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哥谭决定去死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沉寂的夜，远在城市另一头的蝙蝠侠几乎被耳机里传来的巨响从半空中震下去。

　　在中弹的情况下应付敌人本就艰难万分，骑士自爱丽丝那边变故发生时又不得不分出精力关心她的情况，所以他干脆运用了自己隐匿气息的特长，躲在楼边广告牌上准备等待爱丽丝处理完突然出现的雨果·斯特恩奇。

　　——“不！我不能杀死他！”

　　女孩绝望的尖叫声让本应该冷若机器的骑士蓦然紧张起来。她不能杀人，纵然他知道不论是曾经的爱丽丝，还是融合进哥谭记忆的爱丽丝，对雨果·斯特恩奇都恨之入骨。爱丽丝现如今作为自己人，她那双为艺术而生的手，绝对不能沾染上任何人的鲜血——不说无辜之人，连罪犯也不行。或许这样的决策万分残酷，但对于哥谭来说，不伤人，是蝙蝠侠和罪犯最大的区别。即便现在蝙蝠侠枉背人命，可原则依旧掌握在他的手上。

　　况且更重要的是，她的立场不允许她做出伤害哥谭市民的事，蝙蝠侠不敢想如果她违背这个原则，女孩会怎样。

　　可尖叫声还未落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就紧跟着响起来。骑士下意识扶住头盔上耳朵所在之处，冰冷的伪装应声而裂，哪怕明知爱丽丝不会有事，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提起来：“爱丽丝？！”

　　爱丽丝呼了口气，艰难的捡起耳机：“我没事，是柯尔。他用破甲弹打翻了车。”

　　说着她匆忙忙从警报声不断的驾驶舱里爬了出来，抬头看向刚刚破甲弹发射的位置，青年挺拔的身形驻足在街道旁的加油站的顶棚上，由于背着光，爱丽丝看不到他的表情。

　　柯尔并没有闲着。在灯光下的他迅速的再次装弹，背过身去，把火箭筒对准街道上的广告牌，然后扣下扳机。巨大的广告牌成功的阻挡住了警车驶来的路线，并连带着砸倒了电线杆。一众警车被逼迫着在黑暗之中停到百米开外。

　　整条街上的光源只有闪烁着冷锐的蓝白光芒的警灯。

　　然后女孩扭过头，雨果·斯特恩奇的目光紧紧锁定住了她。那双老谋深算的眼中包含着憎恶，但更多的是震惊。

　　爱丽丝的内心可谓五味杂陈，真没想到与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少女拉起兜帽，把白皙的脸孔遮挡在宽大帽子的阴影之下。可斯特恩奇终究是看清了女孩的脸，他那张总是运筹帷幄的脸上居然闪过惊疑不定的神情，但那只是一瞬间。当女孩用正脸面对着他时，他又回复了一贯的平静。

　　雨果·斯特恩奇惊讶是肯定的。谅他智商超群，也绝对不会想到布鲁斯·韦恩信任一个认识不过半年的少女到允许她驾驶蝙蝠车的地步。他一定认为蝙蝠侠知道自己设了埋伏，所以故意向相反方向走去。他这是故意挑衅，柯尔出现，他并不意外。毕竟现在这个卧底已经明目张胆的背叛了他。可从车里爬出来的竟然是那个三番五次坏他计划的少女，这让斯特恩奇大吃一惊。

　　但若仅仅如此，他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很惊讶？]

　　少女的面孔大部分被阴影覆盖。尽管如此，斯特恩奇还是看到她张开了嘴，无声的说出的那句话——即便看不到爱丽丝·曼森的表情，雨果博士还是能察觉得到这看似瘦削脆弱的女孩那种专属于少女的顽劣的恶意和幸灾乐祸之感。

　　说起来……

　　可惜不论是警察还是爱丽丝都不会给雨果·斯特恩奇思索的时间。女孩拢紧衣领，再次瞥了眼加油站的顶棚，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便不再多留，无视身后警察的威胁声，以绝对不符合她身体状况以及物理定律的身后，轻盈灵巧的攀过商店的窗户，翻到另外的街上去。

　　被单独留在原地面对一众警察的斯特恩奇满脸默然，全无反抗之意的举起双手。好像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

　　爱丽丝甩开追踪的警察，坐进路边一辆车的副驾驶座里，熟练的扣上安全带：“快赶过去帮他！现在不用管警察们，他们已经得知刘易斯到达的消息了——那个孩子你安顿好了么？”

　　柯尔深深看了一眼那张因为剧烈运动变得红扑扑的小脸，发动车子：“暂且交给芭芭拉了。”

　　提及芭芭拉，爱丽丝这才转头看向柯尔·史密斯。这一阵子他没少受折腾，尤其是在照顾芭芭拉恢复正常的这段日子。他现下依旧摆着面瘫似的表情，活像别人欠了他二百万，但下眼皮浓重的黑眼圈和邋遢的胡渣就足以证明他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即使是他欠爱丽丝一条命，可见这个忍辱负重的青年狼狈的模样，爱丽丝还是有些心软。

　　“……这件事完了后，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女孩温柔的关心看起来丝毫没有打动柯尔，他把目光转到道路上：“休息？你觉得芭芭拉会轻易放过我休息？”

　　像爱丽丝这样细心的女孩怎么会发现不到柯尔在提及芭芭拉的异常，在他拧下钥匙到现在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青年就提到她的好友两次。要是爱丽丝再调皮点，哪怕现在局势紧张，她也一准要拿这件事恶狠狠地嘲笑一下正在开车的这个面瘫。

　　“你把芭芭拉交给了她。”不过，想到现在自己的好友万分安全，爱丽丝是既欣慰又担忧。毕竟那位保护者……

　　“你知道她？”

　　爱丽丝当然知道。她忘了谁也不会忘记那个和现今被关在阿克汉姆疯人院最深处的罪犯有着理不清的纠葛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爱丽丝没继续这个话题，疑惑的问，“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柯尔顿了顿，决定还是告诉她实话：“我知道斯特恩奇在这。”

　　爱丽丝皱起眉头。柯尔虽然很聪明，但绝对算不过斯特恩奇。柯尔要是有能预料到斯特恩奇干什么的本事，也就不会三番五次的被他利用。

　　女孩的表情柯尔全看在眼里，他当然明白爱丽丝的疑惑。本身他们就是一个阵营的人，柯尔也不打算瞒他：“你忘了保护芭芭拉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了吗？”

　　原来是用钱买来的情报。意识到这一点，爱丽丝的担忧并没有散去。那个女孩的本领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却能将雨果·斯特恩奇的动向掌握在手——要知道她可算不上什么好人，爱丽丝就怕这颗不定时炸弹在未来的某一天再一次爆炸。

　　“再说，我追踪雨果·斯特恩奇一年，跟了他两年。恐怕连你也没我了解他。”

　　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斯特恩奇。

　　爱丽丝的思绪被柯尔淡淡的话语吸引回来，但她只是不着痕迹的摇摇头，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如果不是像今天这样紧急的情况，不要再找她要情报了。”爱丽丝想了想，禁不住劝解道，“她的人情，你还不起。别忘了现在斯特恩奇的伙伴不只有卢瑟一个人。”

　　是的，还有一个尚且未做任何行动的角色，潜伏在哥谭诚里，静静等待时机——他等待的目的不仅仅是帮卢瑟和斯特恩奇打打下手从中捞取好处，这个人，野心也很可怕。

　　企鹅人。尽管现在看来，他在哥谭的身份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分子。但爱丽丝知道，在那笨拙搞笑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不逊色于卢瑟之辈的豺狼之心。蝙蝠侠担心打草惊蛇，暂时将他搁置到了一边。但柯尔只是这事件之中不起眼的一枚棋子。哪怕他现在明目张胆的背叛了雨果博士，那个人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如果由柯尔从企鹅人这里下手的话，一旦成功……

　　显然柯尔也知道企鹅人代替黑面具成为斯特恩奇和卢瑟联络的新桥梁这件事，他一挑眉：“是啊，有野心的话，什么都好办。”

　　像黑面具那样刚愎自用的人，是不会听取外人的建议的。但企鹅人不一样。这个爱丽丝，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先是把朋友的性命托付给了自己，现在又把整个局面的关键点放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是得到了棘手的任务感到兴奋，还是刻意的想报复一下爱丽丝把自己当苦力用的行为，柯尔之前身上隐隐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昔日属于那个隐忍的警察的犀利气息散发开来。

　　“抓好了。”柯尔话说完的同时，将油门一踩到底，廉价的二手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拼劲全力的老人一般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爱丽丝显然被吓了一跳，由于猛然加速，整个车都禁不住颠簸起来。纵然女孩再大胆，也被几乎要晃散架的架势惊到，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当然是赶着救你的骑士去了。”说着，柯尔脸上露出许久不曾出现的畅快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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