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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探望’我吧?”
各自坐下后,展昭问公孙策。
“嗯。虽然我是真好奇,你们两个冤家,是怎么相处下来的,不过,我来主要是给你带好消息的。”
公孙策对展昭笑。
“什么好消息?”
“从现在起,你复职了,包部长帮你消除了对你的指控。”
“太好了!有了职务的便利,调查起来会更有效,我正需要这个。”
“你也可以回家去了。”
展昭跟他相视而笑,又转头向白玉堂道谢: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白玉堂却只是冷冷地皱了眉,生硬地扔下几个字:
“那真是‘恭喜’你了!”
顾自走开了,公孙策看着他给两人留下的背影,撇撇嘴小声抱怨:
“真是喜怒无常的小鬼……”
只有展昭知道,那人正在心里委屈:
……要离开白爷这里,就这么高兴吗?……
恢复工作后,展昭立刻开始了对那魔术师的全面调查。那人平日行事低调,又多在上层社会的名流间表演,要查到关于他的信息,并不容易,好在有白玉堂的配合,这小魔王出面,没人敢刁难,加之那些人无法对展昭说谎,最终查到了司诺近期的活动轨迹,都周旋在庞氏要兼并的几个大集团间,但深究下去,仍没有具体线索。展昭决定,只有再亲自去见那人,试探他,希望能找到他的什么纰漏……
展昭走进这座私人剧场时,司诺刚结束了排练,演员纷纷散去,他在舞台上,看到观众席里的展昭,惊讶地睁大眼睛:
“检察官先生,听说你复职了?祝贺你!上任后马上就来见我,我真是荣幸!不过,这是名流的私人剧场,你这在圈内不受欢迎的‘异己份子’,是怎么进来的呢?”
“你嘴巴给爷放干净点!”
还没等展昭答话,司诺就看他身后的白衣人走出来,冷眼看自己。
“原来是有骑士守护着,这样我就明白了。”
司诺微笑,从容地收拾自己的魔术道具,提着黑色道具箱,走下舞台面对二人。
“司诺先生,你跟庞氏的交情似乎不浅,他们的竞争对手,都在看过你的表演后被兼并,不知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帮庞氏做到这些?”
“如果我说这纯属巧合,你会信么?”
司诺仍是轻松地答,在观察到四周的人都已散去,只余他们三人时,又别具意味地看展昭,低声说:
“真遗憾,我本来并不讨厌你的……”
展昭正对他的反应感到困惑,就听身边的白玉堂忽然呻吟一声,捂着头低下身,赶忙扶住他,急问:
“白玉堂?你怎么了?”
白玉堂不回应,似是疼痛难忍,说不出话来,几秒后,突然袭向展昭,展昭一惊,条件反射地挡了几下,但他的速度太快,转眼间就探手到自己外套里腰间,抽出佩枪,指向自己。
展昭退了几步,急忙唤他:
“白玉堂!你清醒点,是我!”
白玉堂无动于衷,枪稳稳地对准展昭,眼神狠戾,展昭无望地看他拇指微动,打开了枪的保险,心中震痛。
仅是些微的动作,白玉堂却无法扣下扳机,头又剧痛起来,他一手抚额,持枪的手也开始微抖,只是毫厘的手指移动,却像是赌上了他全部的意志挣扎……
展昭趁时掠到他身前,缴下他手中的枪,扶住他撑不住滑落的身体,焦急地看他:
“白玉堂,你怎么样?”
白玉堂无力回答,但眼神已渐清明起来,显然已逐渐主导了自己的意识……
“你对他做了什么?!”
展昭怒问那始终淡淡看着这一切的人,如果再说不是他做的手脚,他又怎么能这样平静地看着这常人都会觉得怪异的场面?
“真是可惜,本以为一定能得手的,这样就不必费神满足你的‘好奇心’了,不过,事到如今,与你坦诚相见也没什么不可以。该说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和你一样,都是人们眼中的‘异己份子’吧。”
“什么……你知道我的能力?”
“从第一次无法‘看’到你的心,我就猜到了,结合别人对你的议论和你的表现,我就能肯定,我们是‘同类’,可惜你太死脑筋,明明超于常人,却为何要被普通人束缚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不如好好利用这天赋,为自己谋求更多的东西。”
“就是说我们都无法对彼此运用能力吗?但你的异能好像并不止这样……”
“我说过,我的秘密只比你多一点。我与你不同的是,除了能进入人们的思想,还能把自己的意识植入其中,除非,那人有着与我的意识相反的强大意念,对你身边这人来说,也就是‘保护你’的信念。”
展昭闻言心里震动。白玉堂精神恢复了些,听他们的对话,懵懂不清: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故弄玄虚的……”
他问展昭,答他的却是司诺:
“原来你还没有把真相告诉你的骑士,他为你付出这么多,这样对他可不太公平哦。总之,即便你知道了我的能力,也不能证明那些事是我做的。我晚上还有演出,就不奉陪了。”
司诺对他们点头致意,翩翩离场了,展昭望着他的背影,尽管不甘,但毫无办法……
“展昭,他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听白玉堂认真问自己,转头看到那人毫无保留直视自己的双眼,想起司诺说的“对他不公平”的话,知道自己无法再对他说谎,也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他是‘同类’,都有‘读取’他人思想的异能,之前和你经历的那些事,并不是什么准确的直觉,而是因为我能看透人心。”
白玉堂难以置信地定定看他,不禁在心里想:
……那我的想法也……
“没错,我都知道。”
震惊地听到那人回答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一切都毋庸置疑了。他窥视到自己最隐秘的心里,对自己说谎,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为他惶恐,为他心疼,为他快乐……
这种伤害要怎么言喻,白玉堂挥拳打在他脸上,才发现痛的是自己的心,令白玉堂绝望的是,即使被这人深深地伤害,心还是顾自地为他或疼或悲,仿佛已经下定决心叛逃自己,只得不再看他,转身快步离开……
展昭手背抚着被打的嘴角,以为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离自己而去,却不料痛得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努力告诉自己:
没关系,只是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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