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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 8月31日,阴,宁凡清语:千百年来人们都逃不过对死亡的恐惧。)
天阴沉沉的,宁凡清醒得很早,昨晚他几次梦见这个开朗活泼又爱笑的女孩,一会儿是苏李的笑,一会儿又是苏李的哭,梦魇反复地折磨着他。让他不断地在醒来与恶梦中徘徊。一双温暖的手总是在他快要崩溃时轻拍着他的后背,毫不吝啬的给他支持和鼓励。
宁凡清觉得,帝俊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种支持却透过他的眼神、他的动作,将力量传递给了自己,感动在心底酿出心悸的醇香。一种莫名的依赖支撑着自己将悲伤埋藏到心底,不是遗忘,而是帝俊的支持让痛苦的悲伤转化成勇敢的坚强。宁凡清觉得自己成长了,变得能够直面痛楚,而非一味逃避!
宁凡清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身,嘴角若有似无地挂上一抹微笑,帝俊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宁凡清心语,也许自己也该回报回报他,例如一份美味的早餐。
仅管宁凡清今天起得很早,可帝俊起得更早。当宁凡清打开卧室的门,两份丰富美味的早餐已静静的摆放在餐桌上。帝俊背对宁凡清正站在窗前向外挑望。
感动在宁凡清的心里回荡,他走进浴室快速的洗漱了下,他可不愿再让帝俊久等。丰盛的早餐安慰了两人的五脏庙,也给予活着的人更多的力量。也许,宁凡清暗自思量,他们也能够成为好朋友的。
吃完早餐,宁凡清面对帝俊递给自己包装精美的礼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这,是给我的?”宁凡清小心翼翼地问。
帝俊酷酷的点点头,将礼盒轻轻放在宁的手上。
也许是帝俊太过温柔,宁凡清竟无法拒绝,只能小心地接过礼盒。礼盒里有一套最新款的运动服,这对于三天没穿过一件像样衣服的宁凡清而言,礼物即惊喜又贴心。他的心里溢满太多的感动,张了张嘴,简简单单的谢谢两字竟无法平静的说出口,只好也点了点头。
宁凡清换上运动服后又去客厅找帝俊,想当面谢谢他。谢谢他的支持和鼓励,也谢谢他的衣服。帝俊仍旧站在窗前挑望着远方,一种孤寂将帝俊包围,宁凡清甚至有一种错觉,帝俊并非站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客厅,而是站在世界的另一端。
“换好了?”帝俊感觉到宁凡清的目光,他转过身,光线从他的身后射入客厅,将帝俊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背光使宁凡清无法看清帝俊的表情,可宁凡清知道不论世界怎么变化,这个温柔的男人一定还是那副万年冰块脸。
“对,很合身。”宁凡清有些羞涩,谢谢两字从他的舌尖滚过,又咽进了肚子里。
“走吧,我们出门。”帝俊率先向门外走去。
是外出游玩吗?宁凡清腹议,在这个阴沉的天气里?好吧,一定是帝俊体恤自己因为苏李之死心情不好,想带自己散散心吧。帝俊真是一个很体贴、很温柔的男人啊!
*
轿车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帝俊又变成大黑狗的模样。与三天前坐上车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同,宁凡清现在的心情充满了感慨和平静。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宁凡清看了眼认真开车的大黑狗帝俊,宁凡清相信苏李的悲剧决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这里是?!”当宁凡清从胡思乱想地发呆中回过神,惊讶地发现车竟停在人管所的门口。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可宁凡清仍抱有一丝希望,拒绝去相信自己的推论,仍努力去为帝俊找借口:“是要领养新的人类吗?”
帝俊一语不发,只是将宁凡清从车上拎了下来,并一路将宁凡清拎进了人管所的登记处,宁凡清奋力地挣扎着,却仍敌不过帝俊的钳制,被强制带到登记处汪星人跟前。
“我不要这个人类了,”帝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宁凡清的耳朵里,“三天试用后,我不要领养了。”
汪星人抬头揪了眼帝俊,就将宁凡清一把抓了过去。一条铁链穿过他脖子上的项圈,将宁凡清牢牢拴在了一旁。
宁凡清的脑子嗡嗡作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手足无措。为什么?宁凡清脸色煞白的望向帝俊,为什么曾经的温柔和体贴如今全变成背叛的毒药。自己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扉相信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帝俊的神情至始至终都那么平静,他冷漠的眼神定定地望向宁凡清,像是猜到宁凡清心里的话。帝俊的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因为抛弃,记得吗,你曾经抛弃了小团子,所以也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宁凡清听到帝俊的话,瞬间像被抽干了力气,他的脸色变得青灰。是吗!原来是这样,原来所有的温柔与安慰,只是一场精心布下的陷阱,只是为了今天的报复,抛弃?弃人者终被弃之!
“那我要他,”登记处的门外传来突如其来地说话声,让喧杂的登记处变得安静下来。宁凡清随着大家的目光向门口望去。一只大狗的身影慢慢进入眼帘。
是——,宁凡清的瞳孔瞬间放大,一种激烈的愤恨从心底喷涌而出,“畜生,是你杀了苏李!”宁凡清想扑上去,可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只能愤怒地盯着那只赖皮老狗。
“苏李?原来那个女孩叫这个名字啊,”赖皮老狗一瘸一拐地走到宁凡清面前,老狗表情狰狞又带着不屑,“真没用,还不如我先前领养的几个人类。”老狗高傲地扬起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细细地打量宁凡清,“希望你比她有用,能坚持的更久些,我们还能玩玩别的花样。”
宁凡清的脸霎那间全无血色,一种恐慌与仇恨在他的心中交织。
“不行,”帝俊不慌不忙地插入老狗与宁凡清之间。
帝俊的话给两人带来截然不同的感受,宁凡清望向帝俊,明知道不该再怀有希望,可忍不住仍会带有一丝幻想也许帝俊只是在开玩笑,会带自己回家。赖皮老狗也凶恶地望向帝俊,像在说:你要帮助卑鄙无耻的人类!
“我曾经被这个人类抛弃过,”帝俊慢悠悠地开口,“我要报复他,除了让他尝到被抛弃的痛苦,还要让他被毒气毒杀,痛苦到极点的窒息而死。”
宁凡清的神智被这席话打击得几近崩溃,眼神空洞而无神,耳朵嗡嗡的再也听不见旁人的话。他低垂下头,不再理会周围的情形。他既不想再看帝俊假惺惺的冷然,也不想再听老狗恶毒的嘲弄。
赖皮老狗咧开嘴笑了起来,它满意道,“虽然还远远不足以偿还人类对我们犯下的罪孽,但痛苦的挣扎却仍无法活下去,最终一点一点的窒息而死,也是一种极致、动人的折磨。”老狗向帝俊点点头,又走进监牢去挑选新的猎物。
*
宁凡清激烈地反抗起来,他对上前要牵他进毒气室的汪星人拳打脚踢,只要有一丝逃脱地希望就不能放弃。
汪星人面无表情地一拳打在宁凡清的肚子上,宁凡清当场痛得弯下了腰,剧烈的痛苦像细密的蛛网,以肚子为圆心扩散到了四肢,让他只能软软的倒下。
“你在囚笼里呆了三天,又被领养了三天,今天是第七天,我将送你去毒气室,人道毁灭。”汪星人机械地宣布完,就一把拽起毫无反抗之力的宁凡清,强制送进了毒气室。
毒气室并不太大,只有二十平米,没有窗,一道小铁门隔断了生死,房间里一盏忽明忽暗的日光灯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墙上那只发出嘀嗒嘀嗒声响的钟是唯一的装饰。
毒气室里已关了不少人类,宁凡清被粗暴地扔在地板上,可房间里的人根本就不关心,他们蜂拥到毒气室的门口,死命地拍打着大门,希翼着有狗能放他们出去。
可拍打终究是徒劳,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别人的慈悲上,也只能是镜花水月。
宁凡清呆坐在地上,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人。好在里面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宁凡清胡思乱想地自嘲。
也许他与房间格格不入的平静,激怒了他人。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他狂乱地冲宁凡清吼道:“你就要死了,你就要被毒死了。现在是11点,它们12点就会开毒气。我们都要被毒气杀死,你也要死!”
明明畏惧死亡,可真正面临死亡时,宁凡清才发现自己竟出奇的平静。望着眼前陷入狂乱焦躁的男人,宁凡清只是平静地望着他,现在的宽慰改变不了将死的命运,又何必徒费口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非常重要的回忆和眷恋,如果只能死亡,那就安静地带着记忆离开,这不是潇洒不羁,而是尊严,做为人的尊严!
而且,宁凡清又有些心安,原本自已最担心地就是张容勇的安危,现在见张容勇活得很好,自已也就心无牵挂了。只希望父母对自己的死亡不会太伤心,养育之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男子在宁凡清平静的眼眸中也渐渐安静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宁凡清的身边,用手扒了扒头发,“我怕死,很孬种吧!”男子苦涩一笑,“真不想死,刚升了官,你还不知道吧,我是B市C镇新上任的镇长,叫赵冬。这个房间里除了你,都是我的朋友和下属,是我请大家去D市旅游,没想到旅游巴士开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雷暴雨,车从环山公路上摔了下去,等醒来,我们就被关到这个鬼地方。”
赵冬神经质般不停地说着,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忘记了风度,忘记了刚上任时的意气风发,他像在解释,又像在自语:“胆战心惊的过了七天,我们又被强行带到这个鬼毒气室。你说他们知道我是镇长,会不会放我出去?”赵冬问完又神经质般边摇头边答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赵冬不再理睬宁凡清,又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只是想对人倾诉,根本不在意对方是谁,又怎么回答他。
毒气室里哭叫打骂声吵成一片,可宁凡清还是能清楚地听见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个不停,死神的镰刀已高高举起,没有人能逃过这场已经安排好结局的戏。
毒气室的毒气开关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在人们恐惧、彷徨的挣扎中,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收割走一个又一个人类的灵魂!
宁凡清在地板上躺平,轻轻闭了上双眼,脑海中不断回放起曾经拥有的快乐往事,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如果他注定不能再珍惜重生后的幸福时光,请让他平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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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语:有人猜到宁凡清被帝俊抛弃了吗?噢—呵—呵(奸笑中),故事还没完,下一章就是这个故事的最终章。试目以待吧!绝对是让人¥……%¥#*的结局(这是剧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