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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自从上次让他得手后,这个家伙的□□彻底被唤醒了。春意盎然的卧室里,雷杰臣疲累的抱着我,静静的喘息着。
“怎么还不睡啊?你不累?”雷杰臣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鼻息不断搔弄着我的脖子。“热死了,你别贴着我。”我用胳膊肘推着他,他自觉的往旁边挪了一下,我活动活动燥热的身子,转身对着他。“明天就周一了,她怎么还没动静啊?到底来不来了?”折磨我这么久,“李阿姨”却没了消息。那通电话以后,只是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已经买了票了,时间都没说清楚。雷杰臣说到时候他来应付,不用我操心,我倒是却时刻没有放下。没办法,怎么说那个人也是我妈,比起“韩叔叔”的彻底从我生命中谢幕,她倒算是做的可以。虽然我的生活她没有太多的参与,但是在母女这种特殊关系中,我知道她是努力的。她现在的生活幸福美满,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在心里为她高兴。
“明天她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雷杰臣闭着眼睛,不冷不热的说。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没趣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很快,他睡着了,我睁着眼睛,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冷,心慌慌乱跳。抱紧自己,才发现,全身都在发抖。想靠紧雷杰臣,可是想起他刚才不冷不热的态度,我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抱着自己,强迫自己闭上眼。
恍恍惚惚,我走进了一栋老房子,四周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身上单薄的睡裙在被一阵阵阴风吹得摆动,光着脚踩着满地尘埃,我小心地用手扶着墙,慢慢向前摸索着。四周散发着腐朽的气味,我心里充满恐惧,脚步却停不下来,越往里走,心里的恐惧感越是强烈,可是奇怪的是,熟悉的感觉也随之强烈起来。直到一扇门挡在我面前,看见上面落满尘土的门牌,我恍然,这是我家,我生活了十年的家。
不自己的伸手触动那扇仿佛几个世纪没有人触碰的房门,“吱……”,老房子特有的声响刺激着我的神经。感觉头疼得厉害,我紧闭上眼睛,痛苦的扶着墙壁。直到痛感减轻,我才慢慢睁开眼睛,里面的布置依旧如当年离开时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家具上厚厚的灰,像我诉说着这些年无人来访的寂寞。
绕过门厅,客厅里依旧摆着那张老旧的沙发。爸爸总是坐在那儿陪我看着总也看不完的动画片儿,妈妈则总是坐在边上的藤椅上织毛衣。我恍惚耳边响起了爸爸妈妈熟悉却遥远的笑声。这些记忆撼动着我脆弱的神经。伤感伴随着曾经的快乐刺在我心上,像是渗出的血一样,慢慢的布满整颗心。不愿被记起的东西,总有它不愿被记起的原因。泪水流下来,滴在我赤裸的脚上,冰冰凉凉的,顺着脚面爬满全身。我低头凝视脚面的泪光,却瞥到爸爸妈妈的卧室门微微开着。我好奇的快步走过去。门像是有感觉一样,自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惧,尖叫声刺破了老房子的屋顶。
“韩琦!醒醒!醒醒!宝贝儿!”尖叫声退去,耳边传来雷杰臣熟悉的声音,声音里充满焦虑。我慢慢的睁开眼,他焦急的样子模模糊糊映入我眼,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眼模糊。我突然想起房间里的景象,心里的恐惧让我失控,抱住雷杰臣嚎啕大哭。雷杰臣不知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不断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我。
“亲爱的,你怎么了。”半晌,我依旧抽泣不止,雷杰臣紧张的抓着我的胳膊,强迫我看着他。我只是拼命的摇着头,希望能把梦里最后的景象从我的记忆力甩走,可是徒劳。他慢慢的又把我安抚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好像服用了最有效地镇定剂,我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死了。”我目光呆滞的说着,雷杰臣好像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眼睛没有交集的盯着他的脸,慢慢的说出我的恐惧。
那间屋子里,爸爸妈妈熟悉的床上,躺着一具白骨,眼睛处已经只剩下两个深深的空洞。在我进门的一瞬间,它死死的盯着我,可是它却像依旧拥有思想,拥有感情。它躺的位置,我永远不会记错,是爸爸的。对上它眼睛的一刻,我的心里恐惧像是烈火一样蔓延,将我吞没。
说着说着,我再次哭倒在雷杰臣怀里,他安静的听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肩膀。“那是我爸爸!我爸爸死了……”他的心跳再次让我安静下来,我声音闷闷的,窒息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只是一个梦,亲爱的。”他轻声的安慰我。我只是摇头。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的我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什么。
从十岁他退出我的人生,我就没有梦到过他。也许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爸爸彻底的消失的打击远比他们离婚的事实来得大得多,这些年,我都不愿提及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决绝,说不打扰,就真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开始的时候,我还会伤感别人有爸爸陪,日子久了,这种伤感就被深深的恨代替,再后来,一切习惯了,我就完全当自己没有爸爸。心里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死了。但是当一切这么真实的感受到了的时候,我却还是失控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感觉,可是这种真实的失去,让我崩溃。虽然只是一个梦,一个不过有些真实的梦而已,却让我再也无法入睡。
靠在雷杰臣怀里,我没有过多言语,他也很安静的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窗帘慢慢被照亮,我才恍然明白,我们这么坐了一夜。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他感觉到,慢慢松开揽住我的手,我听到他关节因为长久不变的姿势而发出的清脆响声,抬头看着他略显痛苦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给了他一个吻。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我离开他的唇,轻轻的叹气。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眼里充满笑意,说:“那不如嫁给我吧。”看到我表情一滞,他略带自嘲的笑了一下,说:“开玩笑的,傻瓜。”我心里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转身下床,走进浴室。我慢慢躺在还留有他温度的地方,贪婪的吸着他遗留的气息。心里的恐惧已经消失,沉沉的睡意袭来,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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