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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牙对伊尔迷的感情,一直是敬畏大于亲情,甚至有些畏惧的。
明明在平日里可以摸着他的头亲切的叫他killu,却在训练时那样的残忍无情。强烈的反差常常让奇牙很迷茫。他是该恨他,还是将这一切看为理所当然?
或许对揍敌客家来说,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他是揍敌客家未来的家主,所以无论怎样高强度的训练他们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必要的。而哥哥自小接受的教育亦是如此。可是即便奇牙清楚的明白一切,也无法忘记在他第一次上刑讯课时,带着倒钩的皮鞭抽在身上的剧烈疼痛,以及鞭子主人的冷淡容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奇牙感到不再有东西抽到自己身上来了,便极其艰难的睁开眼,然后看见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孔正微勾着唇角,难得一见的笑容却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奇牙,这样就不行了吗?
奇牙,你真让我失望。
他的声音依旧是素日的平淡无波,却让奇牙的心,迅速的冷了下来。
之后的记忆便已模糊,依稀记得的只有那引起灵魂战栗的剧痛,不是出自那愈抽愈狠的皮鞭,而是那颗几近绝望的心。
奇牙很清楚的知道,那些话也是训练的一部分,由最亲近的人行刑,再由最亲近的人说出那样狠决的话,都只是为了锻炼杀手的意志力而已。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释怀。
为什么他不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安心享受哥哥的疼爱?为什么他所谓的亲情要添加那么多杂质?难道只有变强,才能得到普通人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吗?
——自从你出生,你银色的头发就注定了你的命运。除了接受,你别无选择。
席巴,他的父亲,曾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面色严肃的如是说着。
——可以帮助您的,我会尽力去做,是您希望的,我会竭尽所能,哪怕付出生命。只要您快乐,奇牙少爷。
卡娜莉亚,揍敌客家的见习生,曾站在他面前,微微躬下身子,语气坚定。
将两番话作比较,奇牙发现,他所谓的亲人,竟逼迫着他去接受他们所给予的人生。他们给予的教导,就是不断地变强,变强,再变强。在一次次的任务中,奇牙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但是卡娜莉亚的话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不喜欢杀人,即使这已是本能,却依旧从心底排斥厌恶那鲜血残留在手上的温热粘腻的触感。所以,他离开了。
——只要,任性这一次……
与卡娜莉亚擦肩而过的刹那,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逝。奇牙知道自己不可能逃一辈子,所以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做好了被抓回去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回去的方式,竟是让他如此刻骨铭心。
【奇牙,你似乎一直都没发现……】
如瀑的黑发,淡漠的深情,眼前的人,怎么如此熟悉?
是……梦吗?
四目相接,惊讶,无措,还有深埋心底的喜悦与恍若隔世。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浮出水面,却又分明被大雾所蒙蔽,看不真切。
其实,从心而已,不过自欺欺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
只是,若是不愿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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