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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后来,我看了一部电影,叫《死神来了》,死神来的时候,人是逃不掉的。在那之后,我总有一种预感,死神正在向自己招手,逃不掉的,它仿佛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开始像秦天那样希望发生一次灾难,自己为了救米佳燕而死,米佳燕活了下来,永远忘不了我。我想不出更好的结局了。
蓝茵茵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我好几次发现她默默地流着眼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也许时间是最好的伤药,自己曾经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走过来的。
在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蓝茵茵给我订做了一个好大好大的生日蛋糕,并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桌好菜。我说谢谢你,自从米佳燕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了,全是我爱吃的菜。
就在那天晚上,我觉得自己彻底地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和蓝茵茵一起吹灭生日蜡烛的时候,我接到一条短信:“雨天,生日快乐!我是燕子。”
我不知道这条短信是一份祝福还是一颗即开即爆的炸弹,总之,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起了巨浪。
“燕子,你还没忘记我的生日,你还想着我对吗?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联系我?你过得还好吗?我好想见到你。”
“傻瓜,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呀。可是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见了面也许会大家都会伤心。好好找个人去爱吧,只是别忘了,空气里有我的爱,有我的祝福。”
“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说过我会看着你幸福。”
“我现在过得很好啊。下个月,我就要和他结婚了。”
“结婚”,可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自己最爱的人就要永远属于别人了,我觉得结婚是一种最残酷的刑罚,对那两个人宣判终身监禁,对其他爱着他们的人宣判死刑。
我拿酒猛灌自己。蓝茵茵看得心痛得不得了,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我,于是端起杯子,一杯接一杯地陪着我干。
“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被人们说得那么美好,却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心碎?”
“那要看你怎么对待爱了。如果你把爱当做游戏,并且尽情地去享受游戏的乐趣,那它就美好了;如果在这个时代,你还相信真爱,还敢拿自己的生命去爱一个人,那你就完了。”
“哈哈,游戏?是啊,人生就该这样,没事的时候就做做梦,梦醒了就做游戏,小孩子为什么能那么快乐呀?因为他们总爱做游戏。”
“对呀,只要活着快乐就行了。让所谓的真爱见鬼去吧!”
“为我们的游戏,干杯!”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然后一起上床,一起□□,像做游戏一样。
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这样写道:“同女人□□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前者是情欲——感官享受,后者是爱情——相濡以沫。
我想我们结合在一起,不完全出于感情,也不完全出于情欲,我觉得自己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报复,对爱情的报复,对生活的报复,也是对自己的报复。
蓝茵茵对我说:“曾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很爱很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爱着那个男人,可她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并且就快跟他结婚了。那个男人对女人说:”即使今生我娶不到你,我也要做你丈夫的伴郎,我要和你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多么伟大的勇气啊!“
“我是不是也应该那样去做?”
“那要看你能不能承受那种锥心的痛。”
“也许我真的无法承受。”
“那就在远处默默地为她祝福吧!”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参加米佳燕的婚礼,因为我曾经对米佳燕说过:“我要亲眼看见你幸福。”
米佳燕拗不过我,只好告诉了我时间和地址。
于是在某一天,我和蓝茵茵一起来到陌生的昆明。
昆明真是个好地方,全国闻名的四季如春的城市。我想起那些南飞的大雁。大雁南飞是因为惧怕寒冷,它们于是飞到一个温暖的城市,如果一个地方四季如春,那么它们大概再也不会飞回来了。米佳燕飞到这个温暖的城市,也许就会永远停留了。
米佳燕的婚礼简单得让我看了寒心,她的亲人也一个都没有来。也许真是这样,“真正的爱情是不讲究热闹不讲究排场不讲究繁华更不讲究嚎头的”。
那天的米佳燕真是美丽极了,像天上的仙女。当她挽着小黑的手和他一起踏着红地毯,沐浴着玫瑰花瓣走进殿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痛所吞噬,这种痛立刻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细枝末节。
我使劲喝了一口酒,然后对蓝茵茵说:“他妈的,简直美女与野兽嘛。老子比他帅多了。”
蓝茵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好像陶醉了,自言自语地说:“他们真幸福。”
“幸福和快乐其实是对立的。做着让自己快乐的事却没有幸福,就像我;承担着幸福的责任,也就不那么快乐了,就像米佳燕。”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在嫉妒,其实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只有一个:妈的,那野兽怎么就不是我?
在米佳燕和小黑一起给我敬酒的时候,我想起一首歌——《婚礼的祝福》:
时间一秒一秒一秒/倒数计时/往事一幕一幕一幕/突然静止/你挽着他/他挽着你/向我走过来/同桌的人蜂拥而上/将你我隔开/我干杯/你随意/这是个残酷的喜剧/我的人生早留在你那里/我却还要故作潇洒地/你和他/我和你/这是个讽刺的交集/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天真/你要我来就真的出席/我的请贴是你的喜贴/你要的一切/如今都变成我的心碎/你总是太清醒/我始终喝不醉/连祝福你还逼我给/你的喜贴是我的请贴/你邀我举杯/我只能回敬我的崩溃/在场的都知道/你我曾那么好/如今整颗心都碎了/你还要我微笑
一个人的婚礼对其他爱着他的人来说就是刑场,他的心已经永远属于别人了,而你的心被打碎了。
曾经的故事再美,终究只能化作回忆。我不想做一头驴,我不想守着那个石磨过一辈子,我发誓,一定要过得快乐。
那天晚上,我的肺部剧烈疼痛,我在床上痛苦地打着滚,痛苦地呻吟着,大滴大滴的汗珠几乎将整个床弄湿了。
蓝茵茵心痛地说:“以后你就不要再抽烟、喝酒了好不好,看你都痛成这样了。”
“靠,不抽烟、不喝酒了,心痛了怎么办?身体上的痛永远都可以承受,不能承受的只有心痛。如果再不能发泄的话,会出人命的。”
“那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最讨厌医院那种地方了,自从秦天死了,我就再也不敢去医院了。”
“什么话你都不听我的,你把我当什么呀?”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完全没感情也不可能。可能我们是两匹受伤的狼吧,我们可以在寒冷的时候给对方一点温暖,让伤口可以好得快一些。难道不是吗?”
“狼?好可怕的动物。”
“姜戎在《狼图腾》里说:‘狗通人性,人通狼性。’可我觉得人比狼可怕得多!”
“那我们就做狼吧,做比人善良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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