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哥谭决定去死

　　四十一

　　在如今的韦恩家族只剩下布鲁斯·韦恩一个人，这么大的韦恩庄园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空旷。安静和死气几乎成为这里每晚的主题，但今日却是个例外。

　　最近的好事真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先是几个星期前，就在刚刚入冬不久后，一直处在“生命垂危”状态下的哥谭娇子的公主爱丽丝·曼森终于醒转，并且以不可思议的恢复速度在短短时间内就能下床行走自如。然后韦恩企业的智囊卢修斯·福克斯又通过各种渠道挽回了已经取消交易的莱克斯·卢瑟的目光，大都会的知名商人选择再给双方一个合作的机会。

　　为了制造和卢瑟交谈的时机，顺带庆祝爱丽丝恢复健康，布鲁斯便在庄园里举办了一个私人宴会——名义上说是私人，但哥谭首富做东那便是整个城市的大事了。

　　布鲁斯带着无比完美的花花公子哥的微笑打发走之前有过露水之欢的美人，在一片刻意压制的惊呼声之中转过头，看到算得上是这次宴会主角的娇小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别说那些陌生人，这也是布鲁斯第一次看见爱丽丝穿上礼服，说起来衣服还是他帮忙挑的，效果不错。裁剪得体的黑色的长裙一直搭到脚踝，可能是不大习惯接受这么多人的注目礼，女孩不自在的扯了扯和裙子同色的披肩，抬起头。她一向很擅长化妆，哪怕是从来没出席过这样正式的场合，她精致的妆容也显得得体大方。就像哥谭生来就属于黑夜一样，本应该不怎么适合女孩的庄重的色彩套在身上，竟然衬着明明如此温顺的少女带上了几分像是凯丽·刘易斯的逼人的气质。

　　说实在的，这身打扮的确让布鲁斯眼前一亮，但惊艳到惊呼的地步还远远达不到。人们将目光投向她更多的是因为在最近的新闻里爱丽丝·曼森的存在感实在是太高了，一直只能看得到背影的少女如今终于出现了众人眼前，这着实值得小小的轰动一下。

　　爱丽丝看到布鲁斯时，本来有些慌张的神情一扫而空，她弯下眼角，又露出了自己一贯温和的笑容。这才是骑士所熟悉的少女，他伸出一只手，爱丽丝随即会意地走到他的面前，牵住了布鲁斯的手。

　　——看来睡过不知道多少女人的韦恩大少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最起码是现在的。

　　“人靠衣装。”布鲁斯在和来客打招呼的空当，对着爱丽丝低语，“我不得不为我之前的话道歉……你真的不是平胸。”

　　好歹爱丽丝还是知道顾全大局的，她趁着别人不注意瞪了布鲁斯一眼，没有继续话题：“莱克斯·卢瑟真的会来？”

　　布鲁斯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女：“他现在应该是到了你的地盘了吧？”

　　“实际上他已经从酒店动身了，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来。”爱丽丝的脸上闪过半分困惑，布鲁斯在那么一瞬间抓住了藏在女孩表情之下的担忧。

　　布鲁斯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顺着女孩的话，他可算是抓住了机会问了出来：“你认识卢瑟？”

　　从一开始黑暗骑士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提及大都会，除去超人，莱克斯·卢瑟几乎就是大都会的第二个活体标志。爱丽丝只是在哥谭内无所不知，但最初的情报完全是关于大都会的，甚至雨果·斯特恩奇和卢瑟合作的消息也是由她引导出来的，再加上之前布鲁斯说宴会上卢瑟会出席时女孩严峻的表情，恐怕爱丽丝，或者说已死去的爱丽丝认识卢瑟。

　　但女孩摇了摇头，否定了布鲁斯的想法：“不，我不认识他。准确来说……应该是他见过我——这又牵扯到雨果博士的事情了，你会知道的，但我不能说。”

　　听起来倒是万分复杂。说起来布鲁斯知道了现在爱丽丝的真实身份，可过去的属于爱丽丝的故事黑暗骑士依旧近乎于毫无所知。她到底为什么突然在一年前回来？以什么要挟柯尔·史密斯与其合作，又逼迫得那个卧底痛下杀手？雨果·斯特恩奇见到爱丽丝时也不对劲，这些都是疑点。

　　他早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可是具体有什么关系，布鲁斯又说不上来。他能肯定爱丽丝是站在哥谭这边的，然而其他的呢？如果曾经的爱丽丝和卢瑟也有关系的话……那现在覆盖在哥谭上空上的大网，倒是在布鲁斯的脑海中隐隐成型了。

　　“这个可以等宴会结束再说，现下的问题是，一会跳舞时，我有些担心我的脚。”现在想这个也没用，布鲁斯回到现实，抛下思绪，扯开了话题。

　　尽管布鲁斯小瞧了她，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生气，只是露出自信的神情：“你是在开玩笑吗？别告诉我有钱人连舞蹈都和平民不一样。在生病以前，我和芭芭拉一样也是高中舞会的宠儿的。”

　　“你病得太久，我几乎都忘了你原来还有健康的时候。”布鲁斯看起来既心疼又惋惜，语气也随之低沉了下去，轻声说道。

　　不过女孩可不会因为他温柔的声线轻易的脸红，她俏皮一笑，脸上的妆容使得她灿烂的笑容沾染上了妖冶和灵气：“这句话你还是对着哥谭说吧。”

　　布鲁斯没气馁，反而托住女孩的小臂，拉近两人的距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是它了，这句话对你说也不为——”他的话戛然而止，脸上温柔的笑容和神情全然不变，目光却瞥向出现在附近的男人。

　　被盯住的青年不自在的咳嗽几声，看到布鲁斯松开女孩，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呃，抱歉。”

　　爱丽丝回过头，看到出现在这满是陌生人的场地上熟人，一下也忘记尴尬，眼中闪过毫无掩饰的惊喜之色：“克拉克，很久不见。”

　　身材高大的记者也随即露出笑容：“很久不见，爱丽丝。”说着不自在的看向女孩身后的亿万富翁，即使上次见面韦恩最终还是对自己扬起笑容，可看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克拉克·肯特依旧倍感头疼。好在布鲁斯·韦恩知道爱丽丝和记者先生是旧时，在点了点头后，便体贴的与附近的商人交谈起来，给了两个人谈话的时间。

　　女孩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朋友几眼：“你现在是《星球日报》的哥谭特派员吗？上一次听说也是你。”

　　虽然粉底掩盖了她本来的脸色，对女人一向棘手的克拉克并不知道她具体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但看她那双黑亮的双眼中闪烁着的仍是他熟悉的色彩，记者先生也就放下了心：“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来的。”说着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向爱丽丝背后瞟去。

　　这幅神情，爱丽丝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和他一起来的了。她顺着克拉克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气质极似哥谭市检察官的女性在和别人说着什么，女孩看不到她的正脸，可从身影和侧脸也知道，克拉克的这位同事是个相当难得的美人。

　　“真像凯丽·刘易斯。”爱丽丝不由得感叹道。

　　“不，也不是特别像。”克拉克回过神，想起那位气势逼人的信任地方检察官，摇了摇头。路易斯欠缺那份精明透彻的头脑。

　　不过这在爱丽丝看来，又是另一番意义了。女孩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向克拉克，一边点头，一边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开口：“那是，路易斯可是天下无双的。”

　　“什——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是奇特，纵然爱丽丝能随时见识到整个城市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认识克拉克·肯特是一件大开眼界的事情。就算是从农场来的大男孩，在大都会生活几年，也应该有了城市人圆滑的特质。然而她面前的这位朋友，在经历了繁华的磨砺后，纯真的仍像个少年。瞧瞧他的脸，明明都工作了好几年，可被小他好几岁的爱丽丝揶揄起来，他仍旧红了脸，“我是说，我是说——”

　　爱丽丝扑哧笑出声，不再为难他，自觉扯开话题：“你们是来采访卢瑟的？”

　　“准确的来说，是她来采访卢瑟的。”爱丽丝没有再开他玩笑，让克拉克大松口气，“……你看起来好多了。”

　　“很神奇不是？”女孩故意扯了扯裙边，“在大都会学习那会，我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穿上这身衣服。”

　　对于女孩不着痕迹撇开话题的行为，克拉克皱了皱眉，显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你的伤口好了吗？”

　　听到他那么问，爱丽丝只是扬起笑容，拢紧黑色的披肩：“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这块布抓这么紧？不过已经不影响行动了，你放心。”

　　“……”克拉克看起来还想对这个话题说些什么。毕竟他所知道的，只是爱丽丝为了保护布鲁斯而身受重伤，出于关心爱丽丝的角度，克拉克肯定不会赞同她的举动。可刚刚布鲁斯拉着女孩时眼中的宠溺他全看在眼里，尽管克拉克是个单纯的人，可他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哥谭的亿万富翁看爱丽丝时的眼神和看他以往身边任何女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所以他把刚才想说的话抛到脑后：“布鲁斯·韦恩……看起来也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不靠谱。”

　　“少操心我了，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爱丽丝哭笑不得的反过来劝克拉克，“我从来没见过长的比你还帅气的男人，唔，说实话连布鲁斯长的都不如你。可你工作以来连都没有恋爱过，要不是知道你心有所属，我都要以为你是个Gay了——只要把你的眼镜摘掉，再换身不那么过时的西服，我敢保证你身边的女孩会不计一切代价倒贴过来。”

　　“幸亏韦恩不在这里。”克拉克完全不把朋友的话当真，“不然他又得摆出——”

　　记者的话随着安静下来的大厅也安静下来，这场宴会的真正的主角姗姗来迟，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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