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哥谭决定去死

　　三十六。

　　出于人类本能的危机意识，即使蝙蝠侠将爱丽丝紧紧揽在怀里，突然重新获得着力点的爱丽丝仍旧惊慌地抓住了骑士的手臂。但当她触及到骑士冷硬的铠甲后又像触电般松开手，不得不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因为她才发现，蝙蝠侠用的是受伤的手臂抱着自己。

　　“——布鲁斯！”爱丽丝焦急的抬起头，小声的在他耳边叫出骑士的真名。侦探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表情，女孩看不到他的脸，从外表来看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的手臂似的。可女孩知道，这副盔甲下面的身躯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他会痛，也会死。

　　“别动。”

　　刚才隔着通讯器和话筒，可爱丽丝没有听错，他的声音的确比平时更加沙哑。黑暗骑士下了命令，女孩自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任由蝙蝠侠带着她在空中飘荡，直到接近酒店，他松开绳索，展开披风，徐徐落下。

　　尽管披风减缓了两个人下落的速度，可快落地时蝙蝠侠受伤的手臂最终还是脱了力，松开的手臂。爱丽丝的体重连带着两个人一同失了平衡，狼狈的摔在地上——女孩当然没有事，她匆忙爬起来奔到蝙蝠侠的旁边。这个时候骑士已经踉跄着站了起来，可他紊乱了的气息暴露了他的身体状况。

　　女孩皱紧眉头，试图扶住蝙蝠侠。她连累了他，但这并不是爱丽丝的本意：“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不该出现。”蝙蝠侠不再摆着那副冷漠的像一台机器的语气，而是带上了不着痕迹的懊恼，听起来似乎是生气了。他推开爱丽丝的手，看也不看爱丽丝，径直向巷子深处走去。

　　“我只想帮你！”爱丽丝急忙跟过去，“斯特恩奇派了近一个连的人来围堵你，再加上警察，今夜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回去！”

　　蝙蝠侠突然停住步伐，紧跟在他身后的爱丽丝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骑士转过身来，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孩，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这要是普通人，被黑暗骑士这么盯着早吓破胆了。但爱丽丝不是普通人，她仰起头，同样直视着蝙蝠侠的眼睛，一点心虚示弱的样子都没有。

　　“……这本就不该你独自承担，”爱丽丝带着哀恸的神色，缓和下来语气，“我代表着哥谭，我应该与你共同分担。”

　　“我跳下去，至多就是抛弃爱丽丝的身份、抛弃这次机会，提前退场罢了。爱丽丝可以死千万次，但蝙蝠侠绝对不可以出事。”

　　爱丽丝可怜巴巴的说完后，等着面前的人做出反应，而蝙蝠侠沉默良久，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你不会退场。”他没头没尾的说道，然后再次回头，迈开步子，“卢修斯现在还在韦恩大厦做着最新的研究项目，你可以找他开出蝙蝠车，引开警察。”

　　“我会叫刘易斯和戈登局长帮你的。”爱丽丝向前小跑几步走到蝙蝠侠面前，看向他中弹的手臂：“你先处理伤口，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派人去处理斯特恩奇的手下了。”

　　蝙蝠侠没有回话，他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左跨半步躲开爱丽丝，继续前进。

　　骑士用行动告诉女孩：他不需要帮助。

　　可比起倔强和执着，爱丽丝与蝙蝠侠不遑多让。女孩不依不饶的抓住骑士的披风一角，原本温和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我说过的，无论接下来你面对什么，哥谭都站在你这一边。”

　　“真正的哥谭并不是我，甚至不是这片土地，”爱丽丝诚恳的在蝙蝠侠背后开口，她自己很清楚蝙蝠侠在关于哥谭的事情上鲜少让步，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放弃，“真正的哥谭，是戈登局长，是芭芭拉，是凯丽·刘易斯，是布鲁斯·韦恩——他们才是这个城市的代表。”

　　“布鲁斯，终有一日你会老去，会再也直不起腰，穿不下战衣。那时候的哥谭该怎么办？”说到这里，出于天性，女孩的语气又禁不住软下来。她实在不是一个可以硬气心肠与他人对抗的人，“你用恐惧震慑了罪犯，但你知道吗，你真正带给哥谭的，是希望。”

　　抓着披风的手指无意识的紧了紧，爱丽丝看向蝙蝠侠背影的目光中，沾染着崇敬和几不可见的爱慕：“你不能否认他们，正是他们受到你的感染、延续了你的希望。让更多的人以正确的方式站出来，这难道不是你穿上铠甲的初衷吗？”

　　“……你和阿尔弗雷德保持通话。”

　　说了这么多，他依旧没改变自己的想法。爱丽丝一下子有些懊恼，但她还是顺从的低下头拿出手机，拨通了阿尔弗雷德并且戴上耳机。可紧接着，骑士的话让女孩眼中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

　　“我会在刘易斯亲自出动之前赶过去。”

　　——听到他的允诺，爱丽丝忍不住扬起嘴角，灿烂的笑容绽放在漆黑的小巷里，几乎要灼穿蝙蝠侠那造价不菲的铠甲：“话费你可要报销。”

　　黑暗骑士没再回复，他径直迈开步子，直至消失在小巷子的尽头。

　　“爱丽丝小姐，我想仅仅替你付账还远远不够。”阿尔弗雷德的话从耳机里传来，“今后你要承担的可是来自整个韦恩家族的感谢。”

　　女孩扯下兜帽，用手指粗略的顺了顺自己凌乱的短发，转过身，向骑士相反的方向走去：“阿福，我该说什么才能让韦恩大厦的保安放我进去？”

　　“我想卢修斯·福克斯先生很乐意有个这么温柔聪慧的外孙女。”老者的话依然带着他特有的英式幽默。

　　“我很乐意有个这么温柔聪慧的外孙女。”韦恩集团的CEO、蝙蝠侠的御用武器大师卢修斯·福克斯摘下眼镜，看向脸颊被冷风吹的通红的爱丽丝，带着微笑开口，“不过我想出于民族基因，我的女儿恐怕生不出像你这样皮肤白皙的小美人来，孩子。”

　　爱丽丝被卢修斯的风趣逗乐了：“如果你想，我很乐意当您的外孙，福克斯先生。”

　　老发明家从合上笔帽，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也不错，最起码当新闻上出现你与我的老板喜结连理的消息时，不会有受到伤害的少女指责你的出身。”说着他自己率先笑起来，“恕我直言，曼森小姐，韦恩集团的CEO这个职位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的。”

　　果不其然，卢修斯隐晦的提到她和布鲁斯的关系暧昧不清时，女孩尽管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在她进门时脸颊就红红的，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叫我爱丽丝就好。我今天是身带任务来的，不然我还真想听你讲讲在设计上的想法。你的那些科技在我看来都是十顶十的艺术品。”

　　“等下次吧，我现在倒想听听是什么任务能让‘重伤在身昏迷不醒’的你从床上爬起来，半夜跑到韦恩大厦。”

　　“他让我开走蝙蝠车。”

　　虽然卢修斯·福克斯智慧卓群，但这句话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发明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的女孩会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不，她不仅仅知道，她甚至是那个独行侠的帮手。他那位总是喜欢提奇怪要求的老板竟然也会在“极限运动”这方面信任他人，饶是卢修斯，也想不到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智者总归是智者，卢修斯只是收敛了笑容，仍旧是玩笑话来质疑蝙蝠侠这次的决定：“你有驾照吗，孩子？”

　　爱丽丝狡黠的眨眨眼：“我想如果警察拦住我，绝对不会是因为我超速行驶要检查到驾驶执照的，福克斯先生。”末了，她还想了想补充道，“况且，我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吸引警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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