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亲吻爱

作者:焉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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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9


      青绿的草地上,一个男孩儿牵着女孩儿的手,女孩儿转头看着男孩儿,阳光明媚地照在两个孩子身上,这就是安卓指导的新片《曲殇》的主人公,一对兄妹儿时的缩影。
      扮演两个小主人公的孩子,在发布会的后台穿着黑色的小西装和白色的公主裙到处乱跑,导演助理焦头烂额的时候还得顾着去抓他们。调皮的小男孩撞了一个人又一个人,手里还牵着身后的小女孩儿。
      “别跑”,助理发飙地跟在身后。
      两个孩子却越跑越来劲儿,“哎呀——”,小男孩终于撞到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物体,身体不稳地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身后的小女孩儿也被他撞得险些倒地,在两个人都晃晃悠悠地时候,一双手扶住了他们。小男孩缓过神才看清扶住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刚刚撞到的不明物体。
      导演助理是个刚来不久的女孩,紧跟着出现在两个孩子身后,可看着蹲在孩子面前的人,张了半天嘴,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
      林昊宸抬头看着有些无措的女孩儿,“你去做事吧,他们交给我”。
      女孩儿赶忙点点头,却在看到林昊宸朝自己微笑的时候,不自觉地红了脸。
      不等两个孩子反抗,林昊宸一边一个地抱起了他们,往休息室走,一路上引来无数目光。
      休息室的门刚被推开,就听到李成的咆哮,“裙子要被你撑裂了!”。金梦没听见似的又咬了口苹果。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进来的林昊宸。
      “金梦姐姐”,林昊宸怀里的小男孩儿先叫了起来,小腿儿也不老实地开始在林昊宸身上乱蹬,“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闻声,金梦和李成都转头看向了装着黑色西装,一手一个孩子的林昊宸。李成却笑得弯了腰,“你是要去结婚啊?”。
      林昊宸放下两个孩子,“看好他们”。小男孩的脚刚着地就往金梦那边跑,边跑边黏黏地喊,“金梦姐姐”。小女孩儿却一直赖在林昊宸身边,林昊宸走一步,就跟一步,林昊宸伸出手,她便抓住一根,用小手握住,跟着林昊宸走到一边坐下。
      愣在一旁的李成就是没人理,李成摇摇头,叹口气,“这么小就见色忘友,唉”。
      小男孩爬到金梦身上,一屁股坐在金梦穿着白色短裙的腿上,身子一歪,小脑袋就靠在了金梦胸口,两只短短的小胳膊也伸出来抱着金梦的腰。
      李成看不下去般,抬手遮了遮眼,“啧啧啧,小小年纪,就这么色迷迷,长大了还得了”。一把把他从金梦身上拽下来,指着他的小鼻子,“臭小子,我告诉你,金梦姐姐是我的,听到了吗?”。
      小男孩不服气地鼓着腮帮子,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李成。
      金梦看着他们嘻嘻地笑了起来,“正好,你看着他,我不会哄小孩子”。
      小男孩儿这下可不干了,朝着金梦,“我不是小孩子”。声音大的屋子里都有回声。
      一旁的林昊宸和小女孩也朝这边看来。小男孩更加不服气地在李成身上乱蹦。林昊宸抱着小女孩儿过来,把她也交给了李成,“带他们出去转转吧,还有二十分钟”。李成带着乱嚷地两个孩子出了休息室。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除了房间外听不可闻的喧闹声,屋内人的呼吸声都清楚地传入彼此的耳朵里。
      一时间,金梦有些尴尬,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感到林昊宸还在看着自己,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黄色的灯光衬得他的脸庞格外的柔和,人看起来似乎也温柔些。总之,比那个在餐厅说“我并不看好你演这个角色”时的样子,柔和许多。
      这之前半个月,就是试镜之后一个多星期后,原本以为试镜没什么结果的金梦却突然接到了导演组的电话,说是试镜通过,听到通知后,金梦还犹如梦里一般。接着又接到李成的电话,要为金梦庆祝一下。
      等到金梦去到那里的时候,不仅李成在,安卓和林昊宸也在。
      打过招呼寒暄道谢过后,金梦就一直没怎么开口,尤其是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一言不发的林昊宸,席间的气氛更是诡异地让人难受。
      “小梦”,不知什么时候,李成和金梦熟悉的程度已经从称呼上就发生了变化。
      “嗯?”。
      “你和我们公司签约吧”。
      “什么约?”。
      “经纪约啊”。
      “啊……”,金梦点点头。
      “答应了?”,李成顺理成章地说:“那我明天就把合约给你看看,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约吧”,说着又笑嘻嘻地靠近一些,“我和老板都说好了,我当你经纪人,我可是很少这么主动要给人当经纪人的”。
      金梦忙摇头,“我,我……”,犹犹豫豫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你不想签约?”,一直抱着双臂像尊雕塑一样坐在对面的林昊宸终于开口,声音却和这室内的冷气一样。
      看向他的时候,金梦的心跳又漏了几拍,“……我还没想好”。
      林昊宸微微弯了弯嘴角,不似在笑,只是在保持基本的礼貌姿势,“我也认为你不适合当艺人,也并不看好由你来演这个角色”。
      这也是令金梦不解的地方,老板不同意,为什么李成还会要和自己签约,而最终自己还是这部戏的女主角,而男主角居然在发布会即将开始三天前被通知是林昊宸,不看好自己,为什么还要合拍这部戏。

      休息室中,林昊宸坐到金梦身边,金梦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一点,原本不知想说什么的林昊宸,在看到金梦这细小的动作后,眼神却突然沉了下来。
      “我还是认为你不适合,要反悔的话,现在也来得及”。
      一定要说这么打击人的话吗?本来就很紧张,一点经验没有,又被各方告知这部片子这多么的强大班底,就连两个打酱油的小演员都是有过好几部作品的小童星,约都签了,发布会马上也开始了,现在还说让我退出的话?金梦暗自在心里嘀咕着。
      金梦咬了咬嘴唇,转向林昊宸,“你要是认为我不合适,你大可以……”,话说到一半,林昊宸也转过来看她,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金梦又像蔫了的气球一样,使不出力气。
      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你,你大可以早点拒绝了我,安导不也得听你的吗?”。
      看着金梦不自觉撅起的嘴,林昊宸笑了笑,目光却还在金梦脸上,“我是很想拒绝你……”。
      声音轻柔,听起来却有些暧昧,金梦有些不可思议般看着林昊宸,他却已经站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在发布会正式开始前,金梦不知又去了几次卫生间,最后一次出来时,李成拉着金梦就往外走。
      “你”,金梦指着卫生间的门,“你刚在女卫生间?”。
      “时间不够了”,李成丝毫不顾金梦的话。
      李成把金梦拽到林昊宸身边时,前台的发布会已经开始,女主持人动听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李成拍拍金梦的肩,“别担心,他们会帮你顶”,说着下巴朝安卓和林昊宸指了指。金梦强装镇定地点点头,李成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不要再去卫生间”。
      两个小演员又在脚下乱窜,小孩子真是好,不会紧张。
      前台的领导、出品人、导演、其他几位演员一一亮相后,就该林昊宸和金梦了。林昊宸从前台的制作团队中走回来时,金梦还有些坐立不安地用鞋尖轻轻踢着地面。
      林昊宸走回来,朝金梦伸出手。
      金梦看着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迟迟没有递上自己的手。林昊宸的手就一直擎在半空中。
      “姐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女孩儿拉了拉金梦的裙子,金梦低下头看她,小女孩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对金梦说,“你要这样”。
      说着,小女孩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站在林昊宸身边的小男孩儿伸出来的手上,并扯起自己的小裙子向他致谢。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都被他们俩逗笑了,两个人站在林昊宸和金梦身边,穿着和他们同样颜色的衣服,这时候看来,就像是缩小版的他们。
      金梦慢慢吞吞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手塞了过去,刚碰到那宽大的掌心,温暖的触感便随着指尖迅速传到身上,手指轻轻被握住,冰冷的指尖瞬间被温暖包裹,这温热似乎太过强烈,连心脏都被团团暖意所裹挟。
      门被打开,明亮的灯光和无数的闪光灯让金梦有瞬间的不适。指尖却被更紧地握住,金梦抬头看着林昊宸,他也正看着自己,鼓励的眼神和微笑,又转向台前,带着金梦继续向前走。
      *********
      “昊宸哥哥,我怕”,金梦握住林昊宸的手。
      林昊宸转过头看着黑夜中有些发抖的金梦,环过手臂,把她圈进自己怀里,“没关系,有我在,我带你回家”。
      金梦抬头看着林昊宸夜空中星星般的眼睛,开心地笑了,那时候,不知怎么就相信了他,好像他真的会给自己一个家。
      *********
      真的站到台前的时候,自己反倒没那么紧张,甚至主动松开了林昊宸的手。
      主持人介绍完林昊宸之后,转而介绍金梦,当然少不了‘千挑万选’之类的词,金梦一直保持着笑容,而相对于女明星完美的职业性笑容,这笑容让人觉得多了些真诚与真实。
      “对于许多人认为的被选为此片的女主角是件非常幸运的事,不知你本人是怎么认为的呢?”。
      鉴于公司和导演一致认为要保持女主角的神秘,对于提问环节,也是要求尽量少提问,让金梦少开口说话。然而对于金梦提出的可以给自己拟一个问答稿的事,却被回绝。
      “不是挺多新人都会这样吗?”。
      安卓看着她,“你不行,因为你是我选出来的”。
      不知这会儿安卓会不会后悔,公司会不会后悔。
      对于女主持人的问题,金梦想了想,“确实很幸运”,金梦刚一开口,台下的闪光灯又疯狂地闪起来。所有人都等着金梦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金梦却放下了话筒,只看着大家微笑。
      女主持人笑了两声接到,“看来,我们的金梦还有些腼腆呀”。
      林昊宸微笑着接过话,“我倒认为,更幸运的会是这部片子以及帝宸,还有将来有幸观看这部片子的每一位观众”,闪光灯又开始对着两个人似乎永远不会停息地闪着。
      林昊宸悄无声息地表达着对金梦的肯定和对片子的信心,这么张扬,不加掩饰。金梦忍不住转头看他,从未在这样的场合和他站在一起,从未看过工作中的他,自己紧张到手足无措的事情,只是他早已习惯了的工作。虽然明白他只是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做了该做的事,并不是真的认可自己,却仍然有一种感情在心底酝酿蒸发,催使自己不愿移开看向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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