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之蝶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员就各就各位，按部就班地开始了准备工作。

　　在白玉堂的再三要求下，展昭和欧阳春决定让他也参加此次行动。在大家领取装备的时候，欧阳春以及展白二人则进行着紧张的筹划和部署。一接到蒋平的电话，白玉堂和展昭就分别联系了负责监视的两组人。根据徐庆的报告，JIM并没有特别异常的举动，只是去了四海下属的一个运输分队，似乎安排了一些事情。而根据王朝的报告，那间别墅也很安静，只是相较于平常，今天外出的人很少，并且都很快返回。

　　欧阳春听两人介绍完情况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觉得他们还会按原计划，今天行动吗？”

　　“说实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展昭回答道，“不过依照肖浩洋的性格和他之前的那些举动，他应该会按原计划行事。而且，JIM在周末还去公司安排，这点就有可疑。而Bryce那边的安静，恐怕也是行动前的养精蓄锐吧。”

　　“我也同意展昭的判断。” 白玉堂插道，“还有一点，他们要是真的运送武器，应该不单单是用车运出来这么简单，沿途都会有所安排，而接货方也需要设想周全。如果这么想，短短几天内更改原来的计划，也不太可能。况且你们表面上已经停止了调查，他理应觉得没有后顾之忧，没理由大费周章地重新安排。”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得全力以赴，以不变应万变。”展昭的声音果断而坚定。

　　欧阳春也不再犹疑：“说的好。看来要有场硬仗打了。我刚才已经命令下去，所有人员全副武装，必须穿戴防弹护具。另外，我还特别要求每个人都要携带最大限量的弹药，以备不时之需。”

　　展昭沉吟了一下，谨慎说道：“我觉得，我们还应该请求武警部队的支援。”

　　白玉堂脸色凝重，郑重接道：“不是应该，而是必须。根据我的判断，现在敌人手里有不少的武器，先进程度可能远远超过我们，加上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特战队员，真要打起来，一定会相当艰难。到目前为止，我都看不到我们的胜算在哪里。”

　　欧阳春感觉到事态严重，追问道：“什么意思？说详细点。”

　　“我看过四哥破译的资料，他们的武器都是直接来源于美国特种部队的，那两支枪你也见过。根据他们的接收和运送记录，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批。我详细看了看，虽然都是轻武器，可是陆军中的一些反装甲反坦克装备都包括其中。所以，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罪犯，而是一支受过良好训练的特种部队。说实话，我很替你们这些警察担心。”白玉堂的直言不讳，把欧阳春说得脸色大变。

　　展昭看出欧阳春的不自然，连忙解释道：“欧阳大哥，白玉堂的话直了些，不过句句属实。两年前那次行动，我们就是败在他们手下。人没抓到，还牺牲了两名同事。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失误了，所以，我才提议请求武警的支援。毕竟对付这种突发的恐怖活动，他们更有经验，而且装备也比我们先进。”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尽快请示包局，然后和武警部队取得联系。这样，我去办这件事，那边的现场，你们先盯着。”欧阳春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

　　展昭没有异议，又看了一眼白玉堂，说道：“根据以前的情况，他们的行动一般都在午夜，我们应该还有充分的时间先做一个简单计划，然后我和白玉堂再赶到现场，等你都安排好之后，我们通过电话做进一步的详细部署。”说着，他拿出一张地图，铺在了办公桌上，白玉堂和欧阳春也都围拢过来。

　　展昭指着临海的一个小半岛，细细地给二人解说：“这个别墅区紧挨着森林公园的东面，背山望海，进出只有一条临海的公路。因为是今年刚建成的，所以入住率不是很高。Bryce所在的这栋是以一个海外华人的名义买的，处在别墅区比较偏僻的位置，周围的三栋目前闲置，给我们行动带来很大的方便。”他又从抽屉中拿出一叠照片，接着说道：“王朝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只能从远处照了一些相片。另外，这个是从开发商那里拿到的房屋结构图。房子的前面是一大块草地，错落分布着一些假山石，可以作为掩体。后面是车库，庭院内所有的通路都是花岗石地面。主屋有三层，里面共有三十二个房间。别墅和森林公园相连，有一道两米的围墙隔着。整体来讲，视野开阔，活动面积大而且没有障碍，易攻难守，对我们很有利。”

　　欧阳春听了展昭的分析，稍稍放松了些：“还好，总算有点能让我心安的地方。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行动？”

　　没等展昭说话，旁边的白玉堂倒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展昭知道，每到这种排兵布阵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心痒难耐，跃跃欲试。想着他确实比自己经验丰富，而且总是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也就顺水推舟地卖了个人情：“白玉堂，你有什么想法？”

　　白玉堂给了展昭一个领情的眼色，当仁不让地侃侃而谈：“简单说，就是瓮中捉鳖。”他随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接着一边指点一边说明，“调来的武警，一部分人从旁边迂回到别墅后面，防止他们进入森林逃跑；另一部分由我和展昭带领，分别埋伏在旁边的两栋空别墅里，只等他们一进入包围圈，就马上从两侧包抄过去，将他们困在别墅中，抓捕歼灭。欧阳老大，你就负责带领警队的人，把所有车辆都隐藏起来，等到他们的车进入别墅区后，立刻开出来在公路上设置路障，防止他们硬闯出去。你们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

　　展昭点点头，补充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这一次是硬碰硬的正面交锋，我们还是要准备得充分些。欧阳大哥，车辆方面最好能多调出几台装甲车，另外，直升飞机和巡逻艇也要随时待命。”

　　“真是天罗地网啊！”欧阳春感叹道，“不过，直升机不能靠得太近，否则会惊动他们。而且，这一带水域较浅，恐怕大一点的巡逻艇也开不过去。”

　　“没关系，尽力而为吧。”展昭安慰道，“准备总比不准备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旦打起来千万不能手下留情，不行就击毙！别忘了，我们现在对付的是一帮亡命之徒。”白玉堂特别叮嘱道

　　欧阳春大手用力拍在两人肩上，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晚上就看你们的了。”

　　展昭和白玉堂相视一笑，白玉堂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没问题。你看着吧，我一定要把前面的新仇旧恨统统清算回来！”

　　秋日的夜空总是分外澄净。前几日的一场小雨，更将空气洗刷得干干净净，闪烁的群星也因此愈发明亮。不过，午夜的气温却明显降低了很多，人们仿佛已经能听到越来越近的冬天的脚步声。展昭正站在露台上，手持着夜视望远镜，警惕地监视着临近那栋别墅的一举一动。

　　一切都在按计划悄悄地进行着。展昭和白玉堂来到后不久，欧阳春就带了武警的一个支队赶来支援。经过两个小时的秘密布置，各个小组都抵达了自己的伏击位置。又经过五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终于在午夜十一点的时候，一辆卡车沿着公路开进了这个高档别墅区。化装成保安的干警对卡车进行了盘查，确定了它的目的地就是被监视的别墅，而且，卡车上除了司机之外，肖浩洋竟然也跟了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个消息都异常兴奋，肖浩洋的出现意味着他们以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而且这还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人赃并获的机会。

　　寒冷的空气让手指有些僵硬，展昭放下望远镜，用力搓了两下，力图保持双手的灵活。忽然，腰间的步话机震动了两下，他示意旁边的马汉继续监视，自己则走回房间，打开通话开关，白玉堂急促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展昭，欧阳春他们已经设置好路障，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好。我现在就下达命令。玉堂，你也同时从那一侧迂回过来，包围他们之后，听我的口令行事。”

　　“展昭，有件事一定要提醒大家。我刚才看到最先搬上车的几十个箱子，都有贫铀弹的标记，保守估计也有几百枚。这种炸弹一旦引爆，释放出的放射性烟尘被吸入体内，会造成内照射，严重的可能会致死。而且，烟尘的扩散半径可以达到四十公里，造成的放射性污染是永久性的。另外车厢的外面好像也堆满了易燃品，所以，你一定要大家注意，千万不能让这些弹药爆炸，尽可能地让火力避开那辆货车。”

　　“知道了，我会和大家再强调一下。玉堂，你也要小心！”

　　“明白！”

　　切断通话的瞬间，展昭的神经像弓弦一样倏地绷得紧紧的，等待多日的决战时刻终于近在眼前了。回想起那些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屈辱不甘，那些千钧一发的生死瞬间，他忽然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在快速地膨胀着，急于要找到一个出口发泄。他几步走出大门，眼望着不远处陷于一片黑暗中的罪恶源头，目光中再没有柔和平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仿佛出鞘的宝剑，龙吟之声早已传遍千里。他定了定心神，终于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

　　刺耳的警笛划破了寂静的深夜，红蓝两色的光交替闪烁着，惊心动魄。十几辆警车、装甲车从南北两个方向风驰电掣地驶向同一个目标，在大门前戛然而止，死死地封锁住了各个角度。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战士敏捷地跳下车，利用车门和车身作为掩护，举枪瞄准了门内。炫目的探照灯同时点亮，强烈的光束齐齐射向院子的中央，驱走了漆黑的夜色，将整栋建筑照得亮如白昼，让一切罪恶在此刻都无所遁形。

　　和大门外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对比，整栋别墅内却是一片死寂，甚至连一丝灯光都没有。要不是停在右侧的货车赫然立在庭前，展昭会以为刚才从望远镜中看到的场面都不曾发生过。看来在听到警笛的刹那，肖浩洋已经指挥手下隐藏到某处伺机行动。他们果真训练有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镇静下来，沉着应对。展昭在心中又暗暗感叹了一下，不禁为接下来的行动捏了一把汗。

　　正如展昭所料想的，肖浩洋确实在发现有车接近的第一时间便快速做出了估计。多年的严格训练再加上一贯的谨慎小心，使得他们这支队伍有一套缜密的应对突发事件的措施。肖浩洋从声音的方向判断出是警察从南北两向夹击而来，便立刻意识到自己已被全面包围了。唯今之计只能硬闯，而海边和森林就是设伏最薄弱的环节。他立刻拟出了一个应对之策：先是联络JIM，让他迅速带人从海上接应，接着命令Bryce带领三分之二的人退守屋内，自己则带着几个心腹，悄悄隐藏在靠墙的一片树丛中。他的计划就是让Bryce从后面的车库中开出那辆加固过的悍马，让退守的人火力掩护，保障他们从正门闯出去，只要能开出几百米，就可以从公路下到海边，乘坐JIM开来的游艇逃离这里。而留在屋内的同伴，牵制住警察的注意力掩护他们逃脱后，可以再利用后面的森林公园摆脱掉追捕。这样做，虽然分散了实力，可对于他们却更为有利。论单兵的作战素质，自己的人显然要高出许多，而警察所倚仗的就是人数上的优势，所以分散开来，反而可以发挥己方的特点，突围成功的机会也更大。但关键的问题就是时间，必须尽量拖延，等待JIM到来。

　　于是，别墅内外就呈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数十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武警，全神贯注地与一栋毫无声息的小楼对峙着，气氛时而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时而又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已经中了敌人的空城计。展昭向赵虎点了点头，赵虎便拿起话筒，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从大门走出来。”

　　赵虎重复了几遍，响亮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传出很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展昭示意赵虎继续，希望通过不断地喊话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白玉堂悄悄走到展昭身边，低声说：“你在后面掩护，我先带人推进到草地上的假山石，安全以后，你再跟上。”展昭点点头，紧紧握了一下白玉堂的右手，叮嘱了一句“一切小心”，又挑选了几名特警队的老战士跟随白玉堂，才侧身让开唯一的入口让他们通过。接着，他命令探照灯调整角度，给突击队留了一块较为黑暗的地域用来迂回，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堂的一举一动。

　　在夜色的掩护下，白玉堂带着三名队员，弓着身体快速穿过院子内行车的马路，便立刻卧倒在草坪上，身上的迷彩服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加隐蔽。白玉堂警惕地四下张望，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继续推进。他就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猎豹，蹑足潜行，万分戒备，将自己的踪迹小心地隐藏起来，不让对方有任何防范。五十几米的距离，却足足用了三分钟才到达。到达之后，他利用假山石作为掩体，迅速找到最合适的角度以便观察和射击，确认一切正常后，才做手势让展昭继续跟进。

　　有了白玉堂在前方观察和掩护，展昭的行动更加安全和迅捷。他率领五名队员，低身迅速穿过马路和草坪，来到假山石附近，各自找了一块作为屏障。展昭背倚着假山，伸出右手覆在自己头上，示意白玉堂掩护他们继续前进，接着用食指点指跟他过来的两名队员，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并拢食指和中指指向左侧，示意他们跟随自己从左路进攻，又点了点其他三名队员，指向右侧，示意他们从右侧跟进。得到大家明白的回复后，他探身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未发现任何变化，于是右手向前一摆，率先冲出了掩体，快速向别墅移动过去。

　　移动中，展昭的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切都安静得太不寻常了，他甚至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可以确信，恐怖分子一定藏在别墅中，可为什么他们靠得这么近，还没有被发觉？如果只是普通的歹徒，他可以认为是对方缺少实战经验造成的。可是，数次面对面的交锋，足以证明这些人的实力不容小觑，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以便一击得中。他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根据掌握的情况，恐怖分子的人数应该在15－18人左右，而己方冲锋的人数虽然只有十人，但短时间之内可以算是势均力敌。只要能引出他们的火力，就可以发现他们分布的位置，后面的战友也就能借此集中火力将其歼灭。想到这里，原本不安的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自己和白玉堂是最有能力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脱身的人，所以冲锋陷阵的人也非他们莫数了。

　　展昭的行进路线靠近树丛，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在危急时刻可以钻进去作为隐蔽。树叶沙沙地划过身体，和着轻轻的脚步声，更增添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展昭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紧绷着，准备应付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激战。不过他更加对白玉堂有着绝对的信心，有那双锐利的眼睛看护着他，一定不会出现腹背受敌、孤军奋战的情形。

　　忽然，从别墅二层的窗户中飞出了几个不明物体，还没等它们落地，假山石那边已经响起了清脆的枪声。白玉堂看到物体移动的瞬间已经做出反应，呼啸的子弹准确地飞向投掷的人，凄厉的惨叫声拉开了激战的序幕。

　　不明物体的目标正是从左右两侧迂回的展昭等人。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响亮而干脆，几团球形的东西“当当当”几下便跳到了展昭面前。

　　手雷！！

　　展昭顾不得隐蔽，伸手拉住一名队员便合身跃入树丛。就在他们起跳的瞬间，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夜空，绚烂的火花闪耀夺目，几簇火苗飞溅到四周，瞬间便引燃了干燥的草地，形成一道火墙，将展昭和白玉堂隔在两地。滚滚的浓烟顷刻直冲半空，阻挡住众人的视线。

　　平静的局势终于被打破了。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二楼的数个窗口中探出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随后密密麻麻的枪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紧接着，大门之外的武警战士也开始还击，愤怒的子弹挟着万钧之势飞向别墅，很快就将外墙打得如蜂窝一般，伤痕累累。可敌人的火力并没有减弱的迹象，不时抛出的手雷以及发射的小型□□和榴弹，掀起一层又一层灼热的气浪，令人难以呼吸，有的甚至击中了门外的警车和装甲车。剧烈的爆炸掀翻了车体，一辆又一辆顺着公路边的悬崖直直掉入海中。

　　展昭掉入树丛时，已经受到了冲击波的撞击，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瞬时提不起半分力气。他努力深呼吸了一下，才慢慢找回身体的感觉，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队员，似乎已经被震晕了。他舒了口气，刚想爬起来，忽然一阵劲风从旁边袭了过来，他心中大惊，伸手挡格，却被对方一脚踢飞了手中的枪，接着，一个健壮的身体快速骑在他的身上，有力的左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冰冷的枪口也抵住了他的头部。展昭用力伸出双臂扳住扼在脖颈上的手，努力睁眼看去，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便出现在了面前。

　　“肖浩洋？！你想干什么？”展昭勉力压住心中的惊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肖浩洋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柔和，冷森森的枪口从展昭的额头慢慢划到了他的眼睛、脸颊、嘴角、下颌，最后顺着脖颈探入了领口。感受到展昭的身体有些战栗，肖浩洋慢慢看向他的眼睛。即使受制于他人，命悬一线，却仍然保持着这样澄清的目光，虽然有恐惧，更多的却是不屈和顽强，这样的人注定是自己无法掌握却又深陷其中的心魔啊！一瞬间，展昭发现肖浩洋的眼中交织着矛盾和痛苦，看向自己的目光复杂而深邃，更是难以读懂半分。

　　正分神间，肖浩洋高大的身影却重重压了下来，温热的呼吸洒在展昭的脸颊，一贯平稳无波甚至冷酷无情的声音，却颤抖着在耳边响起：“昭，我真的很喜欢你！”说着，他的手指已经勾动了□□扳机。就在同时，展昭下意识地松开了左手，用力向外挡格肖浩洋持枪的手。

　　砰！！！！！

　　炮火连天的战场上，这一声枪响就仿佛大海中的一滴水珠，微不足道。可是为什么会这么清晰？白玉堂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好像有感应般的看向那个方向，透过重重烟雾，却刚好看到了令他心胆俱裂的一幕：肖浩洋失神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枪慢慢从展昭的胸膛上滑落，还冒着缕缕白烟。而那个他最爱的人，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身体缩成了一团，无力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角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昭！！！！！”白玉堂撕心裂肺的喊声，伴着隆隆的枪炮声、爆炸声，仿佛是哀悼的丧钟，传遍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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