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哥谭决定去死

　　布鲁斯感到自己的神智渐渐回来了，他发现这点的证据是后脑勺传来的尖锐的痛感让他恨不得再昏过去一次。然而现实总是不那么如愿的，好不容易艰难的把注意力从痛楚中转移，他能察觉得到有人在拼命摇晃他的身体。

　　于是亿万富翁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看来脑袋受到的攻击并不轻，他试图集中焦距看轻面前的脸，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迷糊间感觉有些烦躁，干脆又闭上了眼。可想让他清醒过来的那个人见他闭眼有些急了，安静了没几秒钟，一盆冰凉的清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下布鲁斯可是彻底的回到了现实。他下意识的紧绷身体撑起身子，看到的却不是敌人，或者说，敌人应该有的脸。

　　是个看起来和爱丽丝差不多大的少女，她被布鲁斯迅速的动作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尽管厚厚的妖冶装束掩盖了她的原本模样，但从她五官的位置和形状上，布鲁斯依旧分辨出少女拥有一张清秀的面孔。

　　后脑勺的痛感多少影响到了布鲁斯思考的能力，他呆了呆才想起从哪里见过这张年轻的脸。

　　荷莉·罗宾森。曾经和爱丽丝在东区齐名的雏妓。爱丽丝在赚得足够的钱后利用自己早就铺好的道路毫无牵扯的离开，可从小生在东区的罗宾森就没那么幸运了。从当时为了追查爱丽丝的身份所拿到的资料上来看，这个同样还没成年的女孩在一年前甚至染上了毒瘾，她的未来布鲁斯几乎不用想都能看得到：明明一心想从东区挣扎出去，却因为毒瘾不得不继续做着出卖,身体的勾当，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渡过一辈子，最后凄惨的死去。如果她足够幸运，或许能戒掉毒瘾，利用自己的人脉当个小小的传话员，但无论如何，这个女孩，注定是走不出那个泥潭。

　　想到这布鲁斯才彻底的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境地上。他扶住后脑勺，还好袭击的人力道并不大，估计也怕把布鲁斯打出三长两短来。这使得他只要再歇一会，待疼痛稍稍退去就能行动自如。

　　骑士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废旧的储物室，门被紧紧的锁着，在墙壁最上方开着通向户外另外一扇门，女孩应该就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这里是哪儿？”布鲁斯一边压低声音问，一边迅速的思索起来。

　　会是谁袭击了自己？他趁着女孩还没回过神来时看了看表，自己进市区时还是晚上六点，现在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布鲁斯的车刚刚开进繁华地带没几分钟，突然发生的爆炸就掀翻了整个车子，好在他今天没有开着敞篷的跑车出门，不然非得被甩出去不可。敌人是早有预谋的，当布鲁斯爬出车子时，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就冲了上来，没有武器更无准备的布鲁斯纵然再厉害也没抵挡住一击暗算。

　　谁会袭击哥谭的名人布鲁斯·韦恩？哪怕这个城市里的罪犯再无法无天也从没有人动韦恩一下。况且如果是哥谭的人有所计划，爱丽丝早就察觉出来了。可她什么也没说，那就证明这不是哥谭的罪犯干的。斯特恩奇的“油漆公司”也被打散，剩下几个人完全成不了气候，除非有人支持。

　　能够支持一次可以称得上是恐怖袭击的行为又对哥谭感兴趣的人，只有卢瑟了。

　　可他为什么要选布鲁斯·韦恩？要威慑市民？市长比他更有效。要胁迫自己？韦恩企业的股份又不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卢瑟没理由针对布鲁斯·韦恩。

　　敌人针对的是蝙蝠侠。

　　那自己在这的原因，就是斯特恩奇。依他的性格不可能把自己是蝙蝠侠这件事情到处乱说，他还需要掌握在手里当做筹码。卢瑟可能只是受到了怂恿。

　　他果然还是出手了。布鲁斯下意识皱紧眉头，爱丽丝比自己早些出门，算算时间，自己遇袭的时候她可能刚到警局不久。

　　那么现在……

　　“东区，新来的那家‘油漆公司’的仓库。”

　　女孩的回答让布鲁斯又不禁看了看四周，竟然是这里。他下意识的瞥向锁着的门，那里还有斑驳的血迹，是爱丽丝上次留下来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布鲁斯想了想，找了一个听起来反应正常、不会引起女孩疑惑的方式继续问道。

　　罗宾森似乎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又压低了声音。然而表情在看待布鲁斯的表情时分明带上了不屑：“‘油漆公司’的人带了人把你抓过来的。就算是你也应该听说过，东区里的组织九成不是它听起来的那样。”

　　果然是他们。布鲁斯猜对了，但是他没表现出来。女孩看向自己的神情很是轻蔑，好像在她眼里身价上亿的韦恩企业大股东还不如街头的流浪汉值得尊重。他明白罗宾森在想什么，在东区的人眼里，布鲁斯·韦恩是有钱人，是个贵族。就算他的父母双亡也依旧是个不懂得陪伴他们非人的生活的是什么样的黑暗和绝望的花花公子。

　　他们不会尊敬有钱人，哪怕这个有钱人捐助了整个城市八成的医院和孤儿院，为的只是让他们之中的更多人从自己绝望的生活中走出来，因为那太远了，他们看不到——也不屑去看。

　　东区的人更尊重那些能给他们直接利益的人，能提供给他们现成的钱和食物的人。布鲁斯·韦恩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杂志上的人物而已。

　　布鲁斯当然清楚这一点，他了解东区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少。

　　于是他摆出困惑的受害者的形象，上下打量着罗宾森：“那你在这干什么……？”

　　骑士的确想不通荷莉·罗宾森为什么出现。她只是个十分出名的妓,女，虽然很机灵，但远远还没聪明到□□让她帮忙做事的程度。恐怕谁的计划里都不会有罗宾森的出现。

　　“我来帮你逃出去。”女孩小声说道，她指了指自己进来的门，“这个门是从外面锁住的，他们想不到会有人进来。”

　　帮自己出去的？谁指示的她？不……不，不会有人指示她。没人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她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自愿的。但是……为什么？她明明用如此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却是来帮助自己的？

　　“你别管了，总之我不是来害你的。如果他们想害你，给你一枪子更干脆一些。”罗宾森看起来有些焦急，禁不住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还是太蹊跷了，“我与你从不相识，你甚至都——”

　　“——你是东区的希望！”女孩在情急之下打断了布鲁斯的话，随即她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讪讪地住了嘴。

　　希望？纵然是天才的布鲁斯，这下也彻底转不过弯来了。

　　“你、你是爱丽丝·曼森的情人！”罗宾森在布鲁斯疑惑的审视下不得不结结巴巴的说出了实话，“爱丽丝是从这里爬出去的人，她是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从东区走出去并且与没有沾染任何罪恶的人——尽管我讨厌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派头，但她成功了，也证明我们能成功。”

　　“——我无意间听到他们把你抓过来……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希望破灭。你必须活下去。”说着罗宾森站起来，停在那扇虚掩着的门前，“快跟我走。”

　　然而她低估了“油漆公司”的能力。这毕竟是斯特恩奇千挑万选的团队，当门被推开的一刻，罗宾森和布鲁斯的心便不约而同的沉了下去。

　　麦克·金尼尔正叼着根烟，带着几个手下守在街道上。

　　说起来这个愣头青也是和布鲁斯早就结下梁子了，他脸上的伤好是好了，但并没有愈合完全，拜布鲁斯所赐，男人的鼻梁骨到现在还是歪的。看着两个人从仓库里走出来，麦克·金尼尔的表情很是讥讽：“韦恩果然是韦恩，来东区不过半天，就虏获了一枚少女的心。”

　　布鲁斯没有回话，他在快速的计算着打败敌人的可能性。现在的他赤手空拳，又是白天，敌人还占据着有利位置，想要保住罗宾森的性命并且逃出去的可能性极低，但是……必须一式。

　　“待会我跳下去的时候，你就回屋子里，关上门。”布鲁斯轻声对身边的少女开口。

　　“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吗，你不过是个——”

　　她的话没有说完，布鲁斯干脆把女孩推进仓库里，然后从高高的楼梯上跃了下去。显然金尼尔也没想到布鲁斯会主动出击，连他都楞了一秒，其他杂兵更不用多说，就在布鲁斯趁着他们呆住的那一刻打倒身边最近的敌人时，一声枪响让他的心猛地一跳，也同时惊醒了怔住的敌人。

　　但枪手显然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在一个人应声倒下后又是一枪。这时布鲁斯已经意识到枪的主人是同伴了，他迅速的调整了作战计划，在狙击手的配合下，快速的解决了战斗。

　　直到所有敌人都倒在地上，布鲁斯才环视四周。狙击手没有杀死任何人，他全部瞄准的是敌人的腿。他顺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看过去，柯尔·史密斯把刚好狙击枪扔到一边，从房顶上跳下来。

　　“柯尔·史密斯，你果然是个叛徒！”金尼尔捂着冒血的伤口，咬牙切齿的吼道。他本来就毁容的五官因为愤怒扭曲到狰狞的地步。

　　“事实上，我很是怀疑，你真的到现在还没认出我来？我可是亲自把你送进局子里两回。”意外的援军走到布鲁斯的面前，撇过头，面无表情地耻笑着曾经的“队友”，“还有，我不姓史密斯。”

　　说着他对着布鲁斯伸出了手：“我是来自大都会的警长柯尔·瓦卡里安，受人之托来保护你，韦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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