽来不来,我都要走。在二分十五秒的时候,糜稽又出现了,他来不及喘口气,就把一样东西往我怀里一塞。我一看,原来是那天问他借来玩过的古董级掌上游戏机。
      “这个给你,你以后没事时多练练,免得再气死别人。”糜稽红着脸道,不知是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是别的什么缘故。
      我笑了。
      “我会努力多练的。好吧,看在你送我这东西的份上,我决定——以后的减肥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
      听到我最后半句话,糜稽差点要倒下。
      “你——”
      “我这是为你好。别的话不多说了,总之,要是真的瘦下来,一定要记得让我看喔!我还是对你(的长相)很有信心的!”
      “我会记住的。”糜稽咬牙切齿地道。
      告别完糜稽,我回房换下最后一天的女佣服,穿上来时的衣服,背起整理好的背包,最后扫了眼这几天住的豪华房间,便推门离开了。在台阶下我看到了三毛,正少有的威风凛凛地站着,像是在等我,我也就老大不客气地最后搭了一次三毛的顺风车,让他送我到管家室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在那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于看到四个高矮不一的身影出现,向这边走来,我立刻站起,一边挥着手,一边朝他们迎上去。
      啊,差点忘了说了,在三毛的背上,我终于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ET爷爷,虽然只是一眼,却也足以让我痛苦地意识到:如果遗传是真的话,伊尔弥、奇犽还有柯特,你们还是活到八十岁就上路吧!要知道,长寿有的时候也有是一件很可怕很悲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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