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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
华国武帝十九年,七月末。
睿亲王顾战、豫亲王世子骠骑将军顾阳与中郎将敖夕率二十万大军兵发华国东部边境临沭关,与夏阳国正式开战,安宁了近两年的东疆终于在战火中成了两国兵马铁蹄下的破碎河山。
阿月随豫亲王顾淳回北疆,途中便已收到苍泽发来的密报,乌国果然在其边境集结兵马,蠢蠢欲动,准备卷土重来。而此时的河口城驻军却仍安然地守在城内,并未有打算出兵御敌的迹象,留守北疆豫亲王军营的苍泽传来消息,具他估计萧宁白仍在观望。
如今东疆战事并未明朗,而皇上因大公主之死,心痛难当,颇为自责,病情日渐沉重,华国天下指不定不久便会易主,河口城的态度一目了然。只是顾淳不得不感叹,外患未除,内忧又起,难道天要亡我大华吗?
阿月见义父愁眉深锁,忧虑甚重,主动请缨,欲率银狼军亲赴北境内最前方的关隘御敌。顾淳望着阿月沉思了许久没有定论,从前她不过打过几场小仗,而且有顾战在旁指点,经验不足,真能胜任此任吗?若顾阳在,本应是他领的军令啊!华国武将不是匮乏,只因个个都上了些年纪,不太适合带兵出征,后起之秀确实没有几个,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顾淳的亲随兵马刚入北疆境内安营扎寨,商议出兵细节,一个人便走进了主帐。来人一袭藏青色长衫,外披一件恒久不变的白色系大氅,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对二人恭敬行礼道:“王爷、郡主。”
顾淳转过身,对他微笑说道:“原来是容启啊!你来得正是时候,本王与月儿正在商量北疆御敌之策,不知你有什么看法?”此前他也早听苍泽对他赞不绝口,此时倒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料。
容启直起身子,看了看阿月才说道:“此前一路上听说郡主向王爷请命的事,王爷尚在犹豫。在启看来,王爷毋须忧虑过多,只需派一人相助于郡主与她的银狼军便可。她可为前锋首选!”他也正为这件事而来,既然选择了,必然义无反顾,不遗余力。
顾淳挑眉问道:“什么人可帮助月儿出战?”
容启淡淡含笑应道:“正是在下。”
顾淳来了兴致,忙问:“容启何以有这自信?”
容启笑道:“正因为是郡主,启方才有这样的信心。华国与乌国在北疆相持多年,乌国虽然攻下了天河关,却一直无法再南进,一来是他们从未深入中原腹地,对北疆中段的地势不熟;二来是民心所向,无法满足人和这一先决条件。郡主虽然已领兵多时,但一直是随世子出征,少有独自领兵,即使有也是小打小闹罢了。因此乌国对郡主并不熟悉,以乌国以往领兵诸将的傲慢态度,必然小视。”
他缓了缓又再说道:“且乌国对北疆驻军的战略已颇为熟悉,知己知彼,若此时郡主出征,这第一战自然可以以奇制胜。乌国于今年年初战败,遭受了重创,此时入侵北疆不过是勉强图之,趁火打劫,筹备时日也必然没前几次充裕,若此时遭遇一场措手不及的突袭,北疆之危必将解除,乌国短期之内将不敢冒然再对我大华用兵。”他还有一句没有说,这一战也是银狼真正的重生之战,此战如果胜了,银狼之名将真正重新载入华国的史册之中,他既要帮她,那么便不会有任何的保留。
顾淳犹豫地看了阿月一眼,皱眉叹道:“只是月儿临阵经验尚浅,对于行兵布阵也不太熟练,真能担当此重任吗?”不是他有意看低自己的这个义女,阿月勇虽勇,却历练不够,况且他心中顾虑太多。阿月是苏家仅存的血脉,实在不想她去冒险,若她不能安然返回,他日黄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故友?
容启却不以为意地应道:“因此启才要请命相助郡主,相信集我二人的力量,这北疆第一仗定不会败。”
顾淳眼睛一亮:“难道容启你已有对策?”
容启微微颔首:“启自大都启程那日便一直在研究北疆布防,不敢说比苍世伯更能把握现下的局势,但启至少已想出首战的要害所在,一定不会辜负王爷与郡主所望。”
顾淳沉思片刻,也知容启话中不无道理,最终点头应允。阿月临危受命,火速按容启的计策,整顿银狼军中六千轻骑,蓄势待发。
点将完毕后,容启才低声对阿月说道:“此战必须快、准、狠。不能给乌军前锋任何的喘息机会,之所以要郡主领六千轻骑,乃是因为轻骑无辎重束缚,但也有弱点,无辎重,即无军需,若不能一击必胜,郡主与启将陷入被动之中。我军离北疆前线还有一段距离,时不待我,因此必须日夜兼程,赶在乌军出兵之前到达目的地,否则将前功尽弃。”
阿月点头:“明白。”
容启微微蹙眉,低头说道:“还有一件事,启恐怕要为难郡主了。”
阿月不解问道:“什么事?”
容启苦笑:“启只是一介书生,这急行军之事……启不懂骑马!”自幼呆在相国寺内,他可从未接受过什么骑术训练,出门自有自家的车马伺候,还真是文弱得很。
阿月愣了一下,忽然放声哈哈大笑,傲然说道:“这有什么?”说完便合掌在嘴前一声狼嚎,不远处响起一声骏马嘶鸣,一骑白马傲气地朝二人的方向奔来,刚到阿月身前便停了下来,正是“闪电”。
阿月翻身上马,向容启伸出右手:“来!军师请随我上马,我载军师一程又如何?”
容启自她狼嚎以后就一脸木讷的表情,见过许多武将召唤自己的战马,却从未见过如“闪电”这般“勇敢”。原来狼嚎也可以用来做召唤良驹的号令吗?这马必成大器啊!连狼都不怕了,战场上还有什么能令它畏惧的?还有就是刚才郡主那声嚎叫,还真像狼在嘶吼。
只是此时军前六千轻骑兵也十分愕然,郡主召唤“闪电”并没让他们觉得有什么奇怪,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这新任的军师大人居然不会骑马?岂不成为郡主的负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一个女子为他驭马前行,他不羞愧吗?
就在众人腹诽不已的时候,阿月已经轻而易举地将容启拉到了“闪电”的背上,动作一气呵成,倒让六千轻骑暗暗赞叹了一番。“闪电”似乎也对这忽然加重的“份量”显得十分的不满,一只右前踢不停地蹬踏着地面,鼻孔里传来粗重的喷气声。郡主大人一身甲胄已经让它很辛苦了好不?怎么还要让它负此重任?虽是良驹,但这也欺马太甚了吧?奈何它家主人可是匹狼,它的脾气只能点到为止,惹怒主人可会落得被五个同类分尸的下场。
阿月叮嘱一句:“军师请抱紧我。”容启犹豫一下,忙伸手别扭地环住阿月的小蛮腰。心中默念,情非得已,只为北疆的黎民苍生免遭乌国的侵扰。
阿月倒坦荡得很,驾轻就熟地抖动了一下缰绳,口中下令:“出发!”
一骑白马瞬间遥遥领先,冲出营寨,后面浩浩荡荡地跟了六千轻骑,向北疆边境疾驰而去。浩大的轻骑阵容,所过之处扬起漫天尘土,挡住了观望之人的视线。这一去,银狼军将再展昔日风采;这一去,携带着银狼军数万人的期盼?
顾淳站在主帐外,望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漫天黄沙,眼里带着忧虑,也充斥着希望。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
一路向北,行程已过半,容启忽然让阿月下令命六千轻骑改道东面,阿月麾下将士几日来对他颇为不服,一个连马都不会骑,上阵杀敌还需郡主亲自“伺候”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其中一个将领在大军停下之后,立刻来到郡主身边,希望她能认清现下状况,莫要被一个连北疆都没来过的文弱书生的“美色”给蒙蔽了,延误行程可是赶不到敌军之前到达的。他展开手中地图,对阿月比划着:“郡主,由这条大道往北行进,一马平川,中间并没有任何阻碍。若按……咳哼!若按军师所言,改道东边,不单有冲河支流盘根错节的阻碍,而且还得攀山越林。”说完毫不避讳地藐视了容启一眼,心想老子在北疆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奶娃呢!小白脸,老子今日就是来清“郡”侧的!
阿月听完,接过地图,看了一阵,对身后六千轻骑下令:“改道东面。”
刚才还沾沾自喜的将领立刻问道:“郡主,为什么?”看来郡主被这白面书生迷惑地不浅哪!难怪常听人说,男子也有妖物化身,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男色”军师对郡主下了什么媚药,郡主居然执意按他的意思前进。
阿月将地图递回给他说道:“军师之所以会选这条路,是因为现下乃是夏季,若六千轻骑沿大道往北,必然扬起尘土,兵法有云,此乃打草惊蛇。既是突袭,自然不可取,我军要的是措手不及。往东却是冲河,沿河北上,路虽远了半日的行程,但河道旁必然是软泥或湿沙,便可隐去我军行迹,这才是上策。”
容启在她身后因为连日奔波已疲惫不堪,他的确太过文弱,这样的马不停蹄将他折腾得够呛,此时正搂着阿月的腰,靠在她的甲胄上“亲密”地缓着气。听完阿月的分析,嘴角扬起淡淡满意的笑容,看来在大都的那些日子她的确十分刻苦,只是此时他补充了一句:“选择沿冲河而上还有一个因素,但凡人都是要用膳的,煮饭均离不开水。此去北面只有冲河一条水域,虽然支流不少,但能安营扎寨的地方却不多,乌军沿河南下能行经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只要我们沿河北行,必然能与乌军相遇,仅多半日行程,一定不会落于乌军之后。”
众人这才点了下头,看来这小白脸还是有点儿料的,既然不是“媚主”,那就暂且听他的话,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对这“男色”军师未能口服心服。他们沙场杀敌时,他到时又准备干嘛?不会打算找个安稳的地儿坐那儿袖手旁观,看他们厮杀吧?
这一路沿河北上又狂奔了几日,过了一座还算牢靠的宽大木桥,来到一个地势平坦的河滩处,容启忙叫了声停。阿月停下后,他眼观四方,微微一笑:“郡主!这便是启为你选的奇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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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战:“这死丫头,居然一离开本王的视线便与容启搂搂抱抱!”
某夕:“殿下,末将一早说过,你是在引狼入室!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色”狼”
某战:“看来本王得好好打完东疆的仗,再到北疆去收拾这……收拾这不识抬举的容启!”
容启千里传音:“这关启什么事啊?启不过是在帮郡主而已。”
某战千里回话:“最好就不关你的事!否则哼哼……”
某月:“你们什么时候练成的这绝技?真是省电话费啊!”
某战:“要是有电话,本王第一个打电话臭骂他!”
某启:“要是有电话,启立刻就拿剪子,先断了这条线!”
某夕:“怎么把我给忘了?”
某战与某启同时说道:“一边儿去,没你什么事。”
某夕:“你们看看文案好不?末将可是男主之一……”
某香登场:“你已经被历史的风沙掩埋了!”
某夕:“……末将还没战死沙场……香大人,你这是诅咒么?”
某香拉着某月的手离开:“对!这就是沙场!男人的战场,我们是小女子,撤!”于是某月随着某香安然无恙地离去。
下集预告,容启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